《破产皇后》木卫七

9、第九章

　　宁安公主见冯初瑶三番两次不上钩，心里也有些急了。她自小在宫中长大，与先帝虽为兄妹，但年龄差距甚大，先帝也把她当半个女儿来养，从小就是万众瞩目的存在。如今虽出宫另居公主府，但是宁安公主一直把皇宫当成自己的地盘，自然对冯初瑶很是不爽。

　　她过去把冯初瑶当猴耍，今天却遭到了冷遇，仿佛一心准备的节目却没人欣赏。这下又见到冯初瑶和自己的贴身宫女不知鬼鬼祟祟地在说什么，宁安公主越发起了疑心，觉得冯初瑶定是起了心思要整她。

　　冯初瑶只看着宁安公主冷冷地笑，看得宁安公主那是浑身发毛。没过多久，冯如就回来了。她站在僻静处向冯初瑶招手，手里还捧着一个精致的盒子。冯初瑶会意，向高衍说自己要离开一下，高衍点头同意，她便离开了位置，走到了冯如身边。

　　冯如拉着冯初瑶来到一处屏风的后面，打开手中的盒子，只见盒子里放着一个手腕带的香珠串子。这香珠串子上的颗颗香珠大小均等，珠圆玉润，颜色很像冰花芙蓉玉的粉紫色，但似乎又更粉嫩。同时，珠串还散发出幽幽的香味，不刺鼻但很好闻，据冯如说这种香味还能驱除虫蚁。

　　冯初瑶让冯如回宫拿一个能比得过宁安公主戒指的东西，可冯如只拿了一个香珠串子。这香珠串子虽一看也不是凡品，但毕竟只是一种果实经过处理制成的，在简姚看来那必然是没有宁安公主的玉石戒指值钱。

　　“我这东西能比过宁安公主的戒指吗？”冯初瑶一边从盒子里拿出香珠串戴到手腕上，一边有些狐疑地问冯如。看着冯初瑶随意的举动，冯如有些心疼地盯着香珠串说道：“娘娘，这合沐茱串子世上可就这么一条了，怎么可能比不过宁安公主的戒指呢！”

　　冯初瑶奇怪地问道：“这不就是一串普通的香珠串子吗？有这么宝贝吗？”

　　冯如把合沐茱手串帮冯初瑶戴好，又仔细地检查了一遍每颗香珠有无损坏的地方。听了冯初瑶的问话，立刻回答说：“娘娘，咱们皇室宗亲，都是见惯宝物的，那些金银玉器都是俗物。唯有那世上唯一，只此一件的东西才叫好东西，这合沐茱花十几年间都没人再见过了。娘娘手上的那一串就是最后一株合沐茱花的果实，宁安公主的戒指怎么能跟这个比！”

　　听了冯如的话，冯初瑶吐了吐舌头，在心里腹诽道：金银玉器还是俗物？我看最实在了，要是这香珠串子能从宁安公主那儿换来银子，那她就拿去好了！

　　想到这里，冯初瑶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她理了理衣服，把衣袖往上面拉了拉，这样手腕就完全露在了外面。

　　冯初瑶踌躇满志，迈着坚定的步伐向外面走去。宁安公主一直在关注冯初瑶，本来见她突然离开，还颇有些意兴阑珊。这下见冯初瑶回来，宁安公主觉得自己又可以抖起来了。

　　哪成想冯初瑶一出来，宁安公主就注意到她手上的那个合沐茱的串子。登时公主的眼睛都快要冒出火来，她盯着冯初瑶的手串，满脸都写满了大大的两个字：想要。这个珠子她到处搜寻了好久都没找到，没想到冯初瑶这里不仅有，还有一串，可把宁安公主羡慕得牙咬直痒。

　　看到宁安公主的表情，简姚心里一阵得意。这也怪原主冯初瑶没什么脑子，光顾着和宁安公主比阔绰，而被人家牵着鼻子走。宁安公主拿什么出来比，她就跟着找一样的出来，因此被人家压一头也是在所难免的。

　　简姚一路有如女王再临般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宁安公主瞬间就觉得自己的戒指没什么特别的了。她把手缩回了衣袖里，心里想着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一定要把这个手串弄过来。

　　简姚见宁安公主上钩了，心里很是开心，等着吧！过两天她定要把这个手串卖给宁安公主。毕竟现在的情况下，这什么劳什子手串对于她来说还没银子有用。这样想着，简姚仿佛看到了近在咫尺的银子，在心里给自己鼓了鼓掌。

　　觉得宁安公主这一单生意定是稳了的冯初瑶，又动起了歪心思。她寻思着光宰宁安公主一单怎么够呢！要宰就得多宰点儿，宰狠点儿！她又叫过冯如一阵耳语，这次冯如的表情更难看了，可又拗不过冯初瑶。

　　高衍看出来冯初瑶的鬼心思，虽然他不知道冯初瑶具体想干什么，但看宁安公主的脸色，那绝对不是什么好事。他咳嗽了一声，靠近冯初瑶说道：“你也适可而止点儿。”

　　冯初瑶冲他露出一个笑容，也靠近说道：“陛下不是说臣妾花钱多吗？我这是在创收，给陛下减轻负担呢！”冯初瑶这话说得高衍是一头雾水，皇后到底在搞什么事？

　　果然，没过多久，勤勤恳恳当搬运工的冯如再次噔噔噔地跑了过来，这次她手里又捧着一个锦盒。不过这个锦盒可比上次的大多了，一看就是个大家伙。

　　正好宫女们上来奉茶，冯初瑶优雅地端起茶杯来喝了一口，高衍介绍道这是新上贡的雨前龙井，可宁安公主现在哪有心思喝茶，她一门心思全都在冯初瑶的身上，她端起茶杯狠狠地灌下一大口。冯初瑶倒是认认真真地品了一下，不过她的爱好是肥宅快乐水，这茶她实在品不出好坏来。

　　冯初瑶安安静静地品过一轮茶后，又开始作妖，她对冯如吩咐道：“这里光线太刺眼，把帘子放下来吧。”冯如来来回回跑了四趟，还在这儿喘粗气呢！冯初瑶一看冯如小可怜的样子，就叫了另外一个丫鬟去。

　　高衍见冯初瑶叫人去放下了帘子，不禁有些奇怪，醉烟阁的阳光并不是很好，这帘子一拉，倒显得屋里有些昏暗了。不过，他很想知道冯初瑶到底想干什么，也就没有出言阻止。

　　等丫鬟把帘子放下，屋内果然一片昏暗，冯初瑶一看这效果真是杠杠的。宁安公主见屋里光线不明，刚想开口说冯初瑶几句。

　　没想到，冯初瑶自己先做作地大声说道：“诶呀！这里这么暗，怎么看得清啊！”这时候醉烟阁的光线是不大好，可是那遮光的帘子明明是你冯初瑶命人给放下来的。

　　宁安公主被冯初瑶这一句给说懵了：“那不是你自己……”
　　可冯初瑶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高声喊道：“冯如，把本宫那颗大大大大大夜明珠给拿过来！照上！”明明是对着冯如吩咐的，冯初瑶的脸却一直向着宁安公主，还着重强调了那个“大”字。

　　宁安公主从懵圈中醒悟过来，怪不得要下帘子，原来是为了炫耀自己的夜明珠。宁安公主嘴角露出不屑的笑容：夜明珠谁没见过，有必要这么显摆嘛！另一边，听到冯初瑶的指令，冯如立刻把锦盒打开，把盖在珠子上的锦帕一掀。

　　好大！好亮！这是宁安公主脑海的第一想法，只见整个醉烟阁偌大的宫室里被一颗珠子照得亮如白昼。别说宁安公主了，就连简姚自己都惊讶了，这实在也太亮了！

　　她拿到这颗夜明珠也没有赏玩，只是放在库房里存着。没想到几日未见，这珠子居然比一开始见的时候更加明亮了，简直堪比现代的LED大吊灯。

　　宝物给自己长脸，冯初瑶越发的得意起来。看到她的神色，宁安公主一手捂胸口，一手拉住张氏的手：“奶娘，她这是故意要气我呢吧！”张氏何时见公主这样，连忙出言劝慰。她是个乖觉的人，一见此情景，顾不得纳闷皇后何时变得这样聪明。不仅没被公主气到，还反将一军，把公主给气了个倒仰。

　　看着眼前这兵荒马乱的一切，高衍总算弄清楚冯初瑶想干什么。很奇怪，他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反感，反而觉得很有意思。不过，看着宁安公主一副气得要吐血的样子，高衍觉得自己不能再装瞎子了。

　　他出言道：“皇后今天不是还要看织锦局送上来的花样吗？姑姑这边也不用你陪了，你去吧。”看花样？冯初瑶一阵奇怪，冯如没跟自己说什么要看花样啊，她刚想开口问道。

　　就看见高衍朝宁安公主那儿抬了抬下巴，冯初瑶瞬间就明白了，高衍这是要给宁安公主一个台阶下呢！她本来没想这么简单放过这个公主，但是人家高衍才给她不少钱。不看皇上的面子，那也得看钱的面子，给宁安公主这个台阶下。

　　想到这里，冯初瑶端庄地站了起来，冲着宁安公主行了个及其标准的礼：“臣妾想起来了，今天还有要紧的事要办，恕难奉陪了。”冯初瑶是皇后，她行了礼是出于对长辈的尊重，宁安公主还得站起来还一个并不怎么情愿的礼。

　　于是，冯初瑶趾高气昂地走了，高衍命人把帘子又收起来。于是，屋子是亮堂了，但宁安公主的心里可不怎么亮堂。她今天颜面尽失，以往嚣张的气焰是荡然无存了，在张氏的安慰下，她勉强顺过了气。看着还陪着自己的高衍，宁安公主为了找回面子，没话找话地说道：“这么好的天气，应该打马球的。”

　　高衍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点了点头，宁安公主仿佛又找到了自己的价值。
　　她又端起长辈的架子：“阿衍，你宣阿旭和阿茵进宫吧！咱们好久没聚在一起了，你们兄妹也应该多在一起聚聚！”

　　听了宁安公主的话，高衍心中一动。他想起在花园看到的高旭和冯初瑶的私会，眉头禁不住轻轻地皱了一下。可宁安公主心思单纯，她并没有注意到高衍平静表面下暗藏的波涛汹涌，只一个劲儿地要高旭和高茵进宫。

　　是时候会会他的好皇兄了！高衍暗暗地握紧了拳头，应允了宁安公主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