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蛋，和太监互换了灵魂》莫八千

23、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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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了司公，你说……娈.童到底是什么意思？是个不大好的词吧？”
　　枫黎单纯的疑问，一双干净透亮的眼睛带着些疑惑看着陈焕。

　　陈焕被她这话猛地窒了一口气。
　　他轻咳了两声，一脸怪异的瞧了枫黎几眼，掩了掩神色。
　　“你怎的会问起这么个词？是……刘公公说了什么？”

　　枫黎想了想今日刘公公的话，直觉告诉她还是知道了意思再决定和陈焕讲不讲比较好。
　　她便回：“只是碰巧听到，我看那刘公公表情诡异，就记下来问问司公。”

　　“这不是什么好词！你这丫头可别听个什么词就学回来问！”
　　陈焕忽然提高了音量，脸上竟然带上些羞愤之色。
　　看着眼前因他略显失态的模样而惊讶的小宫女，捉弄的心思又升起了。

　　他眯了眯双眼，压下声音：“你就这么想知道？”

　　枫黎磕巴了一下：“那……我是应该回司公……不想知道？”

　　“被达官贵人当做女子玩弄的男子，就是娈童。”

　　“啊？”
　　枫黎下意识回想起刘公公嘴里吐出来的那些话。
　　反应过来，登时把陈焕的丹凤眼都要瞪圆了。
　　她嘴里骂道：“刘公公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呸呸呸，说的什么话呀！”

　　果然还是刘公公与枫黎说了些什么。
　　陈焕心下了然。
　　刘公公说了什么，他都能想象得到，根本不用枫黎复述了。

　　想着想着，他的眼神有些阴郁。
　　刘公公，可别一年比一年蹬鼻子上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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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边属国和各地藩王现今都还在来京朝贺的路上，但他们进贡的奇珍异宝，要比他们的人先一步往宫里头运送。

　　枫黎今日本来和刘公公有其他事情要办，但出了门碰到刘公公，她才得知，从今早寅时宫里下钥开始，进贡的宝贝已经陆陆续续地运进了宫，他们得赶着早把这些宝贝清点了之后入库，免得节外生了枝，到时候没法儿交代。

　　刘公公说完了正事，特别夸张地在枫黎的四周瞄了一圈。
　　他没瞧见小顺子，贼兮兮的眼睛转了个圈，悄声凑到枫黎耳边开口。
　　“怎的不见陈司公昨个身边那娈童？那孩子模样甚是可人哩。”

　　枫黎心里一跳。

　　昨日刘公公就悄声在她耳边夸过“司公的娈童”模样水灵，看小顺子的眼神也怪怪的。
　　当时她不懂娈童的意思，但觉得刘公公神色怪异猥琐，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词。
　　昨晚问了陈焕，才知道竟是比她想象的意思还要令人羞恼。

　　小顺子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孩子，还是枫黎自己借着陈焕这皮囊带在自己身边的。
　　刘公公竟然以如此恶意揣测他和陈焕的关系，实在让她恶心。

　　她怕小顺子听见刘公公的话而误解陈焕，也怕刘公公赤裸裸的眼神让小顺子心里难受，今日才没带着小顺子，换了小良子。

　　枫黎心中不悦，脸上却换上了一副嘲笑的模样。
　　她细细的盯着刘公公的脸，话语拿腔拿调。

　　“你这张脸丑陋的让人吃东西都觉着难以下咽也就罢了，怎的连说话都这般污臭？”

　　那讽人的语调和表情，还真与陈焕别无二致。

　　刘公公听了这话，立刻横眉立目了起来，端了副很恨的表情。
　　他年纪稍大了，脸上起了不少皱纹，看起来更加丑陋可笑。

　　他语气有些压抑：“陈司公还真是翅膀硬了。”

　　枫黎并不理会，转开了话题：“咱们一直杵在这儿，该做的活儿它可不会自个儿做完。”

　　“哼。”
　　刘公公低哼一声，甩袖而去。

　　枫黎便跟他一道，顶着陈焕的皮去清点进贡之物的数目。

　　这事是今早才得到的消息，她没问过陈焕怎么做。
　　想到要去做一件自己根本不了解的事情，心里忍不住紧张，再加上刚和刘公公斗了嘴，便一直阴沉着脸，一副没好气的样子，看得身边的太监心惊肉跳。
　　小良子微弓着腰，低头跟在枫黎身后，半点儿声音不敢出。

　　进贡的东西早就一箱一箱拆卸了下来，整整齐齐的堆放在地上。

　　一大早儿的心情能影响人一整天。
　　枫黎皱着眉头接过小太监恭恭敬敬递过来的纸折子，拉开一瞧——
　　因刘公公而起的结郁之气刷地消散了个干净。
　　紧接着，被寒风吹得打了个颤。

　　她猜想，应该是对照纸折子上的内容一样一样清点。
　　可是，她不识字。

　　她的脑袋嗡嗡直响，懵怔发胀，拿着纸折子的手都忍不住颤抖。
　　一时之间，四周的声响都消失嘞，只能听到她自己如擂鼓一般的心跳。

　　微微突出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
　　枫黎就那么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呆愣片刻，终于在小良子小心试探的眼神中回过神来。
　　她深深吐出一口气，将纸折子递给小良子。
　　一手轻轻的揉上太阳穴，装出了一副疲惫的模样。

　　“咱家有些头疼，你念吧。”

　　她不知道小良子是否识字，但她猜想，既然陈焕重视他，应该是个用着得手的。
　　如此，便死马当活马医，壮着胆子把纸折子递了出去——
　　反正她找了头疼的理由，就算小良子不识字，也好过“慎刑司司公”忽然不识字了被人发觉。

　　小良子一怔，有些诧异。
　　司公从前没让他帮忙读过纸折子。
　　这是……重视他信任他？

　　诧异转为信任，他立刻应了声。
　　“是，司公。”

　　枫黎剧烈跳动的心跳终于缓和了些。
　　她悄悄地吁了口气。

　　几个小太监利索地打开了旁边的箱子。

　　“彩漆螺钿龙鸿福祥云妆奁一只。”

　　小良子在枫黎身边念，听的枫黎一个头两个大。
　　她不仅不识字，进贡来的宝贝她也是一点儿都不认得啊！

　　妆奁是什么她知道，可加了前面的一串字之后……
　　她感觉自己好像连妆奁应该长成个什么样子都记不得了。

　　她头疼的很。
　　可身边的几个小太监和小良子都在等她点头。

　　她想，现在的行为就算突兀了点，也总比万一出了差错来的强。
　　于是用眼角瞥了眼小良子：“你也跟着瞧瞧吧。”

　　小良子眼睛一亮，答的倒是痛快。
　　“是！司公。”

　　有小良子在旁边跟着看两眼，枫黎心里的紧张感稍微缓和些。
　　他整天跟在陈焕身边，肯定是个有见识的，总比她强吧。

　　一箱一箱的琳琅珠玉，贵气得很，看得她眼花缭乱。

　　她从没见过这些珍奇玩意儿，本应该心下兴奋雀跃。
　　可因为不识字又认不得箱中宝贝，唯恐出差错，心里压抑得兴不起任何其他的心思。

　　万一搞砸了可怎么办？

　　枫黎紧抿嘴唇。
　　万一搞砸了，会不会掉脑袋？
　　就算不掉脑袋，会不会让皇上对陈焕失去信任，觉得陈焕就连这点事都做不好？

　　她知道，陈焕就算是权利再大，那也是因为有皇上授意。
　　皇上一旦不再信任陈焕，那他的日子就算了完了。

　　如果是司公在就好了。
　　如果是司公在，一定会比她做得好。
　　好想回慎刑司啊。

　　枫黎心中的沉闷全都不自觉的表现在了脸上，使陈焕称得上俊秀的脸阴沉得吓人。

　　身边的小太监们惴惴不安的互看了几眼，垂下眼眸不敢出声。
　　是以，她身边就只剩下了小良子偶尔念纸折子的声音。

　　“你这混账！”

　　忽然，一声尖厉的怒喝打破了小声细语的安静，也把枫黎惊得从自己萦绕着担忧的浑浑噩噩的世界中拖拽了出来。

　　她猛一回头，视线落在了脸上带着狠厉凶意的刘公公身上。
　　而刘公公身前那矮小瘦弱的小太监一脸惊恐，还未说话，刘公公就高抬起手，使上了浑身的力气猛地给了那小太监一个掌嘴。

　　小太监被打的向后翻去，一瞬间昏头转向。
　　脚下一个不稳，后退两步，两只脚绊在一起，身子向后仰去——

　　啪啦。
　　清脆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