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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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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天生目盲，有眼睛却看不见东西，身边也只有一个贺老头陪我长大。
贺老头是我师傅，但是他喜欢我叫他贺老头。
栖云山上除了我和贺老头的茅屋就只有一整个山洞的书。
16岁那年，贺老头老死了。临死的时候，和我说：“等你把山洞里的书都看完，就能离开栖云山了。”
我用赤影刨了个坑，把他埋了，然后坐在屋子前面发了一宿的呆，我真的很想听他的话，把书都读完再走，可惜这个糟老头子又忘记了，我天生目盲，无论如何都是读不得书的。
他不在了，我的饭做的有点多，剩了大半，可我不想收拾，就这么坐着一直到眼前模模糊糊的白色黑成一团。
入夜了，我一个人在栖云山待了一整天。
我决定下山去，找个全世界最好看的人来读书给我听。
老头子在的时候，是他读书给我听，现在他不在了，我总要找个人来代替他的。
我一个人背着赤影，就这么下了山。
栖云山下，有个小镇子，小镇子里有间茶舍，每次陪师傅下山我都能闻到里面若有若无的茶香味。总能听到里面出来声声的叫好，但是师傅从来不进去，更不带我进去。
现在师傅不在了，我一个人抱着赤影，坐在最前面，问台上的说书人，“这世界上谁长的最好看？”
那人将我给的银子收到怀里，响木一拍桌子，就要开始讲故事。
我懒得听，将赤影丢到台上，站起身问他：“这天下谁长的最好看？”
“淮悟君。”
“他在哪里？”
“南方十泽云梦泽中。”
我拔出赤影，向南而去。
走了数十日，我才终于到了云梦泽。
到了云梦我才知道，原来淮悟君他瞎了眼睛。
这可如何是好？我有些发愁。
他瞎了就不能读书给我听，但是这世界上又没有比他好看的人，真是愁死我了。
我愁了三日，终于在一个黄昏后，钻进了淮悟君的卧房。
淮悟君的卧房里有清清冷冷的香气，我抽抽鼻子，很好闻。
“淮悟君？”
“是在下，不知姑娘深夜入我卧房所为何事？”
声音也是清清冷冷的，很好听。
“我是来治你眼睛的。”
“姑娘莫要说笑了，在下的眼睛药石无医。”
“我天生心盲，空有一双眼睛却看不见万物，我把它给你，你读书给我听好不好？”
我伸出手向后脑摸去，解下黑色的布条，睁开我藏了18年的眼睛。
“姑娘，这个玩笑开不得。”
听语气，他似乎有些生气。
“你不想要眼睛吗？”
我顺着声音向前一步，也不知道有没有靠近他。
“姑娘的眼睛，在下不能要。”
言下之意是：他想要，但是却不能要。
我觉得我明白了他的意思。
于是我从身后拔出赤影，以刀背为刃，敲晕了他。
真是的，你想要我便给，哪来那么多的弯弯绕绕。
手里拎着赤影，肩上扛着抢来的美人，我就这么离开了云梦。
许是我那一刀下手有些狠，足足过了三个时辰他才醒过来。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我的眼睛，已经被放到了他的眼眶里。
因为看不见，放进去的时候，颇费了我一番功夫。
“你醒过来啦？”
他似乎有些愣怔，过了好一会儿才发出一点声音来。
“姑娘？”
“你要不要和我去栖云山？”
“读书给你听吗？”
“那当然。”
我理所当然的回答，这个人的记性还蛮好的嘛。
“姑娘即已把眼睛给了我，那我以后便做姑娘的眼睛。”
“等到把栖云山上的那些书读完，你就不用读书给我听了。”
我想了想，还是解释了一下，听他的意思是要一直和我在一起，没了师傅我一个人自在的很，实在不想再给自己多找一个累赘。
那人也没说话，只是起身一步步走到我面前，摘下了我蒙眼睛的布条，四周有淡淡的血腥味。
他在我面前，我看不见他的样子，更不知道他的表情。
“姑娘，你可愿意先陪我回一次云梦？”
我点点头，离开的匆忙，我的银子还留在云梦的客房里，他不说我也是要去取回来的。
他的手顺着我的肩膀向下，一直到牵住了我的手。
“跟我来。”
我自己能走但是他的掌心温暖，我突然不想自己走了。
看到淮悟君牵着我的手回去，云梦的人，下巴落了一地。
他把我送回了屋子里，看着我收拾了细软，替我背着包裹，然后带着我去找了他师兄。
凌云尊者的声音有些低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不高兴而把声音特意压低，我绑架了他的师弟，他能高兴就怪了。
和凌云尊者打了招呼，我们就这么离开了栖云山。
走到半道上，我安慰他，“栖云山上的书不多，师傅已经给我读了大半，最多再有一年时间就能读完了。”
我听到他笑了一声，牵着我的手，又紧了些。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悠悠的开口。
“一年前，我瞎了眼睛，修为再无寸进，一个人躲在后山，直到遇见你怎么个姑娘。”
我又听到他笑了。
“这般不讲道理。”
我不想理他，我怎么不讲道理了？自己不需要的东西送给别人，这难道不是最简单的道理吗？
离开不过十几天，栖云山还是原来的味道，我把师傅的房间打扫了一下，让他住了进去。
我把他当师傅养，就是他最近读的书，让我有些奇怪。
怎么各个都是男欢女爱的小故事啊！
读书的时间一天不过一个时辰，其他时间不是在修炼就是在去修炼的路上，这样下去，什么时候能把书读完呀？可愁死我了。
“淮悟君，你要不要……”
“我叫贺连城，你可以叫我连城。”
“好吧，连城，我……”
“唉。”
我叫了他的名字，那人先应了我一声，反倒把我要说的话堵在了嘴里。
“我喜欢听你叫我的名字。”
我倏的有些脸热，为他那句自然说出的喜欢。
我们就这么在栖云山里待了一个月，书没听多少，这山里的野兔子却快被我打的绝了户。
谁知道这传闻中谪仙似的淮悟君竟然喜欢吃烤兔子？
“连城，我又找到了一窝兔子。”
我拎着兔子推开门，叫他来处理，迎接我的却是一道气刃，割破了我的额发。
恍惚间我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她要抢我的刀。
赤影是贺老头留给我的刀。
所以，谁要都不给。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