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生不如养你》者也也

30、不如

　　知道江顾是班主任的儿子这件事，还是在高一下学期的时候。

　　他被班主任单独叫到办公室，正好当时办公室内还有另一对在谈话的师生，其中的学生就是和江顾一个班上的。

　　“江顾，这次我不是作为一个老师找你，而是作为你的母亲。”他们谈话的地方不算偏僻，周围的人都能听到。

　　江顾一听，转身想离开这里。
　　如果她是以母亲的身份来，那就没有什么好说的。

　　“我们是母子，但我也只有在学校的时候才能见到你，我们之间不应该是这样。”江顾母亲实在找不到合适的时机，只能在学校借着班主任这个身份来找他。

　　他离开的脚步停下：“本来不应该这样。”
　　说完，留下江顾母亲。

　　他们每一次的谈话都像今天这样，不欢而散。

　　听见全过程的同学，一回到班上，就把这件事散播了出去。

　　没一会，这件事大家都知道，也明白了为什么班主任和江顾这么像。

　　姜余稍微侧身，见江顾没什么表情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仿佛他置身这件事之外。

　　不管这件事被班上同学传成了什么样，母子不和、关系破裂还有一些更过分的，甚至还有人当面来询问他，但都没能引起他的一丝波澜，他还是照常在自己位置上看书。

　　身边的宋安拍了拍她的肩膀：“你说，他怎么都没有反应。”

　　“可能没有什么解释的必要吧。”要像这么多人去解释，还是挺麻烦的。

　　如果是她，她可能也不想浪费时间去和自己不熟的人去解释。

　　经过这么一件事，原本人气很高的江顾，大家都不怎么想和他接触。

　　从进入高中开始，他就是孤身一人，就算是大家渐渐不和他接触，也造不成多大的影响。
　　只是显得更加落寞。

　　姜余对此都看在眼里，她也不能做些什么，她没有立场。

　　这样情况维持了很久，直到高二的时候来了一个转校生。

　　因为他们班的人数是单数，也就是说，有一个人的位置一直都是单人的，那个人就是江顾。
　　转校生来了之后，他们自然而然成为了同桌。

　　他有听班里的人说起他同桌江顾的事情，但经过几天的相处，他并没有发现江顾像他们说的那样。

　　那天，他对同桌说了第一句话：“我叫余松青。”

　　“江顾。”

　　见同桌有反应，连问了几个问题。

　　他问什么，江顾答什么。其实江顾没有那么难以相处，都是班上的同学乱传的。

　　班上学生开始发现，转学生和江顾走得很近。
　　大多数时候都是余松青在说话，江顾时不时回一句。
　　渐渐的，在余松青的带动下，他们和江顾之间也没有那么僵硬。

　　但这一切，班主任都不清楚不了解。
　　她只是有听说，江顾和班上的同学不和，有问过几个同学，但他们有没有实话实说就不知道了。
　　可是就没有问过江顾。

　　不过，她也发现了班上有些奇怪的氛围。

　　姜余没有想到班主任也会单独叫她去办公室，去办公室的途中，她想了想。

　　自己没有迟到，也没有不写作业，勤勤恳恳。

　　“姜余，老师找你，是想问一些关于江顾的事。”坐在办公室里的班主任感觉显得有些疲惫。
　　“江顾最近是不是和班上的同学不和？”

　　她问过的那些学生，很多说法都不一致。

　　老师需要真相，姜余不清楚有没有同学反应，但这些是她要说出口的：“班上传出了关于江顾一些不好的谣言，大家就开始疏远他。但现在已经好很多了，没有前段时间那么严重。”

　　老师问得有些小心翼翼了：“谣言是不是和我有关？”
　　现在在她面前的好像不是一个老师，而是一个关心自己孩子的母亲，有些不忍心：“对。”

　　听了这么多同学的反馈，她也能从中理清整件事的关系。
　　只不过现在更加坚定她的猜测：“好，我知道了。”

　　宋安见姜余从办公室回来了：“生姜，老师找你说什么了？”
　　“也没什么，就跟我说了一下我的错题。”江顾和她们的座位不远，一不小心可能被听到。

　　宋安觉得没什么意思，转而和她讨论起别的事：“期中考之后就要去春游了，我已经很久没去游乐场了。”
　　“春游啊。”

　　*

　　算了一下时间，也快到期中考了。
　　但期中考之后，发生了一件让同学惊讶的事。

　　他们班换了一个班主任，换成了年级里有些严厉的男老师。

　　还好他们适应期比较短，在考试之后到春游这段没有一个星期的时间，就已经习惯的差不多了。
　　春游如约而至。

　　这天，姜余太过兴奋，睡过头了。

　　匆匆忙忙赶上最后几分钟，此时大巴里已经坐满了人，只有江顾身边还有一个位置。
　　好在宋安就坐在她前面，宋安回头：“生姜，这个老师只让按顺序坐，所以很多人都被分开了。”

　　“没事，是我睡过头了。”坐在江顾旁边还是有些拘束。

　　开车的时候，新班主任拿着大喇叭：“让同学们跟熟悉的人分开，是想让你们多和自己熟悉人以外的人多相处相处。”

　　“有什么不适跟我说，毕竟是出去玩可以不用这么紧张拘束。”

　　从包里拿出一根棒棒糖：“江顾。”这是姜余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见他看向自己，把糖递出去：“给你。”

　　本来是想问他要不要的，但总觉得会被拒绝，直接就这样放在他手上。

　　姜余又从包里拿出另外两根，透过座位间的缝隙递给前面的宋安和余松青：“安安，余松青。”
　　接过姜余递来的糖：“生姜，我也有吃的给你。”

　　现在算是来了一场大型的零食互换。

　　江顾本来什么都没有带，现在手中多出了不少零食。

　　姜余又打算递东西过来了，被江顾拒绝了：“没地方了。”

　　她先是看了眼江顾，双手真的腾不出来了，从包里翻了翻。

　　“我带的塑料袋，你可以先用这个装。”把塑料袋抖开，帮江顾把他怀里的东西都放进去。
　　分完零食，好像没什么可以做了。

　　“玩扑克吗？”余松青掏出两幅牌，在他们面前晃晃。
　　宋安和姜余是肯定玩的，就不知道江顾来不来。

　　“江顾，玩吗？”总觉得三个人好像太少了点，姜余扯了一些江顾的袖子。
　　“嗯。”

　　余松青说了一下游戏规则：“输的人要在脸上贴便利贴。”

　　他们没想到的是，来春游还带了便利贴，准备得够齐全。

　　江顾摸了摸口袋里的棒棒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