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王传说[命数]》冥狱司

106、有你的世界

　　“次元之心拥有着我的一部分备份，所以那个人偶才会如此熟悉我的攻击并做出应对，至于为啥唐舞麟打不过，估计是凌梓晨太了解他了吧。”

　　陌吟渊瞥了眼唐舞麟，冷哼一声。

　　“等，等等！凭什么要说的我和她关系很好的样子啊！”

　　唐舞麟悲愤。

　　“就凭你惹一身烂桃花还要人家吟渊给你接手烂摊子。”

　　谢邂幸灾乐祸。

　　“吟渊，要砍死他吗？”

　　泉笙洛拔剑。

　　“喂！”

　　唐舞麟抗议。

　　“说起来，还是辛苦你了，古月。”

　　陌吟渊真挚的道谢。

　　古月娜摇摇头，这等程度的家伙，她一只手就能拍死十个。

　　“吟渊，黎瞑说，千灵血阵明明不能唤回你的……”

　　谢邂欲言又止。

　　“是不能啊，我本来就没打算过回来。”

　　陌吟渊大大咧咧的说道。

　　“……”

　　唐舞麟眸光顿时黯淡下去。

　　“不过嘛，我在离开前，答应了某个笨蛋，一定会回来，所以嘛，我就回来啦。”

　　陌吟渊笑道。

　　“？”

　　唐舞麟一脸茫然。

　　“你丫不记得了？”

　　陌吟渊有点生气。

　　“吟渊……”

　　唐舞麟有些慌乱。

　　“那天……”

　　唐舞麟努力回想那一天，可隐隐约约回想起一点，头就像要裂开一般。

　　“想不起来就别想了，反正也没什么重要的事。”

　　陌吟渊叹息一声，转身走了。

　　“……”

　　唐舞麟看着他离开，努力回想。

　　“如果……回来，就……”

　　零散的字眼不断在脑海里回响，但就是无法拼凑出一句完整的话。

　　那天……吟渊到底和他说了什么？

　　“吟渊，那天你和舞麟说了什么啊？”

　　回去的路上，古月娜好奇的问道。

　　“确实没啥。”

　　陌吟渊买了两杯奶茶，递给古月娜一杯。

　　“就是他向我求婚了。”

　　“噗！”

　　古月娜顿时被呛到了。

　　“求求求求求婚！？”

　　陌吟渊瞥了她一眼，嫌弃的丢给她一张纸。

　　“嗯，求婚。”

　　古月娜擦擦嘴，颤颤巍巍。

　　“你答应了？”

　　陌吟渊眼角余光瞥向角落里某个鬼鬼祟祟的人影。

　　“没呢，当时都没想过能不能活着回来，就还没答应。”

　　陌吟渊双手抱头，一脚把一个易拉罐踢飞。

　　古月娜显然发现了那个人，嘴角弯起。

　　“那，要不要，跟我回魂兽星？”

　　角落里人影凝滞了。

　　陌吟渊并没有说什么，或许说了，但唐舞麟并没有听见。

　　之后，陌吟渊和古月娜友好告别，目送她走进虫洞。

　　晚上。

　　泉笙洛戳戳碗里的排骨。

　　“吟渊，今天的排骨好辣啊——”

　　陌吟渊皱眉。

　　“又瞎说，我做的清汤，就放了一点盐，哪里辣了。”

　　泉笙洛叹气，伸手抚平陌吟渊的眉。

　　“你跟谁学的坏毛病？老是皱着眉，难看死了。”

　　“很难看吗？”

　　陌吟渊疑惑。

　　“很难看。”

　　泉笙洛认认真真的点头。

　　“好吧。”

　　陌吟渊微笑。

　　“……算了你还是别笑了。”

　　泉笙洛扶额。

　　虽然你笑的很真切，但与你同出一源的我，怎么会不知道，那个笑，是假的。

　　泉笙洛握住陌吟渊的手。

　　“吟渊，我知道你知道我的心意，我最后再问你一次。”

　　“我爱你，你能爱我吗？”

　　泉笙洛虔诚的问道。

　　“笙洛，我明白你明白我明白你明白我明白你的意思。”

　　陌吟渊说。

　　“……我明白。”

　　泉笙洛伏在陌吟渊腿上，少年单薄的身躯微微颤抖。

　　“我以为，我带你走，只要时间足够，你会忘了他……”

　　其实，真正任性胡来的，是我。

　　“千灵血阵不能唤回你，而你也不该这么虚弱，而是……为了挽救已经濒死的我，失去了一半的灵魂，对吗？”

　　“笙洛，我从不为自己做过的事情后悔。”

　　陌吟渊温柔的拍着泉笙洛的背。

　　“吟渊……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能爱我呢？”

　　泉笙洛满脸泪痕。

　　“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你。”

　　陌吟渊笑意温柔。

　　“我不知道，「爱」是什么，我只是做出选择，对你，对我，对他人都好的选择。”

　　所以，我跟你走，努力活成你所希望的样子。

　　这样，对你，对我，对其他人，都最好不过。

　　“我不要你做什么选择！”

　　泉笙洛死死抱住陌吟渊。

　　“吟渊，我以为，我带你离开，是帮你摘去了那些束缚，可我的所作所为，其实只是给你多戴上了新的一圈束缚，对吗？”

　　泉笙洛顿了顿，缓缓起身。

　　“吟渊，我不想你爱我了。”

　　如果我的爱会增加你的负担，我不会让已经疲倦不堪的你，再多肩负上一丝累赘。

　　………………

　　次日。

　　当唐舞麟鼓足勇气来到陌吟渊住的房子时，里面冷清清的，陌吟渊蜷缩在沙发上，沉沉睡着。

　　唐舞麟想了想，还是轻轻关上门，在外面等了很久。

　　住陌吟渊隔壁的房东儿子是个热情洋溢的小伙子，见唐舞麟一直等在外面，主动向他搭话。

　　“你是来找吟渊的吗？”

　　他问道。

　　“……”

　　唐舞麟没有说话，长久的沉默之后，微微点头。

　　“唔，那你还是先回去吧，他家的另一个人叫泉笙洛，今天早上走了，去了哪里他也没说，吟渊也没拦着他，就那样看着他走了。”

　　房东儿子咧嘴笑笑。

　　“吟渊说了，没事不要去打扰他，物业费水电费通知什么我们一般都是贴在他们家门上的。”

　　“……”

　　唐舞麟点头。

　　“是真的，吟渊经常一连好几天都不出门的。”

　　房东儿子看唐舞麟完全没有和他搭话的意思，摇摇头，转身走了。

　　唐舞麟知道那人没有说谎。

　　他在陌吟渊家楼下，等了足足七天。

　　…………

　　陌吟渊醒来的时候，是半夜。

　　房间里黑漆漆的，他摸索着打开灯，兴许是睡得太久了，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茫然站了许久，陌吟渊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打开冰箱，才想起自己已经许久没有买菜，里面空荡荡的，陌吟渊穿上外套，双手合拢哈气。

　　打开门，隔壁小伙的纸条便掉了下来。

　　“吟渊，外面有个长得很好看的人来找你，我让他上来找你，他不肯，也不让我叫你。”

　　“吟渊，他已经在外面呆了好几天了，这几天一直下雪，他还没走，他是不是和你有什么仇啊？”

　　“吟渊，今天特别冷，他就穿那么薄的一件衣服，不会出事吧？”

　　陌吟渊撕下纸条，砸吧砸吧揉成团，扔旁边垃圾桶里。

　　下楼，入目一片雪白，陌吟渊环顾四周，并没有那人的身影。

　　陌吟渊笑了，傻子才会那样，不对，他又不是傻子。

　　双手揣兜里，也不管自己穿的是拖鞋，出去买了份夜宵，回来时，目光瞥见角落里的一片黑影，脚步一顿。

　　他轻轻走过去，那人没注意，哆哆嗦嗦的缩在墙角，轻轻哈气。

　　他取出一支烟，动作迟钝缓慢，刚刚掏出打火机，想点火却怎么也打不出火来。

　　一只温暖的手夺去了他手里的打火机和烟。

　　那人诧异，转身，眼睛瞪得很大，大到像是要流泪一样。

　　陌吟渊看着他，轻轻开口。

　　“我从不记得，你会抽烟。”

　　确实，陌吟渊知道泉笙洛会抽烟，但泉笙洛知道陌吟渊讨厌烟味，便就再没抽过。

　　但唐舞麟会抽烟，他是真的不知道。

　　“你跟我进来。”

　　陌吟渊起身，唐舞麟跟在他身后，默不作声。

　　进屋，关门，陌吟渊手中燃起金色的焰，屋内很快温暖了起来。

　　“别用魂力……”

　　唐舞麟想伸手，又看见自己冻得发紫的手，顿住了，随后，缓缓缩了回去。

　　陌吟渊没理他，调好屋内的温度，丢给唐舞麟一套衣服。

　　“自己换上。”

　　唐舞麟接过，手指不经意拂过陌吟渊的手，他触电一般的缩回。

　　陌吟渊倒了杯牛奶，握在手里，很快，牛奶冒出袅袅热气。

　　他递给唐舞麟，唐舞麟没接稳，杯子掉在地上，碎了一地。

　　他局促的站起来，看了陌吟渊一眼，小心翼翼的拿自己的袖口去擦。

　　不知所措，沉默，没有自信。

　　陌吟渊强硬的把他拉起来，脚被碎片划破，鲜血淋漓。

　　唐舞麟呼吸急促，他想拉开陌吟渊，可后者一动不动，他稍一用力，陌吟渊脚步一乱，又踩到另一块碎片上。

　　“你的脚。”

　　唐舞麟终于出声。

　　“哦。”

　　陌吟渊慢悠悠的抬起脚，从伤口挖出碎片。

　　他把他推进换衣间，随后自己处理起地上的碎片和血迹。

　　不多时，唐舞麟换好衣服出来了。

　　陌吟渊把自己的夜宵分出一半，推到唐舞麟面前。

　　“你吃。”

　　他说完，大口大口吃起已经凉透了的面。

　　唐舞麟吃的很慢，他时不时看几眼陌吟渊，却又很快移开，头发险些落进汤里。

　　吃完，陌吟渊抬出一床厚被子，铺在床上。

　　“进去。”

　　唐舞麟摇头。

　　“你睡哪？”

　　陌吟渊把他推进被窝，自己也脱下外套，躺了进去。

　　伸手，关了灯。

　　唐舞麟的手很凉，不小心碰着陌吟渊，随后，飞快移开，生怕冻着他。

　　陌吟渊伸手，态度强硬的把他拥住。

　　他轻轻挣扎，陌吟渊闭着眼睛。

　　“唐舞麟，你再乱动就他妈给我滚。”

　　陌吟渊不太记得自己多久没说过脏话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最初的陌吟渊就已经消失了。

　　唐舞麟僵着肌肉不敢动，像是只大布娃娃一样任他抱着。

　　许久，他的体温渐渐回升，陌吟渊睁眼。

　　“唐舞麟，既然你能进我家，为什么不敢叫醒我？”

　　唐舞麟看着他，不说话，眼睛里满是挣扎和无从抵抗的悲伤。

　　“回答我。”

　　陌吟渊说。

　　“我……配不上。”

　　唐舞麟低声说道。

　　“……”

　　陌吟渊没有回答，他捧住唐舞麟的头，吻了下去。

　　他不说话，眼神清澈，什么都没有。

　　唐舞麟眼中有了泪，他小心握住陌吟渊的手，耐心的引导。

　　热气，温度，旖旎，疼痛，释放，安静，消融。

　　窗外的玻璃上结满冰花，精致且脆弱。

　　…………

　　次日。

　　唐舞麟发现，自己无名指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枚戒指。

　　而陌吟渊，躺在他怀里，睡颜安稳。

　　一枚戒指，正在素白的手上闪耀。

　　唐舞麟浑身颤抖，他想起来了。

　　“我答应你，一定会回来的。”

　　他将一枚戒指戴在手上，语气温柔。

　　“等我回来，咱们就结婚。”

　　…………

　　唐舞麟缓缓捧起陌吟渊的手，泪流满面。

　　为什么会忘了呢？

　　明明是最重要的事，他为什么会忘了呢？

　　或许，当古月娜手中的蓝色光芒将他爱人的退路彻底封住时，绝望和无助，彻底淹没了他。

　　“唐舞麟。”

　　陌吟渊醒了。

　　他直直盯着唐舞麟，目光深邃。

　　“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唐舞麟刚想说，陌吟渊就打住了他。

　　“算了，还是我说吧。”

　　他看着唐舞麟，许久。

　　“我爱你，唐舞麟。”

　　“所以，你愿意娶我吗？”

　　唐舞麟愣住，点头。

　　“我愿意……”

　　………………

　　很久很久很久以前。

　　陌吟渊是没把唐舞麟和自己算一类人的。

　　虽然知道唐舞麟是神王之子，但自己的老师兼挚友说，自己真要动起手来，他俩联手，虽不说能嫩死唐三那厮，揍一顿是绝对没问题的。

　　对此陌吟渊表示深深的怀疑。

　　你丫不是升华过的天使之神吗？你丫不是主持神界防御系统的主要核心人员吗？

　　陆羽轻咳。

　　「我哥不让我打他。」

　　哦。

　　陌吟渊明白了。

　　这厮兄控晚期，没得救了。

　　于是乎，秉持着跟着主角混，三天撑九顿的原则，陌吟渊就一直跟在主角团身边。

　　哪知，除了真的三天撑九顿外，他还真没收到其他的福利。

　　然后三年离别而后重逢，他看着少年眼里依恋的光，不知为何竟有了些许怯意。

　　「那小子喜欢你诶。」

　　活的久的人，总能轻而易举的看穿一个人。

　　无需他多言，少年人的满腔热忱根本是他那拙劣的演技无法遮掩的。

　　他不动声色，以退为进，逼迫那人不敢进犯自己的世界半步。

　　但这个世界，总有那么一类人，钻进一个洞里，死活走不出来。

　　再然后，他俩相爱相杀了不知多少年。

　　他爱过，疯过，死过，活过，到最后，心脏里的火燃尽成灰，那人步步紧随，守在他身后，宛如高空之上盘旋等待猎物死亡的鹫。

　　个倒霉玩意，多少年了啊，还惦记着他呢，想方设法要把他变成自己的东西，被打了那么多回，贱不贱啊。

　　还没等两人修成正果，命运的大手咔嚓一声，捏小鸡仔似的，把两人好不容易修炼的红线给剪了。

　　个业障种，两孩子好不容易凑一块做个伴，你丫非得分开凑一出苦情剧，缺了德的，凑儿不性活不细，一天天的瞎起腻。

　　陌吟渊经常纳闷。

　　我爱你什么呢？

　　年轻貌美？

　　得了吧东海学院颜值榜霸榜小王子了解一下。

　　家财万贯？

　　您上南部打听打听，北望城陌家是个什么家世。

　　聪明无敌？

　　您数数陌少主十八般武艺锻造设计修理哪样不是拿捏的透透。

　　实力强大？

　　呃……貌似本书战力天花板就是我。

　　一见钟情？

　　啊这，……这个我没有，你专属。

　　然后，陌少主亲口说出，你愿不愿意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