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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如何变成他的小猫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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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雪还是没停。
奇了怪了,这场雪下这么大。
“你去哪里?”月照看着他像是要出门的样子。
回头答道:“之前与乐文长老有约,我得去讲一节课。”
“能带上我吗?”月照从床上爬起来,慌慌忙忙穿他的小靴子:“我不会打搅到你的。”
余代琢磨着他也干不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光呆在屋里都要长毛了,道:“那也成,到时候你就在旁边坐着,不能随便乱动,时间不会很长的。”
月照穿好了他的小靴子,蹬蹬跑过来,很自觉的牵起来余代的手:“走吧。”
余代没任他牵手,下雪外面路肯定滑溜,便弯腰把月照抱起来,又从墙上取下挂了很长时间的伞打上。
出了幽竹居,小路上的雪已经到他的小腿,他这里住的远,不喜别人打扰,所以没有弟子来这边扫雪,平坦的路还好些,阶梯就只能凭着记忆走。
走了有一会儿,发现月照不说话,扭头看一眼,小猫正盯着他的脸发呆。
笑道:“你看我做什么呢,我脸上也没有长出花儿来,还不如看看这路上的雪景。”
月照指着他的额头处:“你眉心有颗痣。”
这么一提,他也想起来了。
“我之前还看过相,那招摇撞骗的道人说眉心痣是富贵之相,终身有依托,有贵人相助,贵人命,也没有见得我如今哪里富贵,穷困潦倒还差不多。”
“我脸上一共三颗痣,眉心一颗,右耳耳垂一颗,右眼角偏后一点一颗。”
“说我耳垂上的痣聪慧,眼角的那颗不好,克妻,哈哈。”
余代越说越忍俊不禁:“他怕是看不出我究竟哪里来的妻,长了一张嘴,就敢顶着修道之人的名字行骗。”
月照问:“你不想娶妻吗?”
收起脸上笑容,余代道:“当心中有这个想法时,你已经心有杂念,修道就要一心一意,怎么容得其他乱七八糟的想法。”
说话间,已经走到讲义堂,内门弟子听课的地方。
周围打扫的干干净净,雪都被扫成一堆,有轮值扫地的弟子,在路上拿着扫帚勤勤恳恳,雪落一层扫一层。
余代把伞打低了些,盖住自己的脸,从他们身边经过,径直走进讲义堂。
乐文长老正在里面低着头看书讲,无精打采,口中出来的话十分枯燥,下面的弟子有认真听讲的,有低头思索似有感悟的,有摇头晃脑的,还有支着头打瞌睡的。
有人瞥见站在门口收伞的余代,悄摸拉了拉昏昏欲睡的前桌衣服,前面那人回过头,顺着手指看过去,瞬间精神百倍。
等你传我,我传你,下面的人都传了个遍,乐文长老终于是发现了在门口有人来了。
余代刚把月照放下,乐文长老笑盈盈的迎上来。
“你来了。”
余代作揖:“长老。”
乐文长老摆摆手:“你我平辈,何必每次都做这种事呢。”
余代笑道:“再怎么讲您资历比我长,应该的。”
“唉,不说这个,今日的课你接着讲罢,讲了他们也不听,自个儿还累的不轻,我先走了,睡个回笼觉去。”
说完这句,背着手就离开,背影十分悠闲。
余代进屋,在长案后盘腿坐下,留了一小块儿地方,月照有模有样学着他坐在他身旁。
下面马上就有弟子叽叽喳喳谈论开来。
“师叔,这个小孩儿是谁呀?”
“我没有见过他,不是我山上的弟子。”
“他怎么能坐在你旁边?”
“咦,该不会是师叔你的孩子。”
“天啊,师叔有孩子了。”
“震惊,师叔孩子都这么大了。”
“孩子母亲呢?”
......
余代感觉自己笑不出来了。
“停。”
“不要再胡乱猜想,只是暂住几日的孩子。”余代翻翻乐文长老留下来的书,大致了解讲到哪里。
下面追问道:“是谁家的孩子啊?”
无可奈何的摇摇头,余代不打算再搭理。
“小孩,你叫做什么名字?”一个弟子盯上旁边的小猫。
月照坐姿乖巧,两手放在膝上,出声更是奶:“我叫做月照。”
“你为什么跟在师叔旁边?”
月照偏头望望余代,又低头道:“不会再跟几天了,马上就走了。”
余代心中一动,却也不说什么,下面的弟子吵吵嚷嚷,问完这个问题又要问那个问题,闭了下眼睛,余代道:“不要再说话,我今日只讲到中午。”
下面立刻禁声。
“你们都是有资质的弟子,不然也不会坐在这里,但是你们的问题太多。”余代喜欢热闹,觉得有人气,热闹和吵闹是两码事,他不喜欢聒噪:“下面我接着长老的讲,剑义篇...”
下边儿两个弟子交头接耳,嘀嘀咕咕。
“师叔今天也是好冷漠。”
“一个月也才能见他几次,见一次也不能和他说几句话。”
“知足吧,至少咱们还能见几次,我上次听说,一个外门弟子敬仰他的大名,进了我们青安宗,结果在山上呆了十几年,还不知道师叔长什么样儿呢。”
“这也太惨了,印花派的那个周留叶,仗着金丹后期,到处炫耀说自己年少有为,真是可笑。”
“谁不知道现在论境界,咱们青安宗数第一,也就是师叔他不爱在外抛头露面,不然啪啪打他的脸,看他好意思说。”
... ...
余代在上面听的清清楚楚,他耳力好使着呢,别以为在下面搞小动作说悄悄话他不知道。
感谢这些孩子对他给予厚望,可惜他停在元婴后期挺长时间不能突破,每天都要愁掉几根头发。这几年门派事务繁杂,很多事情都要他在旁边帮衬,找不到机会告诉掌门他想要闭关。
闭关是寻找突破境界的最好办法,一个人修炼,没有任何东西干扰,脑海不用存放多余的杂事,缺点就是,耗费时间长,从开始到结束,谁也说不准这个时间。
或是几个月,或是几年,或是十几年,曾经听说一位前辈,闭关三十二年才出来。
他提了的话师父绝对立马答应,看着师父劳累处理事务,他每次都把这个念头又咽回肚子里。
一个上午,时间快也快,留下话让弟子们温习,他抱着月照打着伞回幽竹居。
月照问题多的数不清,讲出来一个,肚子里面又冒出一个:“你是不是很厉害?”
好像是挺厉害的?
点头。
“我以后一定会比你还厉害。”肯定的语气。
余代道:“会的。”
月照用手勾着他脖子:“你相信我吗?”
“信呀,为什么不信,世界上本来就有无穷无尽的可能,我是可能之一,你也是可能之一,谁也不能断定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