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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092.身世风波三 ...

  •   凡事讲究一个证据确凿,不确定的事情,饶是警员也不好信口雌黄,周九良跟孟家师兄弟闲聊够了,又细细问了他们当初走丢的地点,村落,市县名字,有无记得住的建筑等等,总之能有多详细就有多详细,奈何当时师兄弟二人岁数实在太小,只得暂时记录下来,打算回头再去问问郭德纲。

      比起他们两个娃娃,当时的郭德纲毕竟是成年人,能记得住的细节只会更多,周九良把记录都弄
      妥当,带着孟鹤堂直接去楼下了。

      他们走了,屋子里就剩下孟玄武跟张云雷,刚刚热闹讨论的气氛一下子凉了半截,顿时觉得安静,两人对着桌上的旧物面面相觑,相互不知对方想些什么。

      再怎么说,对寻根这件事,孟玄武心中还是起了一丝涟漪的,虽没有孟鹤堂那般热切,但心思也跟着活络起来,正如师父所言,人总是会想,自己是怎么来的,父母为什么不要自己,是生活所迫,还是意外为之,这些疑问压了二十年,却始终找不到出口。

      小时候的孟玄武也曾被这些问题压得几乎垮掉,尤其看到别的孩子有父母疼爱,有亲人陪伴,不可能一点都不向往,加上孟鹤堂偶尔会提起自家的好,对他的疼宠,就更让他想入非非。

      父亲会不会像师父这样慈祥,又或是比较严肃,瞧着板起脸,可眼神中却仍是疼爱的。

      母亲会不会像那些大婶那般热情,喜欢聊天闲谈,动辄关心自己的冷热饥饱,哪怕饱了也要多吃两口,哪怕冷了还要添件衣服。

      他有没有兄弟姐妹,家里会是贫穷还是富裕,是因为自己的多余导致被丢弃,亦或是家人因为变
      故不得已让自己独活,这样的问题,在夜里一遍一遍的让人崩溃,想要知道答案,想要亲口问问。

      为什么扔掉我?

      为什么不杀了我?

      为什么让我这么孤独?

      如今想起来,这样的回忆依旧让人很难忍耐,但孟玄武的这些痛苦疑问都被师父温暖的怀抱所取代。

      做噩梦的时候,是师父搂着自己轻晃,一遍遍的哄着,哪怕累的胳膊都麻了,也会陪着自己迎来日出。

      哭泣的时候,是师父笑着给自己擦掉眼泪,拍着自己小小的肩膀说男子汉不能轻易掉泪,买了糖哄自己开心。

      高兴的时候,师父就那么静静的笑着,仿佛看着世上最宝贵的东西,只是看着,就已经很满足。
      他们的感情,早已不止师徒这么简单,是父子,是师徒,也是可以交心的知己。

      对孟玄武来说,郭德纲扮演的不止是师父的角色,更多的,是父亲,是可以憧憬的未来,是想要成为的榜样。

      所以,当他明白这些的时候,就不再想要留恋那些求而不得的亲情了。

      天命难违,世事难料,不论双亲出于什么原因将自己丢弃,他都很感激上天让自己遇到了师父,遇到了师哥。

      有此父兄,夫复何求,便不计较许多了。

      这种亦父亦友的感触,张云雷能够体会,跟他一样,自己自小也是姐姐带大,虽说享受过父母亲情,但毕竟短暂,日子难过,只能早早出来独立,他会近乡情怯也是正常。

      况且,也不一定真的能找到。

      没什么希望,到时候哪怕落空也不会太过失望,张云雷不想他患得患失,索性岔开话题,想要更
      多的打听他小时候的事情,“难怪郭师傅回回管孟哥叫‘少爷’我还当他偏心,闹了半天,他真是个富家公子啊。”

      那衣料自己见过,都是上等料子,而且二十年前的东西,不知比现在金贵多少呢,孟鹤堂能穿得起那样的衣服,家境可见一斑,真寻着父母,指不定人家感激郭德纲都来不及,到时候他们俩算是鸡犬升天,占了大便宜了。

      这人想什么,对自己都写在脸上,孟玄武看出他的意思,没好气的道,“师哥就算是大少爷,我跟师父也不会在意这些身外之物,养他又不是图这些,况且未必真能找到呢。”

      “我知道郭师傅跟你都是世外高人,金钱美色不为所动,我就是个俗人,你要不喜欢我这副俗气的样子,门就在那,你不会走啊,谁缠着你了?”张云雷明白他的意思,也不是真指望孟鹤堂要富贵,比起他,自己的富贵来的快多了,就是想跟他闹闹,省的他为这些事情徒增烦恼,故意撇嘴,推搡他肩膀,“你走啊,走啊!”

      他乐意闹腾,孟玄武也乐意由着他,看他那副小鸡肚肠装腔作势的模样,忍不住抿唇一笑,一下抓住他胳膊,稍一用力就把他搂进怀里,下巴抵在他额头亲了一下,轻声道,“谁说你没缠着我了,从初一见面,你就用眼神把我勾住了,如今还想撇干净,早已来不及了。”

      张云雷一愣,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一番话,脸色瞬间红透,结巴道,“你你你……你胡说什么……谁,谁初一见面就勾你了……你不害臊!”

      话虽如此,但想起初次见面那回,还是因为两家戏台小厮吵嘴,倒是挺有趣的,他也忍不住乐了乐,又道,“按你这么说,我还得给那小厮赏钱啦,要不是他们吵架,哪能拉来你这大主顾。”

      “那可不是,不但是主顾,还得伺候你吃喝拉撒,不要钱,”孟玄武爱极了他这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轻轻吻了吻他,摩挲摩挲他后背,微微叹气,“我知道你心疼我自小孤苦伶仃,也知道你怕我希望落空更添烦恼,我答应你,不论结果如何,我都不会太过伤怀,毕竟我还有师父师哥,还有你。”

      有些话不必出口,只消一个眼神,彼此已能意会,却不知何时,他们之间的默契已经如此深厚,张云雷一时感叹,心里悲喜交加,忍不住搂住他,跟着呢喃,“你越这么说,我越是离不开你,若有一日你有了别的念头,我宁可杀了你,也不会让你如愿。”

      “胡说,我生平只爱你一人,哪来的别的念头,当我道经都白读了?犯这么大的忌讳,”虽说是口不择言,可孟玄武不爱听这话,仿佛自己与他只是皮肉相好一般,嗔怪的看他,揉揉他头发,“下次不许这样。”

      “哦,我就是一时……害怕,”张云雷自然知道他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但如今世道险恶,总有些提心吊胆,不知不觉就这么说了,多少也觉得自己矫情,赶忙道,“以后不会了。”

      “嗯,”他什么性子,孟玄武自然不会真去计较,只是有些话说多了,总会伤人伤心,得让他知道分寸,“你就跟我师哥一样,从小被宠坏了,若是真在富贵人家长大,怕是要祸害一方。”

      “嘿你别说,我也这么觉得,”张云雷从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大善人,真在于家那种大户人家长大,指不定歪成什么样呢,“不过姐姐就跟郭师傅一样,不会纵容咱们,所以啊,长歪不了的。”

      孟玄武嗤笑,“这也值得骄傲?”

      “那可不?”张云雷一扭头,眉眼弯成一道,“要不咱组个局,哪日请郭师傅跟我姐姐一起吃饭,就当感激他们的养育之恩了。”

      “成,你说了算,”孟玄武看他兴起也不好扫兴,再说,谢恩这种局无伤大雅,偶尔为之也是尽孝,过了年难得热闹,他高兴就好。

      孩子们有心,长辈乐见其成,于是张云雷张罗的局没几天就凑起来了,也没请旁人,主要是请了郭德纲跟姐姐王惠,再就是请了干爹于谦,横竖都是见过的,陪坐的就只能是他们四个小辈,连带着周九良还露了回脸,紧张的不得了。

      大家高兴,酒过三巡,吃的都很开心,或许是瞧见孟玄武放下了寻亲的心结,张云雷尤为高兴,多喝了几杯,散席的时候酒劲上来有些晕,被扶着上了楼,进了屋腻歪歪的转身去搂他,“玄武……”

      “我在,”他多喝几杯,孟玄武劝了两句,由他高兴,不过此时却觉得不太妥当,他是高兴了,自己可遭罪,且不说扶他上来用了些许力气,只是看他这副微醺的模样,都觉得口干舌燥,只好微微垂下视线不去瞧他,想把他扶去床边,“你先坐着,我给你拿解酒药。”

      孟玄武把他安置在床边坐下,转身拿来自己的小药箱,还没等找到药,腰身就被他蛇一般滑溜的双臂缠上了,不由得吞咽两下,力持冷静,“你别闹。”

      “我没闹……”有些事情,意会可不如言传,言传又不如主动,张云雷知道他对自己的好,也知道他对自己的真心,几次三番的相救,不遗余力的照顾,能给他的除了自己都给出去了,偏孟玄武是个木头,跟自己睡了一年,当真规规矩矩纯盖棉被,他忍得了,自己都忍不住了,只能出此下策,“你别找了,我们休息吧……”

      “……”这邀请的太过明显,孟玄武饶是石头也崩出裂痕了,以为自己听错了,回头看他,却见灯下的张云雷唇红齿白,两颊被酒气熏染,仿佛涂了上好的胭脂,比女儿家还漂亮,妩媚又不媚俗,妖娆却不扭捏,不是装腔作势,而是天生的美艳,当真是世间女子也敌不过,呼吸顿时滞了一滞,张嘴只觉自己声音暗哑,“辫儿……”

      他声音好听,与演员不尽相同,若自己是唱腔练就的悦耳,那孟玄武便是天生说话动人,又或者说,爱之深,做什么都是最好的,张云雷酒壮怂人胆,索性豁出去,不由分说主动吻住他,如他所愿一般,使劲力气去勾人。

      再怎么说,孟玄武毕竟二十出头,正是年少气盛,心爱的人就在怀中,如此娇艳,主动到这种地步,就算是柳下惠也没法坐怀不乱,闷哼一声,倒是反客为主,一把搂紧他腰身,直接倒在了床上。

      两人气喘吁吁的吻了良久,孟玄武才万般不舍的分开,瞧着他仿佛滴出水般的眸子,轻声问道,“你真愿意?”

      “嗯……你……你关灯,”主动归主动,他问的这么郑重其事,张云雷再放得开也臊的要命,推推他肩膀,吐出一口气息,“关……关灯……”

      话到这份上,孟玄武岂会作罢,立马如他所愿,难得把煤油灯灭了,两人在黑夜中窸窸窣窣的摸索半天,突听张云雷问道——

      “……你会吗?”

      “……你说呢?”

      “……那我来……”

      “想得美,我看过……”

      “你看过啥?!”

      “……没什么,你还是闭嘴吧……”

      “???”

      床帘一落,掩去孟玄武满脸无奈,自己选的道侣,怕是有点傻吧?

      这一夜春光无限,奈何怕隔墙有耳,只得忍耐半分,张云雷原本以为他是单纯道士,人事不懂,哪成想这家伙不知哪儿学来的,倒叫他占了先机,呜呜咽咽咬着被角噙着泪,瞧他舒爽了才算完
      事,只恨自己力气不足,白白被他占尽了便宜。

      不过,这也都是自己心甘情愿的,就是心里头还有点意难平,那一抹尊严作祟,念及他对自己的好,就剩满心乐意了。

      当真是冤孽。

      但他也知道,过了这一夜,孟玄武永远都不会离开自己了。

      哪怕,他真的找到了家人。

      他也不会做个负心人。

  • 作者有话要说: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以及最近颈椎又犯病了
    晕了好几天,要了命了
    大家一定要注意颈椎问题
    头晕目眩真不是好受的QAQ
    老了老了,妈妈的好大儿快看不动了,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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