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雷]好命不过二两六》凌墨夜

89、088.白蛇传说十四

　　孟鹤堂那厢受着于思明的逼问，孟玄武这边也不轻松。

　　他跟张云雷忙活了几个小时，好不容易将中了蛇毒的下人都医治完毕，管家又遣人来报，说是郭德纲已经施了法咒，至少现在看来，宅内已经没有出没的蛇了，于谦的情况与这些中毒的人基本一样，已无大碍。

　　两人不约而同松了口气，张云雷只觉心头大石落地，力气一下被抽离干净，顾不上平日那些洁癖，一下坐在地上，抹了抹额头的汗水，直喘粗气。

　　看他这样，孟玄武知道他是累了，中了毒的下人大多发狂，两人使劲了力气才医治完毕，不累才怪，赶忙过去把他搀扶起来，挪到院中的石凳上，把他脸抬起来给他仔细擦汗，不觉莞尔，“是不是累坏了？”

　　“还好，”张云雷毫不反抗，由着他服侍，嘟了嘟嘴不情愿的答道，看他似乎憋着笑意不由得纳闷，直觉不对劲，“你笑什么？”

　　“我没笑，”孟玄武努力压抑嘴角，可惜不甚成功，他看不到自己的脸，自然不知道那张好看白皙的脸蛋此时满是汗水污渍，像只小花猫一般，实在是好笑又可爱，怕他不高兴才瞒着，细细擦净，“现在应该没什么事了，你去歇着，我待会儿去看看师父和师兄，行吗？”

　　“你是不是笑话我呢？”张云雷才不信，孟玄武这人着实不会撒谎，略微一想立马明白过来，赶紧扯开他手擦擦自己的脸，“我脸上是不是脏了？”

　　“没有，都擦净了，”这人对美的执念太深，孟玄武没辙的安抚他，拉住他胡乱抹的手，挑挑眉，“你再摸可又要脏了。”

　　张云雷闻言立刻停手，一看自己掌心，有些污渍，头都大了，“不行我要去洗脸！”

　　“去吧，现下里应该没什么问题，我把你送回屋里，好生待着，回头我再过去找你，”孟玄武知道他是府上的少爷，定然有自己的房间，把他送到门口，又嘱咐一遍，“如果有事就叫，身上的符咒千万别湿了，知道吗？”

　　“我知道，”张云雷乖乖点头，吩咐下人去备水洗脸，顺便让他们挑件干净衣服自己换上，心疼身上这件，被折腾的脏兮兮的。

　　孟玄武这才放心，转身让人带自己去于谦那里，见他们都平安无事，总算是彻底安心了。

　　他打算先待在郭德纲身旁帮帮忙，脚跟尚未站稳，就见管家匆匆来找自己，特意拽着往门口挪了挪，不禁有些奇怪，“怎么了？”

　　“小孟少爷，您那位师兄出事儿了，跟我们大少爷打起来了！”管家也是得了下人来报才知道出了事，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毕竟于谦还在卧床休养，只能先跟他说明，希望他能帮着拉拉架，“我们大少爷确实脾气不好，可真不是不讲道理的主儿，估计是被蛇毒毒着了，您快去瞧瞧吧！”

　　“我去看看，”一听孟鹤堂受了欺负，孟玄武哪能坐视不理，赶紧跟着管家就往后头跑，还没到门口就听见里头乱糟糟的，时不时传出物件砸落的吵杂声——

　　“兔崽子，你给老子站住！！”

　　“救命啊！！杀人啦！！！于家大少爷发疯啦！！！”

　　孟鹤堂鬼哭狼嚎，显然在躲闪，里头也有劝架的声音，孟玄武顾不上许多，一头窜了进去，正看到于思明拎着皮带追赶孟鹤堂，身后或是抱或是拽，四个家丁都拦不住他！

　　“于少爷，您这是干什么！”那是自己的师兄，说白了，比亲哥哥还亲，孟玄武当即挡在两人中间，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孟鹤堂拉到身后，疾言厉色的看向他，丝毫没有惧意，“有话好说，何必动粗！”

　　“放屁！老子要宰自己的仇人，还用你个毛都没长全的小崽子管吗！给老子闪开！！”于思明虽然中了蛇毒刚刚痊愈，但体质惊人，哪怕摇摇晃晃还是有力气追打仇家，指着孟鹤堂东倒西歪的，宛如喝醉一般骂道，“姓孟的，老子找了你这么多年，总算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快给老子
　　说，老子的亲弟弟被你们这黑心肝的母子俩藏哪去了！”

　　“你胡说什么？”孟玄武听得云里雾里，什么时候自己师兄就跟于思明扯上关系，怎么还说到了他母亲身上，不由得回头看向孟鹤堂，“师兄？”

　　“我不知道他说什么，我听不懂，我不认识他！他认错人了！！”这番话之前于思明断断续续一直骂着，孟鹤堂委屈极了，自己根本不认识于思明，怎么还跟他弟弟扯上了关系，死死抱着手里的玉佩，缩在师弟身后抱屈，“他抢我玉佩！还说是他家的！”

　　“废话！那本来就是老子的！是你娘那个贱人不要脸抢去的！孟祥辉我告诉你！别以为隐姓埋名老子就不认识你了，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出你是那个贱人的种！！！”于思明气的破口大骂，可惜因为体力不支，歪七扭八的站不住，气势上短了一截，但却语出惊人。

　　孟玄武还没等说话，却见身后的孟鹤堂愣了，瞪大眼睛上下打量他，半晌才怔怔的道，“你……你怎么知道我本名？”

　　孟玄武也愣了，他倒是知道‘孟鹤堂’这名字并非师兄本名，可从小到大，师父不曾提起师兄本名，他自己也不愿讲起，久而久之，几乎忘了他本不叫孟鹤堂，跟着皱眉。

　　若真不认识师兄，那怎么可能知道他的本名，况且连自己都几乎忘记的名字，于思明竟能脱口而出，实在是蹊跷。

　　“我怎么能不知道！老子连你身上有几根毛都知道！要不是当年心软，你还能活到现在？你这条命都是老子一时犹豫给的，早知道你娘是个祸害，就不该留你！”于思明想起这件事就后悔万分，现在若能回到当年，他定然毫不犹豫掐断孟祥辉的脖子，岂能留他到今日！

　　“你你你……你认识我娘？”这么多年，孟鹤堂已经断了寻亲的念头，如今被他提起，说明于思明定然是知晓自己身世的人，顿时希望重燃，想问又怕他揍自己，畏畏缩缩的想要打听。

　　“我何止认识你娘，连你那黑心的爹也知道，老子恨不得没托生到这种家庭里头，你赶紧的，你们母子把我弟弟弄哪去了？！说出来我还给你留条全尸！！”于思明压根不想跟他说这些，一心只想打探自己弟弟的下落，伸手就要去抓孟鹤堂，结果被孟玄武一下格开，气急败坏的道，“滚开！这是我家事！你算老几敢拦我！”

　　“他是我师兄，于情于理我都要护着他，况且，仅凭你一言之词不能定我师兄的罪责，他自小与父母家人失散，十几年都长在我师父身旁，根本从没见过你弟弟，我想于少爷定然是弄错了，”
　　孟玄武不可能让他随便就抓走孟鹤堂，更不会让他三言两语定了师兄的罪，哪怕知道真名也不是什么难事，于家本就是警局要员，想查清某人来历自然轻而易举，拒不上当。

　　“你——！”于思明正要开骂，突然被一道凄厉的叫声打断了。

　　“啊——！玄武——！”

　　那正是张云雷的叫声，顷刻间响彻后宅，孟玄武脸色猛然一变，顾不上许多，转身拉着孟鹤堂狂奔而出，至于于思明也是跟着变了脸色，连忙让家丁搀扶自己往院子赶去。

　　孟玄武拉着孟鹤堂跑出于思明的院子，松开他便狂奔而去，一进院门便看到下人吓得瘫软在地，立马冲进房间，只见张云雷正缩在床上，身上尚未换好衣服，而立在屋子中央的，赫然是一条白色大蛇，足有海碗粗细，上半截直立而起，长有数米，浑身覆盖着白色鳞片，每一片都白如凝脂，蛇头三角，眸如琥珀，吐着鲜红的信子，死死盯着张云雷，似乎势在必得。

　　一人一蛇之间相聚不过一米，张云雷在床角瑟瑟发抖，那白蛇就在几步开外虎视眈眈，中间竟拦着一张由红线织成的细网，若不仔细观察，根本觉察不出，但若细看，竟能看到那红线中熠熠生辉，泛着红色的光芒，让白蛇半分靠近不得。

　　“你别动，别叫！”孟玄武眼见如此心陡然悬起，好在赶来及时，又有红线阻挡，白蛇一时半会不敢肆意妄为，赶忙出言安抚张云雷。

　　而张云雷瞥见孟玄武进了屋，刚要叫嚷，便被他喝止，立马乖乖听话，缩在被内，心惊胆战的看着那白蛇凶神恶煞，将头缓缓转向门口。

　　孟玄武见大蛇看向自己，也不惊慌，作揖行礼，恭敬如常，朗声尊道，“惊扰白蛇大仙实乃弟子不敬，但此人与弟子已经定下姻缘，还望大仙海涵，能放弟子道侣一马，弟子愿为大仙供奉香火，告慰仙灵。”

　　那白蛇似能听懂人言，蛇眼微动，往张云雷身上打量一番，线形的眸子动了动，信子吞吐之间，空气中竟然响起了嘶哑的人言，钻入心扉。

　　[此子食我子嗣，体质极阴，我子必得复生，你应知因果，何故逆天而行。]

　　孟玄武一听，撩袍跪下，恭敬的磕了个头，毫不退缩，“白蛇大仙容禀，道侣不识仙胎，又心惧吐尽，实乃不知，且罪人皆已伏诛，弟子无礼，还望大仙高抬贵手，放过弟子道侣。”

　　[既知因果，何苦执念，你愿为他再入俗世，实在愚昧。]白蛇吐了吐信子，凑近孟玄武嗅了嗅，又扬起头来，有些遗憾。

　　“大仙既说因果，也该知世间凡事皆有迹可循，因果循环，该遭此一劫，”孟玄武实话实说，并不怕惹怒白蛇，抬头与它对视，淡淡一笑，“大仙得此一劫，若过分执着，只怕适得其反。”

　　白蛇一愣，没想到竟有大胆小儿反驳自己，再三考虑，缓缓俯下身来，慢慢往外游走，声音在空
　　气中悠悠回响。

　　[罢了，无知小儿，盼你告诫世人，福祸相依，因果相报，残害生灵者，必害己，今日之事，且到此为止，该是你师徒福报，好好把握。]

　　孟玄武不敢多言，仔细倾听，边听边膝行将其送出门口，示意其他人都远离白蛇，最后朝它磕头，久久不愿起身，“多谢大仙。”

　　他话音一落，只见那白蛇已然游出院门，不知何时悄然消失在暗处，早已没了踪影。

　　院子里的人都吓得瘫倒在地，于思明倒是不想倒，可之前力气使劲，只能随着家丁坐倒在地，不敢相信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可那阴冷的气息，那瘆人的嘶哑之音，仿佛还回荡在耳畔，身上莫名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只觉得周身发冷，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孟玄武觉察到白蛇消失，立马起身往床边去了，张云雷不知外头发生何事，见他进来，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一下掉了下来，往他身上扑去，“玄武——！”

　　“没事没事，没事儿了，”孟玄武看他安然无恙这才放心，搂他入怀，顺顺他后背，安抚道，“白蛇已经走了，不会再追究，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了，到此为止。”

　　“嗯……”张云雷哪还顾得了别的，只要是他说的，自己都信，缩在他怀里不愿起身，像是死过一次一样。

　　两人紧紧相拥，外头的于思明等人也缓了过来，被吓得不敢动弹的孟鹤堂第一个冲了进来，也不管他俩还抱在一起，一下窜到床上，躲到了张云雷身后以作庇护。

　　他跑得快，于思明自然看到，气急败坏的让人扶着自己去追，进了屋看到张云雷跟孟玄武的样子愣了愣，嘴比脑子更快一步，指着床上的孟鹤堂道，“你快给我出来！！”

　　“我不！”孟鹤堂肯出去才怪，现在有孟玄武跟张云雷，打死也不会出去让他抓住的，怎么也得等师父出面。

　　“大哥？”张云雷被他俩搅和的只能推开孟玄武，来不及害臊，奇怪的看向他们，“你们这是……”

　　他求助的盯着孟玄武想要个说法，但对方也是一脸无奈，两手一摊，摇了摇头。

　　张云雷顿时头疼起来。

　　这个鲁莽的大哥，该不是又胡来了吧。

---

作者有话要说：　　白蛇：玛德，我想找条母蛇给我下蛋，你却搬出了月老红线，惹不起惹不起，溜了溜了
小二：？？？
堂堂：弟媳妇救命！
小二：？？？
于思明：？？？
玄武：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