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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038.老宅鬼媳八 ...

  •   夏日太阳出的早,等孟玄武睁开眼睛的时候,外头已经微微亮了起来,微风顺着敞开的窗户吹进屋子,将窗帘吹的轻轻飘动,既遮住了阳光,也挡住了邪风。

      意识到自己昨夜睡在张云雷的床上,孟玄武立马反应过来,扭头看去,却见他仍旧乖乖躺在自己怀中,只是不知道是不曾翻身逃离,还是又被自己搂住,总之瞧着些许暧昧,配着这时节的天
      气,有些热,却舍不得放手。

      符水自是有用的,张云雷仍在沉沉睡着,与昨夜的惊魂未定完全不同,此时睡得相当舒服,眉头舒展,嘴唇微张,时不时咂吧一下,露出一个若有似无的笑意,该是个美梦。

      见他踏实了,孟玄武也不由得露出一个微笑,小心翼翼把他头挪回枕头上,给他盖了盖薄被,怕他被凉风扫着,这才起身下床。

      脚落了地,却是踩在微凉的地板上,孟玄武记起昨晚为了哄他,随便一踢便将鞋子丢在床边,只是早起有些懒惰,并没有低头去看,投机取巧的用两脚四处寻摸,想找到鞋子,也亏得张云雷爱干净,屋子每日都有人打扫擦地,倒也不嫌脏,寻摸半天,踩住一样异物,他不禁愣住了。

      微微低头,他清楚的看到自己的右脚踩住的东西,薄薄的压在脚底,质感略微有些粗糙,明显是纸张,可目光触及的却并非普通四四方方白纸的样子,而是透出一种黄,以奇怪的形状被自己踩住,心头骤然一紧,抬脚扯了过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黄纸剪成的纸人,只有巴掌大小,圆头长袖,下身长裙,正面画着一道符咒,背面则写着生辰八字,笔记有些凌乱,全都是红色颜料涂抹的,孟玄武凑近嗅了嗅,已经干透,可即便如此,也能嗅到一股隐约的腥气,眉头顿时紧锁起来。

      他下意识的回头看向张云雷,好在还睡得正香,赶忙将那纸人揣入怀中,可已然没了静心打坐的念头,眼见时间尚早,也只能压去立刻找师父询问的想法,勉强端坐在床边,脑子里却乱成了浆糊。

      这纸人可大有说道,出现在张云雷床边不是什么好事,孟玄武想起昨日隐约可见的那个鬼影,怕是这纸人的杰作,后头的生辰八字,很有可能就是张云雷的。

      如果一切的推测都是真的,那张云雷会梦到秋素梨便不是巧合,而是有人刻意安排的。

      是那个被附身的少奶奶?

      孟玄武沉吟着,却说不通,如果秋素梨真的上了夏少奶奶的身,又何必用替身来杀人报仇,完全可以在顷刻间上到张云雷的身上,逼死他不需要这么复杂的手段,实在是百思不解。

      他想的认真,不知不觉,外头的天已然慢慢亮了起来,张云雷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感觉不到睡梦中那股温暖的触感,心头有些不安,下意识的伸手去摸人,喃喃道,“……玄武……”

      孟玄武被他这么一叫,立刻回过神来,扭身去看他,见他摸摸索索的样子不觉好笑,伸手扣住他手背,淡淡应道,“嗯,我在。”

      那吊在半空的心,突然就有了落处。

      张云雷本就朦胧的睡眼又闭上了,嘴角挑起一抹笑意,似乎昨夜的噩梦根本无法侵扰自己半分,哼哼唧唧的道,“……你别走……”

      他这是吓怕了,就像周九良一样,恨不得时时刻刻都跟孟鹤堂在一块儿才觉着安心,孟玄武无奈的摇摇头,重新坐回床边,手并没有松开,俯身去看他,带着一丝笑意,“今儿不练嗓子了?”

      “……练……”大约是没怎么睡好,张云雷一直睁不开眼,只想在被窝里多赖一会儿,但心里又惦记着戏,好半晌才勉强睁开眼睛,正好将孟玄武的脸庞看的清清楚楚,近在咫尺,微微一怔过后,一抹红晕慢慢爬上脸颊脖颈,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太过荒唐,一缩身子,猛地坐起来,抱着被子道,“几点了?”

      “快六点了,”以往他都是五点就起来喊嗓子的,今天本就醒的晚,又磨蹭了好半晌,自然晚了,孟玄武看他脸色不对,安抚了一句,“你昨天做了噩梦,今天中气不足,别练太久,起身吃个饭,上午晒晒太阳,中午我给你炖只鸡补补元气。”

      “……哦……”张云雷听着他这番话很是佩服,懒床都能说的这么合情合理,待听到最后又有点羞涩,感觉他好似一位贤惠的小媳妇儿一样,透着说不出来的别扭,却让自己开心,只得点头,“好,我听你的。”

      “嗯,起吧,赶紧洗洗脸吃早饭,”孟玄武催他一方面是想让他安心,另一方面,也是惦记着纸人的事儿,想早些下去跟师父商讨,看他洗漱完毕才跟着洗脸刷牙,与他一起下楼了。

      张云雷下了楼一溜烟去跟师兄弟练功了,孟玄武没瞧着孟鹤堂,想必又是躲在周九良屋子里躲懒了,倒也不计较,转身去了师父房门口,敲了敲门,“师父。”

      “进来吧。”

      郭德纲的声音神清气爽,孟玄武知晓他一定是打坐完毕,顿时放心,推门进了屋,果然看到他正在喝茶,上前道,“师父,我觉得徐家有些不对劲儿。”

      “那是自然,事儿我都听说了,可也不能凭着只言片语就认定少奶奶被附身,咱们还得眼见为实,”郭德纲也愁,徐家太复杂,自己不乐意趟这趟浑水儿,好在徐家并非权贵,富豪的程度也不如王家与何家那般有地位,即便不再理会也掀不起多少风浪,可难就难在这事儿牵扯到了张云雷,保不齐日后再来广德楼闹事儿,还是得麻烦自己,叹了口气看向徒弟,“儿啊,我知道你热心肠,再说又扯着张老板身上,且看看吧,啊?”

      “师父,您看看这个,”孟玄武知道他误会了,赶忙从怀里掏出那张捡到的纸人,递过去道,“昨儿半夜,我瞧见这东西掐住了张老板的脖子,要不是我发现的早,怕是人都凉透了……”

      郭德纲一见那东西,心头顿时一惊,慌忙接过来仔细端详,眉头紧皱,半晌怒道,“荒唐,太荒唐了,竟借着这种东西行凶作恶!”

      “所以,我觉得这事儿咱们还是得查查,就算不是为了徐家,为了广德楼也不能让他们这么为所欲为啊,”孟玄武不可能日日跟着张云雷,有了下作手段,谁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使出来,到时候就算是神仙下凡也难保张云雷平安了,趁机提醒,“周大哥在警局工作,要不……我求他帮帮忙?”

      “……你真想掺和?”郭德纲虽然生气,可脑子还是清楚的,这事儿不好办,徐家不说实话,少奶奶又不配合,想抓到罪魁祸首可是难上加难,抬眼看到孟玄武的表情,心里明镜一般,微微叹气,“儿啊,张老板是不错,可他命格实在是……不能助你啊……”

      “……师父您说什么呢,我不是那个意思,”孟玄武一听这话,惯来淡漠从容的表情也多了一丝羞赧,咬牙道,“不是您想的那样,我对张老板……”

      “行了行了,我不管你们这些事儿,修道也不是一世两世就能有成的,”郭德纲瞥他一眼,抬手阻止他解释,琢磨琢磨道,“你既然想管,那就去问问吧,要是需要使银钱,我那小匣子里就有,有师父在,总能给你殿后的,去吧去吧。”

      “谢师父,”既然被打断了,孟玄武也没法再解释了,越解释越说不明白,干脆道了谢,拎着纸人去了周九良房门口,“周大哥?”

      “玄武,你这么早?”

      话音落下不久,门就被周九良打开了,孟玄武小心瞅了瞅,没瞧见孟鹤堂出来,不敢进去,“我师哥起了吗?”

      “起了,就是懒得动弹,进来吧,”周九良本来也想找他一起去买早点的,既然送上门了更好,把他让进屋子里,“咱早上吃什么?”

      “……我想吃奶油炸糕……”

      孟玄武还没说话,就听着里头飘来孟鹤堂哼哼唧唧的声音,带着撒娇的味道,透过竹帘看他还赖在床上,抱着被子翻腾,忍不住叹了口气,“师哥,我找周大哥有点事儿,你也来看看。”

      “啊?”孟鹤堂一听有事儿,立马警觉了,翻身下了床,理了理衣领出来,就看到他已经把东西放在桌上,脸色顿时变了,“这……这哪儿来的?!”

      “张云雷床边儿捡着的,”孟玄武皱皱眉头,神色凝重,“半夜做了噩梦,梦着秋少奶奶跟他索命,要不是我醒了,怕是……”

      “这么下作?!”孟鹤堂脸色也跟着沉了,与平日胆小的模样大相径庭,沉吟去翻看那纸人,更是愈发严肃起来。

      他们师兄弟说的热闹,可怜周九良一个门外汉,除了看出来是个纸人之外一无所知,半晌得不到提醒,有些着急,“什么啊,你俩别光顾着说,跟我讲讲啊,这什么玩意儿?”

      孟玄武看他一眼,又看向孟鹤堂,动了动嘴,却没吱声,倒是孟鹤堂看懂了他的意思,转向周九良道,“你最好别见着这玩意儿,说白了是下三滥的手段,专门替人做事的纸人替身。”

      “替身?”周九良仿佛听过这个,却又好像一知半解,眨巴眨巴眼,挠头道,“就……上坟烧的那个?”

      “差不多,不过那个烧的是安抚先人的,这个可是用来行凶作恶的,”孟鹤堂一拍那纸人,有些恨恨的道,“烧的祭奠品通常都是糊的,用来殉葬告慰先人,上头也没什么生辰八字,可这不一
      样,前头有符咒,后头有生辰八字,这是索命的替身,专门用来害人的!”

      “……害人,就这?”周九良只当他是玩笑,不可思议的看着那巴掌大的玩意儿,那还不是一下就撕了?怎么害人啊?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孟玄武不会做警察的活儿,周九良自然也不懂道士的玄机,指着那纸人给他解释,“前头这符咒是死咒,用来咒人的,而且下咒的怨气越大,符咒产生的效果就越
      大,后头的生辰八字则是被诅咒的人的,纸人不会动手,却会幻化,可能化为梦境,也可能变成
      幻觉,你以为感受到的是假象,却不想已经半只脚踏入鬼门关了……”

      这也是为什么张云雷梦到秋素梨向他梦中索命,却会真的被掐住脖颈的原因,因为纸人便是秋素梨来杀人的媒介,自然会向他下死手!

      周九良原本没在意,可听他这么一说,不觉脊背冰凉,下意识去拐着孟鹤堂,往他身旁靠了靠,扭头看他,“真这么可怕?”

      “可不是呢!你当是玩笑?”孟鹤堂瞪他一眼,嫌他以为自己胡扯,有些愤愤不平,想甩开他,却被搂的更紧,看向孟玄武道,“能查出来是谁放的吗?”

      孟玄武摇摇头,苦笑一下,“戏园子里龙蛇混杂,即便是后台厢房,想进来也总是有办法的,何况人这么杂,花点大洋就能买通小厮,况且就算是查出来也没有证据,根本行不通。”

      “玄武说的没错,符咒杀人太过离奇,就算是真的,也做不了案底,抓不了人的,”周九良明确的点头,看向他们,“会有什么人害张老板呢,他就是一个普通戏子,得罪不了什么权贵,平日恨不得捧着那些老爷夫人,又怎么会结怨呢?”

      “周大哥,我想麻烦你帮我查查,徐家的少奶奶,秋素梨,”孟玄武见他起了兴致,适时提出请求,想了想又补了一句,“还有,徐家新嫁过来的夏少奶奶。”

      “这好办,待会儿我去警局问问,总能查出来的,”周九良毫不推辞,只是看着他的眼神有些许探究,含蓄的道,“你对张老板可真不错。”

      “……毕竟朋友一场,”孟玄武没想到他会突如其来这么一句,愣了一下才回道,可是脑海里却
      不由自主的想起昨晚搂着张云雷入睡的画面。

      应该只是……朋友吧。

  • 作者有话要说:  世纪最大笑话
    我们是朋友
    = =正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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