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IF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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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从来到这个世界起已经过去了快半年。
那个时候铁血的第二季刚好开始第一集，而现在，马上就快是最后一集了。
加里奥自己都没想到，他居然能看得下去。起初他还只会在心里暗暗吐槽剧情一点逻辑都没有，后来竟也能够和伊娜他们一起讨论编剧是不是没脑子还是失心疯才会写出这样的后续来。
每当这个时候，他都会无比庆幸，自己死了，穿越了，并没有被莱斯达尔救走从而演变成第二季那样。
可即使如此，加里奥也仍然通过第二季这二十几集的剧情窥探到了很多上辈子从来没有注意到过的细枝末节——七星的腐败；麦基利斯的童年；还有号角外面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
他是有过悔恨、懊恼，想着曾经的自己为什么那么天真，什么都不知道，还说着些大言不惭、冠冕堂皇的话。如此高高在上，目中无人，都不知道脚下踩着的是血肉铸就的高台。
所以才会从那上面摔下来，摔得那样狠吧？
可惜，人生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他走了一条错误的路，就只能错下去。哪怕神明降下垂怜，让他通过‘上帝视角’窥探到了命运的一斑，也不可能回去弥补，或者再来过。
属于上辈子的一切都已经过去。加里奥甚至渐渐学会了把自己和这部动画里的‘加埃利欧’做分割，上辈子的他，动画里的人，以及现在的自己，都不再是同一个人了。
大概也只有这样区分开来才会没那么痛苦吧？
“好可惜，以后再也没法和娜娜姐还有加里奥哥一起看动画了。”
晚饭依旧是由叶莲来安排，只是现在给她打下手的人已经从伊娜变成了加里奥。他为了以后不会‘饿死’，这半年来也算是跟着叶莲苦练了厨艺。没办法，毕竟脱单的叶莲马上就要搬家去男朋友那儿，以后就得自力更生了。
别看伊娜这人看着最成熟稳重吧，实际上她在厨艺上唯一的天赋大概就只有挑嘴了。与其指望她，加里奥想了想也只能自己上了。
曾经的贵族少爷，现在也不得不屈服于了生活所迫啊。
伊娜看了一眼撅着嘴语气惋惜的叶莲，和加里奥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调侃道：“没事，马上就有新的人和你一起看新的作品，那不更好？”
当然，也免不了会被恼羞成怒的女孩子伸手打了几下，然后硬生生地转移了话题，不给伊娜等人再调戏的机会：“啊，说起来，最后一集会怎么样啊！奥尔加都死了感觉铁华团也不过是强弩之末，但我真不想号角赢。”
“要我说，我也不想号角赢。”把奶油炖菜的锅端到桌上时，加里奥说了这么一句。
“你不喜欢号角才这么说的！娜娜姐就想号角赢是吧？至少，加埃利欧最后几集看起来完全才是真正的主角嘛！我不信你希望他输给铁华团。”
面对叶莲的话，伊娜却仿佛想起什么似的，有些恍惚了一瞬，才回答道：“可是，这么烂的剧情哪里还有谁真的赢啊……莱斯达尔算一个吧，其他的人感觉也都算不上所谓的胜利，说到底，这个剧本到最后已经没什么挽回的余地了，是输是赢也毫无意义啊。”
社会性没那么强的叶莲对于输赢的定义总有些幼稚，但天真点儿也没什么。多好啊，这个女孩子的阶层注定了对方也不用去蝇营狗苟过一生，何必往美好的东西上去添油加醋？伊娜并不会因此就觉得自己需要去指正她，反而是伸手捏了捏对方鼓起的脸蛋儿笑了笑。
在经历过上辈子后，再重看第二季的剧情并不会让伊娜觉得白费力气，反而更加坚定了她并非做梦，她是真实地去改变过某个平行世界。
再完美的英雄都无法救下所有人，更何况只是个普通人的她？况且，与自己相遇相爱的那些人和动画里的并不是同一个，所以伊娜反而少了点真情实感的代入，也就会在一些剧情崩坏之处感到略微的尴尬罢了。
叶莲看着这个比自己大不了两岁的人那一副慈祥的眼神就有些气馁，她只好把话题又一次转开：“好吧，也确实是，毕竟战斗赢了也没用，你看看加埃利欧身边都没啥人了……说起来，我可不太喜欢朱莉叶塔！我对莱斯达尔的人都没啥好感……可怜的加埃利欧，我一想到上一集他和麦基利斯最后那里就又想哭了！！”
你可别提这茬了吧！
已经饿得等不及动画更新就开始吃奶油炖菜的加里奥猛地咳嗽了几声，差点给自己呛到。在两位女士向他投来关切的眼神时，他扬起一个有些假的笑脸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
大概上周那一集他们三个人也只有叶莲是真情实感看哭了的？伊娜倒是一向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但加里奥不知为何就是知道她在看的时候有些微的尴尬。
说起来还挺奇怪的，按叶莲的说法，伊娜明明之前对这部动画很热忱，甚至还很嗑里面的角色CP。但在这段时间，大家一起看第二季时，加里奥明显觉得对方似乎也没有那么热衷于此啊？
所以，她又是在尴尬些什么呢？反正自己是完全由于动画里刻画出的‘加埃利欧’和‘麦基利斯’之间的行为有些过于基情四射了才会尴尬的。
太GAY了！真的太GAY了！！
此刻光是想一下，就是回想一下当时的情节还有画面，他都一身的鸡皮疙瘩冒出来了！
是，虽然他也知道，哪怕是在这个已经被对方一剑捅死的现实里，要是告诉他可以回去自己也可能不会找对方复仇什么的。
毕竟多年以来相处、扶持的感情又不作假，他最多就像是动画里说的那样，只是想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明明能感觉到的，麦基利斯也有把他当作唯一的友人；那个男人对卡尔塔也好周围的人也好都是有感情的，但为什么要做得那样绝决？他大概只是想知道这个答案吧？而在从观众的角度看了第二季的现在，加里奥才终于知道了——
那个当面一定问不出来的答案。
可！是！虽然自己是能够明白编剧在写‘加埃利欧’的时候的逻辑啦，但也不用写得好像两个人是因为什么暧昧不清的感情而相爱相杀吧？甚至，怎么还隐约有一些永远无法相互理解却强硬地扭曲在一起的感觉啊。
纯友谊，真的，他百分百确信自己的性向是正常的,OK？！
所以说要把动画里的那个角色和自己做切割这种话，果然很难办到。加里奥也感到了有些挫败……但反正马上就要完结了，这种折磨人的割裂感也可以结束了。
大概是怀着这种即将松一口气的心态，加里奥甚至最后一集都是随便听了一耳朵的程度，都没仔细看，光顾着吃饭了。
还别说，这次做的奶油炖菜他学了油管上一些美食频道的做法，味道比以前做出来好吃多了！整体口感也很黏稠，包裹着蔬菜和鸡肉块，配上新鲜的面包片，太美味了。
“我怎么感觉你们俩对最后一集完全不在意的样子啊！”
“剧情都那么烂了，结局怎么写都好不到哪儿去。”当看到‘冈钉’从天而降时，伊娜已经见怪不怪地开始收拾碗筷了，根本没有理会叶莲的吐槽。
“加埃利欧都坐上轮椅了啊，也没那么主角嘛。”加里奥抬头看了一眼画面，然后随口锐评了这么一句，甚至立刻就转移了话题问叶莲还要不要再来一片面包？
好吧，也就自己看得来劲，没意思。
叶莲叹了口气，关上了平板：“那我搬完家请你们去吃饭可一定要去呀！杰尔斯的炸鱼薯条做得可好吃了！和在外面吃的都不太一样，一定要来哦！”
因为喜欢的动画完结，因为要离开熟悉的朋友们，甚至每个周五一起吃饭看片子的这个活动就要消失，叶莲原本还觉得有些怅然。就像是一直以来的习惯被打破，再也不能继续一般，身在异国他乡的人大概最能清楚各种滋味了。
然而伊娜和加里奥却还是和以前的每一个周五一样，都是有些想看又不想看，然后被自己拉着不得不看的样子，甚至都没有因为是最后一次而特意去重视。
但不知道为何，叶莲觉得这样也挺好的。如果一件事真的要结束的话，自然而然地，如同以前地每一次一样去结束它，反而不会有什么遗憾或者特殊吧？
一旦遗憾，一旦特殊，就会不由自主地想再次去重复，也终会在某一天变成尾大不掉的累赘，或者永远走不出的过去。
生活嘛，人生嘛，其实轻轻松松的就已经是最好的了。
他们总是要接受新的人，新的观念，新的相处关系和世界。
叶莲搬走后不久，伊娜和加里奥确实过了一段时间的安静生活，不久便又有新的邻居入住进来。
伊娜平时就靠着零星的投资和炒股赚点生活费，剩下的时间都拿来学了很多感兴趣的事，最后兜兜转转坚持下去的也就是摄影摄像和剪辑视频。
加里奥的直播生涯倒是越来越火，他本来反应就快动态视力也好长得还年轻帅气，在油管的游戏区累积出了一大票粉丝，有时候需要剪视频就会去找伊娜帮忙，两个人在这一来一往之间关系也有些亲密起来。
就这样又过了两年，有时候想起来会悄悄翻看铁血动画的加里奥，看着越来越让自己感到陌生且遥远的剧情，猛地有一天甚至思考着，该不会上辈子作为‘加埃利欧’的那些所谓记忆，都是自己不知道哪里来的妄想吧？
或许他从头到尾都是这个世界的‘加里奥’。
但也无所谓了，不管过去如何，现在的一切他都很快乐，就这样做好这辈子的‘加里奥’有什么不好的呢？
叶莲和现在的男友没过多久也稳定了下来，他们想一起回国去看看叶莲的父母，便邀请伊娜他们也一起回国玩玩。
此生的伊娜其实早就放下了上上辈子纠结到死的那些尖锐和自尊，但她也是在被叶莲邀请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完全不觉得排斥。
那个时候她便发现，曾以为烙印在灵魂上的伤口，早就被某些关系和感情而治愈了。
本来加里奥也不是个纯宅男，他早就对直播打游戏有些厌倦了，正好蹭着两个免费的翻译出去散散心。
最初的目的地当然是叶莲的老家，但只呆了几天，伊娜跟加里奥就挥别了那对年轻的情侣，两个人自己游山玩水去了。加里奥搞起了旅游直播，伊娜就给他旅拍，或者自己拍一些片子写真之类的，两个人都乐在其中。
这一趟回来后，伊娜就再也坐不住了。她本来也攒了不少钱，反正也不打算再找什么工作，这辈子只想好好享受生活，便打算到处去旅游。只是她这几年习惯了和加里奥的相处，甚至已经被对方的厨艺给完美拿下，想到这里竟然有一点舍不得。
大概也不只是因为对方做的饭吧？伊娜经常都会恍惚间把加里奥当作上辈子的加埃利欧。她之前总觉得是因为相似的名字和样貌有些移情作用，但当对方染成紫色的头发都已经褪回了原本的金棕色，她依然会忍不住把两人联系起来。
相处久了，甚至觉得他们之间的默契已经超越了上辈子的自己和加埃利欧。
“我有一个旅行计划，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
当听到伊娜这样对自己说的时候，加里奥有一瞬间的惊讶，然后忍不住大笑了起来：“怎么？就我一个人吗？就我们俩？”
对方爽朗的笑声和言辞中的些许暧昧让活了几辈子的伊娜也忍不住老脸一红，她嗯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正窘迫着，却被对方一把抱在了怀里。
“娜娜总是不开窍，我还以为我要等多久呢！好啊，当然好啊！去哪里都可以，去干什么都行！哪怕是外太空，是别的星球，我都愿意和你一起去！”
而回应他的，是伊娜紧紧回抱他的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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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以后，加里奥在凌晨的露营帐篷里突然惊醒。
他记不太起来刚才做的那个噩梦，只记得自己没能完全实现和少女的约定；没能让她看看更多的风景；没能有太多和她单独在一起的时间……没能和她说一句喜欢或者爱。
这些念头在迷蒙的大脑里一闪而过，又逐渐消逝，就像是醒来后再也记不清的某些破碎梦境。他打了一个冷战，然后看向身边躺着的伊娜，松了口气的同时，也忍不住伸手将她搂进了怀里亲了亲她的发顶说到：
“我爱你，娜娜。”
伊娜被他的动作吵醒了一点儿，半睁着眼，在听到后只下意识地便回了一句：
“I love you too……Ga…e…lio……”
说完便又再次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尾音的名字都被拉得有些模糊不清，说不准是Galio还是Gaelio。
不论是什么，在两个人依偎着沉入梦乡时他们都觉得，
这次一定会是个好梦。
作者有话说
第93章 IF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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