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达铁血]春风化作你》杰索夫人

7、第七章

　　泊尔娜黛转到疗养院这件事，最开心的莫过于作为姐姐的卡尔塔。她一直都非常心疼自己这个妹妹——从出生到现在，娜娜明明那样独一无二，却只能在逼仄的病房里待着，每天除了看书就只能盯着窗户外那一小片天空发呆，唯一能够了解这个世界的途径只有网络，甚至每天也仅仅可以用两、三个小时。

　　整整5年过去了，她才被医生判定身体机能基本正常，可以从隔离病房里出来。

　　出来了就好！卡尔塔心里这样想着，妹妹因为长期待在病房里连个朋友也没有，除了父亲，能来探望她的只有自己，帕尔叔叔和阿历克塞。所以她要把自己的亲梅竹马带过来给妹妹认识，等到妹妹身体越来越好了，就可以出去读书，去认识更多的朋友了。

　　卡尔塔把这件事作为了给‘搬新家’的妹妹的一个惊喜，并没有提前和她讲。但是却在私底下，对着自己亲梅竹马的友人们耳提面命过不知道多少次注意事项——虽然自己经常和他们俩讲妹妹的事情，还给他们看过好多照片吧。按理说对于泊尔娜黛的情况他们俩应该是很熟悉的，但那个时候她到底是炫耀居多……而且，妹妹并不认识伊修家以外的陌生人，万一吓到她了怎么办？

　　这话要是让帕尔或者最近接触了真正的泊尔娜黛几天的阿历克塞知道了，两个人一定一脸黑人问号。这说的还是那个小怪物吗？她会被吓着？恐怕天塌下来了她都保持着那种老神在在的样子没有任何的惊讶吧？

　　被妹妹刻意隐瞒着的卡尔塔，在那种忐忑地心情下，那天放学后，虽然踌躇了很久却还是叫上了两位友人去了疗养院。

　　此时的泊尔娜黛却并不知道这么多。她在整理阿历克塞带给她的，伊修家资产清单。老实说，伊修家的家底真的非常丰厚。好歹也是统治了加拉尔霍恩300多年的七星贵族后代，不仅有自己的小型舰队，自己的武//装//力量，还有自己的军//工厂。不止这些，上上上代伊修家主，也就是泊尔娜黛的曾祖父非常有先见之明的，在火星上买了很多地，然后利用卖淘汰军//火赚的钱，在火星上拥有不少私人产业——甚至连多特人造空间的好几家贸易公司竟然也都是他们家的。

　　大概就是曾祖父的这一番操作，让伊修家在外看起来好像近些年军火也没怎么卖，也不找经济圈要钱，更不会把私人武装借给经济圈换钱，一定越来越穷了——实际上，伊修家内部有一半多的产业看似缩水，隐形产业却增加了几倍，带来的利益更是非常可观。

　　伊修家不仅有钱，或许比大部分七星家族都有钱，随便掏一半家产出去就能成就一个新的巨大企业。

　　不管曾祖父当初到底是因为什么才暗中布下了这样的暗线，就算仅仅是洞悉到了加拉尔霍恩的衰败给家族留的一条退路，都已经是非常的具有前瞻性了。

　　火星上那些地和企业……“火星的半金属资源是不是还处于开发初期？”

　　“是的。大部分老牌企业依然还是在挖掘旧式资源矿产，但是依照近些年的产量数据图来看，已经几乎见底了。”阿历克塞拿着电子屏幕，一边翻看着手里整合的报表一边说道“但是半金属这种近几年才出现的新式能源还有很多企业在观望中，好几个半金属矿都是无主状态。”

　　都说商人趋利，这种新式矿产明显具有开发前景却还有这么多人不出手的原因，其实不过是因为世界上最高精尖的技术，都被加拉尔霍恩垄断了而已。民间不是没有技术人员或者开发者，但是他们很少有人还能找到厄祭战断层后的技术发展谱系。所以对于民间研究学者来讲，他们大多数人都是以一个简单的概念，一些基础的理论上从无到有的生造。

　　这样大的难度下，失败率也相对增加，研究成本自然也更高。不怪那些企业家，商人们会更谨慎了。这一不小心就可能会倾家荡产，也不是人人都跟那些巨大企业一样，不愁这点钱的。

　　看见泊尔娜黛停下来思考没再说话，过了一会，阿历克塞没忍住开口道：“伊修家旗下其实有一个关于能源的研究所。我看到的关于半金属的研究报告，目前开发出来的最高利用率是在42.7%左右。如果我们能拿到半金属到目前为止的具体研究资料，以他们的水平，提高20%~30%应该不是问题。”

　　“那你晚点把那个研究所的资料给我看看吧。”泊尔娜黛倒是没想到阿历克塞看起来憨憨的，脑子还转挺快嘛“其实现在的利用率对于推广新能源也没什么大碍，火星的半金属藏量巨大，即使是不到50%的利用率用上个几百年也不成问题。只不过是很多商人输不起……我们既然有钱，那前期就可以先走量，补齐亏损有很多方法的。”

　　“确实！可以等普及后，再调整价格控制市场……要实在是等不急的话，只要市场反应良好，就可以去找巨大企业还有各经济圈投资，把我们的风险降到最低。而且加拉尔霍恩内部其实有很多针对外部企业的漏洞可以钻的！”

　　泊尔娜黛略有些惊讶的看着眼前侃侃而谈的青年，他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在聊到这些问题上的时候，眼睛里放着光，脸上的表情不知道有多丰富。看来阿历克塞在总务局工作并不是混吃等死啊？

　　“你对经济，经营之内的事很感兴趣？”

　　“啊！对不起。”原本说得眉飞色舞的阿历克塞立刻跟按了暂停键似的，不仅闭上了嘴，脸上也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木讷。

　　小怪物跟发现了什么宝藏一样，笑了笑。只是那笑容之假，让阿历克塞有一种自己是被猎人盯上的猎物一般的感觉……他甚至往后缩了缩脖子，移开了视线。

　　还不等泊尔娜黛说点什么，位于书房内墙上的显示屏提示说疗养院正门门卫传来消息，他们马上就要有客人上门了。

　　客人？

　　泊尔娜黛和阿历克塞对视了一下，后者赶紧摇摇头表示不知情。但他还是很快做出反应，推着小怪物的轮椅转移到隔壁卧房去。

　　虽然她经常做出一些惊世骇俗的举动，但是大部分人的面前，泊尔娜黛都不想透露出任何她真正想做的事情的端倪。所以到目前为止，除了莱斯达尔，还有就是帕尔父子知道她私底下在管理伊修家。明面上，大家都是认为卡尔塔才是真正的家主继承人，甚至送到泊尔娜黛这里的资料，消息，都会一模一样的备一份递到卡尔塔手里的。

　　只是大多数的情况下，卡尔塔并不知道该如何来处理这些东西，很多时候都是听帕尔的建议——自然，帕尔就是听的泊尔娜黛的话了。

　　小怪物觉得自己已经把父亲都吓病了，唯一对她接受度最高的姐姐怎么都得保住。所以她打定了主意，不会在姐姐面前暴露真正的自己，就让姐姐作为伊修家一直传递的那种精神一样，光风霁月的活下去最好了。

　　这些肮脏的，勾心斗角的事情还是交由本就不是伊修家人的自己来做吧。反正在上辈子那几十年的时光里，她早就习惯了人性的恶劣，社会的残酷，甚至有时候她都会想自己应该就是这深渊里的原住民，才会永远都挣脱不了只能深陷其中。

　　一边这样想着，泊尔娜黛隐隐约约听到了房间外，走廊上卡尔塔的声音。脆生生的，那样活力像是青鸟的歌唱声，让人忍不住会心一笑。

　　卧房的门被推开，走廊上的夕阳穿过廊洞照射了进来，坐在床上的泊尔娜黛调整了一下坐姿，然后微微勾起嘴角摆出她那标准的天真笑容向门口看过去。

　　卡尔塔神采飞扬的朝泊尔娜黛打着招呼，跟在她身后的两个少年也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这是小怪物第一次见到真实的‘光’，她微眯了眯眼睛，瞳孔放大又缩小。

　　紫色头发的少年此时有些不自然的握拳在嘴边轻咳了一声，才笑着往前走了几步，凑到泊尔娜黛面前，弯腰歪着头直视向她：“你好，我是加埃利欧`伯德温，你姐姐的朋友。”

　　不过是十四、五岁的少年，声音清朗而温柔带一点点向上的尾音，表情天真烂漫，看着她的蓝紫色眼瞳像天空澄澈又像湖泊潋滟——如同她一直以来的心之所想，却在此时真实地具象化在了她面前。

　　她甚至能感觉到对方温热的呼吸。

　　在加埃利欧正准备转头替话不是很多的麦基利斯介绍的时候，卡尔塔惊呼了一声，让他回头的一瞬间就看到了刚才那个愣头愣脑看着自己的小女孩儿，突然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下来了。

　　“怎么了泊尔娜黛！是哪里痛吗？是不是身体又不舒服了！？”卡尔塔慌慌张张地几步走过来一下子挤开了加埃利欧，伸着手既想摸摸她，却又怕给她弄疼了。

　　看着卡尔塔担忧的脸，泊尔娜黛才感觉自己找回了声音，她摇了摇头，抬手擦着脸上源源不断掉下来的眼泪：“我很好姐姐，我没有不舒服。”

　　我只是，心脏像被那根唯一的蛛丝缠绕着了，微微地疼着，又那样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