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
雷蒙特`伊修病倒后，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他的病情时好时坏还引起了各种并发症。医生给出的建议是静养，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都需要一个平和安静的环境来慢慢调养恢复。但是作为加拉尔霍恩的地球总部司令官，他却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并不是说撒手不管就可以不管。
然而，这种状况也不能长久的持续下去，七星议会其他家族在雷蒙特缺席议会只于家里处理公务快一年后终于提出了，票选新人来暂代雷蒙特司令官一席的提案。
泊尔娜黛会知道这件事，还是因为她的堂叔，帕尔`伊修来她病房找卡尔塔时听到的。
“虽然并不会马上就决定到底由哪一位家主来代理司令官一职，七星议会那边光是扯皮可能都要搞几个月，但是卡尔塔，你不能再这样悠闲下去了。”
卡尔塔才刚过了13岁生日不到两天，根本不明白此时堂叔跟她说这番话的含义。然而坐在一边病床上的泊尔娜黛却非常清楚的明白了。
伊修家说是七星家族的领头人，实际上由于人口凋零，嫡系从她们爷爷那一辈起就是一代单传，直到她泊尔娜黛出生才打破这个诅咒一样的情况。这位堂叔，实际上不过是曾祖父的兄弟的后代，算下来和她们几乎是三代以外的血缘了。在加拉尔霍恩这个阶级森严的组织里，堂叔帕尔作为司令官秘书处的一员，如果没人用他就算不上什么实权职位。伊修家唯一实权在握的，只有她们的父亲，雷蒙特`伊修。
所以，在雷蒙特`伊修因病让出司令官位置几乎板上钉钉的此时，卡尔塔作为目前嫡系里面最有希望的下一代，即使只有13岁也必须肩负起伊修家的未来，不然他们面临的很可能就是失去权势及地位，然后被拉下神坛的命运。
“我，我不是很明白，叔叔。但是我会努力学习，我在士官学校的成绩一直都是前几名！我不会懈怠的！况且……”说着，卡尔塔看向了一边病床上的妹妹，紧张的神情一下子放松下来，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样“我们还有娜娜呀！娜娜特别聪明，她也能帮上忙的！”
帕尔`伊修看了一眼泊尔娜黛，他很少从堂兄雷蒙特那儿听他提起这个小女孩儿。就算是偶尔别人提到，雷蒙特也是皱着眉头很快就转移了话题，似乎相当的厌恶。按道理来讲，一个父亲，即使因为自己的妻子因女儿而死也不该是这样的表现。
后来因为卡尔塔跑医院很勤快，作为雷蒙特看重的秘书他也会经常来医院接人，才慢慢了解到了这个女孩儿的可怕之处——她根本不像一个3、4岁的小孩子，不论是动作行为，看人的眼神，说话的逻辑，甚至表情管理，都相当成熟。
难怪雷蒙特会说她‘根本就是个怪物’。这确实并不像一个正常人类的成长进程了。出于对未知的警惕，帕尔也并没有和泊尔娜黛有过多的接触。对方也仿佛察觉到了一般，从来没有和他主动搭过话。
然而今天，当他顺着卡尔塔的话看向对方的时候，那双比卡尔塔浅一些的红色眼睛也直勾勾的看向了他。并且在下一秒突然开了口：“伊修家，还有机会的。”
落荒而逃的帕尔`伊修在回到家后，身上的鸡皮疙瘩都没有消下去。
4岁！这个小女孩儿才4岁！她仅仅通过自己告诫卡尔塔的那么几句话就领悟了自己的言下之意，并且还一幅仿佛有了答案一样的语气和自己说话？！
简直难以置信。
被吓到的帕尔虽然感到了害怕，和战栗，但是却并没有将泊尔娜黛的话放在心上。即使他觉得这个女孩儿察觉人心的本事和领悟能力都是一流，但家族间的博弈并不是听一两句话，观察一下某些人的行动就能得出对策的。
他想的，还是要等雷蒙特身体情况好一点了，再一起商量一下之后该怎么办。卡尔塔才刚刚晋升士官学校的中等部，就算把高等部的部门轮流实习和实践课给减掉，只把基础课程部分上完也要3年——卡尔塔就像任何一个伊修家族人一样，虽然努力且认真，但也不过普普通通。
如果今年雷蒙特就不得不卸任，帕尔自己也很可能要腾位置给新司令官的班底。卡尔塔还未毕业，整个伊修家最高的职位或许只有他的大儿子在总务局一尉的身份了。
就算到时候为了好看，其他家族愿意给卡尔塔一个名义上的头衔，或者没什么作用的职位。毫无用处的伊修家依然将在议会上失去发言权，大概等不到卡尔塔毕业，这个领导七星家族300多年的领头羊，可能就要在这一代名存实亡，逐渐成为其他家族的附庸。
如果雷蒙特的身体情况还好的话，应该还有转圜的余地。
可惜帕尔不知道什么叫做墨菲定律，所以当他第二天去到伊修家府邸，得知雷蒙特状况并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差时，只余下满心的无力。
等法里德或者伐尔科家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因为最近雷蒙特近况还行，消停了半个多月的七星议会可能立马就要再开，讨论他什么时候卸任的问题了。艾里安家最近因为家主更换的问题也是一团乱麻，除了伯德温可能帮伊修说说话以外，其他家也不指望了……这样一想，这次议会很可能就将直接决定他们的未来了。
“啊！帕尔叔叔！”
当帕尔`伊修坐在花园内的长椅上失神的时候，突然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考。他一抬起头，就看到了刚才还想着的卡尔塔正俏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儿？”
他抹了一把脸，才让自己脸上的表情稍微看起来好那么一点“卡尔塔这是要去哪儿呢？怎么不再多看会儿你父亲？”
“爸爸已经睡着了，我就不想打扰他。”
“哦……”帕尔勉强笑着点了点头。
“帕尔叔叔现在有空吗？”在得到帕尔肯定的答复后，卡尔塔开心的拉着帕尔就往车库走“我现在准备去医院找妹妹！学校有个关于圈外圈的调查报告作业，我选了火星但总是没有头绪，娜娜一定可以帮我想办法的！你送我去吧！”
看着卡尔塔一脸无忧无虑的样子，红色的双眼里全是信任，这让帕尔仿佛想起了前两天在医院对上的那双浅红色眼睛。
明明那红色比卡尔塔浅多了，但是帕尔就是觉得怎么都看不透，仿佛深不见底一般。想到当时小女孩儿如同神棍一样坐在床上，面无表情地跟他说的那句话——或许，真的还有机会？
不管了，死马当活马医，最坏能坏过现在吗？
当泊尔娜黛看着之前落荒而逃，今天却在一边默默看着自己跟卡尔塔讨论火星经济圈调查报告怎么写的帕尔时，一直压在心里的重石终于松动了一下。
本来她以为自己那过于出格的表现，除了姐姐卡尔塔以外谁都接受不了的。或许自己这几年来脑子一刻不停的计划，推翻，再计划的那些想法连说都没地方说，更别提拿出来改变命运和世界了。
但在此刻，通过帕尔对自己的观察，她想，那个时机已经到了。
“姐姐，你这个地方需要查询历年火星种植情况的资料的。我记得就在不远处的中心图书馆就有，你现在去的话还来得及哦。”
把干劲满满的卡尔塔支开后，泊尔娜黛并没有急着问帕尔为什么会突然对自己改变了态度。她只是拿过了床头刚才还在看的书，继续低头看了起来。
已经等了4年，她也不差这一会儿了，还不如多给对方一点组织语言的时间。
没等多久，大概也就十几分钟，帕尔似乎终于做好了心理建设走到刚才卡尔塔坐着的位置上坐下，和床上的泊尔娜黛平视着开口：“你对伊修家，了解多少。”
“叔叔的问题真的很奇怪，作为伊修家的女儿，自然应该是最了解自己家族情况的啊。”泊尔娜黛放下书，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看向帕尔“姐姐作为继承人被培养到现在，她和我关系好，她知道的我就知道。她不知道的……”
帕尔看见小女孩儿没有再说下去，只是回了他一个微笑。也是，卡尔塔不是个会隐瞒撒谎的性格，那就是伊修家一直引以为傲的家风，而这个小女孩儿，想从自己姐姐那里套话简直易如反掌。
“你们的父亲，雷蒙特`伊修近年来身体一直不太好，这次或许不是暂代，而是直接卸任了。”帕尔直勾勾地看着泊尔娜黛，但是她那稚嫩得过分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他只好再次开口讲下去：“你应该明白，伊修家一直是七星家族的领军人物，然而现在拥有实权的也不过是你们的父亲罢了。他一旦卸任，在卡尔塔成长起来之前我们将丧失议会上的话语权，甚至……”
“甚至都不用等到姐姐长大，是吗？”
帕尔用沉默做了回答，然后继续说道：“过两天议会可能就会重新讨论这个问题，目前斗得正凶的，就是法里德家和艾里安家以及巴克拉茨家。法里德看似和我们关系不错，却向来和伐尔科家一个鼻孔出气；而库赞又是艾里安的附庸；巴克拉茨倒是一直保持中立，但这次为了一个地球司令官的位置，倒是暴露出了他们的野心。”
“伯德温不是跟我们伊修家一直世代交好吗？”
“哼，确实。”帕尔点了点头“但卡尔斯`伯德温那个老好人，根本不顶什么用。好在最近艾里安因为表兄弟两个争夺家主位置腾不开手，还可以拖延一下提案进程。等一切尘埃落定，我们就只是他们三家案板上的鱼肉了。”
“艾里安？”
泊尔娜黛想了想就觉得这个姓氏很耳熟，跟库赞关系好的家族……库赞她记得剧情开始时出场的是一位黑皮的少年，而那位少年……“艾里安家那对表兄弟叫什么？”
帕尔没明白小女孩儿怎么问了这么个问题，有些摸不着头脑道：“一个是表哥，嫡系的克里斯，表弟出身旁系叫莱斯达尔。”
果然！听到熟悉的名字。泊尔娜黛静静地思考了一会，突然露出了一个微笑来“帕尔叔叔为什么要和我讲这么多呢？”
她这是跟自己要名分来了，她一定想出了法子，却不愿意就这样告诉他。帕尔看着泊尔娜黛，有些惊讶于对方的态度。在伊修家即将倒台的现在，她还想跟自己谈条件？这都是为了谁啊？！
“泊尔娜黛，以你现在的样子，你想怎么样？你能怎么样？”
听他这样气冲冲地说完，小女孩儿却并没有生气：“是，我现在这个样子什么都做不了。说起来名义上即将继承家主之位的还是姐姐……但，只要其他人听我的，那不就行了吗？”
“我可以让伊修家越来越好，前提是，我做主。”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