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回归线》托特

3、第二章

　　2、

　　特拉法尔加·罗的耳朵微微动了一下。

　　他好像听到了一些丢人的动静，但不一定由自己的船员所发出，不管了。

　　面前埃米哈特的使官收起了他盛气凌人的表情，对着这位恶名昭彰却是新近跻身七武海的大海贼多了一点敬畏，当然，还因为他带来的消息。

　　“摩赫忒很早以前就是我们的属国，将公主嫁过来也算是传统，”他说，“我们大王听闻芙乐儿公主的美貌与才情无双，所以诚心求娶，和所谓的驱骨之术毫无关系……说到底，那也不过是无知愚民的传说罢了。”

　　“这话你信我信，”海贼懒洋洋地说，“倒看别人信不信？我从戴德蒙离开时，鬼族公主的价格是一亿贝里，现在说不好已经涨到亡命之徒们无法拒绝的数字了吧。”

　　使官一口气梗在脖子里。

　　怎么说那也是他们国王未来的小王妃之一，怎么能用这种谈论商品的口吻！

　　“那么，请问您友善告知的目的是什么呢？”他说，“以及，万一我们无法平安护送新娘，而需要求助于您的出手，您又索求什么呢？”

　　罗赞许地看了一眼这个明白人，手指轻轻敲在沙发背上。他说：“贵国的武力装备在近些年得到了相当大的提升啊。”

　　使官沉默地注视着海贼。

　　“别紧张，”他露出一个虚假的微笑，“我只想借贵国之手，搭上这条武器进口线罢了。”

　　对于一个想要扩张的海贼团，这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吗？即便是王下七武海……不，应该说正是由于在世界政府的监视下，这样的需求才更加迫切吧？

　　“这件事还请您亲自到埃米哈特王都觐见，”使官斟酌着开口，“事实上，我相信我们此行带有充足的武备。”

　　罗轻嗤一声。

　　“我不喜欢嘴硬的人，”他说，“上一个在失去四肢被吊在船尾拖行两个小时之后还是屈服了。无妄之灾，不是吗？”

　　没有夸张，大实话。从戴德蒙抓到的人贩子嘴比骨头硬，在卸掉他的手脚绑住脖子丢进海里之后，他什么都招了，那些被拐卖孩童的去向，并拿出了一枚通向废岛庞克哈萨德的指针。

　　使官的脸色青了，“既然如此，我们没什么继续对话的必要了。”

　　他的话音刚落，一阵嘈杂怪声飘至港口。

　　岛上的夜枭此起彼伏地怪叫起来，给寂静的夜晚添上阴森。随后，风声也变得异样，像穿过了无数极狭的洞口，发出呼呼号叫，同时送来战场厮杀般的动静。

　　“又来了……”使官下意识喃喃道。

　　他对面的海贼抓起长刀，大步走向甲板，他情急大喊：“拦住他！”

　　但满船的护卫没一个近得了对方的身。一瞬之间，说不清楚怎么回事，配枪的埃米哈特卫兵撞在一起，像融化的蜡一样交叠肢体，扣成一个紧密的圆球，咕噜咕噜滚到了船舱尽头。

　　使官骇然，一时手脚都动不了，僵在原地没能追上去。

　　罗跳下大船，疾步穿过港口。以王城为中心，堆叠的骷髅多如牛毛，像拼凑出一幕尸山血海般的人间炼狱。它们中的一些躺倒在路边，残肢撞动，喀啦喀啦，复演着死亡前夕的那一幕；一些和虚无的敌人搏斗，碎骨噼里啪啦地掉在地上；有的只是空空站在原地，与一百年前同样阴冷的腥风透过伤口穿越颅腔，奏出惨烈的呼号。

　　发现生人接近，尚能活动的白骨突然向他发起攻击。罗猛地张开五指，为自己制造出一个绝缘场。但骸骨们前仆后继，死而不休地朝他涌来，生锈的刀剑寒光已逝，却还沉重如夕。

　　“船——长——”一声饱含悲痛的集体呼唤从远处传来。

　　贝波打头佩金断后，他的船员们狼狈地躲避着骷髅战士的追捕，跌跌撞撞地扑过来。

　　“……”罗食指一挑，用Room将他们挪到自己身后。

　　“像什么话，”他说，“没接触过骨骼标本吗？”

　　“？？这和骨骼标本的差别也太大了吧！”

　　“明明是恶鬼！是阴兵！”

　　鬼哭出鞘，贝波条件反射地接住船长甩过来的长鞘，眼见寒星飞闪，扑向他们的骷髅断成数节，掉在地上抖动，很快就重新拼接起来。

　　“我们刚才打过了，”佩金试图挽回尊严，“它们就是油盐不进，很是棘手啊！”

　　“说得对，”罗回答，“跑吧。”

　　“啊？”

　　他们敬爱的船长大人踹了他一脚，“跑快点。”

　　与此同时，Room场域扩大，数量众多的骷髅漂浮起来，像箭一样被送往王城方向。它们手里腐朽的武器叮里哐啷地掉在地上，而本身砸向紧闭的金属城门，撞出一片脆响。

　　“老大牛逼！“伊卡库抽空喊了一句，跟着伙伴们拔腿就跑，溜之大吉。

　　为了多看一眼帅哥的英姿，她在逃跑的途中还扭回头。

　　就是这一回头，她看见月夜里有蝴蝶自皓月中翩跹而下。

　　蝴蝶的翅膀掠过那些怨气沸腾的骷髅士兵，它们咔咔作响，倏忽委顿，伏倒在地。而她仿佛没有重量，随风舒展，轻巧起落，安抚每一具枯骨。

　　哇，美人。

　　盈盈如蝶的鬼族少女足尖点地，站在一户人家的房顶上，珍珠白的长裙贴着她的脚踝落下。这一玲珑造物掀开朦胧的头纱，湿润的眼神下落，注视持刀的海贼，带着几许天真的茫然，那蔓生的长发在肩头披散，凌乱刘海的边缘，探出两只小兽一般的尖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