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墟之境》自目白

68、第十二章 废墟之境（一）

　　混乱嘈杂眩晕仿佛脑海里突然涌入了无数不属于自己的思想似的，不停地在纠缠挣扎，撕扯拖拽，就好像是要借着这股外力想要生生的把人从里到外拆分开似的。
　　头痛剧烈仿佛是有无数双手用小榔头在一寸一寸的敲打着自己的脑袋。
　　原来这真的是很难受刚刚没有感受原来只是时候还没到。祁铭铮用自己仅存还算清醒的意识这么想着。
　　或许是因为自身跟废墟之境的联系都完全恢复了，这次的进入白玺和风景并没有像以往那么强烈的副作用。短暂的眩晕感很快便在两人现如今强大的适应能力下被压制下去了。
　　风景睁开眼打量了四周。
　　“这里？还真是……”如果不是知道就是自己亲手打开的这个时空，风景几乎都要被眼前所看到的景象迷惑了。
　　白玺皱眉。“还真是辛苦这人了造出这么一个假的在这里躲着我们。”语气中的讽刺意味明显。
　　看看四周。渤海国的别称是靺鞨，这也是源于在隋唐时期居于东北的粟末靺鞨族酋长大祚荣控制了靺鞨各部，又因为师法盛唐，进而又在一定程度上加快了渤海的封建化，使渤海地区华风大炽。在历史上有很多的历史学家都愿意称它为小中华，渤海盛国。太多的文化都诞生于隋唐时期自然也就有很多的建筑风格人文习俗都是很像盛唐那个时期靠拢的。这也是风景刚才恍惚的原因，这里实在是跟盛唐时期的长安有着有些异曲同工之处。只不过少了长安的那一份雍容华贵，多了一份这里独有的豪迈大气。
　　纵观整个渤海国的历史事迹其管理的区域南到泥河，与新罗为界，西接契丹，东至大海，北抵黑水，由于在各个方面都深受盛唐影响，其行政制度和行跛区制，也都是完全仿唐，大仁秀时期，把整个区域设置五京、十五府、六十二州。
　　上京故城遗址、大石佛、石灯幢、八宝琉璃井这些极有渤海国特色的建筑，风景曾经没有注意看过，现在在这里再看到也不由得有些震惊。他的震惊并不是这些建筑有多么恢弘反而他只是震惊于这个叫墨琰的原来他的时空建造能力已经到了如此出神入化的能力了吗？渤海国政治制度是仿效唐王朝，国王总揽国家的一切军政大权。
　　白玺记得有一本书是这么记载的：“俗所贵者，有太白山之兔，南海之昆布，栅城之豉，扶余之鹿，郢颉之豕，率宾之马，显州之布，沃州之绵，龙州之绸，位城之铁，卢城之稻，湄沱湖之鲫。果有丸都之李，乐游之梨。”这一说法也正好论证了那个时期的渤海国究竟有着多么强大的国力和技术能力，被称为“海东盛国”并非只是一个名号罢了。自己脚下现在所流淌着的水渠干道、分水堤、退水沟都可以证明“响水大米”的千年历史。白玺不得不感叹自己现如今可以以这种方式重新领会到这个时期的文明这是一种神奇而美妙的感受。尽管他也明白自己现在并不是思考这些时候。甚至于他还在想要是墨琰并不将所有的执念都放于此的话那么他一定会是一个很好的历史复刻者。
　　渤海国的文化、教育从多方面吸收唐朝时期的中原文化和儒家思想，引进佛教，建造寺庙，兴隆寺内的大石佛、石灯幢。学习、引用唐朝的文字、书契及官方行文和文学艺术方面也达到相当高的水平。
　　看到这一切都在自己的眼前一一呈现出来，内心的震撼还是不小的。
　　白玺将祁铭铮拍醒。“小祁 醒醒了。”
　　祁铭铮慢慢从自己靠着的树上坐起身来，还有些不在状态的睁开眼看了看四周。“这是？”
　　话还没说完立马就被眼前的景象给震慑到了。“这里？……这是怎么回事。”
　　“震惊吧？”风景挑眉看着这人。
　　“这都是真的吗？太不可思议了吧。”祁铭铮慢慢站起身看着眼前的一切。
　　风景说：“你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在这里它的的确确是真实存在的可对于外面的世界来说它又是虚假的。”“这都看你怎么去理解它了。”
　　祁铭铮现在的脑子还是懵的，风景这一套真的假的他也完全没有听进去。
　　另一边。
　　桃李花在屋外敲门。“大哥你在吗？”
　　墨琰听着外面的人在扣门说：“直接进来吧。”
　　“大哥我听下面的人说，有三个人在林子外出现了。”
　　墨琰握着手中的笔，头也没抬的说了声知道了。
　　桃李花看人并没有什么反应，想着这些人可能就是大哥说的自己的朋友吧，也就没再多问正打算走。身后有声音突然叫住了他。
　　“你说三个？”墨琰说。
　　“对啊，是三个人啊。”
　　怎么还少了一个。墨琰在心里疑惑着 难道他那个小徒弟没有来吗？这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桃李花凑上前想看看他家大哥的画纸上到底在话些什么。
　　可是还没等自己看清楚究竟画了个啥，画纸就被人给盖住了。“瞎看什么呢一天天的小孩子哪里来的那么多的好奇心。”
　　桃李花对于被称作小孩子这一点很是不开心，端起架势就准备跟人论战三百回合。
　　墨琰并没有接招。揉了揉眼前人的小碎毛，将手边的东西收拾好。起身便往门外走去。
　　“我的朋友们来了，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见见他们呀。”
　　一听见墨琰说这话，桃李花瞬间就忘了话的事，毕竟比起不能说话不能动的死物显然活生生的人是更加有趣的多了。
　　“去呀去呀 当然去。我们一起！”兴冲冲的就冲出了房门。
　　墨琰随后走出了房门，离开前还看了几眼画架上的那一幅画。
　　房门关上，窗边突然吹来的一阵风。就放在窗边的画架上的纸被吹开，上面画的画就那么一闪一闪的出现在这个房间里。
　　是一幅水墨画。简单的线条走向，几笔勾勒出了一个人的背影，宽阔有力，悬崖边的峭壁丝毫没有让整幅画显得萧瑟，反而更突显出了画上人的超脱和自然。就好似这人下一秒变化随着这悬崖坠落，浑身上下那种浑然一体的气质，让人无法想象作画之人是有多熟悉这个背影，竟然可以就这么寥寥几笔便勾勒出了这个人全部的气质，这个背影也立马就在这张纸上变得鲜活了起来。让看过的人都不由得去向这要是转过来究竟会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呢？想必拥有这样背影的人应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的。可惜的是就只有这么一个背影。
　　吹进来风好像更大了些，画纸被一张一张的吹开。仔细瞧去，一张有一张的画，景色各有不同，唯一不变的都是那个背影，在各种景色下的。就好像是有个人一直跟在这个背影主人的身后一样，好些年都这么望着 这么看着，久而久之的这个背影就好像是印在眼睛里刻在脑海里的一般。无法忘记也不能忘记，那就只有用自己手中的笔，将人一笔一笔的勾勒出来，可他有描绘的不是那么仔细，但仅仅画出的那几笔又显得很是传神，一时间竟让人捉摸不透，这人究竟是想让人看清还是不想让人看清。又或许他自己也知道可能有一天这些画终将会落入别人的手里，与其这样倒不如不画清晰，他好像不想有另一个人跟他一起分享这些。
　　风终于停了，可是同时也好像知道了一些什么秘密，悄悄的将这些带走，没有告诉任何人。
　　风景他们还没有走出树林，就遇到了一个熟人。
　　萧潇。准确一点来说应该是潇。
　　只是这个时候的他们都还不知道。
　　最激动就是祁铭铮了，白玺和风景也是惊了一下的。他们谁都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么快的就可以见到萧潇，而且这人还在墨琰的地盘上来去自如，竟然没有人看守着。这让几人都是很吃惊的。
　　祁铭铮第一个跑上去，就想去抓萧潇的胳膊，被人一下子灵巧的躲开了。看到人是这个反应，祁铭铮也是愣了一下，但随即很快便反应过来，这应该是生气了。“萧潇你别生气 我看看 看看你受伤没？”
　　祁铭铮眼神中满是关切，将人前前后后打量了好几遍，确认没有哪里伤到之后，脑子里刚才那些因为突然见到人的热情才算是慢慢的退下去了一些。这会才反应过来哪里有一些不对劲。
　　“萧潇？”试探着出声。
　　冷冷的声音传出来说：“你是谁？在这里你应该称呼我殿下 直呼我的名讳你也是好大的胆子。”
　　祁铭铮脑袋嗡嗡的响。他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太兴奋了然后耳朵出现幻听了。
　　殿下？那是谁？还有这个冷冰冰的人又是谁？
　　风景噗嗤一声笑了。“殿下？你别逗我们了，演给墨琰看就好了，我们都是自己人没必要的。”说着就打算去搭萧潇的肩膀。
　　结果手还没有伸出去，一把短刀猛地一下子就横亘在了风景的脖子前，气氛一下子就降到了冰点。谁也没有看清楚那把刀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你……你？来真的？”风景眯着眼看着眼前的短刀。
　　“这人不是萧潇。”白玺突然说。
　　两个人都是不解。心想着这不是萧潇还能是谁，明明就是如假包换的呀。
　　“或者说现在掌握这具身体的人不是她。”白玺冷静的说。
　　二人再一次将疑惑的目光投向眼前的人，确实不像萧潇。气质太冷了，简直就像是随时就可以将他们三个人的脖子都给拧断一样。
　　“将军？”白玺试探着出声。
　　潇听到白玺的声音，扭过头看着他说：“你认识我？”
　　白玺的心咯噔了一下。这下他全明白了，原来这一切是在这等着他呢，他就说墨琰这么一个处心积虑的人并不像是一个随随便便就抓人的人，他带走萧潇肯定是有他的原因，只是白玺自己完全没有想到萧潇竟然是靺鞨族的潇，自己曾经在漠北遇到的那个小姑娘，这一切还真是埋得够深啊。
　　墨琰我还真是小瞧你了，布了这么久的局现在才彻底打开，真是辛苦你了。
　　“应该是认识的吧。”
　　潇皱了皱眉，但手上的刀依旧没有从风景的脖子边拿开。“什么叫应该。”
　　白玺长出了一口气，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话说出口会不会让他们三个人在这里就直接被解决了。但他还是说了。
　　“你救过我，还记得吗？那个山洞。”
　　短短几个字。瞬间就让潇的双目变得胀红。大风雨水深夜 寒冷还有那噩梦一般的哭嚎呐喊声，一个又一个在那个夜晚在睡梦里就被杀死的同胞们。这些画面整个涌进脑子里。情绪有些动摇了，潇拿着刀的手有些松劲了。
　　就在这一瞬间，风景立刻就挣脱了。
　　他也很震惊，震惊眼前的这个人现在的身份。
　　只有祁铭铮一个人还愣愣的站在原地，他不相信，这怎么可能呢这简直太荒谬了，他再可以接受新的东西，也没有办法相信真的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他不相信不相信。
　　“萧潇你骗我的是不是这怎么可能呢。”近乎是哀求的语气说着。
　　白玺也有些不好受，但是他必须把人抱住使劲的拖住。因为现在的潇还不清楚到底在这里面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会不会对他们有威胁。
　　“冷静点！看清楚了！她不是那个萧潇！”
　　祁铭铮好像是被这一嗓子吼得老实了一些，情绪没有那么激动了，可是整个人更显得好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一般。毫无生气的，就那么任由白玺拖拽着嘴里还在不停地小声嘀咕着 这不可能的话。
　　“你是白先生？”冷静又沉稳的语气。
　　白玺说：“是我。”
　　“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隐忍的怒意。
　　白玺完全相信眼前的这个人下一秒一定就会将自己的脖子拧断。“我不知道墨琰跟你说了什么。但是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我从来没有骗过你。”
　　话音刚落。面前的潇猛地就冲向了白玺，短刀也立马从手中出来，直逼白玺的面门。在一旁观察了很久的风景很快出手，正面挡下了这一击。
　　白玺此时突然大声说道：“躲在后面有什么意思！”
　　被点名的人这才从树的后面挪出了身道：“还是被你们发现了。”
　　扭头对潇说：“将军看来你们还有事情要解决，那我就在一旁看着就好。”
　　潇跟风景在一旁你一下我一下的打了好几个来回了。完全没有人有时间注意这边的动静。
　　白玺都不用想萧潇现在的样子一定就是眼前这个人搞的鬼，还有他身后站着的那个小男孩也不知道又是干什么的。
　　想到这里白玺不由得脱口而出。“卑鄙。”
　　墨琰听到了。笑了笑，然后耸了耸肩一脸的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