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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一章 戎装(五) ...

  •   四周昏暗的毡房里,微弱的烛光不住的晃动着,映的屋内的人影影绰绰。
      风景从椅子上缓缓抬起头,费力的睁开眼睛,自己的后颈处还是有一些酸胀的,不知道那男子到底使用了什么让自己昏迷的,真是太阴险了!居然隐藏实力!
      被绑在对面的白玺还低着头。风景小声的叫着。
      “木鱼!木鱼!快醒醒!”叫了好几声才把白玺从昏迷中叫醒。
      刚刚转醒的二人,睁着眼谨慎的四处打量着。他们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劫持他们的这一批人并不想要他们的性命,不然他们也不会活着被绑在这里。
      白玺使劲的扭动着,想要挣脱绳子的束缚。
      风景见状说道:“别费力气了,这是他们胡人特有的打结技巧,如果不是绑你的人亲自来解,不论是谁都解不开的,我刚才已经试过了。”
      白玺听完不动了,静静地坐着,好像在思考些什么。
      一刻钟过去了,绑他们的人好像知道他们大约是醒了过来,毡房外,隐隐有脚步声传来。
      房内的二人立马警惕了起来,坐直了身子,眼睛死死的盯着门外。
      首先映入二人眼帘的是一名身着华丽胡服的女子,她的眉间有着化不开的忧愁,眸光里也尽是对他们二人的歉意。
      看着眼前的女人白玺和风景二人皆是一愣,互相看了看对方。
      那女子进门后微微侧了侧身,对身旁的男子用突厥话说着什么。
      男子径自上前,给白玺和风景二人解开了帮着手臂的绳子,然而他们的脚依然还是被绑着的。
      女子缓步上前,对他们二人施以礼节,用不甚流畅的中原话说着:“以这种方式将二位公子请来,实在是不好意思,这枚印章容在下还给公子,还请公子见谅”说着将印章递还给了白玺。
      白玺看着女子还给他的印章,眸中闪过一丝的不悦。
      冷冷的望着她,并不说话。
      女子的眸中尽是小心翼翼,眼眶微红,好像只要现在谁说一句责备的话就会哭出来一样,甚是可怜,白玺一时间眼睛也不知道该看向哪里,他最不会处理这种事情了,心里只觉得莫名其妙,只得将眼睛看向一边。
      风景见状,鼻子冷哼了一声。语气冷冷道:“这位姑娘,我们应该不认识吧,你现在这样子搞得好像我们怎么了你似的”说着还示意她看看自己的腿,证明自己才是不自由的那个。
      女子神情更加愧疚了,但她不敢看向风景,只得将视线,再次看向白玺说道:“公子,想必你也知道乌孙国内现在内乱,大禄想要更高的权力,于是起兵谋逆了,我是大禄的妻子,我知道他是不会成功的,猎骄靡是什么人,被遗弃荒野时。乌鸦找肉喂养他,狼又为他哺乳。冒顿单于都认为猎骄靡是神,我们跟神作对又怎会成功呢?”
      白玺闻言一怔。“你说你是大禄的妻子?那你绑我们又有什么用呢?”
      女子听了白玺的话眸中更是忧伤了,压抑着自己想要哽咽的声音说道:“公子你有所不知,我们乌孙国哦是部落国家,女子从来都没有什么人权的,一旦自己的丈夫死去,我们将会成为部落的公有财产。”
      二人闻言都不约而同的皱了皱眉,对于这种部落间的群婚制心中是充满了鄙夷的。
      “我幼时有幸遇到过一味中原人,他给我讲了不少我从来没有听过的道理,还给了我不少书看,自此我有了很强的自我意识,但这也没有丝毫的改变,我依然还是嫁给了大禄,成为了这个制度的牺牲者,可是我不想再继续了!我想活着!光明正大的活着!只为自己而活着!”女子说这话时自己的眼中没了刚才的柔弱与无助,多了一份坚定。
      白玺看着她,双眸不动声色的颤了颤,他大约猜到了女子想让他们帮她什么了,可是自己不敢随意应允,他怕自己又一次掐灭的女子最后的希望。
      风景仍旧是不动声色的看着眼前的二人,心中却早已翻江倒海。
      心想:白玺你个死木鱼!你要是敢答应她!你就完蛋了!自己有几分能耐,你心里每个数么! 还有你这什么大禄夫人!你也真是的,你的确是惨,是可怜,可是这又不是我们造成的,你要是有本事你就推翻这一切!你求我们就有用了?
      风景愤愤的想着。
      白玺那边垂着眸沉思着,他现在也很为难,他应该是拒绝的,别国的内政他是断不应该参与的,要是参与了,这对乌孙还是大汉在现在都是没有丝毫利益的,再加上自己此行来的目的是为了联通西域,并非要干涉他国制度;可现在看着眼前女子殷切的目光他有些迟疑。
      “夫人的意思,我听明白了。我不能给你应允什么,因为我也没有那个能力,我只能说的是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我们可以带你一程。”白玺最终还是给了她一个折中的回答。
      女子也并没有再强求。
      风景却气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就差没背过气去了!他现在可以肯定的是白玺就是个见色忘义的小人!
      白玺丝毫没有理会风景眸光中射出来的怒意。
      “看夫人给我这枚印章时的神情,想必是认识这东西?”白玺抬眸问道。
      女人笑了笑。“二位公子此刻敢只身前来,自然是有着自己的本领的,这枚印章我也是在大禄的文书中偶然看到的,这应该是大汉周亚夫将军的印章吧。”
      “既然夫人知道这么多,想必也不难猜出我们二人此行的目的吧。”白玺接着道。
      女人敛去方才的神色,眸色清冷道:“几个月前,我听说猎骄靡接见了一队来自中原的使者,想必公子是为这使团来的吧,二位放心,我已将二位在这里的消息透漏给了那位张大人了,想必他们天亮便会赶来,还请二位在这里再耐心等等。”说完女子又从袖口掏出一样东西递给白玺。
      “作为你答应帮我的一点酬劳,这是大禄他们整个行军布阵的计划,只要有了它,乌孙的这场内乱也会很快的就终止的,你们中原人的目的也会很快就达到的。”女子狡黠的目光在眼眶中闪了闪。
      临走时,还特意的看了眼风景,好像在炫耀一般,说道:“白公子,别忘了你的允诺。”
      风景此刻都快炸了,望着女子离去的背影,一句话也说不出。
      好一会风景才缓过来,语气不善的对着白玺说道:“好啊,白玺!没看出来呀”
      白玺闭着眼,不理会他的阴阳怪气。
      “你闭眼干什么,我说错什么了吗?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还不是被美色骗了。”风景也是气极了,嘴上自然也是刻薄的。”
      白玺也有些恼了,他以为风景是这个世界上最懂他的人了,现在却没想到自己在他心里会是这么个形象。
      “你还好意思说我,自己一天天的整天游手好闲的,你要是有一点办法我们至于被困在这里?至少我交换得到了了大禄的计划书,你又帮到我什么!”白玺其实说完这话就后悔了,要不是自己执意要来西域,怎会让二人落入此时的境地,但他的性格就是这样死鸭子嘴硬,喜欢什么不说,讨厌什么不说,做了不对的事更是死也不会承认的。
      其实这要是搁在平时风景是不会和白玺计较的,因为他知道白玺就是这么个别扭的人,可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心里就是不舒服,尤其是白玺看那女人的眼神,此时还在自己脑海里不停地回放着,搅的他脑子更乱了。
      二人直到张大人一行人来了这里,帮他们解了绑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白玺和风景并没有说是什么人将他们二人绑在这里的,只是说是一群不知道哪里来的死士
      张大人看了那封手书,又看了看白玺的印章,心下对他们二人的身份有了几分信任,将他们带回了猎骄靡所在的部落。
      到了地方风景一言不发的将所有的行李都拿进了二人晚上要住的毡房里然后就再也没出来过。
      白玺在心中叹了口气,想着晚上还是好好谈谈吧。
      随着张大人进了他的毡房,白玺听到张大人说道:“猎骄靡虽然接见了我,可是并没有答应我与汉结盟的请求。猎骄靡认为‘年老国分,不能专制’,而且乌孙国大臣不了解汉的国势,又畏惧匈奴,乌孙此时不可能迁回故地。”
      张大人的话也印证了白玺心中所想,于是他说道:“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要先解决了乌孙国内乱的问题”说着他将手中的大禄密谋逆反的计划书拿了出来。“这是我和风景来时路上遇到的那批劫匪身上所带的,虽然我们不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但他们却好像知道我们身份一般,看到了我的印章便没有对我们下手,思前想后,我想估计是师父的威名护了我们。”白玺将大禄夫人绑他的事隐瞒了去。
      张大人结果白玺手里的东西,看了看,这的确是一份非常完整的计划书,底下乌孙国大禄专用的印章也盖着,说明这东西是真的,然而他现在犹豫的是,将这份计划书拿给猎骄靡这就算是干涉他国内政了,作为一个使臣,他不能这样做;但如果可以尽快终结这场内乱就意味着可以更快的打通通往西域的要道。
      白玺看出了张大人的为难说道:“东西我交给张大人了,至于怎么用它还望张大人谨慎定夺,昨晚被绑了一夜,也没有休息好,在下此刻有些疲乏,就先告辞了。”
      张骞闻言赶忙起身道:“白公子辛苦了,我也是糊涂了,忘了公子的身体,公子快快回放好好休息吧。”
      告别了张大人,白玺回到毡房里,风景并没有在里面,桌上留着风景的话
      “我就在部落里晃晃,晚些回来,不用担心。”
      白玺心想估计是心里不痛快,去散心了吧,他搞得洗漱了一番便坐在椅子上等着风景,许是昨晚太累了,等着等着白玺就睡着了。
      风景回来后看到的就是趴在桌子上睡着的白玺,心里不免叹气
      “还知道等我回来,那我就暂时不生你气了”语气无奈的小声说道。他上前将白玺打横抱了起来,轻手轻脚的吧白玺防盗的床上,替他盖上了被子。
      白玺其实是醒着的,自打风景进门他就醒了,但是他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风景,于是果断装睡。
      此时把给白玺盖好被子的风景拉过一旁的毛毡就这么静静地坐在白玺面前,双眼直直的望着白玺。
      好一会风景又叹了口气,这口气叹的此时白玺的心也跟着颤了颤,隐约间,白玺好像察觉出风景想要说什么,但他就是不敢睁眼。
      风景注视着白玺,好像永远都看不够似的,他知道自己今天出言不逊了,惹白玺不开心了,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和别人眉来眼去的,虽然那女的是在演戏,可他还是嫉妒了,愤怒了,心里不停的叫嚣着!自己是个男人,更是个不知道为什么存在的男人,他给不了白玺什么,更给不起白玺什么。他趁着月色用指腹轻轻地描摹着白玺的唇瓣,眸中的隐忍已达到了极致。
      自己的不堪趁着黑夜全都暴露在人前,风景不敢告诉白玺,他怕自己失去现在的这份安稳。他俯身轻轻亲了亲白玺的额头,低沉的嗓音沙哑道:“我喜欢你呀,木鱼。”只有在黑暗中我才敢对你承认我这不堪的内心。

  • 作者有话要说:  收到啦啦 爱你 啾咪~(不是白·本人·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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