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墟之境》自目白

55、第九章 渤海（四）

　　入目的四周，漫天的黄沙、戈壁、山石、丛林，仿佛是把整个世界的所有地貌在这方寸间都展示了出来，有些地方会给你四时不同之景，可是这里给你的则是你无法想像的到的震撼。
　　背后的丛林，前方的悬崖，高空飞翔着不知名的大鸟，自由着、翱翔着、在长空中划过一片属于它的天际。湛蓝的天，洁白的云，自在的鸟，前方势如破竹一般的山泉声，背后靠着的是十万大山给予的远古唔鸣声。这里的一切又一切就好像是做梦一般，所有的所有都是风景不曾见过的话中的场景。但是一切又是那样的熟悉好像自己本该就属于这里一般，心里被温柔的大山的呼喊安抚宽慰着。
　　这个时候他只想对着这山间，天空。悬崖瀑布大喊上几声。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啊~~~啊~~~啊~~~”
　　三声过后，整个山林间的鸟兽四散，忽闪着翅膀的声音，树叶震颤的声音，鸟兽间的鸣叫声混杂着风景呼喊的回音瞬间就像是叫醒了整个山间一般，山瞬间就活了，树也舞了起来，飞禽走兽也唱了起来。它们都在给风景回应。
　　风景乐了。这种感觉就像是人的本能一般，当你的整个兴奋值到达一个最高点的时候，你所有的表达就会变得很原始，像风景这样对着天，对着地这么一通乱吼，就好像是原始部落里刚刚进化不久的人类发现食物兴奋的跟自己的朋友们打招呼的样子。
　　然后你再回忆下现在风景所处的环境。
　　嘿！没错。是那味儿了。
　　“你特么个二缺货，在那瞎叫唤啥！”白玺勉勉强强的借着身边靠着的树撑起了自己的身体，缓缓的站了起来，半眯着眼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打量着当前的一个状况。
　　“我说你有没有个脑子呀！这里是哪里你心里没个数吗？是你能乱叫唤的时候吗？现在！”打量四周的同时，白玺嘴上也没忘数落风景。
　　这个时候你在看风景哈。表面上呀特别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小媳妇样儿，一个劲的点头认错，委委屈屈那样看着就像是谁凶了他谁就是罪人一样似的；可白玺是谁呀，整个世界上著名鉴‘风’达人，就这么个玩意儿，眉毛皱一下白玺都能知道这心里憋着啥坏屁呢，更何况是现在隔这装的那叫一个人模人样的，指不定心里又在那琢磨些啥有的没的呢。白玺就是懒得搭理。
　　风景屁颠屁颠的凑上前说：“木鱼？不舒服呀？”伸手还轻轻的按压着白玺的太阳穴，那样子有多谄媚就有多谄媚。
　　白玺也没跟他废话直接说：“你不要给我在那想些有的没的哈。”
　　“我这不是还没说呢吗？”风景说。
　　白玺转过身哼了一声说：“我还不知道你了，你无非就是想些什么搞一件上古兵器带回去，要不就是见识下上古神兽啥的。哦对了，你恐怕最想知道是伏羲跟女娲那点事儿吧。”
　　“好了好了，你别说了。”眼看着老底儿就要被说完了立马出声。“我也不都是这样的吧。”风景这还有点不服气了。
　　“嗯？？”
　　“好好好，你说的对。你对还不行吗？”风景立马怂。
　　白玺说：“什么叫我说的对，这就是事实好吧。”
　　“我们这一趴过去好不好？过了？怕了你了。”风景说。
　　白玺在风景抓耳挠腮无奈转身的时候不自觉的勾起了嘴角，整个人也看着柔和了不少，少了些紧绷，多了份从容。
　　有的时候，真的是很奇怪，两个人在一起久了，对彼此的那一份熟悉和探查就好像是身体每一个呼吸雀跃的毛孔一般，总能第一时间接收到，随后便是一个在闹，另一个在笑。于是那一份疲惫与不安就在这一呼一吸之间卸掉了。无法定义，无法感触，只有身在之中的人才会感觉得到。
　　“有感觉吗你？”风景问白玺。
　　白玺说：“不清楚，只是感觉很熟悉。”
　　“是啊，很熟悉。感觉身体里的某个感触被触发了。”风景说。
　　身体被触发了？？白玺猛地一下子目光就转向风景，那目光就像是激光一般的上下不停的打量着风景，脑子也每秒高速运转着，合计着风景不会真是触发了他想象中的东西了吧。
　　咦~~~想到这里，白玺赶忙在自己的脑海里急急的按住了暂停键。
　　“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吾不知其名，强名曰道。夫道者：有清有浊，有动有静；天清地浊，天动地静。男清女浊，男动女静。降本流末，而生万物。清者浊之源，动者静之基。人能常清静，天地悉皆归。夫人神好清，而心扰之；人心好静，而欲牵之。”嘴上叽里咕噜的背着清心咒。
　　风景早都察觉到了这人脑子里想着的这些小九九，趁着这人闭着眼睛呢，自己就一个人靠在树上，吊儿郎当的眯着眼看着白玺在那笑。
　　不容易呀，让这么个榆木脑袋开始想这些个男男女女的事可真的是太不容易了，既然现在都能想到这些了，那么……是呀，快了快了反正是有盼头了。谁又能想到呢，我风景！一个千岁老人，一个跟世界比命长的男人！竟然！到现在！还有吃上一口热乎乎的肉！想到这里的风景不由得留下了时代的叹息。
　　“唉……”赶紧的吧，处理完这些吧，爷还等着吃热乎肉呢。
　　白玺这边正比目念咒着呢，他就感觉这边好像有人靠的越来越近了，于是他也就刻意的往旁边挪了挪，谁想到这人也跟个狗皮膏药似的又追着黏了上来，就光这还不够，白玺就感觉那人呼出的气息就顺着耳朵横冲直撞的就这么进了自己的五脏六腑。
　　其实不能怪白玺在这里七想八想的，作为小纯洁这么多辈子了，除了当年被风景在装睡的时候偷吻过那么一下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之后，这么些年失忆加上性格整个人过的更加的清心寡欲，冷不丁的现在大门再次开启这不就控制不住了么不是。
　　风景也是很少看到白玺这个样子，于是就更变本加厉的靠近打趣故意冲着白玺的耳朵小声说：“小道长，你的清心咒好像背错了呦。”
　　白玺眼都没挣，立刻又往远挪了一点否认道：“我没有。”
　　“哦？是吗？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少背了一句呀，男动女静我怎么没有听到呢？”风景还特别坏的将动的重音咬的特别明显，还特意的弹了下白玺红的几乎要滴血的耳廓。
　　白玺继续死不承认道：“我已经到第二节了，本来就没有那一句。”
　　“原来是这样呀。”风景说的时候特别的漫不经心，可那个语气很明显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白玺一遍清心咒背完了，心里并没有很平静，只是比刚刚好了那么一点点，再看向身旁的风景，用着那种不可描述的眼神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这脸上更加挂不住了，但自己又实在是觉得尴尬，嘴又笨不知道怎么说，简直恨不得挖个洞将自己埋了得了。
　　这个时候白玺的鸵鸟属性就显现出来了，遇到这种情况干脆两手一摊啥也不管，自己一个人就闷在那里，埋着个头，心里想着：丢死人了丢死人了。
　　风景看到这儿简直不要太开心哦，脸上云淡风轻的，天知道这货的内心世界已经有多变态了。
　　伸手一把拽出把头埋进土里的鸵鸟。哦，不是。是一把转过低气压满身的白玺说：“也不知道你个小脑袋瓜里想了些啥，我是觉得我跟这个空间好像有一种莫名的牵绊感。”说这话的时候风景嘴角还挂着笑。
　　白玺一听这话愣了。
　　“我说，白玺小朋友？你有点不纯洁哦？”
　　这话你就看面前发着愣的小朋友立马变了脸跳起来拽住风景的耳朵就开始吼道：“好啊你！出息了哈，知道拿我寻开心了哈？看着我的样子很好是吧？很好笑是吧？我这还有更好玩的你要不要试试呀？”
　　“不了不了。”风景现在是完全体会到了刚才笑的有多开心现在就痛得有多彻心扉，白玺这三下五除二给他搞得差点一口气给撅了过去。
　　作为风景来说，他很有理由怀疑，要不是接下来自己对白玺还有用，当然这里他说的是正经的用处，这个小没良心的很有可能就此了结了自己。不过这也是自己的锅，谁让自己玩火了大佬了呢。
　　被大佬摧残了的风·小百花·景，靠在一旁的树干上喘着气，大佬还算人性，秉持着打人不打脸的优良教导，愣是没在风景那一张帅的一逼的脸上动一下，所以表面上看来，风景一点问题都没有。可是风景自己心里明白呀，在衣服掩盖下的自己本该白白嫩嫩的肌肤早已是青一片紫一片了。
　　“怎么了？”白玺一眼冷刀扫了过来。
　　风景立马微笑，保持挺立说：“没有没有，特别好！”
　　白玺被风景逗乐了，不过嘴上还是说：“你就是该！”
　　风景立马狗腿接道：“嗯嗯就是就是。”
　　“行了行了，这会少在这卖乖了。”白玺刚才也没多生气，多半都是羞的，自己脸皮又薄，被这么逗了一番，难免心里有一口气憋着，不过他在拿风景撒气的时候心里还是有数的，自己那点力气在风景身上到底能造成多大的伤害他还是清楚的，这厮就是能装，在这装的好像自己要了他半条命似的。
　　矫情！
　　白玺敛了敛神色说：“好了，别闹了。”
　　“怎么看？”风景说。
　　白玺看着身后的悬崖，眼前的山林，眉头依然皱的很深。“我们得先离开这里。”
　　“这我当然知道，可是要怎么离开呢，天知道这林子里都有些啥。”风景说。
　　白玺抬头看了看天说：“你别着急嘛，我试试或许它可以。”说着指着头顶上飞来飞去的毕方。
　　“疯啦你？这玩意你搞的来哦？”
　　“我当然搞不来，可是我们不是没什么时间了吗？”白玺说。
　　风景看着眼前很是认真的白玺说：“认真的？有多大把握？”
　　“实话？”
　　“实话。”
　　“没把握。”话还没说完白玺就看风景那边急了于是赶忙说：“别急嘛，你先听我说。就一句话敢不敢赌一把？”
　　风景急的原地转了个圈指着白玺一时说不出话，你你你你了半天，最后还是白玺看的有些好笑说：“你也别在那你你你了，就收敢不敢吧就。”
　　“不是我就想不通了，你这是受啥刺激了，一般这么干的人只会是我，怎么这回你咋比我还虎呢？”
　　白玺这下是彻底乐了。“你就说怎么着吧！一个字！”
　　“那还能怎么着呀！活木头的燃起来了我还有啥理由怂呀！搞它！”风景看向头顶的毕方，信誓旦旦的说。
　　白玺没好气的拍了一把风景的头说：“去你的！谁是活木头！”
　　“哎呀，现在就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了，你的办法到底靠谱不靠谱呀。”风景揉了揉头发。“把我的发型都搞乱了。”
　　白玺瞪了一眼在那嘟嘟囔囔的风景，无语的翻了翻白眼。“您看好了啊。”
　　风景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白玺嘴上还好死不死的加了一句说：“也不知道这毕方肉好不好吃。”说完还满眼兴奋的看着白玺道：“不然你搞来我们尝尝？”
　　白玺被这一句两句听的差点没闪了自个的脖子，心里想这才像是风景会说的话，刚才那小白兔一般的发言也不知道是图个啥。
　　“闭嘴！”
　　风景立马禁声。大佬要发力了。嗯。我乖乖的。
　　在闭眼前，白玺对风景说：“收起你那些有用没有的想法，我们不是来野餐的。”
　　“我这不是让你放松放松么。”风景嘟嘟囔囔。
　　白玺立马一记冷刀放了过来。
　　风景立马赔笑，用手反手捂住了嘴，眼神示意白玺：您继续您继续不要在意我哈。
　　白玺这下才彻底将心思收回，慢慢的将整个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一处，尽量仔细的去回忆自己曾经在一本古籍上看到的和鸟类沟通的发音规则。
　　其实本来的发音并不是很难，可这次面对的屙屎毕方呀，这可不是普通的鸟类可以比较的，毕竟这可是上古神兽，虽然现在在这个时空来看就像是现实里的麻雀燕子一样普遍，可是你究其根本它们两者还是有本质上的差别的。前者生活在在普通不过的一个时代，而后者可是活在混沌初期呀，这是什么一个概念，要想在这里生存下去的生物要是没点野性和血性怎么在这样恶劣的生存环境里活下来哦。再者说，就白玺自己在古籍里看到的这些个鸟语，他自己都怀疑其真实性，毕竟中国近几千年的历史对于神话故事从来就不会少的，万一这玩意就是古人的一个奇思妙想那他们很有可能就会在这里玩完了。最后也是他最担心的，万一要是自己的传达不够准确那边的毕方理解成自己是在挑衅它们那就更完了。中国古代神话传说中的毕方，外形像丹顶鹤，但是只有一条腿身体为蓝色、有红色的斑点，喙为白色。虽然体态与鹤相似，但是毕方的羽毛的红色是深浅不一的，喙也是相当宽大，黑色并带有白色的花纹。
　　所以说要是它老人家一个不开心完完全全可以像小鸡吃虫子一样把白玺和风景他们给灭了。更何况《山海经》中也记载了一段关于毕方的传说。
　　黄帝花七年时间兼并了东方诸国，随后又在中条山诸猛兽的协助下消灭了南方的竞争者蚩尤，终于让中原王国的疆域扩张到前所未有的程度。
　　但首席大臣风后却不识时务地用沉重的措辞向国王呈送新的战报。风后说，零星的叛乱并未因此平息。蚩尤的残部依旧侵犯着边境各地的平静。东南方向，著名的统帅相柳正重新招集蛇虫，依托茂密的森林随时准备反扑。西北方向，灵媒们也正加紧赶制招魂的法器，准备聚集蚩尤的魂魄，组建亡魂的军队，与黄帝再作搏杀。黄帝听到这样的报道，心里充满恐惧。他再也无法站稳，直直地向后倾倒。幸亏侍女敏捷，轻轻抱住国王，他才不至于硬生跌倒。风后赶紧将瓦解敌人的方法和盘托出。
　　数日后，黄帝独自乘着一辆由各种火的符号装饰的战车，驰向泰山。这辆巨大的战车载着黄帝在泰山颠簸的小路上奔驰了五天。到第六天时，黄帝忽然发现战车前闪过一团黑影子。这影子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渐渐分出了头颈与眉眼。它面朝战车，向后飞行，背后的影子逐渐聚集过来，而正面的影子却因为被风带动，逐渐消散。
　　尽管如此，黄帝还是很快分辨出了它的形象。这个形象黄帝相当熟悉，此前，他曾经统帅军队，与之战斗，也曾经下令在北方极端寒冷之地砍下他的头颅，即使这样寒风依然无法立即封冻腔中的黑血，名为蚩的甲虫因此爬满了北方的国土。它是蚩尤。黄帝大惊失色，完全瘫软在战车中。他看到蚩尤的影子被一股疾风吹动，快速地析出一部分,逐渐凝结成手臂伸向自己。黄帝不知道对方想干什么，哀叫着抬起手，用袖子遮住脸，试图阻止蚩尤的袭击。
　　没人听到黄帝的哀叫。因为这叫声被另一阵尖锐的声音掩盖了。黄帝只觉得一阵红光闪过，象群便得了命令一样停下了沉重的脚步。国王放下袖子再看，黑色的影子已经消散，远处，一只红色的大鸟越飞越远。四周安静了下来，连草叶生长、蚯蚓呢喃的声音也听不到。
　　多年以后，风后才又向黄帝提起了那只红色的鸟。他说，这只鸟名叫毕方，形态与鹤相似，毕方的羽毛是深浅不一的红色，喙相当宽大，黑色并带有白色的花纹。正是这只鸟，将黄帝征讨四方时杀死的敌军封锁在泰山之中。当然，借助这只鸟也可以将那支亡魂组成的军队释放出来。只是博学的风后也并不知道方法罢了。
　　所以说，毕方不光是传说中火之神的那么一个象征，它的能力还远不止这些。且不论这些传说到底有多少神话的色彩，就现在白玺这么一个状况，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搞吧！赌一把！怕什么！从来没怂过的！
　　白玺眼一闭，心一横。
　　嘴里不知道叽哩咕嘟的说些啥。
　　四周整个空气都仿佛是静止了一般，安静的有些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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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打算最近把存稿发完了 不能再给自己留后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