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墟之境》自目白

41、第七章 皇家园林（一）

　　\"你只管去想像那是一座令人心神往的、如同月宫的城堡一样的建筑。
　　在地球上某个地方，曾经有一个世界奇迹，它的名字叫圆明园。
　　艺术有两个原则：理念和梦幻。理念产生了西方艺术，梦纪产生了东方艺术。如同巴黛农是理念艺术的代表一样，圆明园是梦幻艺术的代表。它荟集了一个人民的几乎是超人类的想象力所创作的全部成果。
　　这梦幻奇景是用大理石、汉白玉、青铜和瓷器建成，雪松木做梁，以宝石点缀，用丝绸覆盖；祭台、闺房、城堡分布其中，诸神众鬼就位于内；彩釉熠熠，金碧生辉；在颇具诗人气质的能工巧匠创造出天方夜谭般的仙境之后，再加上花园、水池及水雾弥漫的喷泉、悠闲信步的天鹅、白鹮和孔雀。一言以蔽之：这是一个以宫殿、庙宇形式表现出的充满人类神奇幻想的、夺目耀眼的宝洞。这就是圆明园。它是靠两代人的长期辛劳才问世的。
　　人常说，希腊有巴黛农，埃及有金字塔，罗马有竞技场，巴黎有巴黎圣母院，东方有圆明园。
　　尽管有人不曾见过它，但都梦想着它。这是一个震憾人心的、尚不被外人熟知的杰作，就像在黄昏中，从欧洲文明的地平线上看到的遥远的亚洲文明的倩影。
　　这个奇迹现已不复存在。
　　一天，两个强盗走进了圆明园，一个抢掠，一个放火。可以说，胜利是偷盗者的胜利，两个胜利者一起彻底毁灭了圆明园。人们仿佛又看到了因将巴黛农拆运回英国而臭名远扬的埃尔金的名字。
　　当初在巴黛农所发生的事情又在圆明园重演了，而且这次干得更凶、更彻底，以至于片瓦不留。我们所有教堂的所有珍品加起来也抵不上这座神奇无比、光彩夺目的东方博物馆。那里不仅有艺术珍品，而且还有数不胜数的金银财宝。多么伟大的功绩！多么丰硕的意外横财！这两个胜利者一个装满了口袋，另一个装满了钱柜，然后勾肩搭臂，眉开眼笑地回到了欧洲。
　　这就是两个强盗的故事。”
　　——雨果致巴特雷上尉的信（节选）
　　一行人从敦煌回来也已经有一周的时间了。风景就还是老样子，整天走街串巷的认识了周围不少的人，反正在白玺看来风景已经是把他这一辈子要认识的人都认识了个遍。实在也是想不通这样频繁的社交真的不会累吗？
　　在风景眼里的白玺，那可就真的是大家闺秀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整天就待在房子里，也不知道一天瞎琢磨啥，也是不嫌闷的慌。
　　就是这样迥然不同的性格，相处的还是很融洽的。
　　陆域有时候看着这二位哥的相处模式，心里总是疑惑又好笑的。
　　院子中央的梧桐树下，宽宽大大的梧桐树叶遮挡住了头顶的炙烤，给树荫下躺在摇椅上的人而送去了一丝的清凉。大概是这丝清凉还夹杂着些暑气，又或者是摇椅上的人心中还有些愁闷无处发泄，烦躁的将脸上的书胡乱的拨拉了下来放在了手边的石桌子上。
　　白玺有些头痛的揉了揉太阳穴，自己的白瞳虽然因为黄老的原因恢复了些，但还是没有那么稳定，像这样强光的天气，还有这么长时间的阅读，就会导致他的眼睛不舒服头也会沦微的有些痛。
　　“小六，帮我把我晾的茶端一下。”压了压有些急躁的情绪白玺说道。
　　陆域从里屋走了出来将茶杯子放在白玺的手上，站在树荫下说：“哥，这《山海经》你从回来就开始看，都已经看了这些天了，不还不是没看个明白出来，歇着吧，这是也急不来的。”说着将书收了起来。
　　白玺喝了大半杯凉茶下去才感觉自己的心肺没有那么大的灼烧感了，这才开口说道：“我也知道是急不来的，可是墨琰留下的那句关于蚩尤之死的那句话总让我心里有根刺在那扎着一样，特别膈应。”
　　陆域将白玺从摇椅上拽了起来道：“有啥好膈应的。就以他现在还要靠你们才能达到的目的，他有啥能的呀。”
　　白玺被陆域这嚣张狂妄的样子给逗乐了，脸上不由得挂着浅笑道：“怎么了你小六？这不就去了趟敦煌么不是？咋就狂了还？”
　　陆域听出了白玺话语中的调侃，于是也笑着说：“我这不也是看清现实吗不是？再说了，人家不是也有人说过，对待敌人嘛就是要在战略上藐视他，在战术上重视他。”
　　白玺立身站住看着陆域道：“一天天的就知道跟风景瞎学，说话现在都是一套一套的，都没以前实诚了你。”
　　“瞧您说的，我这还不是让你别老闷事么在心里。”
　　“我隔着老远就听见你说我坏话了。”风景不知道从哪里野回来了，手里还拎着东西。
　　说完话先将手里拎着的东西递给陆域道：“这是现成的蜂蜜粽子，你去搞一下，给你哥吃点。”
　　陆域拿过粽子起身去了厨房。
　　白玺看着小六走了才靠坐在椅子上问道：“这又是哪位奶奶给的呀？”
　　“什么叫给的？我看这不是也快过节了吗，想着去跟那张奶奶学了下这粽子怎么包，还不都是想着让你尝尝。”风景边喝茶水边道。
　　“可真不愧是蜂蜜粽子哈。”白玺有些故意的挑了挑眉道。
　　风景听出了话中的深意，故意不接茬只是说道：“那可不。”
　　几个人就这么打打闹闹着到了下午。
　　“木鱼你听听我说的看看有没有这种可能。”风景将手里的《山海经》放下说。
　　白玺侧过头看他道：“你说。”
　　风景将身子坐直后道：“你看啊，这书上说蚩尤有五兵，戈、矛、戟、酋矛、夷矛，但是却没有任何书籍文献记载这五种兵器是由什么打造而成的。”
　　“这跟墨琰又有什么关系？”陆域在一旁不解道。
　　白玺一时也没有想明白这里面的关系，疑惑的看向风景。
　　风景继续道：“你们想啊，上古战神用的武器诶！怎么会是一般的东西。肯定都是那种特别稀有的材料最好还是有灵气的那种。我说的你明白了吗？”说完风景朝白玺眨了眨眼。
　　灵气！稀有！
　　白玺恍然大悟！
　　“如果照你这么说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上古战神打造的武器用那块石头作为原料简直是再合适不过了。”白玺在一瞬间就理明白了这两者之间的关系。
　　陆域在一旁还是皱着眉头道：“可是我还是不明白，这又和你们有什么关系呢？”
　　白玺和风景都叹了口气。
　　风景说：“既然我们都来自于洪荒时代，那么属于那个时候的记忆除非是我们自己想起来，要不然没有人能告诉我们究竟发生了什么。”
　　“如果真如风景所说的那样，我想墨琰应该是追随蚩尤一脉的，那么他心中的执念应该就是改变那一场大战的结局吧。”白玺看着书里蚩尤与炎帝和黄帝大战时的画面，心中的不安感更加强烈。
　　陆域听到白玺的话有些震惊道：“改变结局？要让蚩尤活着呀？那现在的世界不得崩坏了呀，这里哪里承受的住一个上古战神的威力呀。”
　　一旁的风景眉毛也紧紧的皱着说道：“谁说不是呢。”
　　“疯子！”白玺骂道。
　　现在一切都还没有到最后一步，最后的结局还都未可知，风景心里想的是一定不可以让那样的场景出现的。那一次废墟之境的崩塌，应该是墨琰的第一次尝试，企图扭转时间扭转命运的尝试，虽然是失败了，但那一次的尝试几乎将那个世界搞得完全崩坏。这一次的墨琰又在黑暗里蛰伏了几千年，天知道这一次他的这盘棋下的到底有多大。不过，不管他的这盘棋到底有多大，风景都要给他把整个棋盘给掀了！
　　白玺端起手边的茶杯，看着里面的竹叶青根根分明的立在杯子的中央，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便随口道：“其实这个墨琰还挺忠心的看着。”
　　风景听到这句话并没有接茬，只是冷哼了一声表达自己的态度。心里想的却是，这是个什么狗东西，害的我自己不知道在哪个黑漆马虎的犄角旮旯里待了几千年，害的木鱼的身体变成这个样子，要是忠心的话，就给我陪着你主子去，在这霍霍别人是几个意思啊。
　　陆域听着他们的分析总感觉哪里还是有些不对劲，但要他自己说吧自己有说不清楚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第二天一早。
　　白玺难得的起了一个大早，起床出门，从后院走到前院把铺子的大门给打开了。趁着早上还没有啥人活动活动筋骨，伸伸腰的蹬蹬腿的，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活动完了这准备回屋里去的时候，在自家门口的信箱里瞅了瞅，伸手进去摸了摸，果然还是有几封信的。
　　白玺这个人吧，真不怪别人总嫌他脾气怪，难打交道，规矩还多。就说现在吧，谁还乐意写信呀，要么就是视频电话的，再不济还有短信，可他就偏不一样，干什么都爱写信，这个规矩真的是整的人一点办法都没有。所以行里的人都说呀，这白先生呀，就是个披着年轻皮囊的老古董呀。
　　这些人说的对也不对吧，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口中的白先生呀，可以说的上是一位货真价实的老古董呀。
　　此时白·老古董·悠悠哉哉的取出信箱里的信，正打算先看看都是些什么信就听见后面有人叫道：“师父，今天怎么起来这么早啊。”
　　原来是自家的小徒弟来了，自从自己去了敦煌到现在也是有些时间没见过了，前几天还想着说这么长时间没见小祁来店里，还怪不适应的。
　　结果这话一说出口就被小六给当场打脸道：“你那是不适应小祁吗？您那完全就是觉得没人给你打下手懒得。”
　　对于这样无情的当场吐槽，白玺淡淡的一个白眼就略过了，心里还说小六果然是没有以前可爱了。
　　再转回现在，听到自家小徒弟的声音，白玺心里的欢喜就多了几分，眼角眉梢也多了几分喜气的转身说道：“小祁来了呀，走，跟师父进去看看小六今天准备了什么早饭，你也吃点啊。”
　　祁铭铮被自家师父这难得一见的温柔语气，还有那亲切的表情个，再加上手臂上那温暖的搀扶的感觉，心里不由得越来越凉的想着：师父这次又是攒了多少活懒得做呀。
　　进了门的二人。
　　祁铭铮问道：“哦，对了师父您还记得您有一只猫和一只狗的事情吗？”
　　没错白玺还是养了一只金毛和一只美短的人，经祁铭铮这么一提醒白玺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最近到底是把啥给忘了。
　　这下一拍脑门道：“真的是你不说我都忘了我还有这二位祖宗，你说说我这几个月可真是够忙的，把它们往寄养的那一放就是这么久，不说了我一会就把喵喵和汪汪都接回来。”
　　白玺边往里走着还边说着：“你这么一提醒呀，我还怪想它们两个的。”
　　进了里屋，白玺随手就把手里的信件放在了桌子上，去厨房让陆域将早饭准备的快一点，自己一会要去一趟宠物店。
　　风景洗漱好了从房间里出来，看到祁铭铮来了打了个招呼，看了桌边随手放的信封，随手拿起来看了看。最上面放的那个信封的封面什么也没有写，一个干干净净的信封，看起来很是奇怪。
　　风景虽然不怎么在现代写这些书信，但他还是时常会去信箱里帮白玺拿信的，他也听白玺给他说过这信封的封面都会有邮票和寄信人的信息的，可是他手里拿着的这一封现在就没有，风景又拿了其他的看了看，剩下的那些都有，唯独这一封没有。
　　心里有些奇怪，凑近眼睛看了看，也没看出点什么。用手摸了摸也没有什么奇怪的感觉，可自己心里还是不踏实。
　　祁铭铮看风景这边翻来覆去看着手里的这封信不知道怎么了，于是出声问道：“怎么了？这信有什么问题吗？”
　　风景将信递到祁铭铮手里道：“你看。这上面什么信息都没有。难道不奇怪吗？”
　　祁铭铮结果信看了看，用手摸了摸不确定的开口道：“嗯 这个手感，我怎么感觉这里面好像还有一个小一点的信封，应该是在那里面装的东西吧。”
　　风景一把将信封拿了过来说：“猜啥猜呀，反正都是要拆开来看的。”
　　话音一落，信封就被他应声撕开了。
　　果然是如同祁铭铮说的一样，里面还真是有一个信封，将那个信封打开，里面是一张很有年代的老照片。
　　照片是黑白的，看着那个穿着大概是清时期。照片看着并不像是在正常环境下拍的，用现在的话说应该就是偷拍了。
　　照片让祁铭铮比较震惊的是，这里竟然是还没有被大火毁掉的著名的皇家园林——圆明园。看着照片里的精致，祁铭铮快速的在脑海里检索这历史文献里画师手下圆明园各个园内的景致，这照片中应该就是四十景中的曲院风荷了。是九州景区到福海景区的过渡区域，正殿一排五间，仿照杭州西湖曲院改建，跨池还有一座九孔大石桥。主要还是仿杭州西湖曲院风荷景色。祁铭铮是万万也没有想到竟然能在自己有生之年看到这样的画面，以前都只在各种文献的画册里看到过，虽然这张照片也只是一角之景，但就是这些也足够让他震惊的了。
　　风景也是很震惊，这张照片里的白玺是他这沉睡的百年里没有见过的白玺，照片里的白玺还是一副古人的扮相，长身玉立，剃发垂辫，剃去了周围的头发，吧顶发变成辫子垂在背后，箭衣马蹄袖，深鞋紧袜。袖管、腰身窄小，把一身裹得极紧，高领子，琵琶襟子，宽边大花坎肩，头上再戴着一定小帽。看着那样子就像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一样。
　　好不容易从震惊当中缓过来的祁铭铮，磕磕绊绊的说道：“我师父到底是什么来历？竟然可以在这里留下照片。”
　　“什么什么来历的，哪里的照片？”陆域将准备好的早饭端了上来，听了这么一嘴，随口问道。
　　祁铭铮示意了下风景手里的那张照片。
　　陆域伸了伸脖子看了看。
　　眼睛扫了那么一眼，立马将手里的东西迅速的放下，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把将照片从风景手里拿过来说道：“不可能吧，不可能吧。”
　　“什么不可能的。”风景和祁铭铮都有些疑惑的看着陆域这奇怪的反应。
　　陆域将照片凑近了仔细的看了看，才指给身边的两个人道：“看见我哥斜后方坐着的这个人了吗？这个就是墨琰。”
　　风景一听这话，眼睛登时就瞪的更大了些说：“这个就是？你可以确定吗？”
　　陆域冷静的点了点头道：“虽然这个照片的像素有限，但是我还是可以保证这个人绝对是他没错了。”
　　“原来在那么早的时候这人就已经心怀不轨的待在我哥身边了。”陆域低着眉看向照片中墨琰的那半张侧脸道。
　　祁铭铮的神色也不是那么乐观的道：“那么不用猜了这封信应该也就是墨琰放进信箱的了。”
　　等到白玺再一次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三个人都是满脸的担忧看着风景手里的一张照片的样子。
　　心里不免奇怪的开口道：“这又是怎么了？大早上的被照片封印住了？”
　　风景没有说话，只是将照片拿给白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