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墟之境》自目白

39、第六章 莫高窟（四）

　　千佛洞有东西两个，墨琰电话里说的让风景进去的应该就是现在自己正对面的这个，东千佛洞。
　　趁着夜色再借着微微的月光，这东千佛洞的外观总是看着影影绰绰的，尤其又是在这样寂静氛围里，总是让人心里不由得发寒。
　　风景并没有因为环境而从心里上产生一些胆寒，还是很自在的往前走着。不过就是光线太暗搞得他有一点不爽。
　　这个洞窟风景也不是很熟悉，他心里想着白玺应该对这些东西很了解。进了正门口，借用手机微弱的光看着门口的简介
　　东千佛洞现存洞窟二十三个，有壁画、塑像者八窟，东岩三窟，西岩五窟，多为单室窟。形制有长方形中心柱燧道窟、圆形穹窿顶窟、方形平顶窟，其中第2、4、5、7窟均为长方形中心柱窟。
　　和面巴拉巴拉还有一堆，风景没有那个耐心看下去。按灭手机适应了会光线就试探着走了进去。
　　依着山势所建的洞窟，虽然晚上会有不太明亮的小夜灯照着，但在略微陡峭的地方还是得小心的。一步一步试探着爬着台阶，一圈一圈黑乎乎的小房间里看下来，对于佛像风景是一点也不了解，再加上这佛像和壁画的洞窟里又是常年的阴冷干燥，人们一进去总是能立马感受到浑身的凉意，尤其是风景现在乌漆嘛黑的环境，再大胆的人都会在心里感觉毛毛的。
　　风景极力的克制住了自己心里的不安感，同时他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人一直在跟着自己，可是自己回身看了好几次都没有发现什么。想着或许是自己太过敏感了。
　　这千佛洞看着高耸陡峭，风景也感觉自己没有爬多久眼看着就要登顶爬到主殿了。
　　“应该就是这里了。”风景小声的喘着气说道。
　　慢慢地进入主殿，跨过高高的木门槛，里面一样还是没有光的。
　　风景在心里不由得懊悔，自己应该带个手电筒过来的，光靠手机这一个光源还是太小了，一下也不能全部看清楚这里到底是一个怎么情况。
　　一步一步贴着墙走着，嘴里还不停地说着
　　“墨琰！出来吧！我已经到了！”就这样前前后后说了几声，不大的洞窟内也就只能听见他一个人的声音来回的回响在这里。
　　风景自己的情绪也慢慢的有些收不住了，内心里也有些焦急了，不知道现在究竟是要干什么。
　　已经绕着这个洞窟里走了一圈，除了墙上带有唐朝时代韵味的壁画和自己头顶上千姿百态的佛像完全再没有其他什么可疑的地方了。
　　风景自己慢慢的蹲下身子靠坐在墙角，尽量将自己的整个身形都隐匿在墙角的黑暗里，哪怕是突然有人出手，他也不至于是被动承受的那一个。
　　黑暗寂静的环境，眼睛虽然不能完全的看清楚，但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人们其他的感官才会被刻意的放到最大。
　　缩在墙角的风景敏锐的察觉到了有不对劲的地方，这里太过于安静了，安静到他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明明刚刚在外面的时候他还能听见风带动树叶的沙沙声，虽然这里是更深一些声音不会那么清晰的传递过来，但也不至于安静到这个地步。
　　不过还没等风景想明白，自己眼前突然就亮了。
　　这个时候的风景还完全不知道在黑暗的另一个角落里还有一个人跟他在一个空间里。
　　突然而来的光亮，让风景有些措手不及，习惯了黑暗的眼睛突然遇到强光没有办法的又闭了几秒钟的眼睛，等再次睁开时，风景立马就知道是哪里不对劲了。
　　这并不是他刚才所待着的那个石窟，或者说是不完全是。
　　那个墨琰说在这里会告诉他一切，风景一直都以为是墨琰会亲在来说，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墨琰竟然是强行将他拽到自己的废墟之境中来，让他亲眼来看。
　　风景内心里还是震撼了几下的，只是因为没想到这个墨琰操纵废墟之境也可以这顺畅，这让风景心里不由得更加疑惑了起来。
　　既然自己都可以操纵那还要我和木鱼有什么用呢？到底是怎样的目的要费这么大的力气？
　　这些问题都还没来得及细想，风景便被眼前的景象给吸引走了。
　　画面里，有一女子身着着看似像一层细纱的薄衣，又好似是雾气掩盖着的一时也看不真切，又长又黑的长发随意的散开在胸前和后背处，头顶上带着说不明白的远古发饰，整个人的气质都让人觉得这女子的身份该是不俗。
　　她一时低着头，皱着眉有些忧愁的向下望着，眉眼间都是化不开的愁思。同样的还有那一丝不易令人察觉的孤独。
　　自打天地开辟以来，这么一片广阔的大地上就只有他们这几个所谓的神，每天来来去去的都是这些样子，无趣极了；而且他们都有自己的事情忙，搞得感觉也孤独极了。
　　正想着有人叫住了出神的她道：“希？怎么了？怎么看着还是满脸不开心的样子。”
　　从远处走过来的男子有些宠溺的揉了揉那个被叫做希的女子的头。
　　希开口说：“青帝哥哥，我知道你们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忙，我已经尽力做到不去打扰和麻烦你们了，可是我真的还是好无聊好无聊呀。”
　　被唤做青帝的男子没有说话只是温柔的揉着眼前女子的头，眼里出了宠溺还更多了一份情意。此时的希还小还不懂这样的眼神又怎样的意义。
　　又继续说道：“你们不是说了么，说创世之后会很有趣很好玩的，可是我怎么一点都没有觉察到呢，还给我安了一个大地之母的头衔。我连一个子女孩子都没有，做的又是哪门子的大地之母哦。”希说着说着还负气的别过了头，有些委屈的看向了另一边。
　　青帝被她这副样子一时间逗得是哭笑不得，明明知道自己妹妹是在跟自己使小性子，明明自己这里也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她，可现在见了这小模样打心眼里想再逗一会。可是吧，自己心里又舍不得的紧，又怕欺负的紧了人明个又不理人了又是不得了。唉……折腾来折腾去还是自己遭罪哦。
　　“青帝哥哥这里有一个好办法，希要不要听听呀？”
　　这话一出，只见刚才转向一边的脑袋飞速的转了回来，那双明眸闪烁着期待的目光，说出口的话都带着股兴奋的意味。
　　“什么！什么？是什么好办法？快说快说。”
　　“你呀！真的是”青帝用拇指轻轻戳了下希的额头好笑的说道。
　　希一爪子就抚开了那戳着自己额头的指头，继续星星眼的问着。
　　青帝俯身坐了下来说：“想不想有认陪你呀？”
　　“当然想了！”
　　“那你就试着去造吧。”青帝轻轻拍了拍希的头说道。
　　希有些疑惑的看向青帝道：“造？我造吗？”
　　“当然了，我们每个人的能力都不一样，你还真当大地之母是随便谁都可以叫的吗？”
　　希将双手拧在了一起，皱着眉头不确定的开口道：“我可以吗？”
　　青帝看出了希内心里的胆怯和不自信，将希拧在一起的双手展开轻拍了拍说道：“你不可以还有谁可以呀。”
　　希还有有些犹豫。
　　青帝扶着希的肩膀将他2转着面对着自己说道：“对自己有点信心，不光是我觉得你可以，他们都觉得你可以的！再说了你可以先造别的东西呀动物呀，觉得可以了就可以开始造人了呀，对不对？”
　　希眼睛里还有些不确定的光，她开口说：“他们都觉得？”
　　青帝认真的点了点头。“放手去做吧，再说了不行的话还有我呢不是。”
　　希低下头想了想，再次抬起头的时候眼里都是坚定的目光了，她说道：“我可以的！”
　　青帝有些欣慰的揉了揉眼前妹妹的头。他知道造人还只是开始，他不知道怎么做究竟对不对，但是他必须这么做，神在赋予他们能力的同时，也赋予了他们更为重要的责任。这是希的责任，谁也没有办法代替她去完成。
　　青帝离开后的几天里，希每天没命的练习，她觉得自己没有任何一刻有现在这么努力，她要向哥哥他们一样为创世贡献着自己的力量。
　　希在第一天造出了鸡，第二天是狗，第三天造了猪，到了第四天造出了羊，第五天是牛，第六天造出了马，到了第七天，希用黄土和水，仿照河里自己的样子造出了两个小泥人，不过她把做了两个男孩子，许是取的沙土有些多了还剩下了一小块，希想着先放着等下次的时候再用。
　　她看着自己手里的小泥人慢慢的有了生命，她也为他们造就了一个安静的空间，希管那里叫——境。两个小泥人暂且先生活在那里，两个人也不至于太孤单，等她造出来更多的人的时候再让他们一起生活。
　　希满怀希望了设想着，心里充满了干劲。
　　她造了一批又一批，总觉得还是太慢，到了最后干脆用一根藤条，沾满泥浆，挥舞了起来，一点一点的泥浆洒在地上，那些落在地上的小点，最后都成了人。
　　做完了一切的希耗费了太多的灵力，躺在大地上就沉沉的睡了过去。再次醒来的她看到的便是自己所热爱的大地上到处都是一派宁静祥和的景象。
　　最初那两个被自己放入境里的男孩子她早都被眼前自己的成功给冲淡忘记了，还有那剩下的一小块泥块，混合着后来多出来的沙土终而成一硕石，希将它放到了西天灵河畔。
　　风景在墨琰的废墟之境里看到的最后一幕就是矗立在忘川河边掌管姻缘的三生石。
　　再一次从强光的地方骤然跌入黑暗中，一时间觉得这洞窟里竟然比刚才更黑了。风景的眼睛看到的都是黑色的，不过现在就可以听见外面风吹树叶的沙沙声了。
　　不对！
　　虽然自己的呼吸声不轻，但现在自己耳朵里听到的绝对不是一个人的呼吸声，尽管那个人明显也在刻意的跟随者自己的呼吸节奏但仔细听还是听得出不同的。
　　风景的情绪立马紧张了起来，这个人会是谁？是墨琰？不至于他何必躲着自己不见呢完全没有这个必要。又或者是墨琰安排的自己的人来监视他的？这个倒是有可能。
　　带着这样那样的猜测，风景慢慢想自己右前方的那个拐角的地方摸了过去。
　　风景悄无声息的挪过去的时候，那个躲在拐角黑暗里的人还没有那么快的反应过来，趁其不被风景一个反身擒拿，一招一下子就立马将人给拿下了。
　　把人抓住了风景还在心里纳闷：这墨琰怎么回事？找来监视我的人就这么不中用吗？一下？就这？
　　“伸手这么差！玩什么跟踪！说吧！来干嘛的！”风景略微喘着气道。
　　那人好像是因为自己被反着身子手臂被拧在了身后，一时间有些抽疼，倒吸了几口冷气竟没有第一时间打上话。
　　风景心里也感觉哪里不对劲，他怎么总感觉自己手里握着的这个手腕的感觉怎么这么熟悉。怎么那么像他家木鱼呢？有了这个想法赶紧摇了摇头否定，怎么可能呢？自己都做了措施的不可能不可能的。
　　心里这么想着，看着手下的人并没有回他的话不由得手里的劲又加了几分。
　　被风景拧着手臂的男人因为这几分力，疼的有深吸了一口气。用着自己全身最后的一丝力气好似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开了口：“风……风……景！你……特么……快给我撒手！”
　　风景一听这声，心里咯噔一下，手上的力气也收了很多，那人见状赶紧抽身，转过身来看都没看就给了风景小腿一脚。
　　疼的风景当时差点给跪了。
　　白玺站在一旁活动着自己的手腕手臂，样子也是不甚狼狈。开口道：“活该！”
　　风景揉着自己刚刚被踢过的腿半蹲着说道：“讲讲道理好不好喽，这种情况谁都会做出跟我一样的反应好不啦。”
　　“我说的是给我下药！”白玺冷冷的瞥了一眼过去。
　　虽然石窟黑风景看不见那眼神，但他完全感受到了空气里骤然下降的温度。
　　自知自己理亏，风景识趣的闭上了嘴。
　　“你不是能得很么？还知道给我下药了哈？够可以的呀？又想自己扛是吧！”白玺说话的声音一声比一声高。
　　风景赶忙上前说好话认错道：“人家说了只让我一个人来，再说了我们不都分析过了么？就现在而言我们还没有危险的。”
　　白玺丝毫不领情的道：“这就是你不告诉我的理由！墨琰要是今晚想做什么那么你是不是又让我等上个几千几万年的！我们前段时间刚刚说过的！”
　　风景眼看着势头不对一把就将人抱在了怀里哄道：“都是我的错，我的错，我不该瞒着你，不该给你下药，不该一个人孤身涉险，我们应该什么事都商量着来。我知道错了好不好？咱不气啦。”说完风景将白玺刚才气出来的眼泪擦了擦，轻轻的吻了一下，专注的看着眼前的人。
　　白玺用带着小鼻音的声音继续说道：“你知不知道我看这你一个人出门我有多担心？看着你在洞窟外接电话有多担心？看着你一个人闯入黑乎乎的洞窟里有多害怕你出事！”控诉的话一句接着一句，风景都照单全收了。
　　轻拍着白玺的背柔声哄了好久，又做了好几条保证这才算是把人哄的差不多了。
　　二人这才彻底的放松了下来，靠在石窟的墙面上说着话。
　　风景问道：“刚才的你也看到了吧。”
　　“看到了。”白玺点了点头。又反问道：“你怎么看？”
　　风景有些高深莫测的搓了搓下巴道：“原来伏羲跟女娲真的有一腿哦！”
　　白玺照着这人的头就给了一下笑着说道：“你能不能给我正经点！”
　　风景一只手揉着头，一只手攥着白玺刚打他的拳头说道：“你可算是笑了，以后可不敢这么哭了，我最怕你哭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白玺脸上有些挂不住的使劲抽回了手，无力的辩解道：“谁……谁哭了。”
　　风景只是笑也没有再说什么。
　　“好了！认真点！”白玺给自己找台阶下。
　　风景敛去玩闹的神色，一本正经的说道：“女娲造人之初除了动物之外，还造了两个小男孩，还专门为其造了一个空间，我想这两个小男孩应该就是我们两个，至于那个空间应该就是最初的废墟之境了。”
　　“是这样的。”
　　“接下来就是造人所多余出来的边角料，我猜测这应该是就指的是墨琰的前身，最后化成了三生石，不过经女娲之手的东西，都是有灵性的，想必那时应该就有了灵识，但最后却成了一块石头，难免心有不甘。”
　　白玺点了点头说：“这只是告诉了我们自己的来由还有墨琰的，可我觉得这并不是他的目的，后面还有好多事情都没有说，我为什么最后化成了人你却存在我的脑海里，我们又为何都忘记了那么多的记忆？这中间肯定还发生了什么，要不然这个故事串不起来。”
　　风景长出了一口气靠在后面的墙上道：“是呀，这只是故事的开端罢了，不过这一趟也不算没有什么收获，至少我们知道了自己从哪里来的了。”
　　可是知道自己从哪里来的了又怎么样呢？反而心中的疑惑更大了些，怎么这一切还牵扯到了上古历史去了呢。究竟还有多少是自己忘记的事情呢。白玺心里翻来覆去的想着这些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