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墟之境》自目白

14、第二章 精绝女王（七）

　　二人将门外的阿依也带了进来。可是现在面前的阿依哪里还是往日人们眼中的阿依，她冷漠又陌生，气质中哪还有一丝寻常少女身上的单纯。
　　哈桑看着眼前陌生却又熟悉的朋友，眼泪止不住的留着。
　　白玺就这样默默地看着，望着，不发一言。风景站在他身侧，抬手拢了拢他的肩，安慰的对他笑了笑。
　　这一室的静默。
　　风景开口打破道：“姐妹情深就没必要了，来说说其他的吧。”
　　哈桑看着眼前这个慵懒的靠着桌边淡淡说话的男人，声音许是因为刚刚哭过还有略微的颤抖。
　　抽噎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的执念，阿依不会变成这样的。”
　　白玺依然是冷冷的看着，是那种盯着看。
　　风景接着哈桑的话道：“这当然是你的错，不过今天我可不是来问你谁对谁错的，我是想知道现在这个局面要怎么解决，还有你身后的人究竟是谁？”
　　祁铭铮听着风景的问话，可眼睛看向的却是白玺，他发现从阿依进来，白玺的状态就不太对，整个人好像是被某种情绪卷了进去。
　　风景说完话双眼定定的看着哈桑，等着哈桑回答。
　　只是哈桑这边还没开口，那边的阿依先说了话，此时也是不能管她叫做阿依的。
　　那女人面上挂着淡淡的笑，嘴上说话的声音也是不急不缓的。
　　“我说风公子，你们这样当着我的面问这些问题怕是不好吧。”
　　风景转过脸看她，女人也回看过去。
　　只听那女人又道：“我说二位公子，可还记得自己曾经应允过我什么？”
　　风景被问得一愣，开口就道：“我们何曾应允过你什么。”
　　“不要急，慢慢想想，那位白公子呢？你可曾记得乌孙国内乱，我可是给过你们一张大禄的布阵图的。”
　　白玺听完女人的话，自己好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上前开口问道：“你是大禄夫人？那夜行刺我们的人？不对！你怎么会是？”
　　女人看着眼前一脸难以置信的白玺，那双本该属于阿依的双眸此刻就好像真的是那几千年来的古人一般，洞察着白玺的一举一动。
　　“我是大禄夫人很奇怪吗？你们可不要忘了，当年要不是你们汉人帮我，我又怎么会那么快的从那里脱身呢？”女人目光悠悠的看着眼前的人若有所思的说着。
　　白玺好似想通了什么一般。
　　“你那时的身份是假的？“
　　“假的又如何？你们想要的我给了，再说了那时也只有你们可以助我。“女人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风景也在一旁观察着，虽然这一切很难让人相信，但也不得不相信，那晚的情况不会再有多余第四个人知道了。
　　风景思考后说道：“我们不是来这里听你说这些的，还有当初我们应允你的早已替你实现。哪还有什么别的。”
　　女人听后也只是淡淡的笑着，不说话。
　　哈桑就在一旁听着，看着，悔着。
　　“阿依，我求求你……你把阿依还给我好不好，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话没说完，哈桑就被那双眼睛射出的寒意震慑住了。
　　“愚蠢！她被选做我的肉身那是她的宿命！更是她的荣誉！”
　　风景被这话震的太阳穴突突的跳，这老女人还真是疯的可以！
　　祁铭铮不知道这里面还有什么别的事情，但就是这话他听着都是极为刺耳的。
　　“愚蠢的人是你才对！执着于权利！沉迷于过去！你看看现在！早已不是你心中的那个时代了，什么鬼洞族复苏？笑话！”祁铭铮反驳道。
　　女人听过后也不脑，还是那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好似将这一切都看透了一般。
　　白玺看着眼前的女人心中没来由的有些慌，难不成还真有什么我没想到的？
　　风景没再理会那女人，转头对哈桑说：“奎尼去哪了？”
　　“他，他早就死了”
　　“死了？不可能？那我们前几日见到的是谁……“祁铭铮开口质疑
　　可是这边话刚出口他自己就意识到了。
　　废墟之境！
　　风景没有纠结于此，继续问。
　　“怎么死的？他引着我入局的目的是什么？”
　　哈桑垂下眼开口说：“他几月前带着一队土夫子进了地下，就再没出来过，那一趟没有一个人活着出来，引你入局，是那个人的意思，他并没有告诉我他的目的是什么，只是告诉我只有帮他得到了他想要的，他才可以帮我得到我想要的。”
　　这一番话说完，一时没有人接话。
　　哈桑又接着道：“那个人说他可以救姆妈，你们知道那种感觉么？所有专家教授都要我放弃！只有他！当时只有他！告诉我！我的姆妈可以活着，只要我把阿依带给他，然后再听他差遣，我没有选择！我只得如此！”
　　“借口！都是借口！”白玺情绪起伏，厉声开口。
　　哈桑明显是被震到了，张了张口一时竟说不出话。
　　风景拍了拍白玺的肩，双眼直视着哈桑。
　　“说说这几天发生了什么吧。”
　　听着风景再度开口的询问，哈桑好像才找到了些思绪。
　　“姆妈刚回来的时候，我是欣喜的，我觉得我留下她了，终究我不会再是一个人在这世界上了，可是时间长了，我越发觉得古怪，我的姆妈不记得她曾经给我织过的毛衣，不记得我和她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她是回来了，也只是回来了，没有记忆，没有灵魂，我觉得她是个怪物，那个疼爱我的姆妈，还是让我弄丢了……”哈桑说着说着又抽噎了起来。
　　白玺听了后心中又多了一丝疑惑，难道是我想错了？
　　“傀儡？”祁铭铮小声说
　　哈桑突然抬起眼看过去。“就是这种感觉！就是傀儡！”
　　风景沉思着，在心里盘算着。这么看来的话，到真的和我们之前想的都不一样了，这种做法更是低劣，将魂魄放入傀儡做成复活的假象。可是这种方法不是早已失传了么，怎么现在还有人在用。向白玺看去，显然他也有同样的疑惑。
　　“那你姆妈现在在哪里？”白玺开口问。
　　“离开了吧，我想。那天你们走后，没多久我们就都睡下了，那晚我睡得格外的沉，隐隐呼呼的总感觉有个人在我床边看着我，拖拽着我，等我再醒来就在这里见到了你们。”
　　几个人都在琢磨着哈桑的话。
　　一旁的女人只是沉默的注视着白玺，嘴上不知说着些什么。
　　白玺察觉到那道目光的存在，抬眼看过去，女人的双眸直视着白玺的眸子。这样的注视，白玺心里不由得跳的快了几分，那种目光看的久了就像是那种泥沼中带有剧毒的蛇，在暗夜里一下一下的吐着信子，溺水般的缠绕感，会让被它盯上的猎物瞬间被窒息般的恐惧所占领。此时的白玺心里莫名的就是这样的感觉。
　　其他二人也顺着白玺的目光看向了那女人。
　　风景走上前，站在女人面前挡住了她看过来的视线。低头看着她，说道“你不属于这里。”
　　女人仰起头，没有丝毫身处低位者的姿态，回望过去。“我属不属于这里，这话不是由你说的。”
　　风景弯腰侧头靠近她的耳边，压低了声音说
　　“这次我就让你看看到底谁说了算。”
　　说完就直起身子冷冷的和女人对视着。这话是当着女人的面说的没错，可实际却不只是单纯说给她听的。
　　这一次！只有我说了算！
　　这边对峙着，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此刻要是有人分一点注意力就会发现，白玺不对劲。
　　最先发现的是哈桑，要不是白玺离她最近她也不会这么快就注意到。
　　“你们快过来！白先生不对劲！”哈桑第一时间出声道。
　　风景听到立马转身，其他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已经走近了。
　　伸手扶着白玺。“木鱼！木鱼，怎么了？”
　　白玺只是用双手捂着眼睛，额头手上全都是冷汗，好像是因为疼痛，双脚完全无法支撑自己站立，只是一个劲的想往下倒。
　　风景一直用手撑着他，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一直尝试着想要把他捂着眼睛的手拿开，可风景也没有想到他竟用了那么大的力气，自己又不敢用太大的力气，于是就这么一直僵持着。
　　祁铭铮看了眼身后的女人，发现她的笑容更加的诡异了，好像是在等待什么来临一般的虔诚而疯狂。
　　这边白玺身体的颤抖突然停住了。
　　风景试探的出声：“木鱼？木鱼？”
　　没有意识，风景有些慌了。倾身上前，正准备将他捂着双眼的手拿开。
　　白玺自己拿开了。
　　不再是那一副白瞳了，而是一双极漂亮的眼睛，和风景记忆里的一样漂亮。可是还等不及自己开心，他就发现，白玺的双眸里没有一丝的生气，只是定定的看着前面的女人。
　　风景突然想起了什么！紧张的望向白玺的左眼。
　　没错！废墟之境回来了。
　　要不是自己和它的共生关系，自己还真无法捕捉到白玺左眼中的细微变化。
　　风景就看着眼前女人的脸因为兴奋而夸张的扭曲着，可没过多久他也看到女人的意识也被慢慢的从那具身体里抽离。
　　挣扎，不甘，愤恨，怨毒。
　　一点一点的在风景眼中消失。他不在乎那女人究竟怎么了，他只是想知道他的木鱼经过这一下会变成什么样。双手紧紧的抓着白玺的肩，眼中全是担忧。
　　女人没了，阿依昏死过去。
　　白玺最后的一丝意识也难以支撑他睁开眼睛。
　　我想起来了，都想起来了！风景，你真的回来了。真好……
　　祁铭铮和哈桑自然是看不到这些的，他们只是看到了二人双双的倒下，昏迷。
　　但他们心里也是知道的，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哪有什么结束。
　　院门外。黑色的残影衬得这个黑夜更加的诡谲。
　　会再见的。白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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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