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我的现实是攻略游戏》糖霜泡芙

2、第 2 章

　　荻野等到的是直到深夜，出去的孩子都没有回来的事实。

　　因为出去寻找的成年人们几乎没有回来，只留下一个年纪较小的志愿者看管，他们锁上了孤儿院，还用锁链缠了几圈。

　　再蠢都能判断出来发生了什么。

　　不过这些都不关他的事，只要窝在床上安心度过夜晚就行了，大概……

　　结果荻野被吵醒了。

　　吵醒他的是咯吱咯吱的声音，以及，紧紧贴着他的体温。荻野努力推了推，发现是中岛敦抱住了他，少年清秀的面庞微妙地扭曲着，仿佛正在受到某种噩梦的困扰。

　　孤儿院没有那么多资金，所以孩子们都睡在同一个房间，挤在大过头的被子里。荻野与敦的关系比较好，因此距离较近。

　　把他踢开会比较好吗？

　　在他思考的时刻，中岛敦惊醒了。

　　“诚……？”

　　“我要死了。可能是被你压死的。”

　　这句话时开玩笑的，中岛敦目前瘦小的体格当然不足以压死自己。但是敦似乎当真了，立即慌乱地爬了起来，不停道歉。

　　“嘘，开玩笑的啦。”荻野露出毫无诚意的微笑，“敦，你刚才一直在发抖，难道是做噩梦了吗？”

　　他伸出手，触碰中岛敦的额头，冷冰冰的。荻野皱起眉毛：“还是说着凉了……我给你拿药吧。”

　　少年反握住他的手腕，摇了摇头。

　　他的眉毛皱成一团，片刻后舒展开。好像经过了激烈的思想斗争，终于准备将自己的秘密说出来一样，中岛敦小声解释道：“只是个噩梦。”

　　与此同时，荻野看到他的身边浮现出了Q版的可爱表情。这是和好感度一样，经常会出现在他人身边，代表着心情的图案。

　　一张似乎快哭出来的脸。

　　刚才那个梦，让他感到害怕了吗？

　　“我……”敦欲言又止，“梦到了狼。”

　　“狼？”

　　荻野比划着，“毛绒绒的那种狼吗？”

　　敦抱住双膝，可能是害怕吵醒其他人，他的声音更低了：“嗯。绘本里也是那么画的……但是有一张人的脸，很奇怪……”

　　荻野脑补了一下长着人脸的狼，好像还蛮好笑的。

　　不过他应该关注其他事情。荻野关切地看着敦，询问道：“梦里发生了什么吗？”

　　敦稳住心神。如果告诉其他人，这种离奇的梦境大概会被当成笑话，而自己也会成为听了老师的虚假故事就吓破胆子的懦弱小鬼。但是，似乎告诉荻野就没有任何关系，荻野诚会倾听他所有的烦恼，永远不可能嘲笑他。

　　他深吸一口气，娓娓讲述。

　　一开始只是普通的噩梦，中岛敦在永无止境的巷子里奔跑着，不知要跑到何时才能够停下。这之后，他听到了脚步声。与人类的脚步声不同，比成年人的脚步更加沉重。不断有嘈杂的喘息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仿佛那不是人的喘息，而出自于某种野兽。

　　尽管并未见过真正的野兽，但敦几乎可以肯定，那就是野兽。

　　他意识到自己正在被野兽追赶。

　　在梦里，体力是无穷无尽的，但是绝望的感受没消减。没有过多久，那只浑身漆黑的野兽就来到了敦的面前，挡住他的必经之路。

　　首先看到的是一对漆黑的利爪，接着是闪烁红光的瞳孔。竖瞳注视着他，敦发觉那双眼睛像是野兽，又像是人类。

　　他不能发出声音，向后退了几步。

　　狼似乎在观察他，鼻尖逼近他，嗅着味道。那咧开的嘴巴十分像人类，敦感到怪异。

　　无处可逃了。

　　被像人又像狼的怪物逼到了死路上。

　　敦闭上眼睛，决定放弃抵抗。就在这瞬间，忽然响起了猛兽的咆哮声，再睁开眼时，狼的毛发完全竖立起来。它瞪着中岛敦，好像与他有深仇大恨一般。

　　敦看到了一丝雪白。

　　雪白的老虎。老虎正扑在狼身上，不同于像狼又像是人的怪物，那是只十分漂亮的、雪白的猛兽。它压制住狼人，但片刻后却无声息地消散了。狼人重新获得自由，转动眼珠。

　　“你也……是啊……”

　　它张开充满利齿的嘴巴，发出了人类的声音，尽管有些含糊不清。那笑容怎么看怎么诡异，对于中岛敦而言，已经算得上至今为止经历过的最糟糕的梦魇。

　　梦突兀地结束了。

　　“原来如此。”荻野诚若有所思，“狼和……老虎吗？”

　　看起来只是个噩梦，但是，因为太过真实和古怪，让敦念念不忘。

　　荻野笑着提议：“不然，我抱着你睡吧？”

　　“欸……啊？”

　　“这样比较有安全感嘛，如果那只狼人跑来的话，我来保护你。”

　　荻野佩服自己能把这种话随口说出来还不觉得羞耻。

　　“咦，要保护我？”

　　“其实是我可以努力在你之前先被吃掉啦，我肉比较多，它吃饱了就不会抓走你了。”

　　荻野叹了口气，笑眯眯道，“来，抱抱，没什么可怕的。”

　　中岛敦露出不解的神情。

　　自己的竹马什么都好，就是思维跳脱，经常说出一些奇怪的话来。

　　但他心中的恐惧也减轻了许多，逐渐恢复平静。

　　“对不起……打扰了你。”

　　“没关系，反正也是时候起床啦。”

　　平常除了睡就是吃，荻野倒没觉得有什么。他正打算再宽慰两句，却被一声巨响阻断了。

　　中岛敦与他面面相觑。

　　“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耶。”

　　荻野诚实地摇了摇头。

　　那是什么东西碎裂的声响，被惊扰的不只是他们，其他孩子发出梦呓般的声音，揉了揉眼睛。

　　敦从被窝里探出头：“好像是楼下……”

　　看到他莫名担心，身边的表情已经变成了忧郁的Q版脸，荻野安慰道：“只是狂风把玻璃震碎了。”

　　仿佛为了呼应他的解释，二楼的窗户也被风砸得猎猎作响。风的吼声仿佛某种野兽的吼声，令人不安。荻野握住敦冷冰冰的手，将温度传递给他。

　　“没关系的。”

　　他说，“休息吧，敦。”

　　……

　　日光照射进来时，荻野刚一下楼，就看见了神情疲惫的大人们。不用思考，他们必定一无所获。

　　“昨晚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可能是有人恶作剧，把窗户玻璃打破了。”

　　他们聚在一起讨论，荻野竖着耳朵悄悄听。

　　果真，是一楼某处的窗户玻璃被砸碎了。碎片落了一地。据说昨晚的风完全没有大到足以震碎玻璃的程度，所以，他们将玻璃的问题归咎于恶作剧。

　　谁会在凌晨时恶作剧，只为了打破玻璃呢？

　　孩子们没有受伤，也不存在财物丢失，这件事只能当作是一次小意外来处理。毕竟比起失踪的几个熊孩子，一面玻璃当然没有任何价值。

　　如果不出意外，玻璃的事情也就到此为止了。

　　荻野没兴趣再听下去，他取走了今天的苹果，准备交给敦。这位竹马不知跑去哪里，他找遍所有地方，最后才在一楼的空地看见他。

　　少年微微仰头，盯着眼前的墙壁瞧。

　　“敦，接住啦，今天的苹果。”

　　荻野用毫无起伏的音调呼喊着，同时作势扔出手中的苹果。少年被吓了一跳，连忙做出接球的动作。

　　“骗你的。”荻野耸了耸肩，走到他身边，“怎么了？这是那扇被打破的窗户吧。”

　　“啊……是的。我觉得有些奇怪。”

　　敦皱起眉毛。

　　现场惨不忍睹，少年后退几步，露出地面。水泥地面上，留着几道小小的划痕，简直像是动物的爪子划出来的一样。

　　“狗？”

　　……难道是狼？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

　　敦用力摇了摇头，与荻野一同漫步到连接着街道和福利院的一扇铁门之前，门紧闭着。但是，门上一条足足有手腕粗的锁链却已经断裂。

　　放置太久，所以崩裂了吗？

　　荻野心中生出一丝疑惑。

　　他抬头试图看清楚，却在刹那间僵住了。

　　红色的眼眸，有如兽的瞳孔，正看着他。从缝隙之中，露出的……狼的眼睛。但荻野感肯定对方是人类，因为他看到了那些数据。

　　好感为0。

　　状态……兴奋。

　　备注：他对你们非常感兴趣。

　　门后有人！

　　荻野几乎想都没想，就将苹果丢出去，反手握住中岛敦的手腕。然而他的动作终究太慢，门被推开，缝隙里伸出一只手。

　　接着，他们便什么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