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再跟着我啦[快穿]》比萨的猫

11、嘘，别出声5

　　他走到桌前拿了张纸和一支笔“你过来。”

　　清晰的人物关系图被他寥寥几笔画下来，他开始慢慢解说。

　　“第二个人的死暂且不提，你还记得第一个人是怎么死的吗？”

　　易燃当然不会忘，那是几天前他们刚来的时候，那时，大家被困在小岛上，手机也没有信号，在听完扩音器里的解说之后，众人感到气愤又荒谬。面对众人的愤怒，扩音器里没有做出什么回应，当晚，有个中年男子死了——那是个建筑工地的工人，被人刺穿胸口，倒在房间里。也是从那时候起，他们相信他们之中真的有审判者，这个游戏开始了。

　　那人的身旁有几张并不引人注目的碎纸片。

　　“那些纸片是这样的”纪霄拿过一张纸，把纸片撕碎，又重新拼合。

　　那是一个“白”字。

　　“他在暗示凶手？”易燃道。

　　纪霄点点头。

　　“今晚，我重新去了埋尸地。”

　　易燃知道他已经有眉目了。

　　“他的尸体被动过，线索被擦得干干净净，但还是有东西留下了。”

　　“什么东西？”

　　“手臂上的纹身。他去做过祛除，但也许是中途后悔了，纹身并没有完全被清理干净。”那是一个字，一样是“白”。

　　“他也许不想知道让人知道他们的关系，也许是想留下某些回忆，所以只能把从前的名字记下来，甚至是刻在身上。”纪霄停顿了一下“华国最著名的法官，号称最贴面无私的法官——他从前的名字里，刚好有一个‘白’字。”

　　“你是说法官杀了他？他是审判者？”

　　“是也不是。他杀了他，但未必是审判者。也许只是利用审判者这层保护伞行凶而已。”

　　“他们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不清楚，但那个人知道法官的秘密。能让一个在社会上有身份地位的人做出杀人这样的事情，无非就是钱和权，他想保护这些东西，就必须付出点代价，比方说人性。”打从三天前来到这里的时候，纪霄一直在观察众人的反应，不止是法官和那个工人，这里的每个人都存在一定的关联，审判者在成千上万的人里选中他们不是毫无缘由的。

　　但线索还是太少了，关于剧作家之死，他心里隐隐有了猜测，但还需要进一步确认，他暂时不打算和青年说。

　　“那小咕咕呢？”小侦探追问“今晚我受到攻击，小咕咕在别墅里死亡，这二者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假设你受到攻击的时间是午夜十二点，从我们所在的地点到别墅，至少要一个半小时的时
　　间...”

　　“所以，扣除掉我们在那里停留的时间，留给凶手的时间不足以在二者之间来回。”

　　“对。”纪霄点点头，三两下把纸片撕碎，扔进垃圾桶里。

　　“哎，我还没仔细看呢！”

　　“好了，该睡觉了。”纪霄当机立断，严肃得像个管教不按点睡觉的熊孩子的坏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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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霄看起来是真的累了，刚沾上枕头就睡着了。但易燃却有些失眠了，他还是捋不清这些事情间的关系，从小师父就说他脑子笨，看来是真的有点笨。

　　他幽幽地叹了口气，一翻身，刚好和少年对了个正着。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少年干净的侧颜。

　　他是真的长得好看，又聪明又冷静，造物主好像把所有的优点都集中在一个人身上了。虽然有时候态度冷冰冰的，但易燃仔细回想，竟找不出半点错处。

　　真是个奇怪的小孩，明明年纪比自己还小，却给人一种忍不住信赖的感觉。他叫他弟弟，一方面是真的觉得他让自己想起小师弟，另一方面...

　　易燃忍不住伸出罪恶的小爪爪，一点点勾勒着少年的眉眼。

　　忽然，少年皱了皱眉，身体微微动了一下。

　　怂唧唧占便宜的小侦探迅速转身，把自己裹成一只鹌鹑！

　　大概是动静有些大了，纪霄将醒未醒，感觉到身边人的异动，他把手搭在那只怂哒哒的鹌鹑身上，把人连人带被地挪近。感觉到少年的气息就在耳边，带着股淡淡的沐浴露的柠檬香，易燃四肢僵硬不敢动弹。

　　紧接着，他便听到少年轻声说“乖，别动...”

　　【叮，宿主，你又调戏NPC！】

　　【宿主，你真睡了？】系统等待了一会儿，看宿主没有反应，便龟缩到意识的另一个角落里去了。

　　黑暗里，少年的嘴角微微上扬，今夜或许能做个好梦也说不定。

　　第二天清晨，趁着尸体还未开始腐烂，众人劝说郑婉玲把小咕咕葬了。许是人死不能复生，这个女人在经历了一夜刻骨铭心的悲痛后，也冷静了不少——与其说是冷静，倒不如说是冷漠，她的目光平静得仿佛一潭死水。

　　众人知道再多的安慰也无济于事，九点过后，他们寻了个地方把小女孩的尸体埋起来——那是一个很漂亮的山坡，坡上开满了不知名的野花，太阳升起的时候，第一缕阳光就会照在这个小山坡上。

　　易燃默默祈祷，希望去天堂的小咕咕能一直好好的。

　　这是到达这个海岛的第五天，已经死了四个人了，剩下的人也开始相互猜忌。不同于前两日彼此还会打招呼的状态，在埋葬完女孩后，实验员和法官默不作声的走了。

　　医生还在感念昨天的救助之恩，对两人点了下头，紧接着也叹了口气离开了。

　　“接下来我们去哪里？”易燃问。

　　“回别墅。”少年言简意赅。

　　今天得到的线索是：

　　洋娃娃的祝福
　　介绍：被抛弃的洋娃娃啊，在暗夜里独自哭泣。
　　但这有什么办法呢，嘀嗒嘀嗒，布谷鸟的钟声之后。
　　主人来了。

　　他们回到别墅，找寻线索的过程出乎意料地顺利，易燃在一幅画架后面找到了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裹，他们拆开层层叠叠的包裹，发现里面是很多张小孩子的涂鸦。

　　一开始，笔画稚嫩，画风清新而温暖，大片大片的明黄色笼罩着整幅画。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后面的图画变得越来越压抑，特别是最后那幅图，笔触凌乱，一只破旧的洋娃娃被扔在角落里。如果仔细观察，还能看见那覆盖的暗黑底色下，是一只苍白而纤瘦的手。

　　两人正埋头琢磨这些画里隐含的意思时，楼下传来玻璃被摔碎的声音，紧接着是更激烈的争吵谩骂声。

　　“你就是审判者吧，是你杀死了所有人！”

　　“你不要血口喷人！”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你动了他的东西！”

　　“放屁，我要是审判者，第一个杀的就是你！！！”

　　——争吵者是中年法官和那个满脸青春痘的实验员，医生站在中间劝架，急得满头大汗“冷静一点，大家都冷静一点。”

　　可那两人已经剑拔弩张，又骂了两句，眼看就要打起来。

　　易燃冲上去，和医生一边一个，把两人分开了。

　　他们都恶狠狠地瞪着对方，直到郑婉玲从屋外进来，青年实验员甩开易燃的禁锢，往地上啐了一口“你给我等着，有你后悔的时候。”

　　无关紧要的威胁，似乎每个打架的人在最后都会加上那么一句。

　　可令人震惊的是，第二天，法官死了。

　　他被人割了喉管，放血，尸体倒卧在浴室里，大睁着眼，场面看上去有些骇人。医生是第一目击者，现场被破坏过，没能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但作为昨天还和法官发生过激烈争吵的实验员，大家看他的眼神都变得古怪起来。很显然，他被视为了杀死法官的第一嫌疑人。

　　晚饭过后，郑婉玲无意间说了句什么，终于把压抑了一整天的青年彻底惹毛了。

　　他推翻椅子，大吼大叫，情绪看上去有些崩溃。

　　但郑婉玲无动于衷，她用桌上的餐巾纸抹了抹嘴，将残余的口红和油渍一起拭去，冷漠地看着实验员。

　　实验员被她看得有些发毛，“都他妈说了人不是我杀的！”

　　没有人相信他，他仿佛被所有人孤立了起来。

　　最后，他愤怒地推倒桌子，跑出了别墅。

　　晚上回房后，易燃拉开窗帘，窗外的天空飘着小雨，仿佛给整个小岛都覆上一层朦胧的面纱。
　　一个温暖的身体贴近他的后背，手环上他的腰际。

　　少年的脸贴在他的肩膀上，易燃甚至能感觉到他的呼吸。

　　“干嘛，你别撒娇。”他挣了一下，感觉到身后的人抱得更紧了。

　　小侦探瞬间就不敢动了，他感觉到自己的脸有些发烫，心脏也砰砰直跳。

　　“你...你是不是在害怕？”按照易燃的想法，纪霄这个年纪还算是个孩子，就算平时再怎么冷静怎么拽，一天天地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死去，也终归是会害怕的。

　　“是啊，所以你打算怎么办？”少年靠近他的耳边说。

　　“我会保护你的！”易燃意志坚决，他打定主意要守护身边的人。

　　“怎么保护？”

　　“就...要是到了最后，审判者要杀了我们的话，我会挡在你前面的...”

　　然后他听到身后的少年轻笑出声，那声音像是带着魔力，把易燃的心撩拨得痒痒的。

　　“那你会永远在我身边吗？”纪霄又问。

　　易燃觉得这句话有点古怪，但也没有多想。纪霄曾经跟他说过，自己父母双亡，从小都是姑姑带大的。但想来应该过得不好，否则怎么会总是脸色苍白，动不动就昏昏欲睡的模样。

　　“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搬来和我一起住，不过得先得到你姑姑的同意。”易燃越说越觉得这提议有些不靠谱，连忙补充“但你知道的，我的小毛病有点多，有时候还有点犯傻，脾气来了自己都控制不住。”

　　“我知道。”身后的少年这样回答，不知道是不是气氛使然，易燃觉得他的声音温柔极了。

　　咚咚。两声敲门声响起，打破旖旎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