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豆恋上精神病算作死吗》悟悦

50、第 50 章

　　程优在工作室潜心作画，他的工作室已经许久没如此安静。自从尽长安来到他家“避难”，两个人几乎朝夕相处，每天吵闹，嬉笑，互损。
　　他不知道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事情是不是一场梦，为此莫名的有些担忧，他怕随着尽长安的离开，梦会醒来。可如果梦想照进现实，他又有其他的忌惮随之而来，多年未曾体验过幸福的心跳，喜悦的兴奋，忧心的感伤，畏首畏尾的小心翼翼。

　　寻找虎皮鹦鹉的打印单贴出去许多天不见有人来认，程优有意接回鹦鹉自己养，不料此事被尽长安知道，万般阻止，最后勒令此鸟归邱楠所有并且不允许他放回给程优饲养，否则解雇他。

　　“啾啾啾啾~啾啾！哎？不认得我？”

　　邱楠掐住个瓜子仁在指尖递到鹦鹉面前，小鹦鹉紧闭眼睛瞧都不瞧他，默默闭目养神

　　“大白天睡觉？”
　　“它刚吃过饭，不饿”

　　梁玄礼低头翻阅手中的文件，抽空回答他。邱楠听闻，直接将瓜子仁送到自己嘴里嚼了嚼，赶紧呸出口

　　“我天！生的？！你怎么喂它吃生的？”
　　“吃熟的对它不好，我买的油葵子”

　　“啊？不是普通瓜子吗？”
　　邱楠将手中剩余的部分放回小碗中，拍拍手上的余沫
　　“劳您费心了梁总，我经常不在家不得已”

　　“不”
　　梁玄礼的眼睛从电脑屏幕上移开，投射在邱楠的眼中，笑容依旧沉稳，声音如磁
　　“你应该说不放心交给其他人，除了我”

　　“我从尽长安那学到一句话”
　　“呦，邱经纪现在不叫‘老大’，直呼其名？”

　　“‘你收敛点’，但。。。我觉得不够贴切，你嘛？我应该跟你说，别太狂妄”

　　梁玄礼不禁笑出声，双肩一抖一抖的笑到无法自制，任由邱楠继续自说自话，全然没有制止的意思，继续自己的工作。

　　“我探亲结束，走了梁总”
　　“路上小心”
　　“好”
　　“别太狂妄”

　　罗盼聚精会神的盯着程优的最新画作，表情凝重目光如炬。左边歪过头，没一会再换成右边歪头，抱住肩膀一句话不说。

　　“哎哎哎！差不多得了啊，失散多年的亲兄妹这会儿都该认完亲了”
　　程优见他半天没出声实在等不及，到底成不成给自己个痛快
　　“不行我再画”

　　“别动别动，轻点，碰坏了”
　　罗盼立马拉开程优即将要拿下画纸的手，谨小慎微的轻提水彩画纸两端高高举起，四周环顾，瞅向好几个地方愣是没一个满意的
　　“你屋里头没个像样的地界，快快快给我指引条‘光明大道’！”

　　“搞什么呀。。。还光明大道。。。放哪不成？”
　　“你懂个屁！大事不提前跟我说一声，临走我从家里带给家伙事来。让我把它。。。它。。。放哪好呢”

　　罗盼将程优最新完成的水彩画一直举到厨房那边的油画架上。程优随在他身后走过来，端详端详画，再端详会罗盼。按照他的紧张程度，程优心中写眉目了，嘴角如勾的笑问

　　“你觉得它行吗？”
　　“何止行啊！优儿，八成你要靠他名扬四海的”
　　“拉倒吧”

　　程优并不相信罗盼的嘴炮，从前他满嘴的坑蒙拐骗，自从做策展经纪后愈发的油嘴滑舌，阿谀奉承的功夫与日俱增，三五不时的跑出来一堆。

　　“能顺利参展就得，别的没要求”
　　“哎你取画有名没？叫什么？”
　　“名。。。名？名。。。”
　　“合着你瞎来的？没定个主题？”

　　此画由来颇为复杂，有一次程优叫尽长安试试水彩画，拿出来好些个纸张让他自由发挥，它便是其中之一。但它并不是尽长安画的，而是当时尽长安不小心弄湿一张新纸。
　　程优本着不浪费的原则让他先用，不过尽长安不愿意，非说纸湿了不喜欢，程优偏要教育他水彩纸就应该是湿的，两人一来一往中尽长安画笔的颜料抖落在上，晕染出一大片。

　　尽长安走后，有天程优整理工作室物品再次发现它，越瞧越有感觉，似乎它有话要诉说。于是他灵感超然，两天仅睡过4个小时，吃了2顿饭创作出来的，自己颇为满意特意打电话叫来罗盼一同研究研究。

　　“主题吧。。。不好说，我倒是觉得，它仿佛在说一段话”
　　“什么话？”
　　“倾诉”
　　“啊？怨妇？”
　　“滚！”

　　程优回身起脚，罗盼躲闪及时逃过一劫，然而不忘挑衅本色

　　“你自己说的倾诉，不是怨妇，那是知心大姐姐呗？”
　　“能不能说的有点文化？！”
　　“那你给哥们儿来个有文化的，倾诉什么？”
　　“一段光阴，它在倾诉一段光阴”
　　“叫光阴吧”
　　“不，叫《寄言》”

　　程优脱口而出，随即笑容灿烂绽放，那是他与尽长安的一段光阴。遥想最初自己不情愿的与他见面，到后来嬉笑玩闹在一起，演变成今天的两个人，如同暗夜过后即将初始的太阳，混沌不明光无晕染，但很快天色见亮阳光温暖心脾，幸福就是太阳的光晕。

　　“解释呢？”
　　“过去未能对你说出口的话，未来想要对你说的话。它寄托着我要说的话”

　　见程优如此真切，罗盼虽心生迷惑，但不便多问。画家嘛，很多创作灵感是一种感情，一种觉察，一种冲动。如果他打算说总会告诉自己的，不乐意说问也白搭，凸显的自己八卦神婆一般。

　　罗盼立即动手为程优联络相关展会的事宜，说干就干！他奔向尽长安的单人沙发，刚准备舒舒服服的躺会儿，坐在工作台前的程优放下手中画稿，暗箭飞刀般的眼神带有刺骨寒意猛射在他身上，气的他啧啧的嘴说个不停

　　“不至于吧？！沙发不让坐？他又不在家”
　　“你那大肥屁股它装不下，那边去，不有个宽敞的吗？我为你好”
　　“呦呦呦，哎呦哎呦，得！我自讨没趣”

　　罗盼屁股刚着客厅的大沙发，只觉缝隙中冒出个坚硬的物体把他硌的不轻，伸手一摸掏出来个扁平的金属物体，举在眼前端详得仔细

　　“它是个啥呢？”

　　程优闻声望去，不得了，那东西分外眼熟。走上前伸手接过它，手中的东西是他送给李胜秋的那枚书签啊！怎么到他家呢？！

　　尽长安等在餐厅，按照约定提前早到二十分钟，而李胜秋则是如期而至，分毫不差，她一坐下便表扬尽长安

　　“不错，你礼貌仪态又提高了，衣服细节也很到位，课程没白上”
　　“我只点了两杯柠檬水，怕你进门口渴，其他的李总随意”

　　李胜秋竖起大拇指朝他比赞，半开玩笑的问他

　　“无事不登三宝殿吧？”
　　“我是有事情找你的”

　　“请稍等，稍后再点”
　　李胜秋合上菜谱，同站在身侧的服务员解释后，待侍应生离开才又说道
　　“为私事？”

　　尽长安点点头，李胜秋的笑声很轻声音很小，即便是已经笑到合不拢嘴，仍旧控制自己不能再如此高级的餐厅中太过失礼。尽长安被她的反应弄得稍有茫然，自己事情还没说，她为什么笑成这样？

　　“抱歉，跟我单独吃饭的公司艺人你不是第一个，但搞大排场的确是头一回，另外。。。我或许猜到因为谁，是我猜的那个人吗？”
　　“有关系，但。。。是我有事情找你”
　　“哦！那我放心多了，你说吧，什么事？”

　　尽长安将身旁礼品袋子递给她，李胜秋乍一接过感觉袋中的东西很重，谨慎的把里边的长方形木盒拿出。它长约25厘米，宽约15厘米，单瞧盒盖便觉非同凡响，掐丝珐琅装点于上，古色古香别具生辉。
　　李胜秋知道掐丝珐琅是中国独有的技术，属于珐琅的一种，掐丝珐琅需要经过制胎，掐丝，烧焊，点蓝，烧蓝，磨光，鎏金等等一系列的手工制作才得以完成，其中任何一个步骤出现纰漏，那作品必须作废，无法重新修改，在明清时期均为皇室御用。

　　“为什么送我大礼？”
　　“对李总。。。有抱歉”
　　“抱歉？”
　　“嗯”

　　“礼物过于贵重了”
　　“不是受贿”

　　尽长安笑说，李胜秋双手端稳木盖轻轻上提，映入眼帘的是6枚木质镶嵌金属雕花的书签

　　“送我。。。书签？”
　　“海南黄花梨，李总喜欢吗？”
　　“哦。。。少爷是要以物换物呀，何必花大价钱？饭后跟我回家取吧，送我好东西那我请你吃饭”
　　“那不行，是我先邀约的”

　　“你又没赚多少钱，等你以后爆红，记得千万务必一定要少给我找事，当请我吃饭了”
　　李胜秋边说边笑，像是玩笑，倒也认真
　　“你现在开始有点像21岁的人了”

　　“嗯？”
　　“有大男孩谈恋爱的特质”
　　“他比我幼稚多了”
　　“你们两个。。。不相上下”

　　程优呆了，端详手中的书签百思不得其解，他纳闷的程度完全不亚于观看18年世界杯赛场，德国队爆冷小组未出线的时候。

　　“他居然。。。偷东西？！”
　　“谁？偷？哪偷的？”

　　罗盼见半天不给自己解释，干脆上手拿回来，自己研究兴许有点意外收获。程优拿出电话刚准备发给尽长安，想想又把手机放回去。转身没走两步，觉得仍是不行，再次掏出电话，反反复复敲打最后全部删除。

　　“我瞅小玩意儿咋那么眼熟呢？”
　　“废话。。。咱俩三九天在前门走四五个来回，最后选的它。。。唉，当时大概脑子里下冰雹了，挑来挑去买个它”

　　“哎？！你送李胜秋的那个书签啊！是吧？是啊！我天。。。它怎么回来的。。。？你不是又招她去吧？”
　　罗盼立刻走到程优身边，谨小慎微的提醒他
　　“兄弟，你别再招惹李胜秋，她。。。你没戏！怎么招？再度相逢旧情复燃？再者。。。你现在不是。。。”

　　“要不是考虑到你是罗家独苗尚未有后，我非踹你个断子绝孙不可！”

　　程优掐紧拳头作势要给他一拳，罗盼急于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不愿浪费时间跟他争口舌之快，揪住他手腕又问

　　“上次你问寿喜锅的时候我觉得不太对劲，现在人家连东西都退给你了？”
　　“死一边儿去！别耽误小爷画画挣钱，滚走给我联系画展”
　　“不知好歹呢你，我不怕你失分寸。。。”
　　“失个屎啊。。。不是我拿的，郑淼偷回来的”
　　“啥？！你还带着现任见初恋？！”

　　初恋一词话音尚未落稳，程优紧张的跟字尖上带剃刀似的，慌忙掩住罗盼口鼻处，随后做出个“嘘”的手势。由于程优动作幅度过于夸大，紧张得罗盼好一顿回忆屋里头是不是有第三人在场

　　“吓我一跳，跟个鬼上身一样”
　　“大哥，求你说话措词过过脑子，‘初恋’以后万万不要出现在我身上，不然我。。。容易死的特别惨。。。”
　　“他有家暴倾向？”

　　“家暴我还能对打，他冷暴力，冷暴力。。。”
　　程优蔫吧的同霜打的茄子，皱巴的干瘪不堪瘫坐回椅子上，双眼无神的说
　　“我怀疑他是名门之后”

　　“怎么说？”
　　“山西宁化府嫡系传人的后代”
　　“哈哈，哈哈哈哈，山西，哈哈哈哈哈，宁化府，哈哈哈哈”

　　罗盼笑的前仰后合，扶着程优的椅背放声大笑，笑声太有感染力，牵动程优也笑了起来，继续说

　　“他专业产醋642年”
　　“哎呀哎呀笑的我肚子疼，不行你让我缓缓，缓缓的，哈哈哈哈，我瞧见他挺拽一小子，哪成想嫩的啊？哈哈哈哈哈”
　　“你要是见过他听见‘李胜秋’三个字的死表情，就懂他的确够拽”

　　“不是，那你们是在哪碰见的李胜秋呢？北京这么大个走大街上偶遇？”
　　说到这事，程优更显得无力应付，叹口气回罗盼
　　“唉，孽缘呐。李胜秋。。。是他公司经理”

　　罗盼笑声不绝于耳，延绵不断的响彻整个工作室，电视剧桥段如今狗血成这样的都不多了，单单让他赶上太寸！

　　“日后你成名，我找个写手出替你出本自传，狗血桥段保准读的观众欲罢不能！”

　　原本尽长安告诉程优，他会在周四下午抽空跟他见一面，没成想临时有事未能如约而至，再往后一连13天两人都无法相见。
　　随着萧逸阳的风波逐渐退去，托福两位当红的男女主角，尽长安的新剧很受观众喜爱。思文娱乐的“脏水之战”莫名的为尽长安增添不少热度，李胜秋的宣传计划同样平稳进行中，一切的事情或许正在往好的方面进发。

　　程优除宋静的作品之外，很少关注影视剧，他倒是比较喜欢电影，不过自认是个俗人，对商业片，烧脑恐怖片尤为上瘾，那些个有深度的什么爱情片啊，故事片，经典译制片很少触及，要不是春晚他上哪知道苏菲玛索是谁。
　　可现如今时移世易，嘴上念叨自己是个与时俱进的新时代年轻人，追剧嘛是必须的。
　　一到更新的点，程优准时捧上黑茶鸭货，望京小腰之类的坐在电脑前准时观看，后来他发现有弹幕这种新鲜玩意儿，于是乎从第六集开始开弹幕追剧

　　“【尽长安不是杀人犯的男友吗？】你特么谁啊？！你才杀人犯呢，看个电视剧都不消停”
　　他放下手里边的鸭掌，擦掉手指尖的油水立刻反击
　　“【好好看剧】走你！哎嘿，你瞧瞧别人也骂你了吧，我就说嘛，一个电视剧你关注剧情好吧”

　　因为过度关注弹幕内容，程优不得不往前倒回几十秒重新链接剧情，恰巧尽长安来电话了。最近程优接他的电话感觉异常奇怪，有种说不出来的感受。
　　尽长安不来电话吧，他来回的惦记，偶尔想起来心里多少会嘀咕他在哪，在干什么之类的。可尽长安的电话一来，他又特别抗拒，要是当时有点什么事接不着，或者话没说两句尽长安必须挂电话，那他心里头确实轻松不少。

　　此时眼见手机屏幕锃明瓦亮的光，震动声音嗡嗡响个不停，他又开始迟疑，不接舍不得，接吧又怪尴尬的。
　　程优自认为之前谈恋爱的时候完全没有此种状况发生，更有甚的是，全都是他屁颠屁颠一天四五个，十来个的电话打给对方，哪有什么尴尬忐忑的。
　　挣扎好半天刚要伸手接起，电话超时自动挂断。程优左手停在半空中不上不下，干巴巴的咽把口水，那股舍不得在他心尖冒了个头，回拨的勇气他是断断没有的。

　　“要不。。。我，回个微信？不行，那他再给我回电怎么办？唉。。。哎呀太难了这事”
　　程优继续他的追剧之旅，本集马上接近尾声时尽长安总算是出场，目睹心上人全新造型，脱口而出
　　“嘿？他穿黄色不错嘛，活泼。发型也挺好的，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跟个傻子似的笑什么呢？呵呵呵个没完？”

　　尽长安的问话吓得他好悬没从椅子弹到地上去，冷战打的结结实实，手指头的油滴来不及擦火速按在空格键上，直挺挺的抻高脖子越过电脑屏幕望向门口。是尽长安来了没错，只是来的过于突然，程优再次条件反射的吞咽喉咙

　　“怎么没听门响、响呢？坏了？”
　　“响了，我按的时候，你没听见吧？”
　　“。。。哦，看电视剧呢，可能声大没听见”

　　程优的目光始终追随尽长安的行动路线而移动，他在厨房那瓶饮料出来，发觉程优注视自己有一阵了，问他

　　“我很奇怪吗？”
　　“没啊”
　　“那你弄得跟个二哈瞅见零食的表情干嘛？”
　　“神奇。。。”

　　摆在程优面前不到半米距离的显示器中，定格的画面恰是尽长安，然而自己家里竟然也有个活的他！不现实的双重写照令程优恍惚，瞧一眼屏幕，那里边俊俏的帅哥是个明星，再瞄回逐步靠向自己的这位，他不仅仅是个明星，还是与自己关系不一般的人。
　　太过幻想的人或物，突然摆放在程优的眼前，他大脑的反应是分不清真假，幻境模样随之产生。

　　“给你打电话不接？看什么呢”

　　尽长安刚要瞧个究竟，程优来不及关闭网页，先行一步窜到工作台依靠桌面坐上去，双腿长长的伸出交叠在一块，上半身微微后仰右手搭在显示器上方，傲慢气息随之飘散，质问他

　　“你小子干嘛来了？”
　　“探亲”
　　“呦？小朋友是探哪。。。”

　　未等程优把话说完，尽长安果真向前探出身子轻柔的亲在他的唇缘，舌尖在程优嘴角处温柔一勾。
　　程优实打实的猛吸一口气，吸进去就没法呼出来，生生的压在胸口，霎时间感受到全身血液迅速流淌，很快手脚冰凉，头晕眼花，心跳的尤为快，这辈子他从未感受过自己的心脏能蹦的比胡同口扭秧歌的鼓点还麻利。
　　等他逐渐恢复意识，稍微有点理智的时候，尽长安一脸得意的坏笑凝视着他的双眼。程优顾不上别的，左手死命握住桌面边缘右手臂勾住他的脖颈。

　　“再来？”
　　尽长安深感意外，程优颤颤巍巍的回答说
　　“屁啊。。。扶我一会。。。我、我头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