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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临近年末的宁波烟雨不断,潮湿阴冷的气温令许多人无法承受。尽长安身披夏装站在寒风阵阵的外景中,不断的重复同一场戏份的拍摄。

      起因是他的女主,因为商业活动跟拍戏两方面兼顾,据说四天没合过眼,状态一直不好,一场分手戏怎么也找不到导演要的感觉。

      “过!”

      导演一声令下,瞬间人声嘈杂,自家助理们齐刷刷的朝各自的艺人跑过去。野子一把将尽长安搂住,为他裹上羽绒服,随后递过一个暖宝宝塞进他手里

      “要不要吹暖气?”
      “别麻烦了,还要弄根电线过来。我只要鼻炎不发作,其他的无所谓”
      “不能不能,再拍两条今天就完事。快,后边没太多词”

      尽长安用手中的暖宝宝贴近自己的脸,小心翼翼的暖暖冻僵的皮肤。正巧听到野子的背包里传出电话铃声,于是提醒他。

      “是程老师的电话”
      “没关系,你去接,应该是有事情找你。把热水杯给我”

      野子应声递过杯子后,自己找个角落去接电话,两个人不长不短的说了一会。这时候尽长安再次返回拍摄场景中,等到结束的时候才有机会问他

      “找你什么事?”
      “老师说想要来剧组实地考察你的日常,这。。。我不好直接回绝,我推脱说信号不好,等下找个地方再回他。哥,用什么理由拒绝好呢?”
      “他是准备来,还是已经到了?”
      “没敢问啊,就怕他说到宁。。。”

      未等野子说完,尽长安的凤眼俊眉特别冷漠向上一挑,果决的回答

      “告诉他地址,找个人在酒店大堂接他。他这人缺心眼儿,自己指不定出什么差子,到时候还要搭救他。。。”
      说着,尽长安拿起下一条戏的剧本放在膝盖上,余光瞄见野子双手端端正正的捏握电话,一动不动的杵在原地,抬头看他再次催促说
      “傻呆的想什么呢?联系不到人接他?那你去机场接吧”

      尽长安不补充最后这一句,野子多少还能用惊讶来形容自己的心情,可后边的话从他嘴里边蹦出来,野子简直是大惊失色,想问还不敢问,不问又太疑惑,呆头呆脑的按照他的指示安排去了。

      程优按照给他的地址来到酒店,野子联系到一个相熟的美术组的人帮忙接他,在程优没有剧组工作证的情况下,说通酒店前台帮忙安排他住在剧组包下的楼层内。美术组的工作人员将他顺利送到房间,两人简单寒暄几句后相互道别。

      “我的天。。。剧组住这么远,在出租车上睡过两次了。。。”

      程优放下自己的大箱子还有背包,打开房门探头探脑的悄悄张望。第一次入住剧组酒店,他内心有些窃喜,抱有幻想的以为能看到哪个明星什么的。
      但瞧了半天,一个人影也没见着,所幸作罢。他舟车劳顿哪有心情跟体力收拾行李箱,先躺在床上放松自己是首要任务,顺便将自己的房间号告诉野子。

      大概有三个多小时过去,当程优昏昏欲睡的时候,听见有人在外边按门铃。于是走过去开门,站在门口的野子热情的跟他打招呼

      “老师老师,有日子不见啊。老师过来的路上辛苦了,辛苦了”
      “野子啊,你又这样,不是说不要过度寒暄嘛”

      “对对,是是是。。。”
      野子话说一半,余光瞄到程优的大行李箱
      “老师一个人带这么大箱子??”
      “啊,那个因为我,我带的东西特别多”
      “老师要久住啊?”

      “不是!”
      程优摆摆手,见野子还是难以置信的表情,他再度补充道
      “我要去上海看展览,宁波飞机票居然只要109!我从这边再到上海便宜多了,能省不少钱钱,哈哈。我很多画画的工具在里边”

      未等他们再有进一步对话,尽长安推开程优房间虚掩的房门,同样被大行李箱吸引住视线。他绕到箱子另一侧,靠近程优的位置,问

      “你带这么大的箱子来宁波?要干嘛?怎么挑这么间房?太小了”
      “随便住两天而已,我路过宁波,要去上海看画展。你们组里的房型数它最便宜”

      “我的天。。。呵”
      尽长安窃笑出声,透着调侃的双眼眯起一点点,反问说
      “北京到上海,你,路过宁波?”

      “我想。。。省点钱嘛。来宁波机票109,我坐火车到上海才50块钱!多合适”

      “你去办手续”
      尽长安跟野子说,又伸手到程优面前
      “把你身份证给我”

      “干什么?剧组还没收证件?!”
      “你傻啊,给你换一间房”

      程优不好意思的推开他的手说
      “不瞒你说,其他的有点住不起,呵呵,明天晚上就走了”

      巧的是响一亮竟突然出现,他有个关于拍摄花絮小采访的事情要和尽长安交代,找半天不见人,微信询问野子他们的所在地。响一亮根本想不到会在组里同程优相遇,走到房门口他先是愣住,随即热情的问候

      “哎呦,程老师,您怎么来宁波了?是我们的画册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没问题,有3篇日像跟2张商业稿我已经发给你们宣传,目前我没收到回复,如果有需要改进的地方,我再改,其他的正在进行中”
      “老师速度可以啊,太好了太好了,那您这次跑这么远是。。。?”

      “我想要观摩拍戏的日常,尽量贴近他生活嘛。积累素材,创作方能得心应手。这次对你们来说是很关键的时候,我也应该多多用心”

      程优暗自佩服自己能够胡说八道这么久,而且还是“欺负”他们不懂行。响一亮激动的握紧程优的手

      “老师你说的太对了!我们长安当前正是爬坡的时候,能不能更上一层楼,全看这半年了”,

      尽长安以一种近乎奸笑的表情瞧着程优,像是心中笃定的事情让他当场擒获那般,他胸有成竹自信满满的再次抬手所要程优的身份证。前有尽长安的步步紧逼,后有响一亮的随声附和,最要命的是自己的胡诌八扯。
      眼下已由不得程优再多说什么,只能乖乖的交出自己的身份证递给响一亮,他接过身份证件刚走出门,又把脖子伸了回来,问道

      “老师打算住多久?”
      “10天”
      “好,好”

      十天的回答出自尽长安而非程优,程优不知道是自己咬牙认倒霉好呢,还是往死里瞪他好,10天这个级别的酒店,自己又不是他们公司的人,住宿费不能报销。况且住那么久为什么啊?!

      “你。。。不像自来熟的人,怎么。。。我的事情,擅自主张呢?”

      尽长安完全不理睬程优的疑惑,告诉野子把他箱子拿到电梯门口等响一亮。自己则在仅有不到25平米的房间内仔细查看。程优见他屋内的枕头床铺,抽屉柜门统统要打开看一遍,问说

      “你干什么?”
      “怕你缺心眼,丢三落四,回头少东西哭天喊地的在屋里跳脚”
      “谁哭天喊地?!来来来,哥哥跟你讲道理,来!”
      “关门走吧”

      尽长安再次忽略程优,直径从他面前走过。程优骂骂咧咧的跟在他身后讨要说法,不忘关门。

      所谓既来之则安之,程优安稳睡过一宿后心里再不惦记上海画展的事了。前五天他时不时的会跟尽长安到拍摄现场,若是遇到他出组跑商务,那么便窝在自己的房间里画画赶稿子,饿了不是外卖就是去酒店的餐厅随便点碗面吃,主要是吃别的他心疼钱。

      程优原本打算今天一天不出门,好好的创作。结果尽长安还是擅自主张的拉他到剧组。期间他多次观察剧组里的演员,有的配角还带两个助理在身边,但是尽长安身边始终是野子一个人。邱楠在入组的第二天中午离开宁波返回北京,响一亮则是偶尔来探班。

      他上一次见响一亮,是自己初到宁波的那天晚上,自那之后,就再没见过他出现在片场。程优问过,尽长安说最近有新人刚出道,响一亮多个人需要带,因此没办法时刻在他这边盯组。

      不过话说回来,野子真是深得尽长安的心,各种事情配合的默契十足。要说野子的相貌也是十分俊秀,只是比尽长安胖了一些,作为普通工作人员没必要恪守艺人身材实属情理之中。据野子自己说,他当初是想要当歌手的,自己跳舞很厉害,十分可惜的是不小心伤到腰,而后家中有事,无法继续做练习生。

      “‘野子’是真名吗?”
      程优端着盒饭,跟野子一同坐在剧组临时搭建的餐桌前吃饭。野子点点头,嚼着饭说
      “我外婆起的”

      “方言吗?在你们家乡有特殊的意思?”
      “没。我外婆没什么文化,认识的字不多。我五六岁的时候才上户口,小时候大家叫我野孩子,外婆觉得顺口,‘子’这字她会写,报户的时候直接写的‘野子’。”

      程优听到这里感到一阵心酸,原本还想问他为何只是外婆带大,可又不想太唐突,咬了咬手中的方便筷子,最终只是说出一句

      “有外婆也是幸福的事吧?”

      “这个确实!”
      野子立刻转头对他说
      “有人欺负我的话,我外婆还是很护我的。要不是腰伤,我想多挣钱给她花的”

      “你这不正赚钱给她花呢”
      程优抬手摸摸他的头,一脸宠爱的样子
      “以后能挣大钱的,你瞧尽长安那小子,他要是火了,你往死里抽他红利!”

      野子哈哈大笑的同时用肩膀顶开程优的手,玩闹的说

      “不行,我要让他多活几年,我好分更多,哈哈哈哈”
      “小伙子有钱途啊!”
      “哈哈哈。其实外婆生病的那年,真是多亏安哥帮我,他自己很不容。。。”

      野子话没有说完,灵敏的耳朵迅速捕捉到导演的那声“过!”。他条件反射一般撇下筷子抓起羽绒服飞跑到尽长安身边一把罩住他,嘴里问着什么。
      尽长安听后笑了好久,还跟他推搡打闹,盯的程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尽长安竟然还有笑的这么灿烂的时候?

      邱楠站在首都机场的出境通道前,人潮攒动的机场大厅声色嘈杂。可唯独他的双耳中没有任何声音传得进去,他目光所及之处也永远都是同一个身影。他急于从宁波回北京全为赶来送一个人出国,星辉石公司营销部的总经理,梁玄礼。

      梁玄礼要去韩国参加妹妹的婚礼,临行前两个人在机场匆匆一面。梁玄礼数十年如一日的彬彬有礼,温文尔雅,个子虽然没有邱楠高,但两人也没差很多,鹰钩鼻上常年佩戴一副金属边眼镜。
      他是百分之百的韩国血统,却拥有一张非韩式的脸,很多初次见面的朋友会误认为他是日本人或日本混血,反倒是邱楠常常被人问起是否为朝鲜族人士。

      “跟组辛苦,你多加注意”

      梁玄礼站在黄线外嘱咐他说到,尽管邱楠完全没有任何喜悦的感受,可他仍旧回以梁玄礼一张微笑俊俏的脸蛋。离别的感伤很容易控制一个人的所有心绪,尤其在它承载着命运的时候。你不知道分别以后的结果,你不清楚再见面的结局。

      “好,你一路平安”
      “等下回宁波登机前记得吃点东西,别又晕机”

      梁玄礼的手轻轻拍在他的肩头,随后步入闸门口。邱楠的目光中,至始至终未能对他流露出自己那份期盼和奢求,在他转身的这一瞬间,尽情释放。未来总是充满无数的可能,好与坏,明媚与阴霾,希望与绝望。

      今天剧组收工要比前几天早,这是二十多天以来,尽长安终于有一天能睡超过8小时了。回到房间的他匆匆卸妆洗澡,连晚饭都不考虑,直接躺倒睡觉。邱楠从北京回来,下飞机到酒店房间再没见他出门过。
      野子也是一脚踏进屋里补眠,助理工作是这样的,艺人什么作息他就要什么作息。

      目前仅剩程优一个人,本来他打算给尽长安展示为他设计的稿子,谁知除去闲聊几句以外,再没见过面。
      无奈自己在屋里又创作两个多小时,突然考虑到再不去餐厅买面,恐怕要被告之售罄了,于是火速飞奔而去。
      他气喘吁吁的跑进餐厅,好在面条还有,自己正吃着,罗盼的电话打进来。不等程优先出声,罗盼在那头急急发问

      “(你是准备定居上海吗?)”
      “怎么?怕我跑了不还你股份啊?”
      “(我怕你被绑架我都不知道上哪赎你去!你到底住在哪啊?)”

      “在。。。朋友家。。。哎不对!你怎么不盼我点好事呢!不是抢劫就绑架的”
      “(你上海有朋友?我怎么不知道,北京我还信,上海你蒙我呢!)”

      “新认识的行不行啊?不说关心关心我这几天过的怎么样,一句正经的没有。还有没有事?没事挂了啊”

      说话间,程优已经在回自己房间的路上,接二连三的又跟罗盼斗嘴好一阵,才结束“毫无意义”的通话。他贴上门卡进房间,刚走进去没两步,吓得自己魂飞魄散的,一阵狼哭鬼嚎般的叫声

      “我的妈啊!!哎呀我天。。。吓死我了。。。吓我。。。”
      “你太吵了。。。我刚睡着。。。”

      半睡半醒的尽长安在程优的床上翻个身,原本自己是面对程优的方向,改为背对他。

      “大哥!咱们两个谁吓唬谁啊?!多亏屋里有灯光,要不然我已经死了你找知道吗?”
      说完他走到床尾的位置,继续朝尽长安大声抱怨说
      “当场去世的那种!”

      “。。。所以不给你留灯了吗。。。”
      尽长安说的有气无力,很明显是非常困,但还要回答他的话。程优双手叉腰的站立不动,好一会才问出来一句

      “你、你来我这干什么?”
      他一想不对,于是换了一个问题
      “那个,你为什么睡我床上?”

      话刚出口,再一端详还不对,最后终于总结出真正的问题

      “你找我有事吗?啊对!你怎么进来的?!”
      “。。。让我睡觉行吗。。。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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