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成泥情如梦(上)》多情追惜

64、第六十二章

　　“丁丁当当……”一阵紧似一阵的兵器声，居然开打了？明日和古木天奔至门外。明日心一紧。“欧阳飞鹰？”古木天也吃了一惊，低呼了一声。
　　第一批蒙面武士被打退了。
　　“你没走？”古木天大惊小怪，望望明日，又瞅瞅飞鹰。
　　欧阳尴尬地笑笑：“一同作战吧。”
　　“你该去照顾娘，走！”明日沉下脸，大声对欧阳飞鹰道。
　　“我……”
　　“你们谁都走不了。”半天月阴笑着来到面前，周身透着一股寒意，“欧阳明日，我真是不可小觑你呀！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让所有的人都离开了，不过……”半天月笑着觑了欧阳飞鹰一眼，“怎么把你老子忘了？”
　　“半天月！”欧阳飞鹰恼怒地喝道。
　　“欧阳城主，怎么说我们也合作了那么久，我可真替你可怜，居然众叛亲离……”
　　“半天月，今天你是来和我们斗嘴的？”
　　“当然不是。”
　　“那，就不必多说了。”明日的指间已捏住了扣着金线的铜钱，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欧阳明日，他们都走了，无所谓，我只在乎你，如果你……”
　　“废话少说！”话未落，金线已然如闪电般射向半天月，古木天和欧阳飞鹰也即时攻了过去，然而半天月却还是很轻易地化解了，甚至看不出用了什么招数，众人一怔。
　　“你们不是我的对手，哈哈！”半天月得意地大笑，第二批的神月教武士并未跟上来，但半天月只是略微犹疑了一下，倒并未放在心上。
　　古木天突然使出毕生功力，全力攻向半天月，明日暗道“不妙”，却已阻止不了。半天月面对突如其来，又不顾生死的古木天的进攻，不得不小心应付，这才露出了武功路数。然而古木天付出的代价更大，他的身子像残絮般飘了回来，明日上前一接，巨大的冲力却迫使两人一起跌倒在地。
　　“是幽冥神针。”古木天低语。
　　“师伯，我知道。”明日急着替古木天疗伤，却被古木天一把推开，“没用的。”
　　“没有你师父的日子，太安静了。”古木天怀念似的说，又抓紧明日的手，“明日，替我照顾燕儿，还有，还有……寻找……”
　　“师伯！”连连点头的明日眼睁睁地看着师伯躺在自己的怀里，然后慢慢软了下去，“我明白，我会照顾燕儿，我会寻找小雪的后人的。”
　　半天月倒是颇显君子风度地等待着，也许，是成竹在胸的缘故。第二批武士也赶到了，正围攻着欧阳飞鹰。明日轻轻放下古木天，正面着半天月，他紧抿着嘴唇，目光如剑般指着半天月，月光下，眼眶里还晶莹闪闪，又紧了紧手中的金线，其摄人的气势令半天月也心上一虚。
　　“我可以再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归顺我……”半天月见明日不屑地冷笑，便得意地警告道，“你是打不过我的。”半天月凭着幽冥神针自然不把他人放在眼里，所谓幽冥神针是一门邪门的功夫，练功者体内会出现一枚忽隐忽现的神针，功力更是提高得惊人，可一旦被破解，身体就会慢慢被腐蚀，死状极惨，不过破解的方法也近乎惨烈，正所谓“幽冥噬血，神针夺命”，多年来，练此功的人极少，而破解的人则更少，因此这流传的破解法的可信度并不高，而且至今无人知晓破解者究竟会是怎样的结局。
　　明日却突然嘴角一勾，露出一抹从容淡定的微笑：“是吗？”他的手上不知何时竟换上了一把薄如蚕翼的银剑，柔和的月光照着银剑反射出凛凛寒光，正衬托了明日精致的面庞。
　　“赛华佗何时学了剑术？”半天月似笑非笑，心里却有些生疑。
　　明日微笑着一捋发丝：“请指教。”话音未落，银剑已直指半天月咽喉，半天月连忙应战。十几回合下来，明日银剑脱手，被半天月抢了去。
　　“哈哈哈，看来你的剑术还不到家。”半天月开怀大笑，反用剑指着明日，“让我来教你使剑吧。”
　　明日既不停歇，也不回嘴，便立即用天机金线攻了过去。金线与银剑交织在一起，在清脆的碰撞声中，形成一片金银的世界。不过几十回合，明日便渐渐显出弱势来，半天月瞅准这个机会直刺明日心口。明日却突然一笑，停了手，像是在等待。而他脸上的笑容更让半天月周身一寒，然而他出手的力道过猛，一时间竟也收不回来，眼看着就要伤着明日，欧阳飞鹰一得空，忙拉了明日一把。明日不由大惊，连忙挣脱，身形一晃，剑不偏不倚地刺进明日的手臂，这时的半天月离明日不过一臂之遥，而半天月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误，正想抽剑回身，却被明日一把抓住他持剑的手，又猛然将剑更深地刺向自己。半天月大惊，血，明日的鲜血，喷溅到了半天月的身上，幽冥神针清晰地现了出来，果然是“幽冥噬血”。半天月这回是明白明日的做法了，可惜，迟了。原来破解幽冥神针便是要用鲜血使神针显现，然后将神针引入流血者的体内。在练功者身上，神针是宝，绝对不能失去；而在破解者身上，神针是毒，永远不能解除。果不其然，明日的手果断而优雅地贴住了神针，幽冥神针即刻穿透了明日的手掌，闪着荧荧绿光，却丝毫不见血，阴森而诡谲，旋即便隐入了明日的体内，只留下一个有如针孔般的绿点——笑容又在明日脸上绽放。半天月的脸色却如死灰，他不可置信地问道：“你值得吗？”
　　明日莞尔一笑：“我欧阳明日做事只凭自己意愿，不在乎值得不值得。”
　　“好。”半天月欣赏似的点头，“我输了，可你，欧阳明日，也没赢。”半天月狂笑起来：“我半天月是不会死的，神月教也不会灭亡，哈哈哈！”半天月边笑边抽出银剑，巨大的疼痛让明日就地转了一圈，再回头的时候，半天月已然自刎，片刻间半天月便被腐蚀得只剩下骸骨，明日也不禁皱眉。
　　“明日。”刚从包围圈中挣脱的欧阳飞鹰连忙扶住明日，而神月教的杀手却在这时源源不断地涌了过来。“走。”欧阳飞鹰扶着明日迅速向皇宫方向跑去。
　　地道。积满尘土的地道铁门终于费力地打开了，而杀手也已迫近。“明日快走！”欧阳飞鹰将明日推入地道。“不，我……”明日意识尚清醒，怎肯丢下父亲。“明日，听话。”欧阳飞鹰突然掏出玉竹留下的丝帕替明日包扎了一下伤口，尽管血依然止不住。飞鹰握住了明日的手：“我知道你不能原谅我，对不起。”欧阳飞鹰的身后已布满了杀手，他猛然推了一把明日，将地道门关上。
　　“爹——”明日绝望地喊道，因为在关门的一瞬，他看见父亲点燃了炸药。一阵猛烈的摇晃，明日感到天旋地转，人似乎也就此沉沦下去……
　　上官燕与仁和难以置信地立在已成废墟的宫殿，里外尸横遍地。
　　“这是怎么回事？”仁和喃喃，却无人能够解答。本来他是陪上官燕一起去寻找司马长风的，可走到半路，上官燕却觉得心慌意乱，执意回来，可还是迟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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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郊，又添两座新坟。仁和要替明日也立墓，上官燕却阻止了，她相信，明日没有死。两个重孝之人肃立于墓前，泪早已干了。
　　“你今后有何打算？找长风么？”仁和问道。
　　“我要先找到……明日。”上官燕稍一沉吟回答道，“你呢？”
　　“治理四方城。”仁和惨淡一笑，回想起明日临走时的交代，又目送着上官燕道，“保重。”
　　上官燕轻轻点头，提着凤血剑走进了落日的光辉中……
　　“教主，我们要不要……”
　　一个禁止的手势：“四方城不是重点，我们的敌人首先是欧阳明日，半天月就输在他和所有人为敌，而且，小看了赛华佗。”
　　“赛华佗不是……”
　　夕阳西下，看不清那人的脸，但他无言的笑容却使黑夜更快得笼罩了四方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