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成泥情如梦(上)》多情追惜

52、第五十章

　　悠悠的箫声在庭院徘徊，悠远中透出一点凄然，凝滞中漏出一丝无奈，箫声呜呜咽咽，如泣如诉，秋风一样凄凉，凄凉中有过以往的愧疚，又有些对现实的呢喃，还有对未来的迷茫。
　　夜色如水，一片寂静，有一牙弯月，为黑夜罩上一层朦胧的光晕，银粉一样，漫天浮动着，让人不由得生出些许缥缈的诗意，却被箫声平添了几分散淡与忧伤。
　　箫声越来越低，直到像是哽咽得无声为止。明日将玉箫捏在手里：“师父，我该怎么办？”
　　“你已经做了选择，不必太自苦了。”边疆老人走了过来，“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易山，不希望看到你痛苦。”边疆老人看着哀怜的明日，真想拥他入怀，就像明日孩提受委屈时，将明日抱在怀里给他安慰，给他温暖，但边疆最终只是轻轻拍了拍明日的肩膀。
　　明日强颜一笑：“师父，你们都没有大碍了吗？”
　　“都没事了，半天月出手倒不重，这倒有些奇怪，他……”边疆顾自说着，忽见明日沉默不言，忙关切道，“明日，你没事了吧？”
　　明日摇摇头：“我本来就没事，又休息了两天……”明日的心思早已不在这儿：看来爹一定和半天月早就预谋好了，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难道是上官燕和司马长风？只怕半天月的野心更大，爹，也会被他利用的……
　　“明日，你想到了什么？”
　　“没，没什么。”明日否认，他既不愿师父操心，也不愿让父亲更不堪。
　　边疆也似乎想到了这一点，为了明日的孝心，他也不再深究：“你自己要留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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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日辗转反侧，好不容易在天亮之前迷迷糊糊地睡去，然而扰人的梦境却如现实般残酷。他梦见了易山，易山胸口插着匕首，面目扭曲地向明日走来：“爷，我愿意为你而死，但是，我却死得冤枉啊！救我，救我啊爷！”明日想替易山疗伤，却见不远处父亲和司马夫妇战在了一起，父亲要上官燕离开司马长风，可上官燕却宁可死而同穴。
　　“明日，快来帮我！”欧阳飞鹰命令道，“我是你爹，我都是为了你好！”
　　“赛华佗，你我是朋友，一生一世的朋友！”
　　“爷，救我，爷！”
　　连仁和也不知何时来了，他的眼里充满怀疑：“大哥，你还记得盈盈吗？大哥，大哥！”
　　明日在众人的呼喊中茫然不知所措，而他又看见半天月正站在高处，阴笑着看着所有的一切。
　　“不，不！”明日感到一阵窒息，猛然喊道——梦也醒了。
　　“公子？”吟儿冲进明日的房间——她一直觉得明日自从回来后就心事重重，因此只在外间小憩。
　　明日神志混乱，满头大汗。
　　“公子。”吟儿端过一杯清茶，又替明日绞了块手巾。
　　明日渐渐平静了下来。
　　“公子，天还没亮，再睡会儿吧？”
　　明日摇摇头，披衣下床，仰观零落的星辰。
　　“公子，你爱观星是因为星星永恒吗？”
　　“呵，要真能永恒就好了。”明日浅笑，又像是感叹着说，“还有什么是永恒的呢？”
　　“有，比如感情。”吟儿冲口而出，脸颊绯红：我对你的感情就永恒不变。
　　明日似乎陷在了自己的思绪中，倒没留意。天空中星光暗淡，一片萧索之气，其间夹杂的一两颗星却诡异地泛着幽光。明日心倞不已。
　　“公子，你去哪儿？”
　　“不要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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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日来到父母的门前，屋内一片黑暗。明日迟疑着，终不敢叩门。他鼓起勇气，在碰上门扉的一刹那又僵住了，他的手无力地垂下，身子颓唐地倾靠在廊柱上。天上的星星调皮地挤眉弄眼，像是对明日的嘲弄。
　　门“吱呀”一声开了。
　　“娘。”
　　“明日？你怎么在这儿？有事吗？”
　　“我……”明日支吾着说，“爹，他在吗？”
　　“飞鹰他……”玉竹夫人面有难色，“他昨晚没回来。”
　　“啊？”明日倒吸一口冷气，一种不祥之感压在心头。
　　“明日，飞鹰有麻烦了吗？”
　　“不，不是爹，不是。”明日喃喃，他分明感到真正的阴谋现在才开始，不由地心中一紧，周身一阵寒冷，禁不住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