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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四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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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明日,今天你算是栽在我的手里了吧?”宇文泰来深夜提审明日,昏黄的油灯照亮了阴暗的天牢,可以想见,这是怎样一个场景,又会发生怎样的事。
明日轻蔑地勾起嘴角,浮过一丝笑意,他手捋发丝,头略侧,以沉默来对抗宇文泰来,他脸上仍然是那一贯的高傲,只是,油灯下,还显出一丝苍白,似乎有些气血不顺。
“欧阳明日,你别得意,我看你能撑多久。”宇文泰来成竹在胸,“你不知道进了天牢的人,没有一个能够清白地出去吗?”
“哼,我欧阳明日向来不随人后。”明日粲然笑答,是那样自信、高傲。
“好,来人!”宇文泰来一声令下,天牢的刑具都一一搬了上来。
明日不屑地瞟了一眼:“你认为你有能力让我出这个牢门吗?”
“哼,原来没有,可你现在根本没能力抵抗。”宇文泰来早在半天月的授意下知道了下午的事,“令尊不是来看过你吗?”
明日心里一沉,下午的事历历在目:
欧阳飞鹰突然出现在天牢里。“明日,我来救你出去。”
“不,爹。”明日拒绝了,“爹,如果你为我好,就放弃野心吧。”
“这些本来就是属于你的。”欧阳飞鹰有些恼火,“你究竟是不是我儿子?你……没出息!”
“爹!”欧阳明日感到一阵失望:为什么经历了这么多,爹还是看不开,看不明白呢?
欧阳飞鹰心中也气:自己唯一的儿子怎么就不像自己?聪明绝顶的明日难道不明白所谓王道其实就是一种霸道,成王败寇才是正理,感情也是一样,想要得到就应该不择手段。明日就是太妇人之仁,才会失去一切。看来明日是不会与我合作的,我只能想办法按计划进行了,先得分散明日的注意,这样我才能下手。欧阳飞鹰想着,便缓了缓口气:“明日啊,有些事是不能心慈手软的,比如说治好你的腿。”
明日惊得直视父亲:难道这里面还有隐情?
欧阳飞鹰见已有效果,心中一喜:“如果当初易山不死,谁又肯献出自己的双腿?”
“爹,你这话什么意思?”明日感到一阵心悸,他隐隐觉得易山的死与父亲有关,否则他怎会知道得如此清楚,“难道……”
欧阳飞鹰见明日虽有些心神不宁,但依然有警惕,只得来个破釜沉舟:“不错,是我杀了易山,用他的腿来换你的腿。”
果然,明日一听此言,脸色大变,跌退了两步,绝望地摇着头。欧阳飞鹰趁此机会,上前一步,瞬间封住了明日的经脉。
“爹你……”明日不敢相信地望着父亲,“为什么?”
“我只是不想你破坏计划。”
“那……你只是想趁我分心来点住我的穴道。”明日幻想着说,他的眼神里满是期盼,“所以,刚才你是骗我的,对不对?”
明日的面色近乎哀求,他真的不愿意听到最残酷的事实,哪怕是欺骗,也好过直面现实。换做别人,也许真的不愿再去扼杀明日那一丁点的幻想了。
欧阳飞鹰心有不忍,但还是没有否认:“我都是为了你好。你好自为之吧。”欧阳飞鹰看了一眼悲痛的明日,闪身离开。
“为了我好?”明日嗫嚅,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睫毛不住地颤动,泪水在眼眶里闪动,努力压抑着自己的心痛。他靠住天牢的石壁,人渐渐软了下去,终于跌坐在地上。他微仰起脸,紧咬着下唇:为什么,为什么?易山,我该怎么办,害你的人居然是我爹,我爹!明日苦笑,双肩微颤,爹,我该不该原谅你?明日深深地埋下头去,他何曾如此伤感过,可是现在的他真的感到无比心寒:一边是父亲,一边是自己最贴心的仆人兄弟易山,他该怎么办?是报仇还是原谅?明日闭目静思,眼前闪现父亲疯癫时的天真与快乐,是啊,虽然那时的他没有清晰的头脑,但至少是善良的,也许,父亲根本就不该好起来。明日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又嘲讽似的对自己苦笑:欧阳明日,你不是从来不后悔自己所做的事吗?难道真的从一开始就错了吗?可是现在……明日仰望着铁窗外的暗淡的天色:易山,我该原谅他吗?我该吗?他的眼睛湿润了,心中的天平终于还是倾斜了:易山,你要恨就恨我吧,是我害的你。
“想好了吗?”宇文泰来不温不火地提醒陷在沉思中的明日。
明日从悲哀中回过神,他依旧冷傲地微笑着,只是眉宇间有股挥之不去的哀伤,他中指微屈,将天机金线上的金钱捏在了指间,提到胸前,一种不可侵犯的威仪让人不敢靠近。
双方就这样对峙着,一方是人多势众,站在牢门之外,身边是吓人的刑具,却畏缩不敢前行;一方是孑立的明日,身在阴暗的天牢之内,却手握金线,高傲而自有一股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