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成泥情如梦(上)》多情追惜

44、第四十二章

　　“仁和，我们回去吧。”
　　“嗯。”仁和点点头，起身一看，“大哥呢？”
　　众人也四处张望，的确不见明日的踪影，连边疆老人也不见了：“刚才还在的，到哪儿去了？”
　　“我们在呢。”远远的，边疆老人果然携了明日回来。
　　“你们去哪儿了？这么长时间。”
　　“呃，我四处逛逛，结果不认得路了，幸好师父来找我，但还是耽搁了。”
　　“明日，不要乱跑，万一……”玉竹夫人拉着明日的手，一想到明日已经失忆就心痛地想落泪，她怕明日一去不回。
　　“娘……”明日真的想将事实告诉母亲，但还是忍住了。
　　“回去吧。”仁和提议。
　　“我想去看看凌风。”
　　明日眼光一闪，心猛然刺痛：弄月，我竟然不能来看你。明日又想起弄月死的那一幕，眼睛不由地湿润了，他低下睫毛，掩盖眼里的伤心，他咬咬嘴唇，努力微笑着，只是眼眸不自觉地闪动。
　　“那好，你们去吧。”于是司马长风与上官燕、丁雪莲去了司马废宅祭奠司马凌风。
　　“哎，你们到底去了哪儿？”古木天拉过边疆小声问。
　　“明日不是说了嘛！”
　　“你骗我！”古木跺跺脚，“明日从小不会撒谎，你看他的神色。说，去什么好地方了？”
　　“我说没有就没有！”
　　“我一定要知道！”古木天死缠烂打。
　　“你有本事追到我，我就告诉你。”边疆不胜其烦，玩性又起，施展开轻功，话未说完，人已在一丈开外。
　　“你耍赖！”古木天一急，便追了过去。
　　明日莞尔一笑：“我们回去吧。”
　　四人正欲走，宇文泰来却突然出现。“城主。”宇文泰来当即向仁和恭敬地行礼。说来也巧，这四人中竟三人都做过城主：欧阳飞鹰不用说，一心想当城主，结果却稀里糊涂地成了国丈；明日本来理所应当地是继承人，却因为欧阳飞鹰的关系做了国师，后来倒也做上了城主，但却更是莫名其妙地下来了，按理说，明日才是现在的城主，可宇文泰来只向仁和行礼，这在欧阳飞鹰看来，就是没把他和明日放在眼里，自然心里不舒服。
　　“城主，天色还早，不如去城里逛逛，也可顺便了解物事民风。”
　　“好。”仁和觉得此议不错，转头对明日等人说，“我们一起去吧。”
　　五人一行都穿了便服，在城内转悠，一切都还井井有条。
　　“城主，我们去茶室坐坐吧。”
　　“好。”仁和赞同，生在民间的他自然知道茶室是百姓最敢放肆的地方，只有在这里才可以听到不同的民声。
　　茶室里果然人声鼎沸、龙蛇混杂。仁和等人选了个角落就坐了下来。
　　“上回说到，诸葛丞相六出祁山，设计在上方谷火烧司马懿，不料天降大雨，坏了诸葛丞相的妙计……”一瞎眼的老汉正在说书赚钱，他说的正是三国的故事，仁和倒是很有兴趣，边喝茶边听着故事，“……诸葛丞相安排好后事，不久就命丧五丈原，唉，可怜他一生鞠躬尽瘁，却终是出师未捷，含恨而终……”
　　“唉，大家平平安安的不是很好嘛，干吗要打来打去的，大哥，你说是吗？”
　　“诸葛亮出兵，虽然有希望蜀国一统天下的私心，但所谓天下之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自然会有一方出兵统一天下。”欧阳明日侃侃而谈，“而只有国家统一百姓才能真正享有太平，诸葛亮也是为了天下人的幸福才会如此，只可惜，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明日说到这里，不觉叹了口气：有些事，恐怕真是天意早已注定。
　　“也怪那扶不起的阿斗，他根本不是一国之明君！”欧阳飞鹰忿忿道。
　　宇文泰来冷笑：“哼，诸葛亮之名还不是阿斗成就的。”
　　“如果诸葛亮做了蜀国之君，结果就不会那样了。”两人争锋相对，显然话中有话。
　　明日默然无语，他是何等聪明，自然听出两人无非是拿三国来影射自己与仁和的关系。
　　“不必争了，喝茶喝茶。”仁和虽听不出什么弦外之音，但总还是息事宁人的好。
　　众人默然，各怀心事。
　　欧阳飞鹰低头喝茶，瞟了一眼沉默的明日：明日刚才的见解怎么可能是一个失忆的人所能说出来的，莫非他没有失忆？那他又为了什么呢？
　　宇文泰来见一招不成，使个眼色，又来一计。
　　离仁和不远处的一桌人开始高谈阔论，似乎有故意引起别人注意的嫌疑。
　　“你们知道欧阳明日吗？”一壮汉一脚踏在条凳上对向众人发问。
　　“知道啊，不就是城主嘛。”
　　“他现在不是城主了。”壮汉把手一挥，“这啊，就叫报应！”
　　“怎么说？”百姓总是对这些道听途说的事特别感兴趣。
　　“那欧阳明日根本不把原来的城主放在眼里，后来索性逼城主退位，可没想到，苍天有眼，居然让他失忆了，恐怕现在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哈哈哈！”
　　欧阳明日不动声色，悠然到品着茶，欧阳飞鹰却已经怒不可遏了，冲动地要上去教训那人。明日一把按住父亲：千万不要中了别人的计。
　　壮汉见欧阳飞鹰不动，又进一步刺激：“我要是以后见着欧阳明日，非要把他骂个狗血淋头，再好好教训他一顿。”
　　临坐的一青衫男子端茶走了过去，笑问：“如果你现在碰见他呢？”
　　“我，我就把这杯茶泼过去！”
　　明日眼珠一转，暗笑：这明明是串通好的，我倒要看看你们耍什么把戏。
　　“果真？”
　　“当然！”
　　“好。”青衫男子回身指着明日，“他就是欧阳明日！”
　　“不错，在下就是欧阳明日。”明日含笑证实。
　　壮汉望一眼宇文泰来，便拿起茶杯朝明日脸上泼来。
　　明日微微一侧身，茶水正不偏不倚地倒在坐在明日身后的宇文泰来脸上。明日不禁抿嘴而笑。
　　这一次虽不曾伤到明日，但泼茶之辱已让欧阳飞鹰忍无可忍，他“腾”地站了起来。
　　“爹，不要！”明日又一次拉住欧阳飞鹰。
　　那壮汉见势不妙，早夺门而出。
　　“明日。”欧阳飞鹰抓住明日的肩膀，“爹是不会允许任何人欺负你的！”欧阳飞鹰气急，大步走出茶室。
　　明日望着欧阳飞鹰远去的背影，不无担忧：爹好不容易才放下所有的恩怨，能够心平气和地过日子，千万不要因为我而再起风波和杀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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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是不是你派人羞辱欧阳明日的？”宇文泰来刚一进门就被吟儿诘问。
　　“你没看见是我衣服湿了吗？”宇文泰来没好气地反问。
　　“可是你目的在他！”吟儿一针见血。
　　“目的不在他。”宇文泰来缓了缓口气。
　　“不在他？为什么？”
　　“我也不清楚。”宇文泰来一挥手，“这是半天月的计谋，你去问他好了。”
　　“半天月？”吟儿不解其意：半天月的目的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