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星她是光》依然少少

31、保驾护航

　　“小兔崽子，我看你还能躲到哪？给我开门！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

　　赵启明本能地做好了防备和保护方萤的姿势，可方萤却是一脸淡定：“我来吧。”

　　赵启明有点懵，可方萤却拍了拍他的手臂，示意他坐好。

　　对方的敲门声没停止，直到方萤打开门门，那个用力敲门的手还挥舞在半空中，差点就打到方萤的脸。赵启明见状，不由自主站了起来。

　　“呦，小男生都带回家了。”对方是两个人，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中年妇女。从相貌上来看，眉宇间有些相似，神情也是如出一辙。可以看出，这两个人都是那个年纪相貌比较好的人，但却都给人一种精明且令人反感的样子。

　　“我觉得我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你们再这样骚扰我，我就要报警了。”方萤并没有理会他们对赵启明身份的质疑。

　　“你还有闲情逸致在这勾搭小男生呢，我为什么不能来啊？”那个妇女开口说道。

　　“我的事与你无关，不想闹得太难看，你们还是走吧。”方萤耐着性子对他们说道，她最不愿的就是赵启明看到这样的场景，可偏偏就是让他撞见了，方萤只能压抑心中的怒火。

　　“跟你妈骨子里一样是骚狐狸，小小年纪你就不学好！”那夫人言语中满是污秽，与她精致的打扮一点也不符。

　　“你们是什么人？这样私闯民宅且对一个女孩进行言语侮辱，我们有权起诉你们的。”赵启明的母亲是一名律师，父亲是一名法官。他对法律知识虽然并不了解，但耳濡目染总是能听到一些专业词汇的。尤其听到那女人对方萤以及她的母亲这样侮辱，赵启明便心生愤怒。

　　“小屁孩别想唬老娘！老娘还怕了你了不成！”那妇人并没有一丝畏惧。

　　“国家法律明文规定公民的住宅不受侵犯，《治安管理处罚法》可以对你们二人的行为进行处罚。另外，《民法总则》规定了自然人享有名誉权，你刚刚对方萤的言语侮辱眼中侵害她的名誉权，在此我们有权要求你对她进行赔礼道歉。”赵启明也不知道自己说得对不对，只是从小听到的这些内容在脑海中挥之不去，没想到今日能够派上用场。

　　“滚你妈的蛋！”那妇人竟然破口大骂。

　　此言一出，赵启明不由自主地露出厌恶的神情，而方萤更是恶心到极致。

　　“行了！”那个一直沉默的中年男子开口了：“方萤，告诉你这小男朋友，我们是什么人？”

　　方萤摇摇头，并不想说话。

　　“哼！都说你大姑批评你，你这孩子从小就是没礼貌。你妈不懂得教育还偏要生出你这么个灾星！”那男人看到方萤不耐烦的表情，便气不打一处来。

　　赵启明这才意识到，为什么方萤会为这两个不速之客开门，为什么他们和方萤好像认识的样子。并且，方萤的确长得与这两个人有些相似之处，只是看起来更加和善可爱一点。

　　“没错，他们是我血缘上的大姑和大伯。”方萤看着赵启明的眼睛含泪说道。只是赵启明看得出来，方萤太过于隐忍，硬是没有允许眼泪流下来。

　　“对！我们是她的长辈，有权利管教她什么朋友！年纪轻轻你们这孤男寡女在一起像什么话！你给我滚出去！”方萤的大伯对赵启明吼道。

　　“你没有这个权利。你们又不是我的监护人，况且，我早就过了十八岁了。”方萤挡在赵启明前面，不愿意他受到伤害。

　　“小伙子，你也是胆大，敢跟她搞在一起！”方萤的姑姑一脸令人作呕的坏笑，然后神神秘秘地凑到赵启明面前说：“这房子可是死过人的！”说罢，朝着方萤姥姥遗像的位置试了个颜色。

　　赵启明这才看到，黑白照片上是一位老人。老人说不上慈眉善目，甚至眼神有些厉害，这让赵启明想到了方萤曾说过，她的姥姥被街坊邻居称为“老熙凤”。赵启明走上前去，拿起案子上的香，点了三炷香，为老人上香，然后鞠了躬。

　　方萤看到这一幕有些感动，她知道姥姥并不在意这些，自己回来都不记得给姥姥上一炷香。而赵启明听到刚刚她大姑那番话后，主动表达敬意，方萤看在眼里，暖在心里。

　　“你搞什么破事我不管，我就给你留下一句：那房子你最好乖乖交出来，不然你别想那房子能够住进去人！”方萤的大姑被赵启明的举动弄得脸上有些挂不住，只留下这么一句话就走了。

　　“方萤啊，家人是不会害你的，你自己要掂量清楚。”方萤的大伯假惺惺地想要拍拍方萤的肩膀，却被方萤躲开了。

　　“哼，有其母必有其女！”说完这句话，也走出门去。

　　方萤紧紧地关上了门，然后反锁住了。望着门口，她长出一口气，呼出了所有的心酸和疲惫。

　　方萤回头看了一眼赵启明，自嘲地一笑：“本想明天咱们就回去，没想到还是被你看到这不堪的一幕了。”

　　“嗯······我们继续吃饭？”赵启明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也不想在此刻问她太多。纵使他心中满是疑惑，但却只想等方萤自己告诉他。

　　“好，吃吧。”方萤知道赵启明不善言辞，也不为难他。只是她现在有些难为情，放在以前，面对家里这些奇葩亲戚的责难，方萤向来都是一醉解千愁。可如今赵启明在家，方萤实在不好意思从冰箱中拿出那几罐啤酒，只能继续吃着碗里的那几根面条。

　　“方萤。”

　　“赵启明。”

　　他们两个人也不知道为何，总是会长时间沉默，然后异口同声叫着对方的名字。

　　赵启明笑笑不说话。

　　“你有什么想问的，我都可以说的。”方萤主动在清醒的条件下，对林静怡以外的人敞开心扉。因为她很怕赵启明脑补出什么家庭伦理大戏。对于这种不曾看过电视剧的直男来说，谁能想象得出他脑子里都想些什么。

　　“你如果不想说，我可以什么都不问的。”赵启明有些担心方萤，也并不是一定要窥探她的秘密。

　　“问。”方萤命令道。

　　“好。”赵启明答应道。

　　赵启明顿感不对劲，明明他期望的他们的关系是，他做她的英雄，为她披荆斩棘、保驾护航，可怎么总是不自觉在她面前怂怂的？

　　“他们是跟你抢房子的？”赵启明直截了当问道。

　　方萤却被他这表情和用词逗笑了：“对啊，他们就是跟我抢房子的。”

　　“这是你姥姥留给你的？”赵启明继续问道，他不懂，方萤姥姥留下的房子，怎么也轮不到她大姑和大伯来继承啊。

　　“不是这个，是我父母留下的那套房子。”方萤解释道。

　　赵启明这才明白，为什么来这里没有见到方萤，为什么林静怡说那是一套学区房而这周围并没有学校。

　　“你父母留下的，你自然是第一继承人啊，他们有什么权利来抢呢？”正常家庭出生的赵启明自然理解不了奇葩家庭的奇葩亲戚们。

　　“哎！我奶奶认为，我爸，也就是他儿子买的房子，那就是她的。而我大姑和大伯认为，我奶奶的房子自然有他们一份。”方萤解释道，感到很无奈，任谁都不会有这么不要脸的想法，可偏偏她的亲戚长辈就有这样的想法。

　　“这是什么强盗思维？”赵启明感到无法理解。

　　“你说得对，他们就是强盗。”方萤解释完了，也吃完了，起身收拾碗筷。

　　“我，我来吧。”赵启明觉得自己在这什么活也不干，有些说不过去。

　　“不用啊。”方萤实在懒得和他寒暄，便命令他去休息。

　　赵启明不和她争辩，仍然是起身力所能及地帮着忙。方萤也不再推让，两个人便一起刷这两个碗、两双筷。

　　“那明天我们回去了，他们又去闹你的租户怎么办？”赵启明有些担忧。

　　“他们不敢了。”方萤回答道：“没看他们都找到这了吗？他们对我姥姥可是发自内心的恐惧，虽然我姥姥现在不在了，但是这种恐惧已经延续到这间屋子了。”

　　赵启明不明所以，他回想起方萤大姑刚刚提醒他“这屋子死过人”的神情，丝毫没有对方萤姥姥的敬畏之心。

　　“若非那边他们不能再闹，他们是一定不会来这边的。我大姑又愿意逞口舌之快，回去一定会做恶梦的。”方萤想起了以前她大姑被她姥姥打骂到哭着跑回家的样子，就觉得解气。

　　“真的不会再闹吗？”赵启明今日长了见识，见识到方萤大姑和大伯那种明明是他们欺负一个小姑娘却理直气壮的样子，着实有些担忧。

　　“这么跟你说吧，能送孩子在那边学校读书，且租那么大的房子陪读的家庭，都不是一般的家庭。上一家租户是做生意的，黑白道都有关系，他们不敢去闹。这一家租户都是知识分子，他们以为人家必然超不过他们，却没想到人家想要让他们闭嘴，也是很容易的事。”方萤给赵启明分析着，她也有些不理解，难道赵启明就没见过一丁点不公平的事情吗？

　　“有道理。”赵启明这才稍稍安心。正如方萤所疑惑的，赵启明的确对这世间的不公知之甚少。他听到过很多，见到的却是很少。母亲是律师、父亲是法官，他家的社会地位自然非同一般，这样的出身也决定了赵启明见到的都是对他温暖和微笑的人。加之她父母对他要求十分严苛，他除了学习，也不曾去理会过这些世俗之事。

　　寝室的那几个小子叫他“明神”，自然也是对他这“不食人间烟火”的脑子的一种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