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你》木木西丁

4、第 4 章

　　绿灯亮起，公交车朝前开去，他的车提速快与她擦肩而过。顾凌宇若有所思敲击着车窗。刚刚那女生的画面还在脑中重叠。

　　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

　　“掉头。”他蓦然说出口。

　　突然喊停，齐瑞忙踩停了刹车，“靠，你什么情况？”
　　顾凌宇来不来不及跟他解释，直接冷着声音说
　　“按照刚刚的路线，原路返回。”

　　奇瑞迫不得已调整方向盘，轮胎在路口处饶了一个弯，发出了漂移的摩擦声。

　　只是当他一路走来时，并未看见刚刚那辆公交车。顾凌宇下车，看了看直行和左转的方向，早就没了公交车的方向。
　　他拿起手机拨打电话。

　　“把今晚金华路这个时间段公交车上所有的录像调出来。”
　　“是。”

　　秦朗和齐瑞下车，
　　“凌宇，到底什么事啊？怎么这么急的就跑下来了。”
　　顾凌宇挂断电话，看着前方的马路，眼神冷着
　　“没什么，走吧。”

　　徐路遥下了公交后沿着一条榕树路往回走，空气是清凉的味道，路灯有些昏暗。

　　其实算不得是家，是她租的房子。两室一厅，七十多个平方，是个破旧的老小区。小区分布零散，住户大多是些外来务工者。

　　这地方虽然有些偏僻，但胜在便宜，一个月七百块钱的房租。再加上离公交站也不远，对于当初没钱的她来说，实在是好很多。

　　楼道的灯一直都是坏的，再加上年久失修，无人打理，墙面斑斓，楼梯有些窄。每次她都会小心翼翼地翼翼地走过。

　　这时，一只黑猫突然穿过，若是很久以前她一定会吓到尖叫。如今，她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这一带经常有野猫出入。她早就习惯了。

　　回到家后，简单地洗漱了下，她拿了点药对着镜子擦了擦肩膀和脸上的伤痕，红痕肿得有些醒目。她只希望好得快一点，否则明天去看奶奶，她问起来，又要担心很久。

　　后背有的地方够不着，她简单地抹了几下便回到了卧室，床边的书上放了一个红色的本子。

　　这上面记载的是这个月的开销，以前她并不会在意这些，只是这两年奶奶病了后，处处都要花钱。她又没有钱，不得不精打细算。

　　最难的那段时间，每天只吃一顿泡面。
　　其实，医院里有比她还要惨的人，有的为了看病四处借钱睡地下道。
　　现在，有吃的有住的，她已经很满足了。

　　为了不让奶奶起疑心，她白天在一家出口外贸公司当会计，她学的本就是会计专业，一个月加全勤有5800左右。时间朝九晚五，工作也比较轻松。晚上下班了，便去夜店工作。

　　她算了算，加上今天进的二十万，还有手上留出来专门周转住院费的二万，可以够奶奶无忧的住二十天医院。还有她的工资，可以够她房租，伙食费。

　　她合上本子，只是这些钱只够解燃眉之急，奶奶用的药材社保能报得有限。她还需要在多存一点，才能后备无患。
　　很多时候，她很怕哪天挣不到钱了，奶奶就会被停止治疗送出医院。
　　她接受不了是因为自己挣不到钱的原因，而让奶奶死在自己面前。

　　一连几天，徐路遥为了害怕在遇见那些公子哥，她没有去店里上班，只是每天上班下班，去照看奶奶。芳姨的电话也没打过来，她稍微地放了心。

　　这次他们应该是不记得她了。

　　看着手上的钱交完住院费后就所剩无几，她背起包朝夜店走去。只是才刚踏入无夜会所化妆间。就看到小玫一脸泪痕和伤痕地走了出来。

　　芳姨也跟着走了进来，嘴里不耐烦地说耐烦地说着
　　“哭什么，干这一行你怎么一点都学不会看眼色，没用。”
　　小玫初入这一行，做事待人有些胆怯。徐路遥也不知是该报以同情，还是别的情绪，毕竟她自己也好不到哪去。

　　芳姨的目光看到徐路遥，说
　　“当是谁呢，还知道回来，还以为你挣了点小钱就忘了自己是谁了。你来得正好，这边有一桌老板，小玫连倒酒都不会，你去里面帮下她。”

　　对于前两天的拒绝，徐路遥也在思索着芳姨会怎么给她处罚，在无夜敢拒绝芳姨，她估计是第一人。
　　以往敢忤逆她的，不仅没有生意，手上代理酒的费用都会上涨。

　　芳姨只是说了那间的包厢号，临走时说
　　“蔷薇，这一行就是要靠熬，熬得越久客户积累的越多，想要过得舒服点的，最基本的就是不说“不”。有些字眼，有些时候要掂量好了再说。”

　　这话警告得意味十足。其他化妆的姐妹都在一旁看着热闹。

　　“还有，今天店里的生意你不要管了，还记得上次老婆来抓小三的那场局吧，那位老板到现在都还没付钱结账，你想办法去催一下。”

　　徐路遥知道会被针对，但是没想到芳姨真的一点生意都不介绍给她。

　　想到上次也确实没见到那个老板结账，她答应下来，毕竟结了账她会获得一部分酒水费。

　　干她们这一行的最怕遇到这样的客人。
　　她再次检查自己浓厚的妆容，好像在看另一个自己，敛起眉离开。

　　再去的途中，她在走廊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秦朗。她立马低下头装作没看见，尽量隐藏自己。她躲了这么久，没想到还是能碰见。

　　为了不正面接触，她遇到拐角转了过去。

　　就在她以为可以平安无事渡过去的时候。

　　秦朗看到她很是惊讶，拿着手机很是惊喜，“我稍后打给你，稍后打给你。”随即挂掉电话拦住她的去路说：

　　“你是不是上次那个帮顾凌宇那家伙赢得一辆跑车的女生？”

　　徐路遥低头说：“不好意思，你认错人了。”

　　秦朗又拦住她，“小姐，我问过，你就叫蔷薇对不对？”

　　见被揭破，徐路遥抬头问道：“这位先生有何贵干？”

　　秦朗笑了笑，“当然是有事啊。”

　　徐路遥疑惑的看着他，秦朗顿了顿说：“是这样的，我有个事情需要你帮忙。”

　　***

　　下午三点，徐路遥做了三个小时的车来到一个山顶，她脑中想到一个定律：越怕发生什么，越是会带来什么。墨菲定律。

　　秦朗早她一步到了，山顶的小广场，灯火光明，装修豪华。山风吹来，她感到一股冰凉的冷意。

　　秦朗见她过来，跟身边的美女打了声招呼，朝她走来，他看了看时间说
　　“这么慢，迟到了半小时。”

　　徐路遥没有说话，这里的定位很难找，司机找了很久才找到。秦朗见徐路遥没有说话。他将衣服递给徐路遥说：

　　“二十万，如果你嫌费用太少，你可以提，只是我觉得这对你来说已经算是不菲了，不满意？”

　　徐路遥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其实不是嫌少，只是觉得多给了。
　　有钱人家的钱真的是可以随意挥霍啊。

　　“秦总，我怎么会不满意。”一天二十万，几乎大半年的收入，这样的价格有什么不满意。

　　秦朗开心的笑笑，像是对后面的游戏志在必得，他点点头。
　　“不错，表现得好，再给你加价。”
　　徐路遥尽量让自己笑得自然，
　　“自然让秦总满意。”

　　他带着她朝里面走去，还未进入，里面便传来男男女女欢闹之声。
　　“别让我失望。”

　　徐路遥皱紧眉头，为了医药费，她想说不带了迟疑。

　　门应声而开，里面是一群穿着性感的帅哥美女，在一个很大碧蓝色的游泳池旁边玩乐。杯光筹措。

　　有些人的目光朝他们看来，秦朗压低声音说
　　“看他们今晚还笑得出来吗？”他坏笑。

　　徐路遥裹紧身上的披肩，便看到一群男人朝他们走来。
　　“凌宇，这边。”秦朗招呼。

　　徐路遥怔了一下抬起头，没想到他也在。她心里开始排斥是不是稍后的活动里也会有他。
　　顾凌宇眯起眼睛看了她一眼，眉目间带着疏离。顾凌宇没了高总时期的桀骜感，青涩的五官变得硬朗利落。身材高瘦挺拔，一身白衣也没敛住他的轻狂傲慢，恣意而又矜贵。

　　有个公子哥看着徐路遥说：

　　“你的帮手？”

　　秦朗洋洋洋得意：“那是。”语气像是在炫耀一个战利品。
　　顾凌宇轻蔑笑了下，好看的眼睛夹杂着肆意
　　“幼稚。”

　　秦朗充耳不闻，“这次游戏怎么也该扬眉吐气了。”
　　徐路遥：“……”

　　山间温度降得快，徐路遥感到一股冷意，她走在人群的最后方。尽量地与前面那群男人女人保持距离。

　　她搓搓皮肤上侵袭的冷意，在想着以后绝对不要再有和他们接触的机会。

　　顾凌宇与旁人说些什么，嘴角勾笑。有个女生使劲地朝他身上靠，他似乎附耳跟那女生说了什么，那女生吓得花容月色。

　　随后他搂着那女生，眼神笑得冷意十足。那女生僵硬地笑着。
　　徐路遥有一瞬间觉得，几年未见，顾凌宇好像也变了。

　　像是察觉到她的眼神，顾凌宇侧头看去，俩人的目光在空中对视，徐路遥心下一紧把目光挪开，心下警醒自己的多事，他变或者不变与她又有何关系。

　　顾凌宇看着她的方向，距离远中并未看清她的神色，他淡然的移开目光。看着旁边瑟瑟发抖的女人。

　　他转过头，轻哼了一声。
　　那女生有些惧怕的点头，刚开始被顾凌宇帅气的外表迷惑，以为遇见了质量高的金主。
　　谁知她只主动的靠近一点点，顾凌宇便似笑非笑地问她

　　“想不想尝尝少一只胳膊是什么感受。”她吓得不敢动弹。
　　顾凌宇笑着“乖。”

　　走了差不多七八分钟，来到目的地。只是见到要玩得游戏后，徐路遥松开的眉头又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