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
很奇怪的，被斩下头颅的鬼竟然没有在第一时间死去。
“好快……你是……！？”
声音颤抖着，玫色眼瞳扩大到极致，鬼舞辻无惨滚落到屋檐一处的头，整张脸上溢满难以置信的震惊。
那个男人是谁？
那个如同太阳一般，浑身赤红，周遭裹挟着烈焰的男人……宛若天神般降临，将他的身体顷刻间砍得四分五裂。
并且，更加棘手的是……被其砍断的截面无法再生，有生命的赤色火焰正一点一点将他的细胞吞噬殆尽！
脑内危险警报拉响，恐惧令鬼舞辻无惨理智如同断裂的弦，七颗心脏同时叫嚣着发出濒临崩溃的剧烈抖动，逃窜的念头同时占据五个大脑。
——眼前这个家伙是怪物！
要逃！必须得逃！
另一方面，继国缘一也在察觉到鬼舞辻无惨并未遭受到致死之击的时候，赫刀再度无情地抬起，以鬼之眼也无法捕捉的速度再度斩下。
刀尖的炽热和灼烫再次剜过□□之前，鬼舞辻无惨剧颤着让身体化作了四处分散的1800块肉块。
暗红的眸子略微闪过惊异，只是很快，继国缘一便顺着原本既定斩下的轨迹，以最快的刀法将逃逸之中的肉块其中1500片劈砍成两半。
没来得及再向地面不及脑部大小的碎屑再瞥去一眼，继国缘一被身后的怒吼扯去了注意。
“缘一！你为什么——！”
喉咙中的咆哮，继国严胜用着几乎不成调的沙哑声音歇斯底里地叫着弟弟的名字，已经发生变化的身体猛地朝他扑来，将人拽倒在地。
“兄长……大人？”
“住口！你……为什么要妨碍我！！”
近乎疯狂地嘶吼，理智随时将要丧尽。
口中长出利齿，指甲变得像是尖刀般锋利骇人，瞳仁也转至似被浸泡在鲜血中的金黄。
眼前的人，已不再是曾经那个温柔的兄长了。
不论有什么理由，只要是夺取人性命的恶鬼，就应该被立刻肃清。红眸略缩，脑海中闪过如此的念头。
可是……
“兄长大人！坚持住！您还未伤害过任何人！缘一会想办法的！”
赫刀脱手被弹至两人数米远的方位，随之坠落出屋檐急转而下，插入松软的地面。
“冒犯了，兄长大人。”一咬牙，继国缘一从凹凸不平的檐上坐起，将即使化鬼力量仍不及自己的继国严胜反手钳制。
“你……不要碰我！继国缘一！”
死命挣扎，奈何双手与脚踝都被对方以只手的怪力紧紧箍住，背部也被膝盖抵上。
“我是自愿成为鬼……！不要将我想象得那么高尚无辜！”
“兄长大人，您说什……”
“闭嘴缘一！”
头部扭转对视向身后之人，已经长成的三双金瞳怒目而视着面前之人，犬齿焦躁地暴露在空气中流出对人肉渴望的涎水。
“我向来……讨厌着你！嫉妒着你！甚至不惜堕落成鬼也想要在你之上！”
“但是现在……一切都没有意义了，如果你做得到的话，便杀了我吧！缘一！”
新生成鬼的躯体疯狂地渴望着进食，理智仍有一丝尚存的继国严胜清楚地知道，今天他们两兄弟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那位叫做鬼舞辻的大人前来邀请他，许诺他永恒的生命和更加强大的力量。
只是现在看来，正如他方才所说，一切都已经没有意义了。
重新燃起的希望，从他目睹着鬼王被他那天神般的弟弟斩作无数碎屑的那时起，也连同着一齐被斩碎消融入月色残酷笼罩着的苍白空气里。
就连最强的鬼也无法在对方面前有半分半毫的反抗机会，那么就算是他化作成为鬼，也永远不可能赶得上他这向来被神明所宠爱的弟弟。
“杀了我吧……缘一……杀了我啊！！”
不能抵达你所及的地方同你凝望同样风景的人生到底有何意义存在。
无数次双手破损流血、无数次承受来自肺部撕裂般疼痛，无数次渴望将剑技修炼到极致……
可是就算再怎么努力再怎么挣扎，这样的我，终究还是比不上遥不可及屹立于前方的你。
真是太可笑了。
不论是执着于超越神之子的那个我，还是企图通过化鬼弥补两人之间差距的我，通通可笑至极。
不知是被自家兄长说出话语所震撼还是其他什么原因，继国严胜察觉继国缘一的双手竟是暂时松懈了力道。
他们兄弟两人……大概已经没有办法回头了吧。
悲哀地如是想道，继国严胜将一切全数交付予鬼的本能。
身体用力，反将对方按在屋檐之上，张嘴露出锋利的犬齿，就要朝着弟弟的脖颈上细嫩的血管咬去。
“呃……你们大晚上的不睡觉上屋顶干嘛呢？”
这时，一道困乏的声音自檐下传来。
鬼眸一缩，未来得及思考做出反应，继国严胜便感肩头一沉，被继国缘一一个手疾眼快揽肩按倒在怀中。
人被死死地抱住，再度陷入动弹不得的境地。
继国严胜：“……”
好大的力气，这还是人吗？
屋顶下，揉着眼睛，嘴边还挂着哈喇子的隔壁鸣柱打着哈欠从房内出来，面带不解地朝着屋顶上一红一紫交叠在一起的两道身影望去。
他的耳朵本就灵敏于常人，即使是在深眠之中也被两人外头的这些动静给吵醒，心觉奇怪于是出来看看。
“桑原先生，晚上好，”继国缘一将面部已有着很明显鬼化特征的继国严胜环圈遮挡在羽织之下，维持着如同往日的面不改色沉声，“我与兄长大人相约檐上赏月。”
桑原天鸣：“……？”
不是，你俩看月亮就看月亮，日柱大人您有必要用这种看起来要箍死您兄上的姿势这么赏吗？
但是他也不敢问，他也不敢吱声，刚睡醒混沌不清的脑袋转了片刻，为了自己生命着想还是打算道一句“日月双柱大人好雅兴，在下现行一步告辞”之后便退回房去，可是偏偏这时……
“唉咦咦咦咦咦咦！？我就说我嗅到了空气中不同寻常的味道！我的鼻子可是很灵的！”
早就被拖走的水柱又打了道重新回来，身后跟着以手扶额看起来就十分无奈的炎柱炼狱福寿郎。
“是在赏月吗是在赏月吗？带我一个带我一个！”
眼见着清水嵇便要兴致勃勃地撸起袖子也跃上房顶，却是在看清了檐上两人诡异的姿势时僵愣在了当场。
他瞪圆溜了眼睛，看着队里那素来散发着高洁冷艳气质的月柱大人此时正被他的弟弟按在怀中，肩膀小幅度地轻轻颤抖着，而那柱中之柱强悍到简直非人类的日柱，此时正用着不带丝毫温度的赤红色双眸，居高临下地冷冷地打量着他。
“……？”清水嵇缓缓打了一个问号，转而将求助的视线投向身旁的炼狱，“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感觉日柱大人很生气的样子？”
——虽然依旧一脸面无表情的，但还是好可怕。
看不下去的炼狱彦久郎缓缓地叹了口气：“我就说你不要瞎掺和嘛……”
说着，双眼不住地瞥向面前被插/入地面的、那柄属于继国缘一的日轮刀，胆战心惊地咽了下口水。
就连门口刚醒的鸣柱此时也瞬间困意全无，别说从来不会看气氛的水柱都察觉到继国缘一身上散发的不悦了，他这个耳朵灵敏的人更是捕捉到了对方散发着强烈危险信号的心音。
同一时刻，屋檐下的二人都看不到的地方，继国严胜一面抵抗着自身强烈地像要将眼前胞弟拆吃入腹的冲动，一面感受着体内散发出的如坠冰窖的寒意浑身颤抖不已。
他这是在恐惧。
他不想让自己这副丑陋的样子被他昔日朝夕相处的队友们看到，一想到对方可能朝他投来的或是怜悯或是厌恶的眼神他就感到恶心到随时可能要吐出来。
“不要害怕，兄长大人……”
可正是在这一刻，冰冷的手被温暖厚实的另一只双攥紧，脊背被人轻轻地扶过。
“我会拯救您，一切还来得及的……”
“缘一会拯救您。”
就像当初您将那可怜的孩子从小小三叠屋中拯救出来时一样。
我也……一定会拯救您。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