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
-
第一次用燃气灶，伊蒂斯不敢走开，一直呆在厨房守着，直到药熬好。
等到伊蒂斯将药端出去，叶知清已经倚着沙发睡着了。
毫无防备的样子，小小软软的一团趴在沙发上，眉微微蹙着，冷白的脸色看起来像是不太舒服，光影跃动间伊蒂斯一阵恍惚，叶知清此时安静的睡颜与三千年前躺在自己怀里的她重叠在了一起。
轻手轻脚走过去把药放桌上，伊蒂斯在另一侧的沙发上坐下，凝神看着叶知清。
三千年，终于还是被她等到了，这是无尽岁月对她的最好的馈赠。
睡着的人似是觉察到了伊蒂斯的目光，叶知清无意识的嘤咛一声睁开眼睛，毫无防备伊蒂斯温柔专注的神情落入眼底。
“伊蒂斯，”叶知清下意识的轻唤了一声，坐正后瞥到桌上还冒着热气的中药，讷讷的又加了一句，“谢谢你。”
“已经不烫了，现在可以喝，”伊蒂斯没有半点被当场抓包后的尴尬，镇定自若的移开目光。
见叶知清半晌没有动作，伊蒂斯转过身去拿起药袋，找出了喷剂，“你是要先喝药，还是先上药，”
伊蒂斯眸光清澈，涌动着纯粹的关心意味。
叶知清蓦地红了脸，腿上的伤还好，但是腰上的伤……她们应该还没亲密到这种程度，“伊蒂斯，我等会自己会上药，不用麻烦你。”
语调轻缓柔和，没有明显抗拒的意思，还带着丝缕的试探意味，叶知清从潜意识里就不想让伊蒂斯难过，但是同样不适应伊蒂斯如此亲密的行为。
客厅的窗户大大敞开着，晚秋的风漫过窗棱，在伊蒂斯赤.果的目光下，叶知清陡然打了个激灵。
若有所思的视线落在叶知清身上一瞬，伊蒂斯站起身去关了窗户，顺便还拿了一条薄毯过来，给叶知清盖上。
“天气开始转凉了，小心感冒，”伊蒂斯说的理所当然，做好一切后好整以暇的坐在一侧，默默注视着叶知清，似是早就看穿了叶知清脑袋里在想些什么。
下意识的躲开伊蒂斯的视线，叶知清想要做些什么来缓解现在尴尬的局面，抬起头不小心就看到了桌上的中药。
不动声色的蹙起眉，中药的味道让她难以忍受，可现在伊蒂斯在这里……
磨磨蹭蹭了很久，叶知清心一狠憋住呼吸，端起桌上的中药一口灌了下去。
实在是太苦了，叶知清放下碗眉毛都快拧成了麻花，点点水光在眸子里闪动。
下一瞬，一块甜甜的东西被塞进了嘴里，叶知清下意识的张嘴含住，是槐花糖。
只是嘴里的触感好像有点不对，叶知清垂下眸子去看，顿时又羞又窘，她咬住了伊蒂斯的手指尖。
相较于叶知清羞赧窘迫的模样，伊蒂斯神情自若的将手指抽了出来，笑着问道，“还苦吗？”
叶知清反射性的摇摇头，表示不苦了。
满意的点点头，伊蒂斯突然凑近在叶知清唇上舔了一下，一触即离，“确实不苦了，很甜，”
酥酥麻麻的触感，叶知清只觉左胸骨下的心脏在激烈的跳动着，飞速窜动的血液让她整个人都像是燃烧了起来，失去了所有的思考能力。
回过神的时候，伊蒂斯已经推开落地窗，走到了阳台上，还贴心的把窗帘给拉了起来，“现在你自己给自己上好药，如果有需要的话，你可以再叫我帮忙。”
伊蒂斯避嫌的举动，这还是头一次。
叶知清摸了摸自己的唇瓣，刚才柔软微凉的触感在脑子里挥之不去。
闭上眼睛使劲晃了晃脑袋，叶知清强迫自己平静下来，略显僵硬的拿起喷剂给自己腰上喷药。
不知怎么的，叶知清脑子里突然闪过伊蒂斯撩开自己的衣服，漂亮的手指在轻触着自己的脊骨，温柔的给自己上药，柔软的触感异常真实……
脸颊红的似要滴出血来，叶知清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腿，企图让清晰的痛感打断自己的胡思乱想，这真是太羞耻了。
突然，阳台外透来伊蒂斯清冽舒缓的嗓音，弥散着淡淡的哀伤，“知清，我给你讲一个故事……”
未曾有过记载的繁荣帝国，铁血狠厉的伟大女王，还有那感人至深的爱情……
叶知清不由自主听的入了神，迫不及待追问，“然后呢，女王有没有等到她的爱人，”
“等到了，”悠悠的叹息里氤氲着隐忍的欢愉。
停顿许久，伊蒂斯继续道，“知清，我对你的感情就像是女王对她的王后一样，所以不要拒绝我，试着去接纳我，好不好？”恳求的语气，不知浸透过多少孤寂无望的岁月。
隔着窗帘，看不到伊蒂斯此时的神情，叶知清只觉胸口堵的难受，这么骄傲的一个人，该是有多深情多难过，才会卑微至此。
鬼使神差的，“好”字脱口而出。
暖黄的光线洒落，屋内屋外两人周身都被勾勒出一圈暖暖的绒光，温馨美好。
叶知清垂下眸子，似乎，现在这样也不错。
***
茶叶在滚水中缓缓舒展，旋转，起起落落，水光芽影，交相辉映。
蒸汽携带着茶香袅袅升起，沈老爷子眯着眼，神情很是享受的嗅着这满室的茶香。
深老爷子不疾不徐的拿起茶盖轻敲着茶碗，清脆的瓷器碰撞声让屋内站着的其他几人下意识的对视了一眼，心像是被吊在一根细线上，颤颤巍巍的。
一行人等了很久，也没见老爷子有开口的打算，皆是乖觉的站在一旁缄默不语。
沈妍的右眼皮重重跳了几下，看着沈老爷子莫测的神情脸色变了又变，老爷子这个时候来公司是想干什么，难道是有人又在老爷子耳边嚼了舌根。
仔细斟酌后，沈妍瞅准时机走上前去，屈着上半身给老爷子续茶，态度恭卑谦逊，“老爷子，您今天来是有什么吩咐？”
隔着缭绕的蒸汽，沈老爷子慢悠悠的抬起满是褶皱的眼皮，看似浑浊的的眼里闪烁着精明的微芒，“就是过来坐坐，”
一句简短的话，沈老爷子好似费了很大的力气，气息奄奄的喘了好几口气才缓过来。
单看表面，这位曾经在京都古玩圈里呼风唤雨的瀚海当家人已然是一个半只脚踩进了棺材的糟老头子，办公室里其他几人将沈老爷子的状态收入眼底，心领神会的交换了一个眼神。
一行人继续在办公室里安安静静的站着，陪老爷子喝茶。
落地窗宽敞明亮，除了沈老爷子和沈妍以外，其他人正站在太阳光底下，晚秋的太阳并不晒人，但这一晒就是一个上午，显然就是故意给人找罪受。
直到壶里滚烫的沸水渐渐变凉，沈老爷子不紧不慢的呷了最后一口茶，站起身颇有深意的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其他几人，语气幽幽，“行了，我累了，该回去了。”
沈妍忙不迭走上前去搀着，亦步亦趋的跟着，将人送上车，还不忘叮嘱，“刘叔，爷爷要回家了，还辛苦您处处小心着。”
沈妍的一举一动，在外人眼里将孝顺这两个字做到了极致。
刘沉笑呵呵的应下，沈妍小姐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比起十六岁才进沈家的沈娅，他对沈妍要熟悉亲切很多。
沈老爷子上车后靠在座椅上，闭着眼睛，脸上的皱纹堆积起来像是一块腐朽的树皮，半晌才慢悠悠的吐出一句话，“荣宝斋的主意自己好好琢磨琢磨。”
沈妍的眼神立马微妙起来，脸上仍然是谦逊的浅笑，下意识的看向一旁的刘沉，试图再找出些蛛丝马迹来揣摩老爷子的意思。
刘沉只是笑笑，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与动作，转身上了车。
车门刚一关上，沈老爷子就睁开了眼，和刚才在沈妍等人面前展现出的状态截然不同，眼神清明，精神矍铄。
而刘沉对沈老爷子的转变早就习以为常，默不作声的将手巾递过去。
“刘沉，你说沈妍那脑袋能听明白我说的话吗？”沈老子突然沉声发问。
“这不好说，但是您放心，沈总既然能坐上瀚海一把手的位置，这里面的弯弯道道肯定是摸得清楚的，”
“也就只有你这么夸她了，”沈老爷子意味深长一笑，不再言语。
瀚海拍卖行总裁办公室。
等沈老爷子走了以后，剩下的几个人集体松了口气，刚才老爷子看他们的那一眼，阴沉沉的，像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给缠上了，回想起来，一阵心悸。
“你们说老爷子今天来到底想干什么？”说话的是沈妍的大舅樊东，话里丝毫没有掩饰对舒老爷子的忌惮。
公室里剩下的几个人差不多都是沈妍母亲家族里的人，沈妍爸爸沈辛铠本来就是沈家唯一的独苗苗，但是不务正业风流成性，在沈妍三岁的时候就出轨失踪了。
沈家找了很多年，但最后没成想找到的是沈辛铠的骨灰，还有沈娅这个私.生女。
樊东的意思无非是忌惮舒老爷子把家产分给那个私生女，在场的其他几人一听就能明白。
沈娅十六岁回的舒家，沈老爷子有意把她往公司里送，仅仅八年时间，就已经成长到威胁沈妍的地步。
他们不得不防。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