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脑洞我做主》卖火柴的海的女儿

21、今天也是不想当国王的一天（7）

　　今天也是不想当国王的一天（7）

　　黑豹吃饱喝足后就霸占了华澜的大床，在上面打呼噜，一副餍足到幸福的样子。
　　华澜活生生从现代的小老板沦落为黑豹的铲屎官，身份一落千丈，他果然是个假国王。
　　心怀悲伤，华澜团吧团吧自己的衣服，迈着疲惫的步伐去泡温泉，寻找慰藉。但走到涌泉宫门口的时候，他却被拦下，被告知里面有人，他不能进去泡温泉。
　　拜托，他是国王耶，自家地盘都不能进！
　　“谁在里面，我怎么就不能进去了”，华澜质问面前的守卫。
　　“我族王子在里面”，冷面守卫回答。
　　他突然想起拦住他面前的这个人好像是早上见过的人鱼王子的侍从。
　　华澜蔫了，这个真的惹不起。
　　“通融一下呗，里面有两个池，你家王子只能泡一个，我泡另一个，绝对不打扰的”，华澜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他好累，他要泡温泉！
　　守在门口的侍卫还是不动如山地站着，没有想要让他进去的意思。屋内之人好像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扬声说：“让他进来吧”。
　　听到吩咐的守卫在侧开身子，示意华澜可以进去。
　　华澜想起自己宫中总是莫名其妙脑补的宫人，有些羡慕别人家的侍从，听不听话先不说，至少是个正常人。
　　今天下午，派去给连九森送糕点的宫人回来后就偷偷摸摸把他拉到一旁，又鬼鬼祟祟塞给了他个东西，还套到他的手腕上。
　　“这是九森大人让我给陛下的”，眼神中透露出发现奸情的八卦之色，“陛下一定要好好保管，我之前把我家那位送的礼物弄丢了，她可是生了我好久的气。”
　　“哈？”华澜还是一头雾水，宫人却心领神会地退下了，还朝他做了一个保守秘密的动作。
　　华澜：……我是造了什么孽。

　　华澜得到别人的允许后，踏进了自己的涌泉宫。
　　水顷月没有泡在温泉里，而在一边的清潭中露出了脑袋。
　　华澜抱着自己的衣服包袱朝他歉意地笑：“打扰了，王子，我也来泡温泉”。两人相距较远，他看不清水中人的表情，只隐约看到对方点了下头。很快，就有对方的侍从拉来了一个屏风，隔在两个水池之间。
　　“没想到还是个脸皮薄的”，华澜自己低声嘟囔了两句，然后开始脱衣服，平常他都把衣服随手放在岸边，这次有了屏风，他把衣服都搭在了屏风之上。
　　水顷月这边看到自己吩咐拉来的屏风不断被搭上衣服，有些无语，对面那个呆子到底知不知道他这个屏风是红珊瑚制成，极其珍贵，不是用来搭衣服的。
　　鉴于对面还有远道而来的羞涩的贵客，华澜没有像平常一样把衣服脱完，留下了里衣。
　　这口温泉从地下自然涌出，常年保持在较适宜的温度，华澜刚沉下身子，就发出了一声满足的细吟。
　　两个池的距离很远，按理来说水顷月是不该听到的，但是人鱼族常在水下活动，听力极佳，那声细吟还是传进了他的耳朵，细微却勾人。
　　水顷月的耳垂有些发红，他想起了早上黑猫窝在他颈间的样子，那人脖颈白皙，浑身的皮肤应该也是光滑无暇的，双腿修长匀称，泡在温泉中，白雾氤氲，会模糊他好看的面容，往下……，不行！散发的思维因为主人的突然清醒而被折断，他在想什么！
　　然后，鱼尾拍击水面，水顷月脸红着重新潜入水中，企图靠清潭的温度降降温，他不应该让他进来的，竟多了这么多事端。

　　对面。
　　华澜双臂交叉放在温泉池边，脑袋枕在手臂上，闭眼小憩，快活似神仙。这里唯一好的地方就是有随时可以泡的温泉。
　　舒服了没一会，华澜渐渐感觉自己的心底有些拧巴，思绪逐渐混乱，元素紊杂，好像有一股并不属于自己的情绪被强加到自己身上。
　　“到底怎么回事”，他心跳加快，四肢失力，连上岸的力气都使不出来，只能死死抓住岸边，防止溺入水中，心慌地想要喊人，但嘴巴张张合合发不出一个完整的声调，
　　之前好不容易梳理好的元素在他体内重新暴走，又开始冲撞他的经脉，仿佛打开了某个闸门，周围空气中的元素疯狂的涌入他的体内。华澜一度觉得自己要膨胀到爆炸。
　　由于基础过于薄弱，体内积累的元素量早已超过华澜能够承受的范围，他的眼神慢慢逐渐涣散，紧扣住岸边的双手也失去的着力，落入水中的一刻，华澜的意识也陷入了一片黑暗。
　　极度的静谧又万分的嘈杂，黑暗中不断响起各种声音，似在天际，又似在耳边。

　　“你们就是被天地抛弃的人，凭什么得此荣光，凭什么！”华澜不认识这道声音，但是对方好像对他有极度的怨恨。
　　“哥，我已经长大了，能不能别老管我”，妹妹华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遥远地好像过去了一个世纪。
　　“你们是杂种，是魔鬼，不要再来找我”，恍惚中，华澜重新看到，对面的女人歇斯底里朝他和华铃尖叫，那个本应是他们妈妈的女人牵着另一个穿着精致的孩子，看着他们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什么垃圾。

　　凭什么？
　　就凭他能从深渊里一步步地爬出，身后拖着万道血迹。
　　八岁的他和恶狗抢食，被看守所中的头头毒打，也砸破过无数对他和华铃有恶念的人的脑袋，终于在人吃人的社会有支配的权力。
　　他学会散漫伪装，知道曲意奉承，他表现出来的不在意和无所谓全部都基于对未来的放弃。
　　华澜曾经自己评价为一个合格的犬儒主义者，不喜欢但不反抗，不同意但会顺从，只要不踩到他的底线。
　　他的底线从来只是他的妹妹，华铃。

　　曾经对他们冷血刻薄的生母一日突然来求他的帮助，她要他的心脏去救她的儿子。
　　真是可笑，她有什么资格。
　　华澜打破了那个女人设下的无数险恶圈套，并全部回报在她那躺在医院等待心脏源的儿子身上，最终耗死了她的儿子。
　　他不是圣人，做不到以德报怨。
　　可谁知那个绝望的女人找到了华铃，戳破了华澜多年阻止妹妹知道的秘密。
　　他们确实是魔鬼的儿子，因为是他们是□□和犯罪的产物。
　　华铃毫无意外地崩溃，必须依靠药物稳定精神。
　　那个女人也成功踩到了他的底线，被他关进了疯人院。

　　“哥，我们是不是不应该存在”，在他的记忆中华铃吞下了一整瓶的安眠药，虚弱地躺在他怀里。
　　华澜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活在世上只学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生存。
　　“没有该不该，我们已经是存在”，就像去追问天地，它们存在的理由，天地沉默无言，但渺小的人类也不敢有任何质疑。

　　如果有人要毁灭他们的存在，他就会用尽一切力量成为那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