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县令不靠谱》藜也

46、调任

　　大年初二的早晨，衡阳此时的心情，晴天霹雳。

　　洛霁泽告白完被衡阳气跑了之后，衡阳纠结来纠结去，在女神和洛霁泽之间发现，根本没什么好选的啊，女神压根儿没法儿跟洛霁泽比啊，毕竟女神半年多没见，样子都模糊了。

　　心情目前有点儿复杂，告白的事情被豆子说破，衡阳先是心跳加速，然后是疑惑，问了一万个为什么，他跟洛霁泽不是发展成为朋友了么，怎么突然就走到这一步了？

　　说开心吧，好像没有，被吓到了倒是真的，虽然不讨厌洛霁泽，但衡阳还是觉得自己没有弯，可是没弯怎么会在洛霁泽和女神之间选择前者呢？

　　抱着枕头，睁着眼睛坐到天亮，衡阳打算一直这样坐到晚上等着洛霁泽来，可实在是坐不住，让豆子套了马车直奔军营，结果被告知洛霁泽被召回京了。

　　衡阳一直等到正月十五，都没有等到洛霁泽回来，从不相信算命的衡阳跑到观音庙去求签。

　　一求：能否回去，结果下下签。

　　二求：洛霁泽什么时候回来，结果：下下签。这意思是再也不回来了吗？

　　三求：能否辞官，结果：下下签。

　　靠，剩下的也不用求了，衡阳把签筒一扔，洛霁泽不回来，他又不能辞官，那也就是不能离开平梁喽，他跟洛霁泽岂不是没有下文了！

　　这破官真的辞不掉吗？扯吧，这段儿时间他可派人留意着，巡检和吏部都没有来人查他，郑太守的折子报上去，不被罢官才怪。

　　这么想的话，是不是说洛霁泽很快就能回来了，可是具体是什么时候啊？

　　衡阳一边捡着签字一边想，捡到第一根的时候，衡阳突然想起来自己第一签所求，如果都是错的，那不就是自己能回去了吗，可是要怎么回去呢？灌醉自己吗？自己回去了，原身还能醒吗？

　　回去和洛霁泽之间，那还用选吗？当然是回去了，可是……衡阳忽略掉心中的那点儿纠结和不舍，回去了，以后不再见，洛霁泽会忘了他的。

　　衡阳又跑到远安寺求见那个德高望重超过百岁的主持，坛祭的时候有过一面之缘，互相点头打了招呼。衡阳印象最深的就是那个老者带着一脸慈祥的笑容望着自己，说不出来的感觉，虽然衡阳并没有感觉到恶意，但是，总觉的他的笑容里面带着一丝阴险。

　　主持没有预约一般是见不到人的，但是衡阳气喘吁吁的爬到远安寺时，就被一个小和尚带了进去。

　　并没有直接见到主持本人，而是隔着一道帘子，只能隐隐约约看见主持的身影。衡阳皱着眉猜不透他这是何意，又不是没见过面。“大师，知我来意？”

　　“老夫只是芸芸众生的一员，怎能未卜先知大人的来意呢？”

　　衡阳眉头皱的更紧，这是卖什么官司呢？话说这声音怎么有些违和，但细想却很合适。声音浑厚，确实恨符合他的气质，感觉方丈就该是这样的声音，但是，这声音似乎有些年轻，不符合他的年纪。

　　“大人不必困于心中所扰，放宽心，一些自有定数。”

　　啥意思，顺其自然？说了等于没说嘛，“我问你，你知不知道我是从哪来的？不知道也没事儿，我就想问问你，我还能不能回去？能回去的话，怎么才能回去？”

　　“哈哈……”方丈在帘子后面喝了口茶，“老夫只有一言，施主因缘而来，来则安之。”

　　“什么鬼？说清楚些。”衡阳就烦别人话说一半，故弄玄虚，站起来冲上前去，掀开帘子，不可置信的瞪大眼影，帘子后面竟空无一人。靠，大变活人吗？见鬼了，衡阳心中如是想。

　　小和尚来敲门，请衡阳出去。一路回到衙门，衡阳都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也不明白老和尚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因缘而来？什么缘？跟洛霁泽的缘分吗？这都不重要，他更在意后面半句，来则安之是说他回不去了的意思吗？

　　衡煜在院子里扎马步，阿鸿嫌他下盘不稳，每天打完拳，都要扎一个时辰的马步。此时看着书房里衡阳的，从纠结变得更加纠结，衡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衡阳坐着发呆兀自纠结的状态都维持了半个月了。今天更夸张，自己抱了几坛子酒，一个人在书房酗酒，喝得醉醺醺的还不忘纠结。

　　衡煜准备开口叫他爹一声，被石子弹了脑门，不敢再分心。

　　正月十六，衡阳终于等来了心心念的圣旨，换衣服的空档，想着自己终于可以解脱了，要去游山玩水，玩够了在找个地方去隐居，或许他可以先去一趟京城，单纯的想去看看京城的繁华，绝对不是去找洛霁泽。

　　听到圣旨的衡阳，跪在地上一脸懵，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了幻听，这是要把自己调到另一个地方去当县令？

　　所以，京城去不了了？游山玩水归隐田林也泡汤了？

　　大家都忙活着收拾东西时，只有衡阳无所事事的发呆，这不科学啊，不是说吏部会来调查吗？没人来，也就是说罪名被默认了吧，这样都不罢他的官，没道理啊？

　　三天时间，一切收拾妥当，衡阳被塞到马车里上路，从来时的三个人，变成了走时的十五人，多了衡煜和方烨林，还有十个下人。府里的下人基本都是本地人，跟他们走的都是无牵无挂的，大部分人都不太想去，衡阳并没有强求。

　　刘常安虽然想跟着但是拖家带口的不方便，而且之前的计划还没有进行完，他还要留下来继续推进；洪远刚刚成亲，更不可能跟他走了。

　　新来的县令貌似是个年少有为颇具才名和贤名的人，听闻颇受陛下宠爱，不知道为什么会被贬到平梁来。衡阳听说的时候，叹了口气，伴君如伴虎啊，谁知道皇帝这龟孙儿心里是怎么想的。

　　商铺、酒坊、红薯加工作坊被豆子转上了出去，接手的是边防军的军需官，衡阳不知道豆子是怎么跟人家谈的，反正只半天时间，就交接清楚了，卖的还是白菜价，相当于白送了。这不符合豆子财迷的风格啊？一路上豆子的脸都是铁青的，衡阳什么也没敢问。

　　衡煜扒在车窗上看着县衙越来越远，小脸上写着大大的两个字“伤心”，“阿爹，我们还回来么？”

　　衡阳摸了摸他的头，“不都已经好好道别过了，你若是想他们，以后有时间回来看他们就是了。”

　　“那他呢？”

　　衡阳刚刚想着自己就这么把衡煜带走不算拐带吧，没有听清楚衡煜说什么，“你说什么？”

　　衡煜嘟着嘴，“没事。”

　　衡阳：“……”

　　新接手的县叫做石川，隶属东洲郡，东洲虽与辰阳相邻，但从平梁过去也有十天的路程。一句话形容石川这个地方呢，那真的是山沟沟里，索性还有一条险要的官道，才不至于让众人用腿走过去。

　　这次比上次强，至少县衙里面的人配备齐全，还有前任县令跟他做了交接，不过，若是前任县令走的时候不是那么欢天喜地，衡阳觉得他应该能开心一些。

　　住进石川县衙的第二天，迎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白鹤轩，一副筋疲力尽的样子，到了县衙就晕了过去。

　　晚上，晚饭时间

　　“去救洛霁泽？”衡阳啃包子的动作停了下来，“怎么找我啊？这不是有个武功高强的大侠吗？”衡阳一指阿鸿，再不济还有方烨林啊，就算是衡煜杀伤力也比他强不是，不过，这么危险的事情，小孩子还是排除在外吧。

　　“他不行，有内力。”白鹤轩指了指阿鸿，又指向方烨林，“他也不行，一看就很聪明很机灵。”

　　衡阳将包子放下不悦的看向白鹤轩，你丫的这是说我又傻又笨还没内力吗！

　　豆子开口，“既然这样，不然还是我去吧。”

　　白鹤轩摇了摇手中的扇子，“你也不行。”

　　衡阳眯着眼睛看向白鹤轩，看他这次还能说出什么来。

　　“你去，太危险了。”

　　“嘭”衡阳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这也太欺负人了，他去就不危险了吗？

　　“别生气啊，在座的，论聪明谁还比得过你，你只是……大智若愚。”

　　衡阳翻了一个白眼，大智若愚是这样用的吗？别以为他不知道这丫的刚刚想说的是他长得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

　　洛霁泽和白鹤轩来剿山贼，上山摸底儿的时候，洛霁泽失手被抓了，所以要想办法摸清山贼的老巢，救洛霁泽出来，再一举歼灭山贼。

　　衡阳站在黑咕隆咚的山路上的时，就有点儿后悔，应该打死也不要来的。刚刚白鹤轩将他的计划吹的天衣无缝，衡阳被山中的冷风一吹，觉得这个计划简直漏洞百出。

　　因为他就这个计划的最大的bug啊，一会儿怂的连台词都忘了怎么办？

　　在心里将白鹤轩咒骂了一百遍，这家伙怎么每次碰到洛霁泽的事情都往他身上推！想到这里衡阳恍然大悟，难不成是因为他知道洛霁泽喜欢他，所以才拼命的给他俩制造机会，这是要撮合他俩呢。

　　唉，衡阳叹气，可惜他不喜欢男人的，而且他还想回家的说。

　　“什么人？”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衡阳脚下趔趄了一下，差点儿从山上滚下去。

　　慌忙抱住一棵树，衡阳拍了拍着胸脯，举起手里的灯笼，照向声音的来源，没看见人影，心里又是一顿，“你是谁？”

　　“我？我当然是这山里的孤魂野鬼了！”

　　声音蓦然出现在衡阳的身后，衡阳举着灯笼猛地转身，又没有看见人。衡阳咽了咽口水，心里直打鼓，不会真的碰到鬼了吧，功夫高强如阿鸿、洛霁泽，飞来飞去也是有声音的。

　　衡阳吓得将任务抛在脑后，提着灯笼慌不择路的狂奔，还不忘嘴里大喊，“鬼大爷饶命～”

　　“饶了你，拿什么填饱我的肚子呢？”

　　“我又矮又瘦不好吃的，啊啊啊……”衡阳一脚踩空，从山上滚了下去，撞了好几棵树，一头扎进了灌木丛里。

　　灯笼灭了，不知道被丢到了哪里，衡阳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将自己从灌木丛里拔了出来，一身树枝草屑，披头散发的，估计跟身后追着他的那个鬼哥们儿恐怖程度有的一拼。

　　衡阳脸上、手上有些刺痛，可能是被树枝划破了，颤颤巍巍的掏出火折子，正准备吹着，后颈被敲了一下，随即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