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县令不靠谱》藜也

44、放大招

　　大型认亲现场，不过，爹不认儿子，儿子不认娘。

　　冲过来的女子，力气显然比小孩儿大得多，一把将小孩儿从衡阳的腿上“撕”了过去，抱在怀里。

　　小孩子含着泪，惊恐的在女子怀中挣扎，一只手伸向衡阳，“阿爹，救我，救我……”

　　这么一折腾衡阳已然酒醒，想起来了小孩儿是谁，就是在城外，反杀了两个成年人的小超人。

　　小孩子的表情不像是做假，奇怪的是前两天还那么厉害，怎么今天这么弱了，一个女子都对付不了。这女子也是奇怪，真是亲娘的话，抱着哭一会儿，应该要关心一下孩子身上的伤口啊，可她只是将小孩儿揉进怀里，拍着他的背，晃动着身体，这是要哄小孩子睡觉么？

　　“大姐，你先……嘶……”衡阳上前想让女子放开小孩儿，可还没碰到人，女子一掌飞来在衡阳的手背挖出了两道血痕。

　　小孩儿见衡阳受伤，一口狠狠的咬在了女子的手臂上，女子像是感觉不到疼一般，还伸出另一只手摸了摸小孩的脑袋，“乖，不要怕，娘保护你。”

　　衡阳的手背洛霁泽握住，只是蹭破了一点儿皮，并没有流血。衡阳抽回手，“我没事儿，先解决眼前的情况吧。”这女的显然是精神不正常。

　　还没等衡阳想出办法，一个男子找来，给衡阳道歉，说两年前自己儿子失踪之后，妻子就疯了，见到一般大的小孩，就以为是自己儿子。

　　男子带来的人将小孩从疯妇人的怀中拉扯出来，男子揽着哭叫的妻子带走。小孩儿解脱后，继而重新抱住了衡阳的大腿，见衡阳手上的抓痕，还帮衡阳吹了吹。

　　衡阳翻了个白眼，得，这是真的赖上他了。

　　带回衙门，找人将小孩儿洗涮干净，上了药，然后喂饱，放在床上哄着睡觉，全程衡阳都得在小孩儿的视线范围内，不然他就又哭又闹，简直是个超级破坏分子。

　　“阿爹，你上来不睡吗？”

　　“我还不困，你先睡。”

　　“我想跟阿爹一起睡。”

　　洛霁泽：“不许”

　　衡阳：“……”

　　小孩儿和洛霁泽对视了一会儿败下阵来，撇了撇嘴，闭眼睡觉。小孩儿睡着后，衡阳和洛霁泽退出了他的房间，期间问过小孩，貌似是失忆了，连几天前在城外杀了人都不记得了。衡阳吐槽，自己这里成失忆集中营了。

　　“你说他会是什么人呢？”

　　洛霁泽看了衡阳一眼，“不知。”追小孩的人，他的手下去追了，不过没追到。

　　衡阳第二天是被闷醒的，胸口太过沉重，衡阳都以为自己被鬼压床了。

　　“阿爹，你醒啦，起床吃饭吧。起床，起床……”小孩儿骑在衡阳身上，不断晃动。

　　衡阳将小孩拨到一旁，再来两下，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小孩儿牵着呵欠连天的衡阳去吃早饭，“阿爹，我们家怎么变小了？原来的宅子不住了吗？”

　　“……”这是在吐槽他比较穷，宅子比较小么？“还记得原来的宅子叫什么吗？”

　　“不记得了，我们原来的宅子叫什么？”

　　“我也不记得了，哈~”衡阳打了呵欠，“你记起来自己叫什么了吗？”

　　小孩儿继续摇头。

　　吃饭的时候，小孩儿一边吃饭，一边儿给衡阳汇报自己一早的行程，“大师傅早上不教我打拳，也不教我扎马步了，让我跟着他去跑步……”

　　洛霁泽：“食不言。”

　　小孩儿撅了撅嘴，埋头吃饭。

　　白鹤轩差点儿笑喷到饭，一家三口的既视感。

　　衡阳还以为小孩儿会粘着自己，没想到饭后他就去找了阿鸿，还说：“阿爹，我上午要跟着武大师傅学功夫，下午还要跟着夫子学功课，你不要粘着我，我会分心的。”

　　衡阳：“……”

　　“阿爹，你怎么不笑了，你不笑就不像你了。”

　　衡阳：“……”再笑，我也变不成你爹的样子。

　　于是，门口的告示上又多了一张寻父母启示。

　　转眼入冬，快要到一年一度的收税、收租的日子，衡阳告知刘常安，准备放大招。

　　之前开垦荒地的时候，衡阳扣着一个消息，那就是这些地是官府的，不对外出售，但可承租，租金四成，含税收。

　　消息一出，整个平梁都炸锅了，最着急的便是范王两家，两家家主频频登门，衡阳的对策，便是他们之前怎么对自己的，自己就怎么对他们，不见！

　　两家人见衡阳这般态度，自然是跑去找了郑太守，等郑太守杀到的时候，刘常安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将所有地都承租了出去，签字画押，木已成舟。

　　协议早就准备好了，所有的地都是按人头划分的，这么个大便宜很少有人不捡，持观望态度犹豫的，刘常安给了一天的考虑时间，还不要的，便给别人喽，又不是没人要。

　　犹豫的人真的很少，白纸黑字写得清楚，倒是不怕被坑，再说今年跟着种红薯的，不但没亏，比往年种麦子还有的赚，仅凭那点儿收成自然是比不上种麦子的收入，大头还是工厂做工的薪水和分红。

　　而且，刘常安还放出消息，今年粮食不足的可以到商铺借，不收利息，一年内归还即可。这样那些需要借粮过冬的人，便也没了顾虑。

　　豆子囤了很多粮，但是只借出去了不到四分之一，来借的人都借的不多，衡阳也是后来才听说，很多人借粮大部分粮是为了交租，自己吃太奢侈，红薯便宜，买来吃更划算。

　　衡阳被郑太守骂了一顿，郑太守临走前指着衡阳的鼻子说，今年的政绩他是别想合格了。值得一提的是，郑太守这次来不光带了他的主簿还带了郑修文，郑修文见衡阳吃瘪，心情很是舒爽。

　　范王两家收完租之后，续租出去的地十分之一都不到，上愁的去找外乡人来租地。

　　衡阳放出消息的第一天，洛霁泽和白鹤轩虽然在军营，但也是第一时间知道了此事，白鹤轩的下巴掉在地上好久都没有捡起来。

　　“这小县令是疯了吗？他手里又不是没有钱，这样做对他有什么好处，白白损失了这么多地啊？”良田万顷，说不要就不要，他难道就不心动吗？

　　“只在赋税上加一成，这可是明目张胆的跟地主、郑坦文对着干，他想好应对之策了？”

　　“你说，这家伙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洛霁泽也是吃惊，他们之前以为衡阳会将地收到自己名下，没想到放在了衙门名下作为衙门营收，这样虽得罪了郑太守，但也不惧他不播银子来。百姓安居，衙门有钱维持正常开销，所有的一切都可以向好的方向发展下去，只是，他自己呢？他为自己考虑了什么？

　　洛霁泽笑了笑，“蓝田生玉，真不虚也。”

　　白鹤轩也跟着笑起来，“衡宰相确实是个好官，只是……可惜了。不过，他生了个好儿子。”原以为是个只会舞文弄墨的，没想到办起事儿来，一点儿也不含糊。

　　被夸奖的衡大人此时，吃着烤红薯，在看自己儿子写字。豆子之前提过将地记在衡阳名下的事情，衡阳拒绝了，这件事情是初心，既然当初这样打算，那便一直这样做下去了。而且，以个人名义降价扰乱市场，衡阳总觉得不太安全。

　　豆子当时的反应，翻了个白眼，人都已经得罪完了，现在才想起来不安全。

　　衡阳咬了一口红薯，“衡煜啊，一个多月了，你这字怎么还写的比你大哥的丑啊。”

　　之前小家伙说自己下午要跟夫子读书，衡阳叫豆子请了个好一点儿的夫子，没想到第一天就被气走了，换了两三个才换到一个脾气好的，呃……准确的说是被银子买来的好脾气。学问一窍不通，字也不认识几个，写的还不如狗刨。

　　衡煜歪着脑袋，“大哥？”

　　衡阳敲了一下衡煜的脑门，用下巴指了指窗外啾啾的衣冠冢，“喏，在那埋着呢。”

　　捂着脑门的衡煜：“……”他已经听说那里埋得是个鸟笼了。

　　小年的时候，豆子结算了一年的盈余，除了借出去的粮食，银子并没有赚多少，豆子有些郁闷，还想等赚了钱把东西赎回来的，看来得等到明年了，反正也不急在一时，东西的去向现在还没打听到。

　　用最后一笔进账买了近千头猪，连同军营的采购一起送了过去，豆子不明白衡阳为什么这么做，单纯的为了讨好洛霁泽？

　　衡阳：“过年就该吃猪肉炖粉条。”

　　豆子：“……”不能理解的脑回路。

　　除夕前夜，白鹤轩架着受伤昏迷的洛霁泽到县衙的时候，衡阳叼着的肉骨头滚到了地上，怎么又受伤了！

　　洛霁泽的房间，处理完伤口之后。

　　衡阳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药碗，皱着眉看向白鹤轩，“你给我干嘛，他昏迷了，我也喂不进去啊。”

　　“那怎么办？”白鹤轩拿着扇子耸耸肩，示意自己也没有办法。

　　衡阳挑眉要不还用上次的方法？不过洛霁泽好像不是很喜欢这种法子。

　　衡阳端着药碗坐到床边，腾出一只手抽出洛霁泽腰间的短剑，扔给白鹤轩让他擦洗干净。

　　“你到底要干嘛？”白鹤轩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了，洗完将短剑递给衡阳以后，看到他的动作就说不出来话了，“你……你……”

　　“你什么你啊，难道你有更好的方法，放心啦不会伤到他的，我上次就是这么干的。”

　　“上次？什么时候？”

　　“中毒那次，你把塞红梅追回来那次。”

　　“那……阿衍知道吗？”

　　“知道啊，我都跟他坦白了。”

　　“那他……”

　　“有点生气，好像不是很喜欢，所以这次你要帮忙瞒着。”

　　白鹤轩：“……”喜欢就有鬼了。

　　“你就不能用点儿正常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