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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cia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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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安全到家了,谢谢挂念。”
“那就好,今天迹部君的比赛还算精彩吗?”
“是的,我也很期待几天后剑道社的友谊赛。”
“已经知道了吗?有你在一旁看,我的信心就更足了。”
“哪里的话,三浦君这样说我会不好意思的。”
我的表情毫无变化,甚至可以说是冷漠,但我的语气躲躲闪闪,还夹杂着几丝娇嗔和害羞的嘤咛,非常少女,非常做作,蕴含着三分的纯真、三分的娇羞和四分的欣喜。怕了吧,三浦翔一,我带着扇形统计表来对付你了。挂断电话后,我面无表情的想着,为什么大多数的男生都喜欢这种看起来很羞涩的女生。
像三浦翔一这样的人,如果是在他父亲还没有死之前的那个,可以和迹部家平分秋色的天之骄子,应该更喜欢的是可以和他并肩的女人,现在这个连自家公司第一继承人身份都岌岌可危,又疑心病重的人,恐怕最想要的是个可以好拿捏又全心全意支持他的恋爱脑。
就在我无所事事地躺在懒人沙发上的时候,敲门声响起来,屋外的人说:“早见小姐,已经很晚了,该睡觉了。”
是织田作之助,为了防止三浦翔一来我家后,他们一下子叫漏嘴,所以从我变成早见家的养女开始的那天,他们一律都改口叫我早见小姐了。
我有些敷衍的回复道:“知道啦。”他和我一样,都是很有可能被森鸥外算计的人,有强大的异能或能力,却又傻傻的有自己的原则,对于港口Mafia来说,是一抹摸不着的风,必然是要被死命拽下来才算完。
我认识以前的他,却不认识现在的他。
他从“机器”变成了人。
“明天会有住家的家庭教师过来给你补课哦。”
“诶!为什么呀……我不是来享受生活的吗?”
“因为早见小姐的设定是以东大为目标学生。”所以课后作业就自己做吧……作为港口Mafia底层人员,帮上司摆平出轨风波和找猫已经很令人头大了,居然还要帮少首领做国中作业……
淦!森鸥外是认真的吗?居然还给我叫了个住家的家庭教师,岂不是要让我在家的时候都得端着,他在打什么如意算盘。说好的胸无大志恋爱脑二小姐人设呢?怎么说变就变了!
每天都要因为黑泥们而感到秃头,我摸了摸自己发量还算多的头顶,哎,在这样下去,我都能给我的每一根头发取名字了。
小明我对不起你,让你脱离了我温暖的头皮,安心的去 ,我会替你照顾好小红的。
还是早点睡吧,瞎想八想的明天眼睛下面有了黑圆圈还得想办法用遮瑕盖住。
夜半时分——
月亮被漫天的乌云盖住,像是张密不透风的罩子,一点光也透不出来,压的很沉很深,让人无端感到强烈的压抑感,想挣脱、想呐喊。
我平躺在床上,紧闭的眼皮怎么也睁不开,双手紧紧扣着床单,心里重复着说:醒过来!醒过来!但是毫无作用,我还是处于意识和□□分离般的状态,医学上给这样的反应有专业的定义,说的通俗易懂一点也就是“鬼压床”
紫色的天空和紫色的云,不像往常橙红色的晚霞,而是绚丽又神秘的紫色,深深地晕染开。奇怪的悬崖峭壁之上长着从未见过的果树,上面的果子是深红色带着紫色白的交错的大波点,仿佛是阴间造物般的迷幻。
我迟疑地往前踏出脚步——嗯?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左右晃了晃,像是背后有什么东西在带着我一起晃,我猛的转头一看。
???
尾巴?一条乌黑光滑的细长尾巴连在我的尾骨之上,像是漫画里的那种恶魔尾巴,尾巴尖居然还是闪电型的,我盯着它,尾巴僵住,不再像是狗尾巴一样甩个不停,片刻,它有不受控制的晃起来,好似在不满我的分神。
神了这尾巴,是皮卡丘转世——皮卡乒,皮卡乓,皮卡乒乓吧,左右晃得那么开心。
有了恶魔尾巴,那是不是...我摸向额头,果不其然,额头两边也长着角,半根小指的长度,不过右边的角断了一半,断口不平整,上宽下窄的,就好像是我自己抬手掰断的一样。现在去触碰都会有细细的,密密麻麻的刺痛。
那掰断的时候又该有多难熬呢?
还好只是个梦。
没过多久,我的正前方,有一道黑影出现,对方走得很慢,步子却很大,很模糊,看不清身型的样子。
“是你。”略带成熟的男性声音,似乎带着点惊讶,“你终于回来了。”
我的脑子还很混乱,毕竟做梦的时候难以掌控自己的言行举止,所以我自然而然的被动回答道:“沙利文,你怎么秃成这样,寸草不生?”梦里的我说话好直接。
“离开这么久看见我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吗?你还真没有变啊。”
“明明还魔力正盛,长个头发甚至是变年轻,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
“人界好玩吗?”他转移了话题,不经意的提起到。
我沉思片刻:“每时每刻都充斥着愤怒。”
“人心多险恶是你们族的一直挂在口上的,你的族群若是能听见你这么说,会非常欣慰的。”
就在我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对面那个上了年纪的长着角的秃头大爷,原本严肃又冷漠的脸,突然一下子喜笑颜开了,甚至身边都开始绽放具象的粉色小花在漂浮旋转。
“我和你说哦!我也有孙子了!”
诶,怎么话题突然歪到这去了。
不对,你有孙子关我什么事哇!
“我给你看照片哦,超可爱哒!”
心里这么想着,却莫名其妙的靠了过去,沙利文手里拿着一大摞的照片,照片里是个蓝色头发的少年。
“他看起来很开心。”我这样说道,虽然照片里的少年笑的很腼腆,有时还带着点尴尬,但他眼睛很亮,神色也很温柔。
“他没有一点和你相似的特征。”
“他是人类。”
在这个连学校的校歌都是要把人类吃个干净的内容的地方,居然出现了人类,我潜意识里这样想着,下一秒就开始充斥着强烈的愤怒,也不知从何而来,突然额头上的断角传来尖锐的疼痛感。
做梦也会有痛觉吗?我呲着牙,对着沙利文说:“你告诉我不怕我去杀了他吗?你知道我最讨厌人类了。”
“不会的,你从心里比谁都爱着人类。”
“毕竟你是——”
淦!太疼了!
位于额头处切实的一响撞击,把我从梦中的世界里一下子拉回现实,夜的万籁俱寂间,一双黑色的,亮得惊人的眼直视着我,眼睛主人悠闲的立在我的窗檐上,嘴角带着抹很淡的嘲讽般的笑意,两边的鬓角弯曲又整齐。
他像个贵族绅士一样对我说:“ciao。”
那是意大利语中的“你好”。
而我彻底的醒了,浑身的鸡皮疙瘩立了起来,像是被猛兽凝视着的鹿,在被子底下的身体,颤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