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个怪奇小故事》秦伊

48、第 48 章

　　凡妮莎默默地望着剧场大门的方向，在弗兰肯斯坦的身影消失了很久很久之后，她依旧没有收回自己的视线。

　　大头和胖子杰克小心翼翼地走到了凡妮莎面前，两人对视了一眼后，大头仰头看着凡妮莎，问道：“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凡妮莎？”

　　胖子杰克点点头，说道：“我们这里死了人，那个怪物杀了两个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

　　凡妮莎闻言转眸看向胖子杰克，她脸色平静地说道：“我说过，弗兰克不是怪物。”

　　胖子杰克无奈地耸肩，说道：“好吧，这个不是问题的关键，凡妮莎，现在，你看看那里的死人，我们怎么办？”

　　“我们这里出事死人的消息很快就会传遍全城的。”大头补充道，“我们完蛋了，凡妮莎！”

　　凡妮莎没有说话，她的视线落在了生死不明的黑衣制服男人身上，最后停在那把黑铁小刀之上。

　　“嘿，凡妮莎，难道你被吓傻了吗？”胖子杰克在凡妮莎脸前打了响指，“清醒一点，老板，现在怎么办？”

　　凡妮莎盯着那把黑铁小刀，微微一笑，说道：“现在？”

　　“是的，你打算如何收场？”大头问道。

　　凡妮莎看向大头，说道：“你和胖子杰克去找玛利亚，让她把我让她保管的钱箱打开，里面的钱你们三个平分就好。”

　　“你这是……”大头脸色露出一丝伤感之色，“你打算辞退我们。”

　　凡妮莎轻轻地说道：“是的，拿了你们该得的那份钱，去完成你们各自的梦想吧！”

　　“梦想？我们这样的人，有什么梦想？”胖子杰克轻嗤一声，摇头。

　　大头很是赞同地点点头，说道：“没错，我们这样的人，没有梦想。”

　　“是吗？”凡妮莎看了一眼大头，抬眼与胖子杰克对视，缓缓地说道：“我记得你说过，你想开一家面包店，那些钱应该足够你租一间像样的店铺。”

　　胖子杰克一愣，很不高兴地说道：“你居然记得这个！好吧，这勉强可以算是……”

　　大头歪头看看胖子杰克，说道：“这么一说，按照你的手艺，开面包店还真不是一件坏事。”

　　“大头。”凡妮莎轻轻地说道，“去吧，分完钱后，叫上玛利亚，你们三个人尽快离开伦敦，如果可以……”她停顿了一下，“一辈子都不要再回来。”

　　大头和胖子杰克看着凡妮莎，问道：“那么你呢？”

　　凡妮莎轻轻地笑了起来，露出一丝得意洋洋的神色来，慢条斯理地说道：“我和你们不一样，我还有罗斯柴尔德先生当靠山。”

　　大头和胖子杰克一听，立刻露出放心的神色来。

　　胖子杰克摸摸自己滚圆的肚子，说道：“既然这样，那么，凡妮莎，今天我们离开后，那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再见面了？”

　　“那不一定。”大头反驳道，“说不定等到现在的麻烦事结束后，我们还能回来逛逛，顺便看看凡妮莎。”

　　“不！不行！”凡妮莎神色凌厉地盯着大头，严肃地说道，“一旦离开这里，绝对不要回来！这是我的警告，如果你们不愿意听，那么……”

　　“好吧。”胖子杰克缩了缩脑袋。

　　凡妮莎的脸色慢慢放缓，她露出一丝疲惫的神色，轻轻地说道：“去吧，快速地，尽量不引人注意地离开。”

　　胖子杰克和大头对视了一眼，两人对着凡妮莎低下头，行了一个礼后。

　　大头叹气，说道：“再见，凡妮莎。”

　　凡妮莎点点头。

　　“我真希望你能够看到我的面包店开张。”胖子杰克嘟囔道。

　　“再见，大头，”凡妮莎看看大头，又抬眼看向胖子杰克，“再见，杰克。”

　　两人默默地转身朝着剧场的走廊走去。

　　凡妮莎站在原地，垂眸望着地上那把黑铁小刀，许久，她转头看向了敞开着的大门，门外一个人都没有。

　　她走到那个昏死的黑衣制服男人身旁，俯身捡起了那把黑铁小刀，又慢慢走到剧场大门口，伸手关上了大门，淡定地落了锁。

　　然后，她弯了弯嘴角，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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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分钟后。

　　当凡妮莎走进办公室，威廉·罗斯柴尔德坐在沙发上，手中翻着一本蓝色的硬皮书籍。她在门边站住脚步，静静地望着威廉，他怡然自得地看着书，对于外面发生的事情似乎一无所知。

　　她轻轻地咳嗽了一记。

　　威廉闻声抬眼朝门口看过来，微微一笑，说道：“你的表情看上去非常不好，怎么，看到那个怪物被抓你很难受？”

　　凡妮莎双手负在身后，缓缓地踱着步子朝着他走去，边走边说道：“我的表情上去很不好吗？”

　　“没错。”威廉将手中那本书合上，随意地往茶几上一扔，评论道：“在我看来，你看了这么多故事，但是对于你的创作才华却并没有一点作用。”

　　凡妮莎笑了笑，走到了沙发背后，一只手轻轻地搭在了威廉的肩膀上，说道：“是的，你说得没错，哪怕我将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故事倒背如流，那对于提升我讲故事的能力毫无一点帮助。”

　　威廉含笑握住了凡妮莎搭在肩上的手，说道：“你明白就好，来，过来我这里，我的凡妮莎。”

　　凡妮莎温顺地任由威廉握住自己的手，绕过沙发来到了他面前。

　　威廉抬起头看向凡妮莎，说道：“你的脸看上去白得有点吓人，怎么，难道是我手下抓捕那个怪物时太不绅士，让你受了惊吓吗？”

　　凡妮莎摇头。

　　威廉握着凡妮莎的手，嘴边泛起一丝淡淡的调侃，说道：“哦，我差点忘记了，你并不是那些喜欢动不动就惊叫晕倒的淑女，对吗？”

　　凡妮莎不答，只是微笑地看着威廉，问道：“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只要你想问，当然可以。”威廉笑了起来，与此同时，他握住凡妮莎的那只手稍稍用力一扯。

　　凡妮莎被威廉突如其来的拉扯给拉得站不住脚，不由自主地倒入了他的怀里。

　　威廉顺势抱住了凡妮莎，将她搂在了怀里，他低头看着她，轻笑道：“现在，你可以问我了，亲爱的。”

　　凡妮莎有些僵硬地半躺在威廉的怀抱里，看着他俊朗的脸庞，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们这样的谈话姿势……我，没法提问。”

　　威廉闻言愉快地笑了起来，他微微一松双臂凡妮莎，将她放倒在沙发上，而他自己则半跪，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戏谑地说道：“你迟早得习惯这样的谈话姿势。”

　　凡妮莎露出无可奈何地表情，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低声地说道：“好吧。”

　　威廉伸手轻轻抚摸她的脸颊，和颜悦色地说道：“问吧，你想问我什么？”

　　凡妮莎回视威廉，问道：“那个所谓的目击者指证，是确有其事，还是……只是一个借口而已？”

　　威廉眸色一暗，他低下头去，盯着凡妮莎的双眼，嘴角一勾，说道：“怎么，你怀疑是假的？”

　　凡妮莎伸出左手揽住了威廉的脖子，笑了笑，轻轻地说道：“我只是好奇。”

　　威廉漫不经心说道：“真的只是好奇吗？”言语间，他的手肆意游走着，在凡妮莎充满诱惑的香气之间来回。

　　凡妮莎嗯了一记，说道：“除掉弗兰克，对于你一点好处都没有，不是吗？”

　　威廉嘴边露出一丝笑来，他与凡妮莎对视，缓缓地说道：“当然……有许多好处。”

　　“什么好处？”凡妮莎问道。

　　威廉笑，只是用手指描摹着凡妮莎的嘴唇，却不回答她的问题。

　　凡妮莎等待了一会儿，她知道他并不打算告诉自己答案，她的手自他的脖子滑落。

　　威廉突然抓住了凡妮莎即将滑落在低谷中的手，他放在唇边轻轻地吻了吻，低语般说道：“说起来，我得感谢你，我的凡妮莎，是你给我找到那个怪物。”

　　凡妮莎微微皱眉，露出困惑的神色，问道：“感谢我？”

　　威廉含笑说道：“是的，如果没有你，我又怎么可能使用这样堂而皇之的理由，抓到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武器呢？”

　　凡妮莎心中一惊，终于明白过来，所以，这一切只是他的计谋，为了得到弗兰肯斯坦？也就是说，那三个可怜的站街女郎……

　　“你派了人，杀了那几个女孩。”凡妮莎肯定地说道。

　　“没错。”威廉满不在乎地说道，“别担心，不会再有什么恐怖的杀人凶手。”

　　凡妮莎低低地说道：“可是，那几个女孩就那样死去了……”

　　“凡妮莎，你得明白，你需要得到什么，就必须拿出相应的贡品出来，我要得到那个怪物，那几个肮脏的女人不过是祭品可以，不用在意。”威廉带着一丝训导的口气说道，“从今天开始，你会成为我身边最重要的人，所以，你必须明白这一点，而不是像以前那样天真。”

　　凡妮莎沉默了许久，忽然笑了起来，轻轻地说道：“没错，我需要得到什么，那么”她深深地望着威廉，“我就必须拿出称头的祭品。”

　　“没……”威廉的话还没说完，他蓦地睁大了双眼，不敢置信地低头朝着自己的胸口看去。

　　在他胸前心脏的位置上，插／着一把黑铁小刀，那小刀只剩了半个刀柄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