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个怪奇小故事》秦伊

40、第 40 章

　　恐怖杀手一如既往地获得了特意前来观看的人们如雷鸣般的掌声，虽然在此期间，有一些太太小姐在见到传说中“恐怖杀手”的相貌时，因为兴奋与惊恐前后夹击而晕倒，但这并不掩饰观众们对于恐怖杀手的热爱。

　　是的，热爱，这是一种近乎于狂热的喜爱。

　　当弗兰肯斯坦与玛利亚，胖子杰克一起第三次谢完幕后，当舞台的幕布缓缓地下降后，人们依旧站在台下，对着厚重的天鹅绒幕布高喊着弗兰肯斯坦的名字。

　　在观众席最后一排靠近门的位置，凡妮莎静静地贴墙站着，在那一片喊声中，她静静地看着罗伯特·沃尔登。

　　罗伯特·沃尔登满脸的感慨望着已然落幕的舞台，似乎依旧沉浸在刚才的戏剧之中。许久，他转过头来对着凡妮莎笑了笑，露出了感谢的表情，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凡妮莎转眸看向舞台，她的视线从那幕布上慢慢地移动了前方，那些用呼喊名字方式希望将弗兰肯斯坦叫出来的观众还不愿离场。她露出讽刺的笑容，转头跟随着罗伯特的脚步出去。

　　在剧院门外，罗伯特·沃尔登站在楼梯旁等待着凡妮莎，看到她走来便问道：“我什么时候能够见到他？现在可以吗？”

　　“当然，跟我来。”凡妮莎带着罗伯特·沃尔登朝着后台的方向走去。

　　很快，两人就来到了弗兰肯斯坦的化妆间。

　　凡妮莎站在门口，指了指虚掩的木门，说道：“他就在里面。”

　　罗伯特·沃尔登闻言忽然露出一丝紧张的神色，他嘴角面前扯出了一点点笑容，对着凡妮莎点头道：“谢谢你，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我想和他单独谈谈。”

　　凡妮莎耸肩，说道：“哦，当然可以，你请自便。”

　　罗伯特·沃尔登感激地笑笑，但是他并没有推门进去，而是站在那里默默地看着凡妮莎。

　　凡妮莎微微一怔，旋即反应过来，笑道：“我还有事要忙。”说完，转身朝着走廊的另一端走去。

　　罗伯特·沃尔登望着凡妮莎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后，他的左手插／入了外套衣兜里，默默地搭住了口袋里冰冷的枪，这个武器无形中给了他极大的勇气。

　　他抬眼朝虚掩的木门看去，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一把推开了木门。

　　化妆间里，对于罗伯特·沃尔登来说熟悉而又陌生的弗兰肯斯坦正坐在桌边喝着茶。

　　当木门门板被罗伯特用力推开砸到了墙上时，弗兰克斯坦这才慢吞吞地抬起头来，他朝着门口张望了一眼，然后放下了手里的杯子，脸上划过一丝不明意味的笑容。

　　罗伯特·沃尔登看到弗兰肯斯坦脸上露出的那抹笑容，这笑容给人的感觉非常不好，仿佛暗藏了什么不为人知的恶意，那样狰狞丑恶。但是，他在心底默默地想着，现在，既然已经来了，既然已经站到了这个怪物的面前，他就不能够在退却了，在此之前，他已经计划好了一切，现在，正是他实现自己誓言的时候。

　　他想到这里，鼓起勇气大步走进了化妆间，在距离弗兰肯斯坦四五步的距离却蓦地停住了，他问道：“你可还记得我？”

　　弗兰肯斯坦微微歪了歪头，平静地注视着罗伯特·沃尔登，说道：“你这个问题问得未免多余。”

　　“好，看来你还记得我。”罗伯特·沃尔登点了点头，“这就省去了自我介绍的时间。”

　　弗兰肯斯坦依旧平静地看着罗伯特·沃尔登，说道：“我和你并没有什么交情，现在你来找我，为什么？”

　　罗伯特·沃尔登从衣兜里摸出了紧握的枪，他对准了弗兰肯斯坦，严肃地说道：“我和真正的维克多·弗兰肯斯坦有交情，虽然他如今依旧离开了这个世界，但是在他弥留之际曾要我发誓，当见到你的时候会毫不留情地杀死你，但是，五年前，我失败了，我眼睁睁地看着你带着他离开。”他顿了顿，“今天我不会放过你，我必须实现对已经逝去的维克多的誓言。”

　　弗兰克斯坦蓦地站了起来。

　　罗伯特·沃尔登惊了，他举着枪猛地后退了数步，厉声喝道：“我今天就算是死，也要在死之前将你一道拉入地狱去！”

　　弗兰肯斯坦凝视着罗伯特·沃尔登慢条斯理地说道：“五年前，在那艘探险船上我没有杀你，那是因为你收留了我的造物主，我的父亲，维克多·弗兰肯斯坦，所以我没有拧断你的脖子。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五年后你来到这里肆意地挑衅我，就可以平安离去。”

　　“我来到这里，并没有能够离开的念头。”罗伯特·沃尔登扬声狠狠地喊道。

　　弗兰肯斯坦脸上充满讥讽地看着罗伯特·沃尔登，他那握着枪的双手已经剧烈地颤抖起来，他问道：“你确定，在我杀死你之前，你可以用这个玩意击中我吗？”

　　罗伯特·沃尔登捏紧了枪，竭力不让自己的双臂颤抖，然后，他用坚定的语气说道：“是的，我确定，因为今天，此时此刻，站在你面前的不仅仅是我一个人，我的身后定然还有着那些被你害死的人的幽魂，他们正与我站在一起，等待着你！”

　　弗兰肯斯坦突然大步朝着罗伯特·沃尔登走去。

　　罗伯特·沃尔登慌忙地推上枪上的推杆，用手指狠狠地扣下了扳机，同时大喊道：“上帝保佑我！”

　　话音之间，枪声响起。

　　弗兰肯斯坦走向他的步伐骤然停止。

　　罗伯特·沃尔登看着他，默默地朝后退了去，直到他站到了化妆门口，才停止了脚步，现在，他看着站立在那里没有动静的弗兰肯斯坦，肯定地说道：“我打中了你。”

　　弗兰肯斯坦正垂眼看着自己胸口那个冒着细微青烟的破洞，闻言转头朝着罗伯特·沃尔登看去。

　　罗伯特·沃尔登见弗兰肯斯坦朝着自己看过来，他知道自己现在无法马上给自己的火／燧／枪／换上火／药，于是立刻倒转了自己的枪，牢牢地握住枪管，将包着铜球的枪尾指着他，用极其严厉的口气说道：“现在，你该明白，今夜，你必死无疑。”

　　弗兰肯斯坦一言不发地继续朝着罗伯特·沃尔登走去。

　　罗伯特·沃尔登知道弗兰肯斯坦的体格异于常人，但是，他并没有想到弗兰肯斯坦在中枪的情况下，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弗兰肯斯坦一步步地朝着罗伯特·沃尔登走来，他高大的身形慢慢地逼近过来，给了罗伯特极大的压力，他握着枪有些惊慌地后退，然后再后退，一退再退直到后背撞到了走廊的墙壁。

　　他已经无路可退。

　　“现在，轮到我了。”弗兰肯斯坦看着罗伯特·沃尔登低沉地说道。

　　罗伯特·沃尔登紧紧贴着墙壁，他苍白的脸上慢慢地覆上了弗兰肯斯坦的影子。

　　“弗兰克！”

　　弗兰肯斯坦闻言转头朝着声音的方向望去。

　　这道清脆的女声打破了笼罩在罗伯特脸上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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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伯特·沃尔登惊魂未定地望向自走廊尽头，只见凡妮莎拎着裙摆朝着他们这里疾走而来。

　　但是，下一秒，还未等凡妮莎走到跟前，弗兰肯斯坦的手就牢牢地掐在了罗伯特·沃尔特的脖子上。

　　“住手！弗兰克！住手！！”凡妮莎喝道。

　　罗伯特·沃尔登没想到凡妮莎的出现并没有解除他的困境，但是，他转念一想，也是，这个怪物的心冷酷异常，又怎么会因为凡妮莎的喝止而罢休。

　　凡妮莎皱眉，她加快了步伐几乎是小跑着到了他们身旁，她一把抓住了弗兰肯斯坦的手臂，微微喘着气，怒道：“松手！”

　　弗兰肯斯坦与罗伯特·沃尔登同时转眼看向凡妮莎。

　　弗兰肯斯坦低沉着声音缓缓地说道：“你无法阻止我。”

　　凡妮莎皱眉不答，正要手上使劲拉开弗兰肯斯坦钳制罗伯特脖子的手。

　　就在这个时候，一旁的罗伯特·沃尔登趁着弗兰肯斯坦分神与凡妮莎说话，从外套的另一个口袋里抽／出了一把匕首，他咬牙刺向了弗兰肯斯坦的胸口。

　　锋利的刀刃在罗伯特用尽全身力气的推送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割开了弗兰肯斯坦身上的斗篷，直直地插／在了他的腹部。

　　弗兰肯斯坦恼怒地吼了一声，打算彻底了结这个烦人的绅士，然而，有人比他动作更快。

　　当罗伯特·沃尔登成功偷袭了弗兰肯斯坦，将匕首插／到了他身上的刹那，凡妮莎一把夺过了罗伯特手中握着的火燧枪，用那抱着铜的枪柄尾部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脑袋上。

　　罗伯特·沃尔登不可置信地瞪了凡妮莎一眼，翻了个白眼后昏死过去。

　　弗兰肯斯坦嘴角抽搐了一下，他松开了手，看着昏过去的罗伯特·沃尔登软绵绵地顺着墙壁委顿在地，转头看向凡妮莎，说道：“你打晕了他，为什么？”

　　凡妮莎将手里那把火燧枪丢到了罗伯特身上，她状似轻松地拍了拍手，说道：“没有为什么，我乐意。”说完，她的视线落在了弗兰肯斯坦身上。

　　弗兰肯斯坦看了地上的罗伯特·沃尔登一眼，说道：“你用这样的方式阻止了我。”

　　凡妮莎收回了目光，瞪了弗兰肯斯坦一眼，说道：“跟我来。”说完转身朝着自己的办公室走。

　　弗兰肯斯坦站在那里没有动，他垂眸看向不省人事的罗伯特·沃尔登。

　　凡妮莎走了几步，感觉弗兰肯斯坦并没有跟上来，非常不高兴地转身朝着他看去，嘴里催促道：“喂，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跟我走。”

　　弗兰肯斯坦抬眼朝凡妮莎望去，说道：“你救了他。”

　　凡妮莎不悦地说道：“对，没错，我救了他，怎么，你想继续弄死他？”

　　弗兰肯斯坦不答，但在他的沉默中透出了想了结罗伯特·沃尔登的意思来。

　　凡妮莎皱起眉头，伸出手指指着弗兰肯斯坦，说道：“你最后想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说完，也不管弗兰肯斯坦跟不跟她走，大步朝前走去。

　　弗兰肯斯坦垂眸注视着罗伯特·沃尔登，缓缓地弯下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