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奇谭三]无他》稚水之恒

9、第 9 章

　　之后还是照常过学校的生活，云无月也沿路上收到了很多道歉，对此云无月保持沉默，做了便是做了，说了便是说了，云无月也不需要化干戈为玉帛，对着所有人和颜悦色的。

　　但云无月最近发现北洛有些奇怪，偶尔北洛总散发出阴沉的气息和突然变得暴戾的脾气，她不知道北洛发生了什么，问北洛后却被他笑着说一句没事带过。

　　虽然每天坚持陪她跑步，但最近话越来越少了，问了凌星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凌星见还吐槽说，最近他都不敢和北洛说话，有时候北洛转过头来就能看到他充血的眼睛，有些可怕。

　　这让云无月更加疑惑了，打算周末登门问问北洛的父母是个什么情况，她和北洛说了周末要去他家的事，北洛盯着她看来好一会儿才说好。

　　那个眼神，云无月说不上来不好，但给她一种沉重的压力，仿佛是护食的狼崽子，只要对他的食物下手，那么他能跟你拼命，而北洛那个眼神就给云无月一种她就是那份食物一样。

　　北洛是想保护她吗？可是她有什么危险呢？是……那个人吗？

　　云无月头疼的站不起，一手撑着桌子，一手抚上自己的头，很疼，有什么画面浮现了出来，北洛抬头见云无月站不稳的样子，连忙起身去扶着她坐下，看她捂着自己的头，伸手轻柔的按压起云无月的太阳穴来。

　　“怎么了？”北洛担忧问，眼里的血丝消退了不少。

　　云无月摇头，她现在说不话来，只是脑海中的记忆越来越多，她看到一个小男孩向她跑来，而压在她身上的男人在流着血，眼神阴鸷的看着窗外的小男孩。

　　她想叫他快跑，不要过来，但小男孩好事义无反顾的向她跑来。

　　“快跑。”云无月呢喃

　　“什么？”北洛没听清，低下头仔细听

　　云无月突然伸手抓着北洛的手臂，眼睛还是闭着的，“快跑！”她又重复了一遍。

　　北洛僵硬在那，像是一朵烟花炸开在他身上，一半疼，一半沉迷这绚烂的烟花，他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想让云无月记起来，手上的力道更轻了，慢慢的低喃着，“睡吧，睡一觉就好了。”

　　云无月在头疼难耐下晕倒了，北洛找老师把她送去了医院，老师通知云爸妈来医院看云无月，让北洛回去上课，北洛照做，好好的听课，回家好好的吃饭，好好的做作业，北洛爸妈担心的看着北洛，但医生说只能他自己走出来才算彻底康复。

　　北洛爸妈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好把玄戈叫回来陪着自家弟弟，霓商也跟着玄戈回来了，她先把北洛父母安抚好，对他们说，北洛肯定没事的，玄戈和我会一直保护他。

　　好不容易北洛父母睡去了，霓商轻手轻脚的来到北洛房间，见玄戈拿着一病历本在看，霓商直觉是不好的事，果然玄戈黑着脸放下本子，无奈的看着坐在床边的北洛。

　　霓商上前拉住本来想斥责的玄戈，对他摇摇头，玄戈把霓商带去书房，让北洛一个人静静。

　　“你知不知道他身上发生了什么？”玄戈怒吼，“爸妈还帮着他瞒着我，不让我知道！”

　　“他们可能不想让你担心，那个时候你才刚刚起步。”霓商缓慢的拍着玄戈的背，一点点安慰着他。

　　“我自己弟弟生病了也不让我知道，还是…还是自闭……”玄戈闭上眼，不敢去想当时那个小小的北洛是怎么走过来的。

　　难怪他觉得当时看到照片的北洛不寻常，原来是这样的，“他们两个，命运也对他们太不公平了。”

　　霓商什么都没说，只是抱着他，在玄戈心疼他们叹气的时候，霓商才说，“但他们一起战胜了命运，一切都会好的，玄戈，相信他们。”

　　“嗯。”

　　云无月躺在病床上，已经昏迷了3天了，云爸妈都很着急，但医生说这是好现象，云无月各项指标都没问题，之所以醒不过来，就是云无月在一点一点的想起来，她需要一段时间。

　　云爸妈担心的看着自家女儿，还是相信了医生说的话，给自己亲家母打去一个电话说一切都好，又问了北洛的情况怎样，北洛妈妈说已经在变好了，但是要等到云无月醒过来才能彻底两人的解开心结吧。

　　对于北洛生病这件事，双方父母都知道，只是为了不影响孩子，才瞒着不说的，北洛当时的症状不明显，只是变得不爱说话，一个人常常发呆和做噩梦，有一次还差点伤到自己，就因为那次，北洛父母带着北洛去看医生才知道北洛有了自闭倾向。

　　询问原因才知道是因为云无月那件事，双方父母知道后，除了心疼还是心疼，云爸妈也内疚着给北洛爸妈道歉，双方父母都觉得给自给自家孩子一点时间，好好养着，北洛父亲把北洛送去缙云爷爷那里操练，就是为了让北洛不会多想，北洛把自己沉浸在训练里，一点一点让自己从淤泥里爬起来。

　　而云无月也在一点的努力走出来，直到北洛重新开始找她玩，重新和她说话，云无月也渐渐接受了北洛，那个时候北洛已经看不出什么症状了，北洛父母也很高兴。

　　北洛在那时想，既然自己能走出来，那么云无月也能，于是他想办法逗云无月，在放学路上碰到同学，便聊些学校的趣事，打算讲给云无月听，还有其他同学的新奇的小游戏，北洛也学了，打算和云无月一起玩。

　　但是云无月把他拒之门外了，他那时不明白为什么，找云妈妈问，云妈妈也不知道，摸着他的头让他不要想太多。

　　开始北洛又开始想多了，但他已经释然了，他不会想再陷进去，于是他自私的抛弃云无月的想法和身影，让自己扎进另一个世界，没有再坚持着拉云无月一把，那个时候的小孩子是记仇的，云无月拒绝了他一次，那么他也要拒绝云无月一次，这样才公平。

　　于是便有了之后处处和他作对的日子，那只是北洛在赌气罢了，他以为云无月讨厌他，那么他也要表现出讨厌她的样子，只是后来才知道云无月根本不是那样的，她明明很努力的走出去，就是为了融进他的世界里来，是为了不再孤单，想再一次体会温暖。

　　可是北洛之前把她弄丢了，他不知道云无月醒过来会不会原谅他，还有那个男人，那个改变了他们命运的男人，北洛也不会放过他的，还有夜总，这件事和夜总也有关系，等他有能力了，他一定要换回去，带着云无月的那一份。

　　云无月做了个梦，梦里有个小男孩围着他转，逗她开心，云无月被他拉着手到处跑，虽然很累，但云无月很开心。

　　突然一道“咔嚓”的声音响起，“滴答滴答”的流水声，云无月猛的睁开眼，她看到溅开的红色和散落的碎玻璃，她听到那个小男孩在呼喊她。

　　她努力抬头看去，却被一双大力的手压制住，她不住的挣扎，但还是挣脱不开，她看不清男人的脸，只看到模糊着血的脸和泛黄的牙齿。

　　他眼神暗沉的看着窗外，嘶哑的说，“来了个小崽子呢。”

　　男人把唇边的血舔掉，放开云无月起身打开车门，朝着小男孩走去，云无月摇头说不，不要。

　　大声的叫喊着，“快跑，不要过来。”

　　小男孩仿佛没有听到，直直的朝男人走去，手里有一把小刀，狠狠的刺进去，男人仿若无感，一把捏着小男孩的脖颈提起来，另一只手拔出刀来，在小男孩眼前晃，“你说，怎么处置你才好？”

　　云无月见小男孩被压制，不知从哪来的力气，一下冲出来，撞在男人背上，男人一个踉跄，手松开了对小男孩的桎梏，小男孩不停的咳嗽起来，云无月头昏的朝小男孩身边走去。

　　她看到男人暴戾的眼神，拿着小刀朝他们走来，云无月赶忙扑过去，闭上眼睛喊他。

　　“北洛！”

　　“砰”一声，男人倒下了，鸣笛的声音在耳边回荡，云无月紧紧抱着北洛，晕了过去。

　　“！！！”

　　云无月睁开眼，急促的喘息，脸上冰凉，抬头一扶才发现自己落了泪。

　　北洛，北洛，她现在要立马见到他。

　　云无月挣扎着起身，惊动了旁边休息的云妈妈，云妈妈激动的拉着云无月说，“小月，你终于醒了！！”

　　云无月四处环顾，问云妈妈，“北洛呢？”

　　云妈妈顿了一秒，看着自家女儿急切的神色，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谁，“哦，北洛啊，在家呢，我把他叫来？”

　　“不用，送我过去，我没事，真的可以出院了。”云无月抓着云妈妈的手，眼睛因为流过泪而清澈透亮。

　　母亲应该都拒绝不了女儿这样的眼神，于是办了出院手续后，把云无月送到北洛家，云妈妈留在客厅里，北洛妈妈指了指北洛在卧室里，云无月便上楼去了。

　　云无月在门口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

　　她看到她的少年靠在窗边望向她，带着点惊讶的神色，一秒后又笑着向她伸手。

　　“牵着了就不能松开了，你愿意吗？”

　　云无月走了过去，放在北洛手上，北洛缓缓收紧。

　　他这次抓住了那朵要熄灭的焰火，不会再松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