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生情劫之青楼名伶》永恒的灵魂

87、第八十六章 自由

　　这日晚间，暮雪的唇从腿间离开，流光喘息着看着暮雪清理着自己，在心中廻转多日的问题终于忍不住出口：“你… 这样待我，都是… 因为他吧！”

　　暮雪微笑：“有什么关系？只要... 开心就好。”

　　流光沉默了半晌，轻声道：“你… 不想念他吗？”

　　暮雪轻笑道：“能够知道彼此安泰，已经不是一件易事，见或不见，已经不是最重要的。”

　　流光突然间想起浅墨当日唱的歌曲：“你见，或者不见我，我就在那里，不悲不喜，你念，或者不念我，情就在那里，不来不去。你爱或者不爱我，爱就在那里，不增不减，你跟，或者不跟我，我的手就在你的手里，不舍不弃。” 只觉心中一酸，这十多年混迹江湖，人与人之间的自私，奸诈，丑恶，被他看到清晰地无可遮掩。他一直认为世上没有博大，宽容，爱护，忠诚。生命于他，一直便如一张揉皱了又展开的纸，给他那么悲凉的感觉。使他整日防备着别人，包裹着自己。在他眼中，再美的男人对于女人来讲，也只是一张美丽的信笺，用过了，便会被弃之如遗。

　　没想到，世间还有这样的爱情…

　　他转过头，不去看暮雪，声音有几分艰涩：“如果，我放你回去呢？”

　　暮雪一怔，抬头探究地看着他，良久良久，她才问道：“为什么？”

　　流光静默了一会儿，冷冷地道：“我没有兴趣养一个女奴，若是为了报恩，你大可不必，我东岳教原本就是为了拯救世间男子而存在，教中全部都是从女人手上救下来的男子。那件事，即使不是为了你，我知道了也会去做。”

　　暮雪犹豫了一下，还是低声问道：“你... 没有想过归隐吗？那或者... 是两全其美的方法。”

　　流光哼了一声：“放弃我帮主之位，去伏低做小，跟其他男人一起服侍妻主？这世上还没有女人，能值得我流光这样做。我可不是你那浅墨夫君，为了你宁愿放弃自己的清白和生命，真是愚蠢之极！”

　　暮雪语塞，是啊！跟而今的流光有什么可能谈爱情？对于他的身份来讲，从此归入田园，为了爱情舍弃自由的行为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啊！自由要用多少代价才买得到？好像，一头不再有猎杀能力的鹰就没有站在崖顶上俯视的资格了。放弃竞争的同时，也就是放弃自由生存的权利。

　　两人许久没有再说话，沉醉在安详的呼吸下是多么快乐的事？流光几乎忘记了，也曾希望过不假外求的幸福。不需要学野猫捕鼠般不得已的狩猎，不需要忍受饱腹后齿颊间的血腥。如果这个… 令他自愿放弃的女人，在他幼时受辱之前这样请求，他会不会欣喜若狂？如果她没有浅墨，只是一心一意爱着自己，那他刚硬的心会不会软化？

　　以前的他很难理解，世上会真有那么一种感情，让人如此牵挂却又不愿接近。是不是潜意识里不愿意被爱意俘获？还是真的只是不愿意在自己单纯的世界里加入如此复杂的元素？

　　流光站起身来，心境已经平和很多：“暮雪，你不欠我的，当日... 要不是你替我挡了箭，我必会被她们折辱致死。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也... 快乐过。我让你走，只是因为... 自由对我来说，比你重要。而浅墨对你来说... 比我重要。”

　　暮雪不由地哭出声来，人生中总是会有许多的无奈，此事无关风月，只是有些人，似乎注定了就是故事的配角，无论怎么挣扎都不能改变命运。注定... 如此无辜，又如此让人心疼。

　　流光送暮雪下山，如梦境般的思绪已随着一路上逐渐寒冷的天气而苏醒着。他的精神假期超出了他的夙愿，那如同油画般的色彩在梦中如此缤纷，而今却化成了素描一般的庄重。因为那已经是历史了。所有的历史，都会随着时光的流逝而暗淡无踪，更何况他是如此抵触它的发生，更何况他要求自己快速的忘却！眼角开始湿润，不知道是为了缅怀已经逝去的一瞬放纵，还是为了屈服于将要面对的生活。

　　流光有时也会在想象中驰骋或者盼望那种足以令他弃尽人间虚华荣贵，笑对人生颠簸起伏的感情。倒不是没有盼望的，午夜梦回，他也会遗憾无法保有和暮雪的这种心魂俱醉的震颤，可是也绝不会因为小小失望，便会归于苦楚无尽的轮回，就此成为一个女人的禁脔。有些人，注定是高山上的鹰，就像有些人，注定是屋檐下的雀鸟。这... 只是一种抉择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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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如同海洋上的泡沫一般，梦幻且短暂。虽然这一直是流光期望的激情方式，还是不免落寞的垂下眼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