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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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2.6.16 星期天 晴
今天是那个东西的忌日。
吃过午饭后，我又问麦离离要不要一起出门。
她正准备回书房，闻言顿住了脚步，眼珠子往上抬了一下，大概在算我上次出门是多少天前。接着歪歪脑袋问：“现在吗？”
“对，现在。”
“好吧。”尽管心中有不解，她仍然回答得很干脆，没有什么多余的话，也懒得去猜忌怀疑些什么。
这是我很喜欢她的一个地方。
白天带她出门不是那么方便，我一开始让她裹着毯子躺在车后座假装睡觉，等到了彻底没人的山路才让她到副驾驶来。叫了两声她没应声，我停下车子往后一看，果然真的睡着了。
我下车绕到后座坐进去，把她的脑袋放到自己腿上，拨开完全蒙住她整个人的小毯子，露出她皱成一团的睡脸。
她睡觉总是不踏实，翻来覆去动来动去，老把眉头皱的紧紧的，还会突然把自己蜷成一团浑身僵硬，掰都掰不开。所以她怎么睡都睡不够，有的时候睡醒了反而变得更累了。
两周前我把她带出去放风，她也在车上睡着了，到了地点后我想叫醒她，但她像是被什么魇住了一样，怎么叫都醒不过来。
我只好等她自己睡醒。
等得无聊，于是我单手支着脸打量她，她最近胖了不少，相比初见的细条条竹竿样，现在身材正正好，抱起来软软的不硌手；那张小脸也从苍白消瘦一脸菜色变得肉乎乎红润润起来。
她现在变得越来越好看了。
不枉费我精心养了这么久。
我伸手去抚平她皱紧的眉头，她似乎好受一些，无意识地把脸贴到我的手上蹭了蹭。
我像是被烫到似的猛地抽回了手。
手上还残留着温暖圆润的触感，而她现在的睡脸可以称得上是她能露出来的少见的香甜。
我一直对女人没什么兴趣，更别提会有什么欲望。
甚至有一段时间，我觉得性很恶心。
我的所有乐趣、快感、情绪、欲望，都融入到杀人这一件事里，并如此度过了近二十年。
但是最近我好像得到了新的玩具，开发了新的兴趣。
不仅如此，我现在还对我的玩具产生了欲望。
我逃下了车，把自己和她隔在两个空间里。
即使临近夏天，夜晚的山林还是凉爽得很，山风呼啸，吹得人手脚冰凉，可我还是觉得身体躁动难耐。
我从车里翻出不知道什么时候留下的烟，我平时不怎么抽烟，也没什么烟瘾，也就偶尔想过过嘴瘾才会抽。那晚上不知怎么的，就特别想来一根。
然而一根烟还没抽完，她就醒了。大抵也是太久没出过门，一小段路她走得磕磕绊绊，似乎一不小心就会摔倒，我连忙把烟灭了过去抱起她。
与她肌肤相贴的时候，我内心的躁动更甚。
她却似乎没什么感觉，满心信任地靠近我，整个人紧紧挂在我身上。洗衣液的花香和洗发水的清爽气味交织到一起，被她的体温暖化，渐渐融合成她身上独特的清甜气息，萦绕在我的鼻尖。
我不知该为她的信任高兴，还是为她的不为所动生气。
怀里的人动了动，她睡醒了，正迷瞪着双眼，挣扎着要起身。
我直接把她抱起来，替她把睡乱的头发梳顺，整整齐齐地扎好，然后给她戴上帽子和手套。她一如既往没有戒备也没有挣扎，像个听话乖顺的娃娃，随我摆弄。
她终于醒过神来，揉了揉眼睛扭头望望车窗外，没看出什么名堂来：“我们到了吗？”
“没呢，刚想叫你起来坐前面去。”
“哦，那走吧。”
“好。”
接下来她倒是没再睡，只不过脸色不太好，兴许是又做了不喜欢的梦吧。她靠在窗边，帽子和口罩把她的脸挡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对眼睛，眼神无波无澜地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景色。
又是一处偏远的荒山，她下车的时候明显嫌恶地皱了皱眉，略带埋怨道：“要爬山呀。”
“车子开不上去，只能走，辛苦啦。”我走过去拉住她的手，带着她往山林里走。
她现在倒是被我养得娇气得很，走了一段路就不肯动了，我只好像抱人偶一样把她竖抱起来慢慢走。她则单手搂着我的脖子，时不时摘片叶子抓只虫子，玩的不亦乐乎，像来郊游一样。
索性地方不远，很快我们就来到了一片比较空的地方，中间一棵长得特别粗壮的树下，用几块石头堆了一个小坟。
我没把她放下来，她便随着我的方向，目光聚焦到了那棵树上。
“这是我的父亲，二十年前的今天，我把他杀了，埋在了这棵树下。”
我其实不知道今天为什么要把她带出来。
但莫名地就是很想，很想很想把她带出来见见这个人。
尽管他只是我的养父，尽管他是个恶心的东西。
“领养你的人？”她还记得我和她说过我是孤儿，很快就反应过来。
“嗯。”
“那为什么把他杀了？”她没有丝毫的震惊或不相信或不理解，很自然地问出口，语气像是问晚饭吃什么一样简单。
这也是我很喜欢她的一个地方。
“虽然由我说出来有点奇怪，但是他领养我，只是因为我长得好看。”我盯着那棵树看了一会儿，垂下了目光，“他是个恋童癖。”
她不知何时摘下了手套，用细软的手捧住了我的脸：“不奇怪，你确实长得很好看。”
我随着她的动作扭过脸和她对视，听了她的话后不由得弯起嘴角：“这是重点吗？”
她耸了耸肩膀，毫不在意道：“哦，那这真是一个令人悲伤的故事。”
“哈哈哈。”我被她逗笑，心脏一直被攥紧的感觉突然松开了，语气也轻快起来：“他最开始在那个软件上做儿童色.情直播，后来我把他杀了，接手了他的账号。”
天边一点染上金黄，太阳马上就要下山了。
金色的光映照着她澄澈的瞳孔，她垂下眸对我浅笑，像是神对凡人的垂怜：“那你真的好厉害。”
我抱着她动身下山。
没再回头看那棵树一眼。
以后也不需要再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