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人格]不轨》司寇芥

4、荒谬游戏

　　“我一直觉得我和他的关系就像一出荒谬至极的戏剧，上流名媛生下的宠儿和在花街舞巷中被妓女生下的私生子，因为那该死的血缘莫名其妙有了联系。他应该觉得恶心的，我和他不该是兄弟。”

　　——亚伦·柯斯米斯基

　　观战席上，鲜少的坐满了监管者。

　　按谢必安的说法，就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谁都不想吃过亏再去了解对手。

　　“来瞧瞧又是哪个倒霉的‘幸运儿’进了这所庄园吧，下次见到他就把他的手脚剁下来当做见面礼好了。”裘克擦着电锯，对着尚且无人的前方露出森森利齿。

　　“听说是个法医。”约瑟夫淡淡道。

　　杰克调拭面具的动作顿了下，然后不着痕迹地调整了一下坐姿。

　　“还真是相当新奇的职业，毕竟是像我这样的老头子到死也没有见过的东西。”

　　约瑟夫眯了眯眼，像只乖顺又漂亮的布偶猫。手却似乎无意识的搭在了刀柄上，懒洋洋地用关节敲打着。

　　说是赛场外观战，但庄园主给出的视野却仿佛身临其境。

　　准备厅里的帷幕被渐渐拉开，瓦尔莱塔小姐半挂在准备椅上，将手中用蛛丝裹成的娃娃一遍又一遍地扔出再拉回来，丝毫不觉得乏味。

　　医生，机械师，入殓师，法医——

　　随着碎片状带着淡蓝色光芒的纸絮，求生者一一显示在桌面上。

　　好事者裘克难以掩盖兴奋，故作轻浮的吹了声口哨。

　　“我改变主意了，看在他这张好皮相的份上，我决定把他的脸皮撕下来！”

　　毫不掩饰自己的恶意。

　　杰克百无聊赖的看了一眼。

　　只一眼，四肢百骸由内向外散发出阴冷的气息，僵持着一个动作动也不动，眼睛死死的盯着对面那个身着白大褂的身影。

　　所幸队友并不是完全不认识。休暗自松了口气。

　　小提琴轻松的曲调在大厅里盘旋，但是桌上的四人面部表情都极其僵硬。

　　达芬奇说：“真理不在宗教中，只存在于科学中。”

　　现在的一切都已经无法用科学来解释了。

　　什么是科学？在哥白尼验证日心说之前，教会所推崇的地心说就是科学。什么又是真理？是三个世纪前人们把瘟疫和旱灾推到女巫身上，还是现在所有的“思想前卫人士”坚定的唯物主义论？

　　休觉得很茫然。

　　在坐上等待椅的一瞬间，脑海中瞬间涌入大量的信息，无一不是关于所谓的游戏规则。这种填鸭式的单方面信息灌输让休感到痛苦，不由得闷哼一声扶住额头。

　　其他三人都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哪怕连扎堆围观的监管者也没有注意到杰克面具下的僵硬。

　　医生百无聊赖的整理着手套。她注意到了新人的异常，但她在考虑与其打好关系的性价比。

　　他的手保养的太好了。

　　艾米丽不着痕迹的暼过法医轻揉太阳穴的双手。

　　除了必要的手术刀磨出来的长条形的茧之外手上没有任何干粗活的痕迹。

　　正是因为自己就是出生优渥，所以才更明白这些富家子弟的难相处。

　　傲慢，娇贵，心理接受能力极低。

　　而这些特质除了能加快他们在游戏里的死亡之外毫无用处。

　　揣摩的没错的话，应该是个羸弱的修机位。

　　按照之前那些富家子弟的套路，大概在接受信息之后就会情绪失控的想要逃离吧。然后死在游戏里。

　　不过……这个新同事貌似比自己想象的要坚韧。

　　也许自己应该在游戏里主动示一下好。

　　过了几十秒，那种头痛欲裂的感觉才慢慢缓过来。同时对已经了解了的东西感到下意识的抗拒。

　　自己应该带把枪的，填满子弹再配上一打弹夹的那种。

　　但是庄园从来都不缺抗拒规则的惩罚。这是灌输的信息中的一条。

　　休沉默，竭力让自己的面部表情看起来更加自然。

　　四人逃生一人追杀。两人以上逃出则为游戏胜利。

　　逃出大门的一瞬间身上所有伤势将会恢复到健康的状态，简称归零。

　　如若在胜利场里迷失，伤势会减半。若在平局和败局里迷失，伤势维持。

　　每场游戏结束之后庄园主会向伤员发放药物。

　　这其实是一个文字游戏。

　　庄园主只口不提所谓的“迷失”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也不提药物能否完全治疗游戏中所带来的伤害。

　　所谓的“伤害减半”其实很含糊。

　　如果一个人的心脏被刺穿，大脑遭到损伤，同样是致命的伤势。

　　假设这两处伤口能够形成对等的话，“减半”是会仅修复其中一处呢？还是把人吊到咽不了气的状态。

　　如果按前者的逻辑来的话，所谓的“减半”说根本不足支持人心。

　　休总是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

　　至少现在知道队友的名字了不是吗？休默默的看着手中的名单，那是每位队友的基本信息。

　　其他人都不需要，这显然是为他准备的。

　　艾米丽和那位姓卡尔的入殓师都没有对他显出太多关注，只有那个叫特蕾茜的机械师眨巴着眼睛好奇的看着他，好奇的同时不失骄傲的矜持。

　　没落的列格尼兹家的天才小姐，休曾经有所耳闻。

　　能力是——

　　休礼貌性的朝对方露出了一个官方性的笑容。

　　可以控制与真人行动无异的机器人来协助自己和队友。

　　休不由得抬头看了一眼重新发呆的女孩。

　　目光停留到第二条特质上。

　　修机速度加快百分之三十五。而医生和入殓师都是没有这种特质的，甚至入殓师在他人在场的情况下还会修机更慢。

　　还真是了不起。

　　不知道那位入殓师先生是不是感觉到了自己在诽腹他，扭过头来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差点没让休把手里的资料给捏烂。

　　那眼神他太熟悉了，就像自己在看解剖台上的死人。

　　休扭过头去与他对视，入殓师又不着痕迹地摆正了视线，好像一直都在不问世事地发呆。

　　这样厌恶活人的人，到底是什么驱动他主动去提醒自己用晚餐的。

　　休感到不解。

　　随着玻璃破碎的声音，休感到头晕目眩。

　　索性闭上了眼睛。

　　等到不适的感觉过去，再一睁眼，眼前的一切都让他不禁后退了一步。

　　哪怕早已有了心理预警还是会失态。

　　仅没过小腿的薄薄的雾气弥漫在整片场地上，不远处的二层残破医院相当醒目。

　　目光环视过周围的废墟和板窗，脑中的游戏规则告诉他，这是他保命的资本。

　　不远处半人高的密码机彰显着存在感。

　　休走过去，把手放在上面。

　　这玩意看起来更像是改版的电报机，利用静电感应的原理，用代表26个英文字母的26根导线通电后进行信息传输。

　　全场七台密码机，破译五台后大门通电，可以供求生者逃生。但是原理上说不过去。

　　休揣摩了一下，试探性的按脑海里的破译方法敲打键盘，比想象中的要简单。

　　休机械性的按照电码的破译顺序摆弄着按键，盯着机器里抖动的纸张陷入思绪。

　　每场游戏的密码机破译完成的顺序都不一样，如果说大门密码是这五条破译出来的信息组合成某一个数字，这种概率台随机了，且不能保证大门通电后存活下来的人能顺利收集到这些信息。规则里没有关于这条的概述。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不知不觉间，手中的这台机子已经快要破译完成。

　　啪嗒一声，电机上方的天线亮起，密码机口中的纸张被吐出。

　　休捡起来，抖动了一下灰尘。上面没有任何数字，只有一个大大的小丑笑脸和一行字：

　　“Suprise！恭喜你破译完加入游戏以来的第一台密码机！密码是把从0到9依次按十遍！永久不改变哦。”

　　那就是打开大门的密码是永久不变的，而破译电机的作用不过是让大门完成通电。

　　如果猜的没错的话，每台电机地下都有两条电线通往两扇大门。

　　休把纸折好塞进兜里，用手遮在额头上，朝四周望了望，除了自己这台，只有一台密码机被破译完成了。

　　还剩下三台。

　　艾米丽听到场上依次响起来的两声提示，推测是特蕾西和新人。

　　身后紧跟不断的心跳和红光让她没有心思去考虑太多。

　　她现在只想赶紧转点进入相对安全的区域。

　　背上被利刃戳出的伤口紧绷着，艾米丽咬紧牙关，额头上被疼出一层冷汗。

　　她现在已经是受伤状态，只要再中一口蛛丝就要倒地了。

　　鲜血淋漓随着脚步滴落在地上，为监管者提供了相当良好的视野提示。

　　瓦尔莱塔哼着小曲，摆动机械臂将手中沾满毒液的蛛丝向前抛去。

　　随着一声惨叫，医生倒地。

　　场上还剩余两台密码未被破译。

　　身为被庄园主邀请表演的屠夫，这并不影响瓦尔莱塔觉得庄园主是个无趣的人。

　　既然想让他们无法逃走，直接拧断他们的脚踝不就好啦？

　　瓦尔莱塔摇了摇头，这是被庄园主严令禁止的。

　　庄园主说，监管者可以不对这些求生者手下留情，甚至让他们死在赛场上也是没关系的。反正每到午夜，那些睡在地下的大东西就会从古堡里爬出去，清理赛场上的杂乱。

　　但是绝对不可以打断他们的手脚，影响他们的行动能力。

　　还真是让人觉得矛盾。

　　瓦尔莱塔苦恼的叹了口气，伸出木制的义肢攥起医生的脚腕，把她摔倒狂欢之椅上。

　　“你看我新做的布偶，好看吗？”瓦尔莱塔把手中的娃娃举到医生面前，医生歪着头，双眼紧闭，脸色惨白。身周用来固定她的荆棘刺穿了蓝白的斗篷和裙子，濡湿了一大片血痕。

　　不过她并没有特别执着于答复，又自顾自的抱着娃娃转了两圈。

　　瓦尔莱塔的脚步停住了，她的耳畔传来密码机破译大半的急促电流声。

　　她看到了更好玩的，从来没见过的新玩具。

　　—————————————————————

---

作者有话要说：　　艾米丽：我就静静的装死。
休：就是你把鬼子引到这的？
卡尔：毫无存在感。
这里法医的破译速度是本身的加快25％加上机械师的被动，总共加快30％，和盲女差不多，所以破译的那么快。
看文的小可爱多评论哦，评论能刺激灵感让我更有动力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