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随梦潜入夜，造物细无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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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神明接管了雷电之后，人类就不再能够使用电力，所以迦勒底使用的基本都是蒸汽科技……”一路上，穆尼尔还在不断地给卡尔介绍着迦勒底里大不相同的设施。
当然，也不是纯粹的蒸汽科技，还是混了点魔术在里面的。
这架势，基本算是没把他当外人。
听得卡尔都忍不住打断他：“先等一下，要是我有点什么别的想法，你现在这不就是在通敌吗？”
听了他的话，穆尼尔也没多少意外，还反过头来给他解释：“现在能活下来的也只有人类了。只要是人类，就不会在这种情况下还想着这种内斗。”
“更何况，就算是内斗，迦勒底也有应对的办法。”
穆尼尔的话说得很有条理，既在表面上说明了彼此信任的前提和原因，也暗地里点明了现如今危在旦夕的局势，最后还不忘留个后手，警告卡尔不要轻举妄动，迦勒底手里也有足够分量的底牌。
基本上来说，三句话下来，只要不是弱智那都能理解这种人类在危难面前抛下成见组建统一战线的信任和决心的。
唯一可惜的一点就是对于卡尔这个初来乍到连世界观都铺不平的萌新来说，他跟一个弱智可能也就一步之遥了。
穆尼尔以为他们在交流一些苟到决赛圈的大佬们心照不宣约定俗成的小暗号，没想到卡尔是个上来就跳过新手教程开启第一把匹配的白板自建号。
对不上暗号又不想被人当作弱智看待的卡尔只好又把刚刚没有糊弄过所长的那套说辞又拿出来复读了一遍。但是没想到穆尼尔居然看起来一副对这套说辞心悦诚服的样子！
他甚至还会跟卡尔表示所长那是以前经历太多所以性格多疑，了解久了就会发现其实她是个很好说话的人云云。
莫说相公痴，更有痴似相公者（
“那我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呢？”
穆尼尔笑着拍拍卡尔的肩头：“那就等下|体检的时候再去问医生好了，他也是个很健谈的人呢。”
医生，健谈？
莫名地，他没有办法把这两个词联想起来。
是因为迄今为止碰到的医生都因为戴着白口罩所以显得沉默寡言的样子给他留下了刻板印象吗？
带着满肚子疑问的卡尔敲开了医务室的门，给他开门的是一个很陌生的褐发青年，看起来年纪并不很大，因为平时没有多少人来，所以并没有好好戴着口罩。
明明是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但见到他的那一刻，卡尔却平生一股失望的心情，就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扪心自问自己并不是一个颜控，眼前的青年也没有丑到人神共愤的地步——甚至还能称得上清秀——他完全搞不懂这种失望到底是针对什么。
莫非自己看人类的文艺作品看得太多，下意识地会觉得医务室里就该庸俗地出现一个前凸后翘的制服小姐姐？卡尔深刻反省了一下自己的思想文化素养和道德伦理水平，跟着医生走进房间。
躺在医疗床上，卡尔也终于从医生的嘴里了解到这个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
确实是一段噩梦般的往事。如字面意思的噩梦。
……
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时间，封禁在高塔里的梦魔魔术师在行走于梦境时意外地联通了另一个梦境的世界。这个举动来得诡异又突然，却又丝毫不带刻意，就好像只是单纯意外地戳破了一个折射着斑斓色彩的脆弱的泡泡。
谁又能想到这个看似无害的透明泡泡里隐藏着的是充斥着来自世界外恶意的污泥呢？
这种来自幻梦境最深处的诡异的能量首先吞噬了魔术师，然后又污染了英灵座，最后甚至还污染了一部分盖亚识。
这些污染带回了神代，带回了所有人类潜意识里最不愿意面对的噩梦。不死不灭的扭曲神明再一次行走在大地上，它们巡视着自己的领地，紧握着自己的权柄，人类只能苟活于神明所忽视的隙缝中艰难维生。
……
“那么为什么要称之为‘扭曲的神明’呢？”好奇宝宝卡尔不耻下问。
医生一边动作没停地写着他的基本数据，一边回答他：“因为这些神明基于人类的噩梦而生，在污染了英灵座上的神明内核之后却又不得不按照人类的认知来塑造自身。”
他的动作顿了一顿，随后又接着写：“就比如说，想要视察天空，就需要用眼睛看；天穹是很辽阔的，只靠一两双眼睛不可能做得到，所以……”摇了摇头，“你还是自己看吧。”
接过医生递过来的一张照片，饶是卡尔这种人也不由得汗毛直竖。
天幕上根本就不是深邃的夜空和璀璨的群星，取而代之的是偏向肉质的不知名污泥状物体，上面点缀着如星空般闪烁的是密密麻麻不断眨动的眼睛！静止的照片仿佛是有了生命，卡尔光是看着上面的纹路就能感受到滑腻的污泥在天空上不断蠕动，带动着“闪烁”的眼睛模仿天体运行。眼睛吊诡的移动和令人眼花缭乱的眨动就像是一个不可名状的漩涡，一个无定形的黑洞，吸引着所有注视它的目光，用它们最温柔的眼神加以回视，如同刚刚分娩的母亲慈爱地看着湿漉漉的婴儿。
你与它之间还连着一条看不见的脐带。
只有当你深情注视着这个天穹上的母亲时，你才会明白，这条脐带是你身为人类的认知和理智。
作者有话说第51章 随梦潜入夜，造物细无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