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医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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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
七釜户
这里是这个国家的政治、经济中心。
也是第二王权者——黄金之王的领地。
略过明面上的标志性建筑—天空树，遥的眼神落在远处的御柱塔——黄金之王的根据地，非时院的大本营。从外表上看就是一栋普通的、富有科技感的高楼建筑，太阳照耀下亮得炫目的外墙就像是一面巨大的镜子，映照出蔚蓝的天空和洁白的云朵。
御柱塔虽然出于最繁华热闹的地段，但遥知道很少有人能够靠近那里——无论是普通人还是能力者。
当然除非必要，遥是一点也不想再次踏入黄金之王的领地，更别说御柱塔了。
但是现在她有了非去不可的理由。
遥的视线从御柱塔移开，落在西南方向——那是七釜户化学疗法研究中心的方向。
七釜户化学疗法研究中心，表面上只是一家普通的医疗研究所，其中设有附属医院，那也是个常有普通人出入的综合医院。
但实际上医院的主要目的是救治在与异能有关的事件中负伤的人。比如说那些不小心牵扯进吠舞罗各种事件中从而受伤的普通人基本上就是移交这里救治。
而另一面，研究所这边则是收容超能力者，并对其进行教育，调查以及研究。
呵呵，收容超能力者、教育、调查与研究.....
以及安娜......
遥与车窗内自己的倒影对视，一双泛着微弱光芒的金色眼睛回望着她，眼里锐利的金芒让人忍不住联想到子弹出膛时划破空气的那一霎那流光，嘴角下拉脸上是化不开的冷，甚至就连她的头发都有颜色越变越浅的趋势。
原来现在她是这样子吗？啊，有点糟糕啊，等会穗波看见肯定会担心的。
遥想用手指往脸上一推，手动制造一个微笑表情，却愕然察觉到手掌心传来的疼痛。
她打开手，手心已经一片狼藉。因为握拳过于用力，几个指甲盖大小的伤口出现在她的手心，随着遥手指的张开，血液粘在指甲盖上，使得指甲半红不红就像是做了一个不怎么成功的美甲。同时失去了阻挡的血液就像是听到放学铃声的学生涌出学校一样欢乐地涌出皮肤，遮掩着刚刚才露出几分肌肉纹理的伤口。
遥看着手心的伤口，若有所思。
车辆毫无阻碍地停在了七釜户化学疗法研究中心综合医院区，无视了角落里藏着的“兔子”们，遥跟着东大的兔子间谍们一直走。
突然遥恍然听到了隐隐约约的哭声——这是栉名穗波的哭声。
遥停下脚步，站在一间密闭的房门前，无意识地抬起头，然后盯着门牌上的三个字不放。
沉默两秒，遥推开门。
苍白色的墙壁，米白色的地板，板砖烧制而出的不规则黑色纹路——就像墨水滴入清水泛起的丝丝不规则墨带，让人不可避免的感知到这间房间突兀感和碎裂感，房间的中央有两张并列而放的病床，病床的微微隆起毫无遮掩地展示着一个信息——上面躺着人。
毫无呼吸起伏、毫无心脏跳动，甚至就连温度都已经流失的人。
纯白色的被子挡住躺着的人从肩膀往下的躯干，纯白色的方帕挡住躺着的人的脸部样貌。
这副姿态毫无疑问地向遥宣告了一个事实——床上躺着的人已经死了。
啊，还是死了啊
“遥。”从遥推门进来就开始缓慢停止哭泣的栉名穗波似乎想要发挥自己身为大人的责任，深吸一口气想把颤音压下，但说出口的声音依旧沙哑无比，整个人就像是在太阳下曝晒的奄奄一息的玫瑰，散发着悲恸的气息：“等会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遥没说话，眼神落在栉名穗波哭得通红的眼睛上，又侧了侧头，看向角落里身躯透明、脸色焦急、无声呐喊的栉名修一和栉名泠子的灵魂。
遥点了点头，心里松了一口气，最起码还有两个灵魂在。
栉名穗波因为压抑着自己汹涌的悲痛，身体控制不住地猛咳几声，深吸空气平复心情后，发出的声音却依旧像是坏掉的小提琴，无论你怎么努力发出的声音都刺耳难听：“安娜现在的状况不是很好，你能去看看她吗？医生说，因为目...目睹了修一和泠子的....”
沉默几秒，栉名穗波哑着声音继续说道：“所以现在....安娜已经完全封闭了自己。但我想如果是遥的话，安娜一定会回应你的。”
虽然说着“一定会回应”，但遥没听出栉名穗波语气中的半点信心，与其说是请求，不如说是奢求——栉名穗波奢求奇迹出现，奢求奇迹能发生在安娜身上。
遥现在注意力没在栉名穗波的情绪上，而是全在栉名穗波说的话上。
她轻声重复：“医生说？”
“医生说？”
“医生说？”
“是啊，医生说。”重复三遍后，遥点了点头，像是终于确认了什么似的，嘴角轻扬，勾勒出一个愉快的笑容，仿佛放下所有的枷锁，声音轻快活泼对栉名穗波邀请道：“既然医生都这么说了，穗波那我们也别客气啊！”
“一起‘医闹’吧！”
“等等，遥你这么什么意思？你....你的头发...”栉名穗波捂着嘴，惊恐地看着刚刚还好好的遥开始美少女变身。
“啊，这个啊，不用担心，只是染发剂褪色而已，很快就好啦。”遥耳边的发丝，浅浅的银色已经从发尾攀爬上发根，她笑了一声，安慰道。
栉名穗波：“......”
别以为她没染过头发她就不知道啊，这个世界上没有染发剂会瞬间褪色的！
栉名穗波看着遥，只觉得世界从没有像现在一样让她觉得迷惑。
所以，奇迹也会有的对吧！
栉名安娜的位置不好找，这个不好找体现在三个方面。
首先，遥压根不知道安娜被关在隔壁七釜户化学疗法研究所的哪里，当然栉名穗波知道一点，但她对这里完全不熟悉啊，之前也不是她带安娜来这里看病，所以这间医院还是她第一次来，刚刚安娜被带走的时候，带走她的御槌医生也只是告诉栉名穗波等会要去那里接人，所以两人对往那个方向走完全是两眼一抹黑。
其次，虽然七釜户化学疗法研究中心里面都是层出不穷的能力者，但是综合医院里基本上都是对里世界一无所知的普通人。在研究所她可以无所顾忌的开能力，但是她现在在综合医院.....
至于最后嘛....
栉名穗波眼神惊恐地看着瞬间出现她和遥面前的一群人
他们脸上统一带着金色的兔子面具，身穿黑色狩衣，没有被遮挡住的半边脸全部都是嘴角平直，没有半分情绪。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带兔子面具，但栉名穗波依旧觉得对方看起来就像是就职于某大型神社里的神官。
神官出现在医院，没问题！
但这么多神官一起出现在医院，还拦在她和遥的面前，怎么看都有问题吧！
虽然她不知道是那里的问题......
虽然空气肃穆得仿佛就要结冰，但栉名穗波鼓了鼓勇气，还是挡在遥面前，打算为她站台。
“日安，大小姐。”为首的是一名老人，虽然被面具挡着遥看不见他的表情，但遥还是无障碍的感知到对方的情绪——嗯，恨不得把她捞回去上课的情绪。
被无视的栉名穗波：“......”哇哦
“怎么，国常路先生要和我一起去‘医闹’嘛？”这就是为什么遥不喜欢来黄金之王领地的原因之一，她还没干什么对方就找上门了，这合理嘛？在这里她怕不是要饿死。
非时院二把手-国常路沉默以对，只是把眼神移向作为背景板的栉名穗波。
暗示意味明显。
遥没说话，只是眼里带着笑意地和国常路对视几秒，半响，国常路仿佛意识到什么似的，率先移开了眼睛。遥哼笑一声，绕过拦路的兔子们，边走边说：“你担心的事情没有意义，这件事只是区别于我想不想而已。”
国常路理解地点了点头，只是看着遥越来越模糊的背影，欲言又止，最后在遥即将消失的霎那，开口挽留道：“大小姐。”
“怎么，还要打么？”遥有点不耐烦了，她还赶时间找安娜。
“大小姐，你走错路了，研究所在另外一个方向。”国常路指着另外一个方向，对遥委婉提醒道。
遥：“......”
决定了，今天晚上就吃麻辣兔丁吧！
虽然不知道黄金氏族那群人在打什么主意，但总而言之，在“兔子”们的引导下，遥还是找到了安娜所在的病房。
如果那是病房，而不是“牢房”的话。
遥喜欢安娜。
喜欢会害羞地看着她的安娜，喜欢会在祭典闹着要吃苹果糖的安娜，喜欢会在和她做游戏输了之后耍赖的安娜，喜欢会因为喜欢的玩具坏掉而偷偷哭泣的安娜，喜欢会因为不能和她一起上学而闷闷不乐的安娜......
遥喜欢的安娜有很多，但这绝不包括眼前这样的安娜。
失去所有的活力，像木偶一样的....安娜。
以前像阳光下闪着亮光的红宝石一样耀眼的眼睛就像蒙上一层灰，眼里暗淡无光。原本肥嘟嘟的小脸变得消瘦、棱角分明，脸上面无表情。
她双手抱膝地坐在角落里，就像是因为无法挣脱猎人的掌控，所以干脆放弃外界，埋头在自己的世界瑟瑟发抖的雏鸟。
她少见地穿着一件蓝白相间的蕾丝裙——安娜喜欢红色，而且栉名修一绝对不会给她穿这么难以活动的衣服，他更想要安娜能出去多活动一下，哪怕是多走两步路。
头上系着同款的蓝色发带，露出的肌肤明明苍白没有血色，但遥却恍惚觉得上面布满伤痕。
而耳边是安娜的求救声。
“好痛苦....救我，爸爸妈妈。”
“遥，好痛，安娜好痛。”
“不想在来这里了。”
“呜呜呜，不能呼吸了。”
“安娜...安娜要被烧焦了吗？还没看见爸爸妈妈.....”
“好黑啊，在哪里...”
遥看着卷缩在角落的安娜，无法说服自己踏入房间半步。
遥的推门声和栉名穗波冲进房间的脚步声不加掩饰，但安娜就仿佛没听见似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那里充满落雷和水灾的世界。
栉名穗波哭着抱住安娜，安娜慢吞吞地抬起头，看见栉名穗波和遥的瞬间睁大眼睛，遥清晰地看见透明的液体盈满她整个眼眶，却又在下一秒瞳孔收缩、眼泪消失，安娜的眼神变得更加惶恐而绝望，就像是命悬一线的麻雀听见猎人拉空弦也会力竭而落一样——她已经无法再承受更多的刺激了。
遥跟着安娜的眼神而动，看向一旁缓慢踏步而来的男人。
这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轮廓很深，眼里是无动于衷的冷彻，但脸上挂着如沐春风的笑容，他穿着黑色长裤和一尘不染的白大衣，白大衣的胸前挂着他的个人名牌，上面写着“御槌高志”四个字。
脖子上挂着金色的项链。身形瘦弱，走路姿势也不像是受过训练的样子，总而言之，就是看着很符合世人对于医生这一职业的定义。
看着他，遥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能把“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这个词演绎的非常完美。
他的身后跟着一个穿蓝衣服的颓废男人——scepter4现存的代司令盐津元。
大概四十多岁，眼里同样是一片冷彻，但遥能清楚感知到他把自己的感情“扼杀”在了疲惫的眼神深处，看向安娜的视线中带有强烈的愧疚。
这也是一个把自己关在牢笼的人，但这又和她有什么关系呢？遥想。
四十多岁的邋遢大汉和才六岁香香甜甜的可爱萝.莉是没有任何可比性的。
随着两人的靠近，遥觉得自己有点控制不住汹涌的能量冲击了。
一颗两颗....无数颗金色光芒从她的体内飘散而出，又在下一刻变成米粒大小的金色光点，无数光点像是被什么束缚住似的环绕在她身边，无法逃离，远远望去让她就像是被无数萤火虫环绕的迪士尼在逃公主一样。
她轻轻关上门，隔绝了御槌高志看向安娜的视线，也隔绝了栉名穗波无助的哭声。在两人警惕的视线中，遥抬起右手，金色的光点在她的手心弹跳。
“啊，原来你就是医生吗？”
“‘医生’你好，我来‘医闹’了。”
话音一落，光点凝聚成锁链朝两人袭击而去。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医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