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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枫糖黄油烤吐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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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地下停车场。
刚才在楼上被来来往往的路人围观,宋以殊就炸了,气喘吁吁推开乔莫。
“这么多人看着呢!”
…于是乔莫把她带进车里,又来了几次漫长而令人窒息的亲吻,亲的宋以殊的嘴唇都麻了。
“说,以后还来不来了?”乔莫眼睛里闪着危险的光芒,指腹轻轻抚过她的唇瓣,喉结意犹未尽地滚动了一下。
“都说了我是被骗来的!”宋以殊很不服气地推开他,“而且不要忘了,你也是会员——唔唔”
乔莫说不过她,于是简单粗暴地A了上去,堵住了她的嘴。
这一回,他的手掌沿着腰线慢慢上滑。柔顺的丝绸完美贴合那条纤细的曲线,他用力把宋以殊往驾驶座带了带,紧紧把她压在怀里。
还不够…他还想要更多…
宋以殊闭上眼睛,睫毛轻颤。唇齿间厮磨交融,战栗的火花沿着神经网络传遍每一寸皮肤,分明是再柔软不过的触感,却让她的心脏深处传来一阵钝痛。
她几不可察地发着抖,从指尖到发丝,每一个细胞都充盈着轻飘飘的东西,仿佛身处云端,又像融入深海。
直到一股突兀的力量袭来,美梦散去,她感觉自己像一团无辜的橡皮泥,在被熊孩子不知分寸地搓圆搓扁。
她睁开眼睛,低头看见不知何时敞开的前襟。清凉的风吹进心口,宋以殊惊呼一声,把乔莫的手打开。
“你干嘛!”
宋以殊自以为凶狠地瞪了乔莫一眼,动手把一颗颗细小的贝壳扣系上。可她的眼神水溶溶的,唇瓣润泽,在乔莫看来反而有几分娇嗔的味道。
乔莫清了清嗓子,把车窗降下来透气,那股燥热却没有随着温度降下去。一想到楼上就是酒店,他的喉咙就更紧了。
不行,要冷静一下。
“走吧。”他干脆发动了车子,“带你去个好地方。”
宋以殊好奇道:“去哪?”
乔莫用大拇指蹭了蹭自己嘴角,好像在回味刚才的感觉:“私奔呗。”
“你姐姐跟你一起来的吧,就这么扔下她走了?”
“你那么关心她干什么。放心吧,她是那种被扔到火星上都能活下来的人。”乔莫不悦地哼了一声。
好大的醋味。
宋以殊暗笑,也不戳穿他。她把车窗降下来,呼吸着户外的清新空气。
汽车驶出城区,宋以殊认出这是通往海滩的道路。窗外风声猎猎,带着若有若无的海腥味扑面而来。宋以殊眯起眼睛,将吹乱的长发撩到耳后。
高楼大厦渐渐少了,车子沿着宽阔平整的道路疾驰,在一片行道树的罅隙之中,无边无际的深蓝色海岸线突然跳进宋以殊的视野。
“哇……”她禁不住发出一声欢呼。
说来也怪,明明在A城这么多年了,也不是没见过大海,却第一次有一种感动的心境。
乔莫带她来的地方是A城的著名景区黄金海岸,岸边有一座小小的公园,中间一条笔直的步道通往海边。
日光西斜,早已不复正午的热烈。金色的沙滩吸收了一整天的阳光暴晒,隔着鞋子都可以感受到微暖的温度。
这会正是游客稀少的季节,海边一个个挂着泳圈的小木屋也早早收了摊,把两扇窗户掩上了。倒是有许多小吃摊准备开张,支起炉架,不一会就传来烤鱿鱼的香味。
“好香啊,你想吃吗?”宋以殊吸了吸鼻子。
乔莫宽容地笑了,大手揉乱她的头发:“真馋。”
两人一人举着一串烤鱿鱼,盘腿坐在沙滩上慢慢享用。芝麻和孜然的香味浓烈奔放,分明与眼前幽深宁静的海面不是一种画风,却很神奇地藉着宋以殊的五感融合在了一起。
夕阳一点点沉下,逐渐被海平面吞没了一半,天边残留着最后一抹耀眼的余晖。漫天云霞瑰丽壮美,耳边传来平稳如呼吸的浪涛声。
做了几个月的vlogger,宋以殊第一次不想用镜头记录眼前的一切。再好的镜头都无法复刻置身此地的体验,
...更不能描摹出此时此刻陪着她的,心爱之人的眉眼。
宋以殊回想起下午在车里的那一幕,心头狂跳。她赶紧低下头,眼神却止不住地往身边飘过去。
她没能瞥见乔莫俊秀的侧颜,却和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撞了个正着。乔莫不知何时已经转了过来,正微笑地望着她。
“看我做什么。”宋以殊被抓到现行,很心虚地扭过脸,随手抓起脚边的一把沙子扬了出去。
乔莫笑着摇头,仿佛有许多沉积在心底的话不吐不快,又找不到合适的语言诉说。最后,他展开双臂,紧紧将她拥入怀中。
“我在想,上天真的待我不薄。”
他温热的气息扑在耳边,宋以殊立刻感到一阵酥麻沿着耳廓攀上大脑,有种无法言说的痒痒。她躲避似的把头扭过去,却不舍得挣开。
乔莫的卫衣是柔软的灰白色,带着好闻的洗衣液清香,还有一丝隐约的雄性荷尔蒙味道。没错,这是区别于其他男性的独特气味——宋以殊发现自己并不讨厌它。
乔莫的声音很坦然,没有一点点哀怨委屈。这反而让宋以殊有些愧疚了。
当初自己说分就分,死都不肯承认自己喜欢他。结果乔莫都已经放下这桩心事了,她却幡然悔悟,巴巴地跑回去找他。
回去找他也就罢了,说好了这次换自己追乔莫,却好像也没追多久...反正就是莫名其妙地在一起了。
这样看来,好像乔莫亏了?
“乔莫,我回来找你的那一天,你是不是很恨我?”宋以殊像鸵鸟一样埋在他胸口,瓮声瓮气的,“你说实话好了,我不会生气。”
乔莫短促地笑了一声,哪怕没有看见他的脸,都可以想象到那副无可奈何的表情。
“真的要听实话?”
“嗯。”
“实话就是,我看见你的时候差点气的心脏病发。”乔莫板着脸,狠狠搓乱她的脑袋,“我当时就想,怎么有这么不要脸的女人,太可怕了。”
他一定在报那句话的一箭之仇,宋以殊郁闷地想。
“但是更可怕的是,我当天晚上就失眠了。生了一晚的气,破晓时着窗外一点点亮起,心里也一下子敞亮了。我当时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不管你是玩我还是认真的,我都不会放你走了。”
所以其实从那时候开始,他根本就像看好戏一样看着她绞尽脑汁追求自己?
没得说,认栽了。宋以殊长叹一声。
乔莫低头望着靠在自己胸口的宋以殊,满腔怜爱几乎溢了出来。他轻轻抚摸她的长发,指尖不经意触及柔滑的皮肤,顿时血液翻腾。
栽在这个坏女人手里,他也只有认命的份。
“你确定不想再考验我一段时间?”
胸口传来闷闷的声音,是坏女人罕见的良心发现。
考验个屁!乔莫差点爆出粗口。他真的经不住更多折腾了,欲擒故纵也好,高冷疏离也罢,这些招数最后都是折磨了自己。
他早就想通了:这是爱情,不是你追我赶的胜负游戏。就算他扳回一局,赢得再漂亮,也不及搂着怀中女孩细细亲吻的快乐。
想到这里,他按捺不住,再一次俯身吻她。
夜空深沉,海天相接。浪花一次次拍打着沙滩,让一些细微的声音湮灭其中。过了许久,宋以殊终于挣脱出来。
她的唇膏早已脱落,只是反倒显出一种娇嫩的嫣红,薄唇仿佛比往日更加丰盈了。
“乔莫,回家吧。”宋以殊大胆地迎着他的视线,声音轻柔地宛如梦呓,“回我们的家。”
乔莫点点头,手掌撑着沙滩准备起身。宋以殊已经站了起来,正在掸去身上的沙子,而乔莫仍然一动不动。
“帮忙拉一把。”他龇牙咧嘴地伸出手,“...腿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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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以殊怂了。
在最后一刻,她猛的把乔莫推出去,砰的一声关上房门。
心脏跳的好像要蹦出胸腔,她捂着心口,两眼发黑。
不行,还是做不到。
门外静默了一阵,传来乔莫冷静下来的声音:“小殊,我保证不碰你。可以开门了吗?”
宋以殊咬着唇,脖子后面针扎似的,一下一下戳进了肉,眼前的一片漆黑中泛着金星。好容易等那阵疼痛过去了,她深吸一口气,重新打开了门。
“抱歉,我……”
乔莫叹了一声,摸摸她的头发:“没什么好对不起的,你不必勉强自己。”
听见这句话,忍耐已久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宋以殊拼命摇头,不知道该怎样向他袒露心扉:“不是这样!我没有勉强,只是……做不到。”
“好了好了。”乔莫很宽容地拍拍她的背,努力劝慰,“以前从没见你哭过的,怎么现在成了爱哭鬼。”
是啊,从前只有乔莫在她面前掉泪的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曾经坚硬如铁的心变得软的一塌糊涂,再不能像从前那么理智了。
宋以殊接过纸巾,抽噎着擦去眼泪。她红着眼睛嗫嚅道:“乔莫,我想一个人静静,可以吗?”
“嗯,你好好休息。”乔莫没有二话,走时还帮她带上了房门。
宋以殊关了灯,抱着膝盖蜷缩在床上。抽泣之后的无力感席卷而来,她开始怀疑自己重新把乔莫拖入这个肮脏的泥潭究竟是不是个错误。
想着想着,她疲惫地睡着了。
**
天光大亮。宋以殊茫然地睁开眼睛,昨晚的记忆碎片如狂潮涌来,一下把她拍了个措手不及。
好像有哪里不对?
宋以殊打开房门,循着甜甜的香味一路走到厨房。看见乔莫的一刹那,她惊愕地瞪大眼睛。
这不是在做梦,他真的站在这里!
“早啊。”
乔莫转身看着睡眼惺忪的宋以殊,露齿一笑。她的头发乱蓬蓬的,宽松的睡衣难掩窈窕的身形,两条细长白嫩的腿从下摆露出来。
“你有多久没好好吃饭了,冰箱里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打开烤箱,从里面拿出几片金黄灿烂的吐司面包。面包上均匀涂抹着黄油和枫糖浆,只是闻着就可以想见有多么美味。
也真是难为乔莫了。他昨晚睡在那间熟悉的客房里,精神太过亢奋,几乎没怎么合眼。捱到清晨天刚蒙蒙亮,他就爬起来冲了个冷水澡,想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做点早餐。
谁知宋以殊的冰箱比他的脸还干净,搜刮半天也只找到一袋面包。
“吃吧。”乔莫手里端着盘子,自己先拿起一片枫糖吐司,“嘶,好烫!”
两个人都饿的狠了,也顾不得烫手,一边甩着手一边抓起面包大快朵颐。
时光在这一缕缓缓蒸腾的热气中倒流,仿佛回到了半年前。但这一次,两人之间再也没有那层半是生疏,半是暧昧的隔阂。
宋以殊吃完最后一口,指尖残留着甜蜜的糖浆,她意犹未尽地舔了舔。一抬头,就对上乔莫陡然眯起的眼睛。
……
“乔莫。”
“嗯?”
“搬回来吧。”
宋以殊仰起小脸望着他,眼神温柔如水。有些东西一旦得到,就再也不想放手——她开始明白乔莫曾经的执着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