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养皇子的那些年》嫩菜头

18、才人

　　谢盈袖刚走到司膳司，就听到那边吵吵嚷嚷的，令人不自觉地皱眉。

　　她很快走到近前，刚刚跨过门槛，就听到一个尖细的声音喊道：“蒋才人可是陛下新宠，你们这些贱婢怎么能这样对待才人！”

　　谢盈袖目光一扫，见屋子里没有一个比自己品级更高的女官了，便出声道：“这般吵闹，成何体统？你们入宫时的规矩都学到狗肚子去了？”

　　她的声音一出，原本吵嚷的屋子就安静了一瞬，不过那些小宫人又很快你一言我一语地互相告起状来：

　　“典膳大人，这才人宫里的小太监欺人太甚！”

　　“就是就是，不过承了几天宠，就这般抖起来了。”

　　“谢典膳，您不要听信她们的话，是她们先看不起才人的！”

　　“什么啊，本来就讲究个先来后到，你怎么还颠倒黑白呢！”

　　“你——明明是你们先狗眼看人低，怎么反倒泼我们污水！”

　　“可是明明是我先来的，合该先提宝林的膳啊。”

　　……

　　谢盈袖听他们讲了半天，却一句重点也没讲到，眼看着大家又要吵起来，她只好拿起一边的碗摔到地上，冷冷道：“安静。”

　　被她冷淡的目光一扫，原本仗着谢盈袖年纪小可能不太会管事的小宫人们纷纷噤若寒蝉，不敢再说一句话。

　　“你，”谢盈袖指着刚刚说“不过承宠几天就抖起来了”的宫女道，“用手把这里的碎片都捡干净。”

　　宫女闷闷不乐地想说什么，却被她身旁的人拉了一下，才咬咬牙道：“奴婢知道了。”

　　她走上前，小心地捡着瓷碗的碎片。

　　“知道我为什么罚你吗？”谢盈袖到底还是提点了一二，道，“才人是什么？你又是什么？你现在在司膳司里口出狂言，说不定只需罚罚站打打板子就过去了，若是出了门还敢这般嚼舌根，那就是直接打死的份。”

　　小宫女这才真有点害怕了，她的身子颤抖起来，道：“典膳姑姑，奴婢知错了，求姑姑饶了奴婢。”

　　“我可决定不了这事，”谢盈袖闭了闭眼，道，“你这一口就攀扯上了正五品才人，这事我是必要上报给尚食大人的，不过你放心，若不出意外，好歹是能留下一条命来的。”

　　她摆摆手，道：“先拖下去，好好教教她规矩。”

　　话音刚落，谢盈袖身边的两个宫人就上前，一左一右地拉走了地上涕泗横流的小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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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一出之后，这间屋子是彻底没人敢说话了。

　　谢盈袖也不管她们，她扫了一眼，看向一个刚刚一直没有说话的女史，道：“苏翘，你来说说，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姓苏的女史上前来，对着谢盈袖福了福，才把一切娓娓道来。

　　原来，刚刚永寿宫的蒋才人派了小太监来拿膳，拿膳盒的小宫女却把蒋才人的膳盒排到了同宫的杨宝林后面去，蒋才人和杨宝林都是刚刚入宫不久的嫔妃，也都承了几天的皇宠，还都住在永寿宫，平常无论什么事，都喜欢别苗头，那小太监自觉自家才人的品级比宝林高一头，自然不满宫女排膳盒的顺序，所以就先吵了出来。

　　司膳司的小宫女自然不服，平常像她们这些小嫔妃的宫人，都只有巴结司膳司的份，就算她们排膳盒出了什么问题，也都不会怎么说。

　　更何况，许多小宫人心里想的都跟那被罚的宫女一样——

　　不过是刚进宫，陛下尝个新鲜而已，这才承了几天宠，就这般嚣张，敢在司膳司颐指气使？

　　只不过他们更聪明点，不说出口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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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盈袖听了这事发生的经过，不由得按了按脑袋。

　　又是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

　　不过司膳司是个是非之地，哪怕是是同一个位分嫔妃下的小宫人，两人份例相同，也有因为你今天拿的鱼肉份例是松鼠鳜鱼，我拿的却是清蒸鳜鱼而吵起来。

　　深宫寂寂，哪怕是芝麻大的事，若是处理不好，也会变成大事。

　　谢盈袖朝着苏翘点点头，表示明白了，她又看了一眼站在那里使劲盯着地面看的宫人一眼，道：“你们对苏女史说的话可有异议？”

　　“……”没人接话。

　　“那看来是没有异议了，”谢盈袖沉吟了一会儿，指了两个人，道，“你们是蒋才人宫里的？”

　　“奴才是。”

　　“既然不是我司膳司的人，我自然不好罚你们，”还不待两个小太监露出高兴的神色，谢盈袖就又道，“不过你们不是司膳司的人，却贸然踏入司膳司，这点我会如实禀告尚食大人。”

　　司膳司掌管着皇帝和后宫众妃的饮食，一向是宫内重地，除了皇帝皇后以及能统御一宫的贵贤淑德四妃的人，任何非司膳司的宫人，都不能踏入司膳司这间膳房的门槛。

　　违反这条宫规，哪怕是没出事，都起码也要挨十几个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