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目录  设置

1、论如何发挥主观能动性的对待有形之物 ...


  •   ただ、君を爱してる
      心からそう思った
      君がいるとどんなことでも
      乗りきれるような気持ちになってる
      こんな日々がいつまでもきっと
      続いてくことを祈っているよ

      “… 为什么又是那副表情呢,不想笑就不要勉强啦。” 病榻上躺着脸色惨白的少女,这样说着,伸出手想要抚平坐在她身旁付丧神因习惯而上扬的嘴角。

      “… 哈哈哈,这种时候的确不该笑呢,只不过”双眸载月的付丧神怔愣数秒,随即握住了她的手“ 老爷爷也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出现呢。”

      “ 我以为,”她想要说出口的话被咳嗽打断了,停顿了好一片刻,才平复呼吸 “ 像三日月这样的老爷爷应该见惯了才是啊,人类的生命,于您而言…”少女一字一句,缓慢组织着语言,侧头看向门外正盛开的樱花,突然间有了说辞 “ 不就该如同看待樱花一样吗?它们有盛放的一天,也就有衰败,化为尘土的一天呢,来年,来年… 会也会有很多再开的花呢。”

      “ …姬君在这一方面倒是眼光独特呢。”的确,人类的生命对于他而言,太短,太短了。那些曾握着他挥刀御敌的人,那些曾将他视为至宝供奉的人,都不已不再。

      在付丧神漫长到看不到尽头的生命里,与之擦肩的人类都犹如昙花一现,各自的芬芳只留在了他的记忆里。还有些人事,在他没能回过神来的时候,就消散了,徒留下淡淡的遗憾,和浅浅的叹息。然后在过个数百年,又有更多的人和事朝他涌来,原先旧的那些个人和事,也就此停留在了原先的时光里。

      神性也好,佛性也罢,看过世间无数场风雨飘摇与上千次春秋的付丧神只是俯身,将刚刚喝过药昏睡过去的审神者无意识间掀开的被褥给她重新盖好,端起空了的瓷碗,转身离开内室。

      带着凉意的泉水自龙头中涌出,冲散着碗底沉淀的深褐色中药残渣。在厨房里的炉子上还有一壶正在煎煮的药,他拿起扇子弯腰轻扇炉火,看着燃烧的木材迸射出点点火星,直起腰来,垂眸盯着自药壶口飘散的几缕,思绪再次飘远。

      那么,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少女的身影在他的脑海里愈发清晰,最终停驻进了他的心里。他忍不住开始将本丸里她的一举一动,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描摹,加深着原有的印记。

      这种心悸,于三日月而言,是全然陌生的体验。也许他曾在过去见识过许许多多陷入恋慕之中的男女。可那究竟是一种什么滋味 … 他拿扇子抵在下巴上,歪着头思考片刻,禁不住微眯起双眼,轻笑出声。哈哈哈,大概,就类似于吃过猪肉没见过猪跑吧。嗯,毕竟有一些事情,即使已经当上了老爷爷,也无法解释清楚呢。

      被放置了太久以至于有些迟钝的心,被年轻稚嫩的少女不经意间唤醒。有过无措,也有过恍然,如此特别的情绪在胸腔中酝酿,让他多少有些手忙脚乱。虽然表面上一如那轮明月,但私下里只有他自己才清楚他正在因她而悄然发生着改变。在他还没能探明白这股不知名的悸动是什么的时候,少女正绽放的生命骤然开始凋零。

      那是一个平常的下午,普通的就如同之前的没一天一样。审神者正在检查着内番的完成情况,当时她正站在田间和秋田一起分食着鸣狐摘下洗净的小西红柿。再过上一会,出阵的队伍就该回来了。她每次都会和今日留守在本丸的刀剑男士们,一起站在本丸的门口等待着那些归家的身影。

      本该是这样的。总是这样等待着他们的她,也让他逐渐养成了一种习惯。习惯在出阵或是远征回来时被她欢迎,就好像 … 三日月记忆里,那些迎接归家武士的妻子一样,浣洗去武士一身的血腥和杀伐。而穿着一身淡绯色和服的她展露笑颜,就还他以一丝俗世间烟火的人息。如此的景象,这样的人儿,光是想想,就有了为之战斗的动力与理由,彼时快速挥刀斩向敌军的三日月漫不经心的想着。突然间就懂了为什么当初那些为时代挥动刀剑的年轻武士口里,会记挂着那些在家乡等待他们的姑娘,一遍一遍。

      啊哈哈哈,原来这就是他的心意吗?

      就在这么近的地方啊,可老头子却兜兜转转了这么久才发现呢。大概是活得太久,看得太多,反而糊涂了吧,不过这也是难免的,毕竟旁观者与当局者不能相提并论。

      既然确定好了心意,他便不再踌躇。斩杀完敌人后,利落的将本体收回鞘。

      在返回本丸时他路过一处野花丛。脚步下意识停了下来,走近,弯腰,悄悄的折走了一支娇嫩的不知名野花,小心的将它粉色的花瓣收拢些,用随身的手帕包好,藏在了绀色的狩衣衣袖中。

      那天,担任队长的他率领小队回来,却并没有看到预料中的身影。只有白发的短刀站在本丸的门口,显得十分无措的抬手抹着不断自眼眶溢出的眼泪,脚下的五只白虎也一副躁动不安的样子,不断呜咽。一见到他们,短刀便飞快的冲到他出阵归来的兄长面前: “一期尼…怎么办…主人刚刚突然晕过去了…”

      几乎是发挥了他最大的机动跑到她的卧房门口——白色的门紧闭着,稍善医理的药研已经进去了,外面不安的刀剑或坐,或站,或来回踱步。他走近询问当日担任近侍的堀川情况,被告知说她昏迷得实在突然,本丸的灵力维持也发生了些许震荡,本丸的狐之助已经向时政发去了通报。

      被小心珍藏在袖中的花朵,还未送出,连同还没能说出口的心意一起,被他抛之于脑后。

      然后呢?

      然后,审神者虽然从昏迷中苏醒,身子却日渐的衰弱。狐之助告诉他们,时政也给不出具体的病因。又或者,她选择将答案留给了自己。

      本丸的审神者总是这样。

      在她这样的年纪里,选择了加入审神者的队伍,跟他们这些老刀精一起承担着守护历史的重任。平日里与刀男们关系融洽,却并不曾真正的依赖过什么人,对谁都是一种友善的距离感,让你感受到被认真对待着,却又不会被误会的程度。在本丸的相处中,她并没有因为他天下五剑的身份而另眼相看,而是一视同仁。也基本上看不到她露出非常负面的情绪,或是过分脆弱的神情。真是一位不可多得的,拥有自己风骨的姬君了。

      过度与现代生活脱节的老年人虽然不甚清楚现世里审神者这个年龄段该做些什么,但想必也应该是非常轻松愉快的。毕竟,万屋里那些跟她同龄的审神者们口里常常谈论的话题,他不曾听她感兴趣过——唔,也许有,善于隐藏的审神者,在看向万屋橱窗里白色巧克力时的眼神可骗不了人。还有啊,那些她塞给短刀们以示嘉奖的糖果,可是从来不重样的。

      不过,有些事她即使不明说,他们也能看得出来。大约过了半个月罢,审神者的用药量快速上升,光是一天就要咽下七八种中药。明明是那样喜欢甜腻味道的小姑娘啊,却在他递药给她时,眉头都不皱的喝下。

      在一个月后,审神者在近侍长谷部的搀扶下,召开了本丸的会议。她拿出了一张刀剑的安置的名单,说她已经时日无多,说她会将他们托付给同样担任审神者的好友们,说她已经确认过了他们会得到跟现在一样的待遇。她一边掩面咳嗽,一边向他们保证,他们离开这座本丸之后的生活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可怎么会不受到影响呢,他在身侧的手已经无意识攥紧。她擅自把他们的后路都给安排好,又是那样一张病中的脸庞,直接让他选择将拒绝的话烂在了肚子里。只是笑着,在她有些诧异的目光下,成为了在场第一个同意她的提议的人。

      因为她是他侍奉的主君,因此,他必定会尊重于她的选择。

      因为她是他在意的姑娘,因此,他定然不会遵循她的安排。

      可他没有料到的是,那天他跪坐于她床边,提出自己要留下的请求时,她会点头默许。哈哈哈,结果到头来,老爷爷筹备了好几天的死皮赖脸和装疯卖傻,一点没有派上用场呢。

      本丸随着刀剑男士们一个接一个的离开,而逐渐空了下来,也跟着安寂了下来。没有了短刀们忙前跑后的活跃身影,也少了往日里那只小狐狸咋咋呼呼的声音,拐角处也再也没有了时不时跳出来给予惊吓的白鹤。

      “ 为什么,偏偏是现在呢?”这是在床榻上躺着的审神者在发问,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发病。努力想要在自己心悦的男子面前,做到最好状态的她,却还是功亏一篑。

      “ 为什么,偏偏是现在呢?”这是站在屋外樱花树下的三日月在发问,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没能早一些发觉自己那些心绪。

      “ 我还,没有想好该如何对您诉说我的心意。”这是入夜,因不想吵醒隔壁睡着的对方,而压抑着咳嗽,却不知因为什么原因泪流满面的审婶者。

      “ 我还,没有想好该如何对您诉说我的心意。”这是入夜,因无法入睡,选择踱步于本丸池塘边,低头望着那倒影一如浮在水中央的明月,却不知因为什么原因轻笑出声的三日月宗近。

      三日月宗近,是审神者唯一特许留下的刀剑男士。

      可即使到了这一步,他也依旧有些拿不准她准许他留下的心思。那不曾明说的情感,没人知晓它究竟存不存在。没人知晓它的存在与否,因此也不能随意提及。起先,一直对于有形之物的兴衰抱着淡漠态度的他,几乎是已经看淡了关于自己的存在去留。可,她呢?她是个生命短暂的人类,她也是有形之物。

      樱花盛开,在他才刚刚明了自己于她的心意的时候。

      樱花落下,在他还来不及向她说出口的恋慕的时候。

      她快要消散了,他做不到,他做不到。在之后的某一天里,她在他怀中慢慢瞌上眼睛,像在她之前与他擦肩的无数人类一样,毫不留恋的离开他。光是这样想想,就足够让老爷爷痛心的了。他怎么会,他不容许,她成为他生命里的过客,今天不行,以后也不可以。

      三日月被药壶发出轻呼呼的汽音拉回神志,他垂眸,掀开壶盖,拿着筷子戳动着壶底的中药材,确定药已经煎好了。于是一手握着壶柄,一手托碗,将煎好的药倒入洗净的瓷碗,再拿起之前的扇子,药碗上方原直直飘着的热气随着些微的气流而歪向。这一过程大约持续了有一刻钟,蓝发的付丧神端起药,唇瓣凑近碗壁,微抿一小口来尝试药温是否合适。冲鼻的中药味伴随着药材蒸煮出的那种初入口就令人想要皱眉的味道 … 哎呀呀,真是苦啊,老爷爷不由得咂了一下嘴,端着碗,转身离开了厨房。

      若不是在替审神者擦拭嘴角咳呛出来的药汁,他就不会将袖中的手帕拿出来。若不将手帕拿出来,被包裹在其中一直一直,被他小心用部分灵力维持着开放状的花朵也不会掉落出来。

      审神者瘦弱的手轻轻将落在被褥上的花拾了起来,放在手心里观赏: “ 三日月真是风雅呢,不过,这是哪里的花呢?没有见过啊。”

      他原先在她背后轻拍着的手顿了顿: “ 唔,她么?是一朵老爷爷非常非常喜欢的花呢,很久之前遇见的,虽然还曾不知晓她的名字。”

      “ 这样吗?”她沉默,低头看了看在手心里躺着的花,感受到他是在用自己的神力维持着它的新鲜,将花递给他示意他接过“ 那就更要小心保管才是啊,放在稳妥一些的地方吧。”

      “ 姬君说的是呢,”他将花拿起,却抬手插在了她鬓间“ 老爷爷也在想,怎么把花放在更稳妥的地方呢?”像是在说花,可对方眼睛却专注的看着她。

      哎呦喂,审神者真的很想不风雅的掩面叹气,老年人究竟有没有自觉,那样温柔的眼神,会让她有不该有的念头的啊。

      而他仿佛看透了她此刻的想法,靠近,以轻柔却不容拒绝的力道将她连带着被褥一块搂在了怀里: “ 老爷爷有一事一直想问姬君啊 …”

      “ … 什,什么事?”审神者被突变的画风给弄得一懵,下意识都忘记了挣扎。一些不敢置信的想法全涌了上来,她直愣愣的盯着付丧神的精致的下颚,明明他正低头在看着她,期待着她看向他,可偏偏此刻的她就是没有胆量和他对视。

      “ 哈哈哈,就是啊…”

      审神者都要怀疑她现在如鼓般的心跳声大得都要被他给听见,她试图平缓着呼吸,却无意识屏住,等待着对方的下文。

      “姬君的名字呢 …”凑近放大的俊美脸庞,审神者下意识闭上了眼睛。于是一个如蝴蝶振翅般的轻吻,落在她眉心上。接着脸颊被谁轻轻捧起,付丧神温柔而细碎的吻,落在了审神者的眼角、颊侧和嘴角之上。她睫毛颤抖,几乎就要落下泪来。啊啊,这是不是,意味着,对方也跟自己一样抱有着同样的情绪呢?太不真实了,她有些恍惚的,伸手紧攥住了他胸前的衣襟,以此来确认着对方的真实。

      “ 因为啊,姬君说的实在在理,老爷爷要把喜欢的花珍藏起来,不知道名字可不行呢。”

      “ 那么,愿意到我身边来吗?一直想这么说呢。”

      什么,你要问后来吗,后来当然是老爷爷我,留住了那朵至爱的花呀,哈哈哈。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论如何发挥主观能动性的对待有形之物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