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秘密》今天吃芒果了吗

44、Secret Forty-Four

　　凌晨一点，苏格静静地站在窗边，看着不远处荒废的花园，思绪纷飞。

　　这段时间所有人都很难熬，不管是离开的还是留下的，也不管是网络上的还是现实生活中的，都被压得透不过气来。

　　周恒向公司摊牌前单独找过他，两人关在小房间里，坐下来好好地聊了聊。

　　那天周恒心情不错的样子，也没有了平日的躲躲闪闪，像前两年那样很诚恳地和他交流着。

　　苏格一开始确实是有一种被背叛的感觉，尤其是周恒提到秦朗和他是一样的心思。直到周恒推心置腹地说了一番话：“哥，老大。我们，从来都不是一路人。你一心一意想要做男团，这几年你的目标一直很明确，就是让Rising Sun走向巅峰。而我，从来就只看到自己。不管是小透明的时候还是现在稍微有了一些名气，我好像注定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我也讨厌过这样的自己，可是没有办法，我的关注点永远在我有没有被人看到。朗哥是被我拖下水了，他想和我一起承担背叛者的惩罚，好像这样我就能稍微轻松一点。如果可以，你劝劝他。”

　　但是最后苏格并没有去劝说秦朗，就像他最终也没有问出口既然这样为什么一开始还要成团。

　　后来的几天用腥风血雨来形容也不为过，各方介入混乱地撕扯，G&M甚至想拉苏格出来站队带节奏从舆论上压垮周恒。

　　所有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唯独最小的陆远被吓到了，一个人窝在房间里哭了一天。当他和宋一鸣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哭到无法呼吸，一抽一抽地说着听不太清的话：“哥...我...陪着你...不管...我们一起...”

　　他们花费了一些时间安抚了陆远，在他沉沉入睡后坐在地板上聊天。

　　“我以为你会跟着走，毕竟你和秦朗真的能碰撞出火花。”

　　“哈，我一开始有想过，但是我比他现实。他为了救一个人而牺牲自己，不值得。”

　　“牺牲自己的不止是他，还有你。”

　　“......”

　　“你是怕我和阿远撑不起这个团，你不想我们真的解散罢了。本来你和阿朗组个组合，到也会有更好的出路。”

　　“......”

　　“不管怎么说，谢谢你。”

　　“但愿我和阿朗都不后悔这次的决定吧，赌个前程罢了，焉知阿朗其实也想给自己谋个更好的出路呢？”

　　“嗯，以后的事确实很难说。”

　　“老大，别恨他们。”

　　“不会。也许，是我逼太紧了。”

　　他其实花了很长的时间去想，为什么周恒会突如其来地要退团。是资源倾斜问题吗，还是沟通上出了问题。他后来想了想，自己似乎也没有很好地和他坐下来下谈过。

　　前面的那几年，他一心想着往上爬，想让莫羡看到自己，想让自己配得上莫羡。得到鹅厂资源的这一年，他的想法有了转变，想要做更好的男团，想让舞台变得更加纯粹。而他似乎没有和大家交流过，只是把自己的想法施于行动，并让他们无条件跟着他的脚步罢了。周恒说他是自私的人，所以只想着要离开团，可他不这么觉得，可能一开始最自私的人还是他自己。

　　周恒和秦朗离开公司的那一天，他们五个人私下包了私人餐厅喝了个烂醉。

　　然而，他们可以好聚好散，但是粉丝不行。

　　短短几十天，他们粉丝的流失量已经超过了这一年所吸收到的。一大部分是被周恒秦朗带走了，还有一部分是无法接受这个团四分五裂干脆直接脱粉不看不听的。

　　粉丝不接受，商务更是持观望态度。原本快要谈下的代言也理所应当地飞走了，已经谈好的团队活动都可能会被退，已经录好的ost和推广曲需要重新录制。

　　既然所有的行程都需要重新洽谈和制定，倒不如给自己放个假，去想通一些至今没有想通的事情。

　　“苏格，你睡了吗？”

　　莫羡的声音从门外响起，轻轻地，像是怕吵到他。

　　苏格将窗帘拉上，遮掩住了那荒废的花园，而后给莫羡开了门。

　　“我看你房间灯还亮着就猜你没有睡觉，你饿不饿，我让陈妈做了你爱吃的玉米羹。”莫羡手上端着一碗汤，小心翼翼地询问着。

　　苏格接过那碗汤，带着莫羡进了屋，搅了搅汤羹放在桌上，语气柔和：“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莫羡乖乖地端坐在床边的小沙发上，欲言又止：“我...没什么，就是有些失眠罢了。”

　　苏格看了莫羡一眼，想到从他到家开始到现在，所有人都是这副样子，想说什么又不敢说，想问什么也不敢问，但所有的担忧都呈现在脸上，让人想不发现都难。

　　他叹了口气，拉了靠椅拖到莫羡面前坐下，伸手揉了揉她的秀发，说：“想问什么就问，这可不像你。”

　　莫羡下意识地理了理被揉乱的头发，神情比之前放松了一些，但用词显然还是斟酌过的：“公司给你多久的假期呀？如果时间久的话我们选个地方度个假吧，不丹怎么样，国人少你不用戴口罩，还能静静心。”

　　苏格的心随着这絮絮叨叨的声音变得踏实起来，好像每次回来都是这样，他们总是照顾着他的心情，送上他喜爱的食物，连被子都是已经晒过的，暖暖地包围着漂浮着的他。

　　于是他的嘴角微微翘起，身子往椅背靠了靠，主动提起莫羡不敢问的事情：“我过两天就回去，一些行程也要搬上日程了。之前确实有很多资源掉了，但是不要紧，至少新专辑还是会发行的，一些个人综艺也没有受到影响，有机会我们都会把握，你们不用担心。”

　　莫羡很明显地松了口气，神色不再凝重：“有新专辑可以发就好，如果歌好听还是能挽留住一些粉丝的。那最近会有什么曝光吗？综艺是之前谈好的吗？”

　　苏格听着这些提问突然笑出了声，吓得莫羡又不敢开口说话了。

　　到不是莫羡的问题有多好笑，而是从这些问题可以看出来她这些年真的是在当他的粉丝，有真正地混入到粉丝群体里去支持他。路人也好朋友也罢，根本不会在意歌好不好听会不会有曝光用什么方式稳固粉丝群，只有她，一个从粉丝角度出发的人，才会在意他后续资源给不给力能不能让那些所谓的事业粉不失望。

　　他的事业受挫，可能她会比他更加着急。

　　所以这个小傻瓜这阵子是怎么熬过来的，是不是也和其他粉丝一样每天盯着公司和自己的助理，希望能够得到一些资讯和物料来留住一部分粉丝？

　　他的心越发柔软起来，温柔地看着她，语气带了些玩笑的意味：“如果我起不来了，你会失望吗？”

　　莫羡显然还在惊慌中，又变得有些小心谨慎：“我不会的。娱乐圈不是有种说法吗，小火靠捧，大火靠运。说不定下一秒你的运气就来了呢，在这之前你走自己的路就好拉。”

　　苏格的眼神深邃了起来，他站起身挤坐到了莫羡身边，也不等她有什么反应就很熟能生巧地将她搂在了怀里，顺势将头埋在了她的颈窝里，一动不动。

　　莫羡先是一僵，又很快地放松了身体，像六年前每一个需要她的白天和黑夜一样轻抚着他的背，给他依靠和温暖。

　　苏格一开始只想靠着她吸取一些氧气，让这一阵子的疲惫得以清扫。然而他没料到这一口气松下去后竟能让他不知不觉昏睡过去，等他醒来时发现自己正抱着莫羡倒在沙发上，而她乖乖巧巧地窝在自己的臂弯里熟睡。

　　天已经蒙蒙亮，昨晚没有拉紧的窗帘透出了一丝光亮。

　　苏格认真端详着怀里的莫羡，将她散乱的发丝轻轻地挽到耳后，而后拂过她又长又密的睫毛，慢慢地划到她的唇上。

　　莫羡似乎是被吵到了，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但是显然带有睡意，只是喃喃地说了一句：“阿格...”

　　苏格轻轻地“嗯”了一声，伸手蒙住她的眼睛，低声说道：“还早，再睡会。”

　　莫羡到也没有任何迟疑，在他掌心的温度下又缓缓睡去。

　　苏格慢慢松开手，静静看着莫羡的睡颜。

　　他想起很早之前她写给他的一封信：苏格，人生总是有起起伏伏的，现在没有活动没有资源不要紧的。趁现在还没有被档期排满好好沉淀一下自己，多学一些东西总是没有错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努力是不会被辜负的，它迟早会遇上属于你的运气。但不管怎么样，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想到这他嘴角又忍不住上扬，脑海里回荡着任杰前两天和他说的话：“我觉得弟妹也怪有意思的，不敢打扰你就整天找我扒拉细节推测你现在什么状态。可真是无时无刻不在体谅你的心情。”

　　是的，她从来就是这样，习惯站在别人的角度为别人思考。

　　这就是她弥足珍贵的爱人的能力。

　　天色越来越亮，炙热的一缕光照在了莫羡身上。迎着这束光，苏格在他心爱的女孩额头贴上一个思念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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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秘密44：我需要被你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