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秘密》今天吃芒果了吗

42、Secret Forty-Two

　　“怎么这么晚了还来我房间？”

　　刚从火锅店回到酒店的宋一鸣立刻就收到了秦朗的短信，不到一分钟他的房间门就被敲响了，紧接着秦朗就冲进了他房间。

　　然而宋一鸣等了半天始终没有等到秦朗要说的话，只看到他不停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虽然很是疑惑，但是他也没有开口逼问。以他对秦朗的了解，若非发生了大事否则他不会有这么外放的情绪。

　　于是他拿了酒店里放着的矿泉水递给秦朗，安抚道：“不急，反正我现在精神好得很，你想好了再说没事的。”

　　秦朗接过矿泉水，喝了一口，叹了口气坐到床沿，想了想开口道：“我们可能要有解散危机了。”

　　宋一鸣一惊，他知道秦朗不会开这种玩笑，必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刚才看陆远和苏格都是心情很好的样子，显然不是他们闹解散并且他们也不知情。所以，要么是周恒发生了什么事情，要么就是公司在作妖了。

　　于是他将自己的猜测问了出来：“是周恒有别的想法？”

　　秦朗一愣，他没有料到宋一鸣能立刻猜出来，略微讶异：“你看出来了？”

　　宋一鸣皱眉摇了摇头：“倒不是我看出来，只是演唱会还没结束，公司不至于踢人，那也只能是他了。”

　　秦朗再次叹了口气，捏了捏手掌，道：“我最近是有感觉到他不太一样，好像是有在避着老大，但是又说不出有什么不一样。今天你们走了以后他跟我说他想退团，他觉得有老大在的地方他就是个透明人。”

　　宋一鸣先是露出了疑惑的表情，而后又像是理解了一般叹了口气，道：“他这是魔怔了吧。”

　　他确实是有感觉到这阵子团内氛围有些古怪，尤其是周恒，他像是异常在意物料放出后粉丝的反应以及路人的评价。好几次他都有拿新拍的杂志或者新出的视频给他看，问他效果如何有没有吸引人。也有一次被他看到窝在沙发里不停地刷评论，一刷就是好几个小时。只不过当时虽然觉得奇怪也没有多问，现在想来一切都能解释了。

　　原来他并不是看自己进步了多少，而是在默默地和苏格进行比较。

　　周恒没出道前他们俩就有交集，他非常清楚地知道他到底有多想出道，并且为之付出了多少的努力。所以他能理解他的心态，但是不赞同，这是一件非常没有意义的事情。

　　秦朗认同地点了点头：“他只想着退团以后会有更多的镜头，却不想一想以他现在这不成熟的热度谁愿意接手，谁又能完全放心地把好的资源给他。更何况退团以后要面临的指责也不是他能承担的，他比自己想象得要脆弱。”

　　宋一鸣看了秦朗一眼，觉得有些事情得要弄清楚，于是出口试探：“阿朗，如果有公司愿意签你做独立歌手，你愿意solo吗？”

　　秦朗神情古怪地看了他一眼，语气到还算温和：“你是觉得我会跟阿恒一起走吗？”

　　宋一鸣身子往后斜了斜，语气认真：“如果阿恒没有提起要走，我相信你绝对不会走。但是他现在提起了，你就可能动摇。倒也不是你有多想solo，只是你向来把阿恒当亲弟弟照顾着，阿恒闹解散到时候肯定讨不到好，你心软了就会想和他共进退。”

　　这个团里，总还是会有一些边界模糊的小团体的。比如陆远，对苏格就千依百顺十分尊敬。再比如秦朗跟周恒，两人经历相似更容易惺惺相惜，但显然秦朗会更照顾周恒一些。而自己也是因为音乐方面的共鸣而跟秦朗更亲密点。就是因为这几年的朝夕相处患难与共，所以让宋一鸣更不确定秦朗会不会因为所谓的兄弟情而走了岔路，而到了那个时候，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

　　秦朗愣了愣，没料到宋一鸣会这么说。

　　但不得不说，最了解他的是宋一鸣。

　　从知晓周恒想法到现在，他一直在担心退团这件事真的会发生，没有去想自己会去做什么。而经宋一鸣这么一提醒，他突然发现自己也真的可能会动摇。

　　秦朗的犹豫和不确定摆在了脸上，让宋一鸣深深叹了口气，继续说道：“阿朗，如果你跟着退团，我也未必会留下。那就不是简单的少一个人而已了，事实上这个团就可能不存在了。”

　　秦朗心下一惊，看向宋一鸣。

　　宋一鸣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直直地看进秦朗的眼底。

　　气氛，比之前更加压抑了。

　　宋一鸣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正在逼破秦朗，他把散团的压力都压在秦朗的身上，就是想让他明确自己的想法。

　　但是秦朗却是怎么都做不出抉择的，他可以陪周恒共进退，却万万不想看到终于有起色的Rising Sun分崩离析。

　　日子在一人的雄心勃勃两人的煎熬中快速推进，饶是秦朗不愿意承认也不得不承认他已经压不住周恒要solo的心了。

　　也许是因为清楚地了解到了周恒的想法，所以更加容易发现一些平时不容易留意到的细节。比如比起团体活动，周恒显然对个人资源更加重视一些。他会花很多时间在准备个人活动上，不管是妆容造型还是口条训练，至少都会提前一天来准备。而大家一起的团体活动则是一声不吭，不像之前那样会提一些建设性的建议，也不参与任何的讨论。再有，在大家复盘团队舞台时周恒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去思考下一次怎么做能更好，反而会花更多的时间在看自己solo演出后观众和粉丝的评价。

　　随着周恒越来越明显的动作，秦朗的心也越来越沉。那晚宋一鸣的话一直盘在他的心头，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避免去做抉择了。他一开始也尝试过去和周恒做沟通，但是看到他的眼神越来越坚定，他不得不选择了放弃。

　　一个人去意已决是怎么都留不住的。

　　然而，所有人都要对自己所作的决定负责，不管是周恒还是自己都是如此。

　　第三场演唱会结束后宋一鸣有找过秦朗：“阿朗，在最后一场演唱会之前你就要做好决定了。阿恒的合约马上要到期了，他最近热度真的很高，我其实有偷偷打探到一些公司已经在接触他了，我相信严哥也有发现。”

　　周恒的热度在这几个月里节节上升，不仅仅是累积的人气提高，知名度也随着高攀的出镜率而大幅提升。他本身业务能力强，以前因为资源少所以没被看到，现在资源多了他也都能接住，不拖垮不乱说话，抓住各种机会去展现自己的能力，即便只是普普通通的直播也愿意费心去自设粉丝互动环节，上了综艺节目也谦虚礼貌，拉了好大一波好感。

　　而苏格等人虽然还是有跑单人行程，但是他们的重心都放在了巡演上，曝光率远低于周恒，这让周恒更加显眼。

　　“他只知道因为跑单人行程而增加了人气，却不知道这全是因为有团做后盾才能有这样的成绩。急于挣脱对于他来说弊大于利，他却是想不明白。”秦朗气急，在只有他和宋一鸣的化妆室狠狠地骂了周恒一顿。

　　宋一鸣的重点却已经不在周恒能不能想明白身上，而是苏格知不知道周恒的想法这一点上：“阿朗，你打算什么时候跟老大说？”

　　秦朗的气一下就散了，颓然地靠在了镜子前，动了动嘴唇却没有说话。

　　周恒见状，深深叹了口气，只说了一句：“阿朗，你要明白，瞒越久对大家越不利。”

　　他能明白秦朗不敢和苏格说出口的原因，演唱会还有一场，这期间经不起任何的折腾。然而，苏格真的会不知道吗？连公司都已经或多或少察觉到周恒的小动作了，更何况是吃住都在一起的苏格。压着不说固然能让团队顺利完成演唱会，但是，也会因为措手不及而爆发更多的矛盾。

　　秦朗一直都是很温和的个性，细心、细腻，是位合格的大哥。但是，也因为太重感情而显得优柔寡断。

　　可显然周恒并没有打算给他再犹豫的机会。

　　巡演的最后一场，最后十分钟的舞台留给了Rising Sun五个人自由发挥。

　　狂欢后喝着水的几个人没有固定顺序的轮流发言，有表示感谢的也有请观众一起喝水捧杯的，轮到周恒的时候，他对着四面舞台鞠了躬，最后面向自己灯牌的方向说了一番意味不明的话：“感谢所有人，也感谢Rising Sun,给了我梦寐以求的舞台。不管以后还有没有机会站在这么大的舞台上开这么热闹的演唱会，我都希望，现在在座的你们还在我身边。”

　　和第一场演唱会不同的是，从第二场演唱会开始，入场的就几乎全是粉丝了。

　　因此，听到周恒这番话后，底下的粉丝很是真情实感地呼应着：“永远永远陪着你！”

　　紧接着，她们一起唱起了Rising Sun的应援曲，配合着挥舞的荧光棒，让所有感动都汇聚在了一起。

　　然而，在这一片幸福的海洋里，只有秦朗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他，需要立刻做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