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秘密》今天吃芒果了吗

40、Secret Forty

　　演唱会比所有人预期的还要顺利圆满，这让第一次开演唱会的几个人又是开心又是得意。年纪最小的陆远在下了舞台后就立刻抱着工作人员嚎啕大哭了起来，而稍微年长一些的秦朗和宋一鸣虽然能控制住情绪，眼睛却也是红红的。唯一没有显现异样的是苏格，他还像往场一样冷静自持，可是细心的人会发现，他的眼睛比任何时候都亮，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他没有过多地逗留在通道里，和工作人员打完招呼后就回到化妆室将被汗浸湿的舞台服脱掉，随意擦了擦身上的汗，换了一身便装。虽然是冬天，但身上的燥热始终没有散去，他需要更多的凉意，于是干脆拿了梳妆台上放着的矿泉水弯腰冲了冲头发。

　　冰冷的水打在头皮上，终于让他舒爽了一些。

　　他将空了的矿泉水瓶搁在梳妆台上，对着镜子随手掏了掏湿漉漉的头发。

　　镜子中的他眉眼舒展，被化妆师特意点上的泪痣像是展翅欲飞的蝴蝶，媚了他冷峻的脸。他凝神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慢慢地将掏着头发的手放下，突然笑了。他低头看着略微颤抖的手指，慢慢地坐在了椅子上，将脸埋进了手心，而后低低地笑出了声。

　　不照镜子都没发现手是抖的，原来，他是如此地紧张。

　　从出道到现在，每走的一步路都是费尽心神的，每一个舞台都花费了他多于旁人的精力，小心翼翼，不敢有任何的差错。可今天他突然发现，舞台也是可以用来享受的，可以肆意高歌，可以尽情舞蹈，他们的每一个呐喊都能得到来自台下的回应。

　　原来，这才是舞台的魅力。

　　苏格突然理解了周恒他们对舞台的渴望，甚至，也开始期待下一场演唱会。

　　在他思绪飞扬的时候，化妆室的门被重重地打开。听到动静的苏格恢复了常态，转过头看向门口。

　　进来的是满眼含笑的周恒，他看到苏格后先是愣了一下，而后脆生生地喊了一声：“老大。”

　　苏格点了点头，站了起来，好心情地开玩笑道：“我很久没看到你这么开心的样子了。”

　　周恒没料到苏格会说这句话，一下子也没反应过来，只是呆呆地立在了原地。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感觉自己和苏格之间有了一层薄薄的纱，这层纱裹着他的情绪，说不清也道不明。

　　要不是苏格说起，他到也没有发现自己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和苏格聊天谈笑了。

　　他看着苏格迈步走向他，在距离一米的地方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是温和的，说着让他心情复杂的话：“没想到你真的做到了。”

　　周恒动了动嘴唇，他看着苏格的手从自己的肩膀上移开，有太多的话要说，最后却只说了一句：“我不能拖大家的后腿。”

　　苏格笑了笑，本想再多交流几句，却被突然推门进来的莫羡打断了：“阿格！你可太棒啦！”

　　随着莫羡的欢呼声，之前还在走廊上的陆远等人也一同进了化妆间。苏格先是被突如其来的喊声吓了一跳，但又很快地镇定下来。他看着乌压压涌进来的一群人，按住在自己跟前蹦跶的莫羡，对着陆远指挥道：“火锅店已经定好了，我们分批去。”陆远兴奋地点了点头，也没多说什么，转身招呼站在他身后的父母去了。宋一鸣比陆远靠谱，先是数了数人头，然后对着身边的秦朗道：“差不多再两辆车就可以，你和周恒来吗？”

　　秦朗和周恒对视了一眼，两人都看到了彼此兴奋过后的疲惫感，于是摇了摇头，说：“不了，你们聚餐，我和阿恒回去休息。”

　　苏格闻言便对着宋一鸣道：“那你家一辆车，我这边一辆就可以。”

　　说完又转过头看了周恒一眼，带着笑意：“阿恒，今天你先好好休息，改天我和你聊聊。”

　　周恒闻言又愣了愣，随即很是听话地点了点头应下了。

　　化妆间的门随着渐渐散去的人群而彻底被关上，隔绝了门外的喧闹声。

　　留在化妆间的只有周恒和秦朗，工作人员都去做散场处理了，没有人打扰他们。

　　这一次他们的家人没有过来，因为下一场演唱会将会在离他俩家乡比较近的城市举行，所以他们都选择了让家人下一场来，方便出行。

　　周恒此刻还沉浸在刚才的对话中，一时没有注意周遭的情况。秦朗见他神色有异，拍了拍他的肩膀，试探性地问：“阿恒，是太累了吗？”

　　周恒慌忙地抬头，对上秦朗和往常一样关心的眼神，没来由地心一酸，笑了笑：“对老大说的话比较感慨罢了。”

　　秦朗其实也有明显地感觉到苏格和周恒之间的一些变化，但是一来最近太忙，二来男生之间本来也不会太过主动去询问些什么，所以他一直没开口去问。但是既然周恒提了这个话茬，他就没有不去了解的道理了：“老大说了什么？”

　　周恒一直以来和秦朗宋一鸣的关系更好一些，尤其是秦朗，有一阵子甚至无话不谈。他此刻也确实需要倾诉，于是略带倦容地说：“他说没想到我会做到，我也不知道他是在夸赞我的能力还是小瞧我的决心。”

　　秦朗看着垂头不显神色的周恒，心下是明白了他的心结在哪里。周恒是唯一一个不肯推个人资源去排练演唱会的人，他嘴上说着一定不会耽误演唱会，其实心里也没底吧。

　　为了这次演唱会所有人都花费了许多的心思，从选曲到舞蹈编排，再到舞美的设计，所有的部分其实都有他们的参与。演唱会的每一步都需要细细敲定，并不是一下就能做好决定的。推了个人资源的他们都尚且觉得很赶，更何况把自己行程排很满的周恒呢。

　　可是自己心里没底是一回事，被别人挑明说出来了又是一回事。

　　秦朗想了想，斟酌了一下，说：“阿恒，我感觉你最近想的有点过多了，老大他一直都很照顾我们。”

　　周恒没有抬头，也没有做任何反应，化妆间再一次安静了下来。

　　过了许久，他突然笑了一声，抬起了头，看向秦朗：“这次的solo舞台我给自己加了我目前能做到的最高难度的舞蹈，每天都在想如果没做成功会怎么办。说实话，我也没想到我做到了。”

　　每个睁眼到天亮的夜晚，他都在想，如果真的因为拍一些没有知名度的杂志、接受没有什么阅读量的采访而耽误了演唱会，他会不会后悔。每当这个时候他就会立刻起来继续练习，即便他刚忙完离下一个通告就只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

　　那些个独自排练的日日夜夜，他都过得无比的煎熬。

　　他抓了抓头发，笑着说：“刚才，我看了热搜。大家都在夸我，说之前没注意到我现在发现我很优秀。可是，一旦有老大的地方，我就又成了隐形人。”

　　秦朗诧异地看着周恒，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他还没来得及看热搜，刚才和宋一鸣他们只顾着兴奋了，他也没想到周恒会在演唱会结束后第一时间去看热搜。

　　周恒也没管秦朗的反应，继续说：“我就刷着热搜，就想，要是有人拿我和他比较也好啊，起码我是被看到了。可是没有，我们团队热搜里，所有人都只能看到老大。我就在想，我的那些努力是不是都没有用。”

　　秦朗依旧没有接话，他心中萌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但是他不愿意说出来，他怕会成真。

　　然而周恒并没有给他任何逃避的机会，直接了当地将那一层模糊的纸窗给戳破了：“朗哥，我这阵子一直在想，我们离开Rising Sun自行组队是不是会好一些？有你，有我，还有鸣哥，我们一定能被大家看到。”

　　即便心里有了一些猜测，但当听到这些话时秦朗还是被吓了一跳。他绷紧了身子，因为着急而不像平时那般温柔客气了：“阿恒，我劝你断了这些念头。你最近是走火入魔了，忘记初心了吗？我们站在舞台上是为了要将自己的作品呈现出来，而不是一味地让自己被看到！”

　　周恒显然也有些迷茫，喃喃道：“可是如果没有被看到，那站在台上不也没有意义了吗？”

　　秦朗看着周恒这不太确定的样子，心下是松了口气的，这说明这个念头还没有成形，一切都还能阻止，于是他缓了语气安抚道：“阿恒，有些事情是急不来的，我们不能因为自己不够显眼就想脱离，我们要做的是提升自己，让自己在这个团队里更加耀眼。我们好不容易一起熬到了现在，有了演唱会，有了更多的机会，你还想要从头开始吗？”

　　周恒笑了笑，没有再做应答。

　　秦朗一时不知道他这是打消念头了没，但是也不敢逼得太紧，心想着要先找宋一鸣商量一下，于是也没再开口。

　　两人各怀心思，让这化妆间再次进入了寂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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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秘密40：我发现自己懂得了舞台的真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