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好的，交朋友了 ...
-
“你现在最好把我放下来”
我并不是瞧不起他，我知道学校是他的领地，来了个比自己强的外来者，注意是自然的事情，我能理解
“快点，你个无礼之徒”
“……”
那个少年沉默着放下了刀，他想看透我，但是这怎么可能？
我可是那两个人的孩子
他绝对是忌惮着我的，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我明白 。
“我并没有破坏这个学校的意思，要知道那所谓的人偶姬的传言也不是我传的，相反，我非常困扰”
他看向了我，开口说话，我才注意到这个少年只有一双多么漂亮的眼睛。
“是吗？但是我并没有信你的必要，对吧？”
“是吗？所谓的怪异，除了自愿，只有将死之人或者是通灵之人才能看见，所以……我想你并不想那让那孩子知道吧”
嗯，我知道的，一开始我就知道
“……你为什么会……”
眼神变了
果然，那个孩子不知道。
“我有什么不知道的？再怎么说我也是神明，有些东西我还是能知道的，比如说某些规则，虽然说我早就淡忘掉了”
是的，我刚出生那会儿，什么都不知道，虽然是个六岁的孩童模样，但是真的一无所知，话说不流利就算了，甚至走路也是走不利索。
父亲时时刻刻把我牵在手里，甚至说着我长大之后离不开他，该怎么办。
在那个时候如此愚笨的我，尽管一无所知，没有任何常识性，但是有些东西是深刻于我的骨里，比如说神明的高傲性。
不光是我，似乎父亲也是一样的。
“你不想让她知道，对吧？那就放我下来 ，怪异先生”
他抿紧了嘴唇，大概是不知道怎么开口吧，然后松开了手
“中原！”
八寻跑过来抱住了我，理了理我的衣服，然后摸了摸我的脖子
“你没事吧？”
“没事，但是请允许我先请告退，八寻，我们下次再一起吃午饭吧，我先走了”
“好，……啊，等一下，我……”
她还在开口解释着什么，我转身就走，真的不想再那废话什么。
废这个话干什么？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干这个。
唉，中也，我不想上学了
我以为出了这事之后，八寻就再也不会和我一起玩了。
说实在的，是我不想跟她一起了，
我不想认识什么本学院的怪异，也不想当什么特别出众的什么校园风云人物，我觉得普通一点就好了，真的
做一个普通的孩子，那才是我的目的，也是他想要的
但我还没走到班级，八寻那家伙就急匆匆的从楼梯上跑了下来，拦住了我
“中原，我知道你刚刚很不痛快，花子桑，他做错了事……”
“你想替他解释些什么？我不怎么想听，还是请让开”
把别人拦在路中间，强行解释些什么东西，这是很失礼的事情吧？
而且在楼梯上奔跑是违反校规的吧？
总而言之我不想听她说话
“那，那我帮你重新梳理头发吧！拜托了，请给我一个机会。”
她郑重其事的弯下腰，给我鞠躬
“拜托了，请给我一个机会”
……？
为什么我要给你机会？不是，这很迷幻呀。
是个什么逻辑？
我没有看懂她在干什么？，不是按理来说都不会和我说话了吗？
如果是解释的话，也没有必要吧
我们双方都明白对方的态度，大不了以后绕着对方走就行了，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是也算大事吧。
“八寻？你在……？”
“你看你刚好头发乱了，不是吗？我，我的手很灵巧的，相信我”
她从口袋里掏出了梳子，两眼放光的看着我。
“而且，啊，我是说顶着一头乱发的你很可爱，但是换个发型会更可爱的吧，所以我来给你梳理梳理吧！”
啊，说不出拒绝的话
“那拜托了哟。”
我真的想叹气，真的
回到班上，她开始给我扎起了头发
说实在的，我是真的不信她的手很巧，毕竟她是个会拿锄头干农活的女孩子，啊，我不是说干农活不好，只是觉得这种事情对普通女孩子来说有点……
好吧，实际上就是我觉得女孩子干农活这种行为很迷。
我真的不觉得她会给我绑一个特别好看的发型，甚至觉得她可能会扯痛我的头
但是现实恰恰好相反
她的手真的很灵巧，我的头发被她摆弄着，听着发在上的铃铛叮铃的响声，头发扎好了
“中原你的发质很好呢”
扎完之后，她还摸了摸，发出了感叹
“是吗？我对这个完全不了解”
“那中午的事情……”
“头发扎好了，那我要看书了”
“……”
她看上去更加失落了
“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嗯”
……
实际上我是不知道怎么回答她
……
但是这孩子意外的还是来找我搭话了，什么料理课上找机会和我一组，去书库帮我借书还书什么的
特别的执着
我真的不知道我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值得她这么执着。
我并不是她唯一的朋友，说起关系的话，赤根似乎和她关系更好，
那她到底在执着些什么呢？
“那个，你生气了吗？中原”
哦哟，一上来就这么问吗？还真是够直的，那我也还是好好说自己的看法好了
“有点吧，你的朋友不怎么尊重我，那种奇怪的态度，是怎么回事？我又不是真正的人偶”
听我这话，她手忙脚乱的，大概找理由什么。
“大概是因为没有什么距离感的原因吧，你看中原，你长了一张比较和善的脸是吧？”
“是长了一张比较容易欺凌的脸吧，而且刚刚的事情已经算是骚扰，不，是校园暴力了吧？”
“ 还是说因为他真的是因为我长得像什么人偶，就这么对我？”
实际上我是知道理由的
“第一次见面，就对着不认识的女孩子拉拉扯扯，又一直嚷嚷着别人的外号叫的特别起劲，有意思吗？”
“然后掐着自己个子还小的女孩子，甚至拿刀威胁，这真的是一个学生该有的姿态吗？有点太奇怪了”
我的语气特别平静，平和，说实在的，我不想吓到她
“那那个对不起”
“你没有做错什么，我也没有指责你的意思，八寻，我只是真的很意外，学校里面居然有这样子的人，我之前没有上过学，不知道，这和书里写的完全不一样”
我表达出了自己最真实的感受
“……”
“我大概不会上学了吧？至少在这个学校里”
再怎么说呆在一群怪异的学校里，一会被别人误会成抢地盘的，二说不定自己也会变得不正常。
我只要普普通通的做个孩子就够了。
神明这个架子也只要端一次就够了
我明白的，父亲大概也不喜欢看到我那副傲慢的样子，虽然他从来没有见过。
“……嗯”
她慢慢回到她的座位上，我们各自都在各自的位置上，就没有说过话了而且直到放学之前，我们也没有任何交流。
我是不是把话说的太重了？或者是她误会了些什么？
算了，不想了，中也还在等我。
放学铃一响，我再次奔跑起来，车就停在校门边，一眼就能看见，我迅速的走上了车
“中也中也，我放学啦，你今天想吃什么呀？”
“哦，红酒烩牛肉吧，再拌点沙拉什么的，哦，还有佑子，你今天在学校里面怎么样呀？”
“不怎么高兴，我觉得大家都太自来熟了”
“那今天交到朋友了吗？”
“……”
他每天都问这个问题，我每天都这样沉默着。
真是失败呀，本来这么多天下来，八寻已经能算是我的朋友了，但是出了今天这事儿，以后我们也就不会一起玩了
“好吧，我也不想勉强你，如果真的适应不了环境的话，不想读就不读了吧？”
“好”
他犹豫了一阵，挠了挠头
“还是再读几天吧，万一又想读了呢？万一你能交到朋友呢？”
“我还是希望佑子你可以交到那么一两个朋友的”
“……我努力努力”
他叹了口气，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听我说，佑子与人成为朋友，不是努力就能得到的”
“是吗？”
我不是很懂，书里面没有仔细写，父亲也没有教过我，说到底，朋友到底是个什么概念？
只是单纯一起行动的人，还是有什么特殊意义的人，我是真的不知道
他悄悄地瞄了一眼我
“佑子，我记得你早上不是这个发型呀，重新扎了？挺可爱的”
“是吗？一个叫八寻宁宁的女孩子给我扎的”
“哎！？”
他发出了惊叹的声音
“这不是有朋友的吗？干的不错，佑子，那我们就多做一点主食什么的，或者小零食什么的，明天邀请她一起吃吧！”
“嗯嗯”
他看上去比我还高兴，我也不知道他在高兴什么。
但是只要他能陪我，这就够了。
“做饭的事情我也可以帮忙，”
“是一起在厨房里面做饭的吗？”
我开始期待了，不，是超级期待
“但我的手艺没有佑子你这么好呀，只能给你打打下手什么的”
他看上去有点不好意思
我的头点得像小鸡啄米似的
“嗯嗯嗯嗯嗯，这样就够了”
晚上中也在厨房里陪我忙碌着，但非常的开心，我已经很久没有和中也一起下厨了，上一次是多久来着？
好像是爸爸过生日的时候吧！
哎，是中也吗？
不管了，我现在只知道中也极为关心我有没有朋友这件事情，真是的，明明有他在我的身边了，我怎么会孤独呢？
早上，我提着一个分量超级足的便当去了学校，来到班上，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我来的很早，没有什么人
但我比较意外的是，八寻这家伙居然来得也挺早的，她就在我的身侧，却没有和我说话
她见我来了，就趴在桌子上，并没有和我打招呼。
无视我吗？
好吧！
从早读开始，直到中午，那家伙都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她在生什么气呢？
算了。
虽然这才是正确反应，但是中也说了，今天我要邀请她一起吃饭，以朋友的身份
第四节课下，三条问了问问了问关于填表的事情，并没有贴着我巴拉巴拉说上好长一段时间，而是说完就走。
好像是因为学生会的事情吧，原来三条她是这么一个正经的人吗？
我提着笨重的便当盒，顶着全班同学的目光，站在了八寻的座位边，她依然是偏着脑袋看着窗外
是在装傻吗？
我感觉她是不是一直在冒冷汗呀？
还是由我先开口吧！
“那个，陪我出去一趟吧”
“嗯嗯？好”
我在前面拿着笨重的便当盒，慢悠悠的走出了教室，她就跟在我的身后，一直跟着我
“她手上拿着好大的盒子”
“唉，是来找人的吗？”
“应该不是吧，那么大个盒子，她会不会拿不动呀？要不我去帮忙？”
……
人开始聚集了，我必须速战速决
我叹了口气
“呐，八寻，我们快点去天台吃饭吧！”
“那，那个是不是要我来帮忙呀？人偶桑”
有一个女生还是特别好心的来搭话了
“不用，我要和朋友去吃饭了，谢谢”
我还回头看了一眼八寻，她扭扭捏捏的跟在我的身后，面色难堪怎么了？是不舒服吗？
“快走吧，八寻”
“……嗯”
她这次直接就是低着头，不敢看我的脸了
为什么？
到了天台，我先把野餐布铺在了地上，然后把便当盒打开了
她似乎对我的行为感到了奇怪
“那个，中原关于昨天的事情……”
“如果是这件事情的话，就不用说”
慢慢的走向他，她却一步一步的往后退
实在害怕吗？害怕些什么呀？
我干脆撤了一步，鞠躬
“八寻桑，谢谢你昨天帮我扎头发了，上次说了，下次和我一起吃午饭，所以今天可以吗？”
“啊，可以了吗？”
“嗯，我做了好多好多，可以一起吗？八寻”
中也说了，在邀请别人的时候要拿出足够的信任态度，友好
我拍了拍野餐布上的巨大便当盒
“我准备了好多好多的，你不和我一起吃的话，会浪费的呀”
“那谢谢了，中原”
“……如果你想的话，可以让源光还有花子一起的”
“……如果是花子的话，还是算了”
“嗯，随便你”
……
虽然把源光叫上了，但是便当的量对于我们三个来说量还是太多了，所以还是叫上了花子，四个人坐在天台一起吃午饭
“说起来，我一开始还担心中原桑是不是要找我麻烦？”
八寻吃着寿司说出了这样的话
“为什么你会这么说呢？”
我是这么野蛮的人吗？
“你看我昨天不是惹你生气了吗？”
她小心翼翼地看着我，然后冲着我眨了眨眼
“一点点而已，而且又不是你的错，如果不是什么大事的话，实际上我也不会生气，顶多小气一下，而且今天早上你不是都无视我好久吗？
好，我生气了。”
我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双手抱臂，等待一个解释
而她心虚地移开了视线
“才，才没有这回事”
“骗人，明明早上都没有和我打招呼”
“我以为你没有看见我……”
“我为什么会看不见呢？看不见才奇怪好不好？我们不是朋友吗，如果不看不见，我们怎么一起玩呢？”
我翻了个白眼，继续双手抱臂
“这么大个人杵在我的面前，我又不瞎”
“是的是的，人偶怎么可能是瞎子？”
花子他嘴巴里面塞满了东西，像只仓鼠一样
“那个请你把东西咽下去再说话好吗？”
源光有些嫌弃的看着他
他把东西咽下去了，然后看了看我
“你想看见什么都能看见的，就算是幽灵的话，也能看见的吧！”
“我不是说那个，是存在感大小的问题拉”
我挪了挪自己的位置，离他们更加近一点，然后举起了一颗糖
“看着仔细一点”
当他们三个盯着糖果看的时候，我松开了手，他们的面前合掌一拍，他们三个的动作停住了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巴掌声是会直击脑髓深处，无论如何去转动死机了的大脑，视野也只会一片空白，吞噬心智
“这是什么？好奇怪啊！”
“这是猫骗哟，一种可以短时间打断人的思路的小把戏，这里运用了一点存在感大小的手法”
我自豪地挺起了胸
“是我父亲教的”
“真厉害，还有这种东西吗？”
“有的有的，特别多，而且我每次都有好好学的”
“是吗？你的父亲？是你的拥有者吗？”
……
那个提出这个疑问的人直接让场面冷了下来。
“花子，你这说的什么话？”
八寻一脸黑线的吐槽了句
“父亲就是父亲呀，什么拥有者不拥有者的”
“但是你看，昨天她自己不都承认了嘛，自己是付丧神什么的，年纪挺大的吧？”
……
“啊，好像说过？大概？”
他在说什么？付丧神，不不不，我可是荒神的孩子，他在想什么呢？
还有这句年纪挺大的，是怎么回事？
我开始头脑冒青筋
“那个，花子，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可不是什么付丧神？”
“？”
“我可是比八寻还小一点，怎么可能是经历过如此之长的岁月的人”
“……”
好的，气氛又僵了
“那个，中原今天要和我去收夏令的蔬菜吗？可有趣了的”
为了暖场，八寻还是开口了
“但是我好像没有时间，我要回……”
我的手机正好响了起来，一定是中也，因为我的手机联系人只有他一个
“喂，中也怎么了吗？”
“那个，佑子啊，今天我要加班，接不了你了，但放心，我安排芥川来接你了”
“……”
不想回答他
“喂，佑子，你听见了吗？我先挂了，我要去开会了，到时间了芥川会打你电话的”
“嘟——”
“……”
“八寻，我今天有时间了，就今天去吧”
我垂下手，放下了手机
“所以，中原，今天你家长不来接你吗？”
花子这家伙还真是个看不懂人脸色的货色
“他呀，加班可忙了”
可恶的鸥外桑就知道压榨中也。
我在心里咒骂着他
“确实，中原先生的话，一直很忙的”
源光摸着自己的下巴，慢慢回忆起来
“嗯？听这口气，你认识的吗？”
“嗯，见过一次两次吧，也不是很熟，只是见过而已”
他摆了摆手
“那就这么定了吧，八寻”
“嗯”
到了下午，我也依然处于精神恍惚的状态，坐在我邻桌的三条都会担心我会不会突然晕倒。
八寻也说了收果实这种事情，要不然下次吧。
在她们看来，我是不是快要……
但是我知道，我会这样子，只是因为中也的一通电话，就算是现在和他住在一起这么久了，我也有些不真实的感觉，让人心里不怎么踏实
中也他随时会别人夺走
中也他随时会离开我
父亲他……
我害怕，但我什么都做不到，太弱了
可我又是个贪心的孩子，我想赢，想赢过太宰，却又不付出行动，沉醉于中也为我打造的家。
我知道要怎么做，可父亲不允许我做那种事情，可是我已经做了很多了。
但是我还是怕，我怕他失望。
有了异能把家里搞得一团乱，拿起了利刃，把刀尖对准了自己
我这样的坏孩子，他会怎么看待？
他会丢弃我的吧？这样的话，我会死的吧？
一定会死的吧，至少由他来动手。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好的，交朋友了
